出了客栈大门,郭雪瑶对廉驰道:“廉公子,我与师妹二人这就要赶回泰山去向爹爹禀告恒山之事,不知你要去向哪里?”廉驰摇头道:“我也没什么去处,不过是在江湖上四处逛逛,看能否找到医师治疗我的失魂症。”
郭雪瑶这才记起廉驰患有失魂症之事,眼睛一亮,“我倒是认识一个极为高明的神医,不过他老人家性情淡漠,隐居太行山中不喜与人来往,他与我爹颇有渊源,不如我们带你去看看如何?”廉驰听了大喜,虽然他早对什么神医没了信心,不过能与郭雪瑶一路同行乃是大大的美事,连忙点头答应。
谢青青拍手笑道:“太好了,廉公子与我们一路同去,刚好路上有个照应!”廉驰见谢青青笑得如兰花盛放,不禁又露出了几分色相,郭雪瑶见状微微皱眉,转头对谢青青道:“恒山之事极为要紧,师妹你还是赶紧回去向爹爹禀告详细情况,我独自带着廉公子去造访于前辈好了。”
谢青青一脸失望,“啊?我们放飞鸽回去就好了吧?”郭雪瑶十分坚定的摇头道:“不行,如此重要之事怎么能只凭飞鸽传书说得清楚。”廉驰想若是谢青青离开,他和郭雪瑶就会孤男寡女的一路同行,定会有很多与郭雪瑶亲近的机会,便也跟着劝道:“青青,听你师姐的话,这事情可实在耽误不得。”谢青青见廉驰都要赶她离开,心中大是泄气,“好吧!那我独自回去啦!”说着翻身上马,又对廉驰嗔怒的扫了一眼,这才匆匆离去。
廉驰见郭雪瑶端起师姐的架子支走了谢青青,暗自发笑。郭雪瑶回头一看廉驰的笑容,脸上居然微微一红,“我师妹她少不更事,你又总和她说些没边的玩笑,若是与你相处得久了,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现在她独自回去泰山,对你们两人都有好处。”
廉驰听郭雪瑶委婉的指责自己言行不端,所以不让师妹与他同行,不过现在只剩下她一人同自己相处,心中暗笑道:“雪瑶,你这样喜欢做滥好人,可不要把自己赔了进来。”郭雪瑶见廉驰对着自己暧昧的怪笑,立刻发觉了廉驰的心思,又羞又怒,却又看在单燕面子上不好发作,不然早就丢下廉驰一人独自离去。
郭雪瑶板着脸对廉驰道:“廉公子,我们这就上路吧,你没有马匹,我们先去马市买一匹马来给你代步。”廉驰被郭雪瑶一提,这才忽然想起自己昨夜在青楼里豪赌输得精光,如今已经是身无分文,刚刚他所住的客房都是郭雪瑶一同付的钱。
廉驰尴尬强笑道:“雪瑶,我身上没有钱了,你能不能先借我一些,日后我再还给你,反正你也知道我家在太湖,肯定不会对你赖账。”郭雪瑶听了奇怪道:“廉公子你的钱到哪里去了?”说着伸手到怀里去拿银票。廉驰知道郭雪瑶为人古板正派,又是单燕的好友,可不能给她知晓昨夜青楼里的事情,不然被她鄙视不说,将来这事情必定也会给单燕知道,于是随便敷衍道:“不小心给小偷扒去了。”
郭雪瑶虽然为人老实,但毕竟也是在江湖闯荡过一段日子,闻言立刻听出廉驰话中破绽,“廉公子你武功高明,怎么会给小偷扒去身上东西都没能发觉?”廉驰没想到郭雪瑶居然会纠缠这细枝末节,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理由。郭雪瑶冷眼旁观,发觉了廉驰面色不对,又把拿出的银票放回了怀里,怀疑道:“廉公子你别是胡乱赌钱,一口气把身边的银子输光了吧?”
廉驰闻言不禁气道:“我可不是胡乱赌钱,若不是那庄家背后搞鬼,我怎么会输掉?”又记起昨晚输掉的那一万多两银子,廉驰怒气冲冲,若不是郭雪瑶跟在身边,他定要寻回那青楼去大闹一场,索回自己被骗去的赌资。郭雪瑶见廉驰果然是滥赌输光了身家,对他更是闺怒,“那这钱我可不能随便给你了,不然恐怕你又要去滥赌,咱们路上的花销都由我来付好了。”
廉驰一听苦着脸道:“雪瑶,我昨晚就是一时糊涂,平时我都不怎么赌钱的,你借给我的银子我肯定马上想办法还上。”郭雪瑶抿着嘴摇头道:“我哥哥也是个赌鬼,爹爹教训了他不知多少次也是不听,每次在外边输光钱回来,就和你现在说的一模一样,我怎么会看不出来,等手里有了钱,还不是偷偷跑出去想赢回赌本?如今单姐姐不在这里,我便代她管着你点,可不要惯大了你的赌性,将来单姐姐也要受你拖累。”
廉驰赌气想道:“雪瑶你白天代燕子来管着本少爷,那晚上是不是也应该代燕子来服侍我睡觉?”又开口与郭雪瑶争辩了几句,郭雪瑶却甚是坚决,说什么也不肯把钱交到廉驰手上。
廉驰无奈的仰天长叹,实在拿郭雪瑶没办法,只得随着她去马市买马。熟话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廉驰被郭雪瑶捏住了银钱来源,立刻觉得没了底气,看着郭雪瑶牵马摇曳生姿的走在前面,却罕见的没起什么污七八糟的念头,一心只想着怎么能说服郭雪瑶给他点钱花。
郭雪瑶给廉驰挑了一匹棕色马匹,那马看来普普通通也没什么出彩之处,廉驰反对不得,只能叹气接受。等到郭雪瑶拿出银子来为他结帐,马商略显奇怪的瞥了廉驰一眼,更是让廉驰羞愧得无地自容。
两人上马离开小镇向西行去,廉驰这才看出了郭雪瑶的心思,她是特意给廉驰选了一匹不怎么样的马匹,和她自己的坐骑差上好多。一路上两人并辔而行,说说谈谈倒也并不寂寞,但是只要廉驰言中不守礼数,稍稍调笑一下郭雪瑶,她就催马向前甩开廉驰,廉驰胯下的劣马也追不上她。
几番下来廉驰只得装出个正人君子的样子,听郭雪瑶一路啰嗦江湖大义天下苍生,即使是个绝色佳人在身边巧语嫣言,但是那一副迂腐老儒生的样子也是让廉驰十分吃不消,一边敷衍一般暗自盘算,若是日后真能把郭雪瑶收入房中,可应该怎么让她别来处处管教自己。
午间找了家小店用餐,两人找个僻静隔间坐下,廉驰大手大脚惯了,张口就点了几个名贵佳肴,郭雪瑶急忙阻止道:“廉公子点这几个就够了,只我们两人也吃不下许多东西。”等到小二下去,隔间只剩两人独处,郭雪瑶这才对廉驰嗔怪道:“你可真能胡乱花钱,今天这顿饭全部都要记在你的账上,以后见到单姐姐连那匹马钱都要一并算清还给我!”
廉驰见郭雪瑶对他娇嗔,露出了极为罕见的小女儿情态,乐得心花怒放,又调笑道:“好,好,今天这顿算我请客,不过还是要雪瑶你来付钱!”郭雪瑶从鼻子哼了一声,“我可比不过你一个富家大少爷,花钱不都眨眼睛,以后路上用钱的事情都得听我的!”
廉驰继续逗她道:“雪瑶你又没看过我花钱,怎么就知道我不眨眼睛了?再说我飞鱼帮也不见得就富过你泰山派去,我就是和你一样的,哪里是什么富家大少爷了,其实就是你这小女人喜欢斤斤计较来着。”郭雪瑶气鼓鼓的瞪大眼睛,“你在南京附近救济那些饥民,一出手就是几千辆银子,还敢说不是富家大少爷?你若是把滥赌的钱财也拿出来,帮助那许多孤苦无依的可怜人该有多好,偏偏要送去给那些专门害人的赌棍,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廉驰听了忽然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郭雪瑶问他为什么身边没钱之时,他怎么就没想起自己在南京挣下的美名来?若是说自己把身边钱财都分给了京师附近的穷困村民,郭雪瑶听了必然相信,说不定还会大为感动,对自己投怀送抱都有可能,怎么会像如今一样被她数落管教?
郭雪瑶见廉驰忽然脸色骤变,怕是自己说得重了,又安慰廉驰道:“廉公子在南京救济灾民,惩治恶商,江湖上人人交口称赞,大义方面确实是不差的。就是你待人言行举止太过放浪,又喜欢赌钱,小节有亏。只要你好好改过,将来必定是个人人佩服的一代侠士。”
廉驰听了心中一暖,没想到郭雪瑶心中还对他颇多期待,循循善诱的要他去做个侠义之士,看来这温柔佳人对他未必是全无情意。郭雪瑶见廉驰眼睛又向她射来万道柔情,心中一跳,怕是廉驰又对她起了别的心思,仔细一想刚刚自己对廉驰说的话好像也过于亲近,竟然好像是一个妻子在规劝丈夫一般。
郭雪瑶俏脸一红,尴尬得不知如何自处,只是低头摆弄手中的茶杯。廉驰也不再逗弄她,问道:“我在南京做的事情才刚刚过去不久,怎么就传得江湖上人尽皆知了?”郭雪瑶抬头道:“是华山派的付师叔和你在南京偶遇,与你合力惩治了那哄抬粮价的奸商,回来后就逢人便夸奖你大仁大义,看来付师叔对你可欣赏得很呢!”
廉驰听了却是大为郁闷,南京之事他只想忘得一干二净,但是付东流却偏偏要替他四处宣扬,心中满怀恶意的想道:“惩治周锦程那狗才,付掌门他也有份,他这样逢人便说,是在夸本少爷,还是在标榜他自己呀?”
郭雪瑶却是很喜欢与廉驰谈论南京之事,又问详细廉驰是如何平抑粮价的,为了讨好佳人,廉驰只得强忍心中郁闷,眉飞色舞的讲了逼迫周锦程降价的经过。郭雪瑶听了果然大为开心,“那炒作粮价的奸商着实可恶,这次给他赔了血本,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了?”廉驰心中气苦道:“不敢了!不敢了!本少爷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一顿午饭两人关系又拉近了不少,郭雪瑶对廉驰也没了那许多戒心,下午赶路的时候也不会时时故意催马将廉驰甩在后边。到了傍晚时分,两人来到一个小镇,寻到了镇中唯一的客栈落脚,没想到那小二却抱歉道:“两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小店今天就只剩下了一间上房,再也没有多出来的房间了!”
廉驰一听满面喜色,几乎笑得合不拢嘴,心中狂喜道:“真是天助我也!”郭雪瑶却是一脸为难,回头看向廉驰,廉驰立刻强忍下激动,装出无奈的样子,“雪瑶,出门在外总是难以事事顺心,那上房都是分成里外两间的,我们两人分开屋子休息,勉强凑合一晚算了。”
小二见廉驰和郭雪瑶两人同来,衣着相貌都是极为相称,廉驰对郭雪瑶的称呼又很是亲昵,便也帮腔道:“这位公子说得是,咱们天子三号房位置僻静,视野也好,里外两间房关上门来和两个单间没什么区别,两位客官如果不嫌弃,就将就一晚吧!”他刚刚见廉驰在郭雪瑶背后露出的喜悦神色,便有心帮衬,见这公子哥衣着华贵,还期盼着能得他一些打赏。
郭雪瑶皱眉略微犹豫,廉驰却知机不可失,对那小二道:“好,就先定下那间上房吧!”郭雪瑶张口想要阻止,廉驰又对她说道:“雪瑶你若是不喜欢我睡在隔壁,那我就再去找个其他地方凑合一宿,这间客房你便独自睡吧!”
廉驰以退为进,反而逼得郭雪瑶难以拒绝,她刚刚已经见这镇子十分破落,除了这间客栈哪里还有可供人休息的所在,只得无奈道:“好吧,廉公子你就睡在外间好了。”廉驰得偿所愿,大为欢喜,付客房押金的时候见那小二对自己猛使眼色,廉驰心领神会,对郭雪瑶笑道:“这小二招呼得不错,给他二两银子做赏钱吧!恩,也算在我的账上。”
郭雪瑶暗气那小二给廉驰帮腔耍赖,廉驰却要花自己银子去打赏那小二,俏脸微显愠怒之色,又不好当众发作,只得依言打赏了二两银子就独自转身上楼。小二见这一对客官关系微妙,暗自奇怪。
廉驰来到客房一看,郭雪瑶已经进去了内间,房间房门紧闭,看来是不愿与廉驰共处一室。廉驰摇了摇头,来到房门前,“雪瑶,咱们晚饭是出去吃,还是叫人送到房里来?”郭雪瑶听到廉驰在屋外走动,心中就是一阵莫名紧张,被他一问才想起两人还未吃晚饭,慌乱答道:“随便你吧!”
郭雪瑶在卧房里坐立不安,越想越是慌乱,她早看出廉驰不是一个守礼之人,现在又不好意思把他赶走,当真是为难得很。正在头痛该如何对待廉驰,忽然听到廉驰在外边敲门道:“雪瑶,饭菜已经送过来了,你出来吃饭吧!”
郭雪瑶应了一声,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这才开门出来。廉驰正笑嘻嘻的做在桌子对面,桌子上摆了几盘精致的菜肴,看来中午郭雪瑶对他的教训完全没有听到耳中,这一顿晚餐又是花费不菲。
郭雪瑶此时却没有心思与廉驰计较,强作镇定坐在廉驰对面,拿起碗筷来只顾低头吃饭,连话都没说一句。廉驰却是悠然自得,一边享用美食一边含笑打量着郭雪瑶,只见这羞涩的佳人脸色渐渐发红,目光躲躲闪闪,好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般。
廉驰有心调戏于她,故意问道:“雪瑶你的脸怎么这样红?”郭雪瑶手中筷子一抖,答道:“啊,可能是屋子里的火炉太热了吧,等下把火拨小些,可不要中了炭毒。”不知为何,白天与廉驰相处一无所觉,到了晚上与他共处一室,却紧张得心口乱跳,郭雪瑶急忙草草吃了几口,就起身道:“我吃好了,廉公子你请慢用,我先回房休息了!”
不等廉驰回应,郭雪瑶便急步回到房间,落下门闩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廉驰在门外道:“雪瑶,我看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出去街上逛逛吧!”郭雪瑶答道:“这小镇子一眼就能看到边,有什么好逛的,廉公子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早起赶路!”
廉驰摇了摇头,看来郭雪瑶今晚是肯定不给他再见面的机会了,只得作罢。在桌边看了一会天极图和《本草纲目》,直到有了睡意,这才收拾了一下上床休息。
闭上眼睛,脑中又满是郭雪瑶那温柔羞涩的神情,廉驰在床上辗转反侧,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郭雪瑶房中,使出所有手段占有这美貌佳人。可惜郭雪瑶却是单燕的闺中密友,若是对郭雪瑶用强,将来她去单燕那哭诉,以单燕的脾性肯定要和廉驰大闹一场,尤其单燕又怀有身孕,廉驰可不敢招惹到她,现在便只能强抑心中欲望望墙兴叹了。
待到窗外传来鸡鸣,廉驰听到郭雪瑶在内室敲门问道:“廉公子,你起床了吗?”廉驰昨夜心绪燥热难以成眠,被郭雪瑶这样早叫醒,脑子里迷迷糊糊的,随口答道:“还没有呢,让本少爷多睡一会!”
却听到郭雪瑶继续催促:“廉公子你快起床洗漱吧,今日我们要早些赶路才能到于前辈家中,不然就要夜宿山林了。”廉驰无奈的爬起床来答应道:“好了好了,我起来了!”郭雪瑶又在门口要廉驰穿好衣衫,这才开门出来。
廉驰一看,郭雪瑶双目微红,看来也是一夜没有睡好,不知这佳人一夜躺在床上,是在想些什么事情,难道是玉女怀春了?郭雪瑶见廉驰一早就对自己暧昧而笑,板着脸不去理他,急忙出了门才回头道:“我先去楼下买些干粮在路上吃,你收拾好了赶紧下去找我!”
这一日郭雪瑶催马甚急,半日时间就来到了太行山中。山中无路,两人留下马匹,徒步行入山中。两人身怀武功,于山岭之间行走有如平地,也不觉得疲惫。郭雪瑶边行边对廉驰介绍于神医:“于前辈名字叫做于凉城,一生下来便腿有残疾,最忌讳旁人提起,等下你见了他老人家可千万不要惹他生气。”廉驰点头答应道:“知道了,我又不是个傻子,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郭雪瑶听了摇头微微一笑,这才带着廉驰继续向山上行去。
山间重峦叠嶂,两人行走了半个时辰,翻过一座小岭,只见群山深处,正有一幢木屋,屋外有几处人为开垦的药田,种植着许多药材,那些药材廉驰居然大半多能叫得出名字,看来在那《本草纲目》上也没算是白花功夫。郭雪瑶急走几步来到木屋前,对着屋内叫道:“于前辈,雪瑶又来看望你老人家啦!”
话音刚落,木屋的窗子里突然跃出一个金色身影,一翻身蹲在了房檐之上。廉驰和郭雪瑶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全身金毛的小猴子,大大的眼睛充满灵性,好奇的看着两人。那猴子手里正抓着一个瓷瓶,廉驰见状笑道:“雪瑶,这小猴子恐怕是来偷于前辈炼制的丹药来的!”
郭雪瑶一看也觉得如此,又大声叫道:“于前辈!有猴子偷了你炼的丹药,你快出来啊!”那小猴子居然好似可以听懂人言,听郭雪瑶一喊,呲牙冲郭雪瑶叫了几声,摆出一个凶恶的鬼脸,转身就向林中逃去。
郭雪瑶两番呼叫都未现身,廉驰正感到奇怪,看那小猴子跃到地上,突然一张大网自地下兜起,猛的将小猴子网住提到了半空中。这时一个矮小身影从屋后跳出,拍手大笑道:“小畜生,这下可被老夫捉到了吧?”
郭雪瑶一见那矮小身影,便迎上去笑道:“于前辈,你煞费苦心,就是为了捉这一只小猴子呀!”于凉城回头笑道:“雪瑶侄女你不知道,这猴崽子欺我腿脚不利,三番两次来我这里偷盗药材,实在是可恨,我在房子四周布下了好多机关,终于在今日捉到了它,看我等下不好好教训它!”
那于凉城看来五十多岁,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身材极为短小,只到廉驰腰际,再仔细看去,发现原来于凉城的双腿长成了一个大大的罗圈,走起路来左右摇晃,居然有些像鸭子一般。廉驰得了郭雪瑶事先嘱咐,不敢多看,扫了一眼就装作一无所觉的样子对于凉城作揖道:“晚辈廉驰,拜见于老前辈。”
于凉城冷冷看了一眼廉驰,却不答话,郭雪瑶见状道:“于前辈,他是雪瑶的好朋友,身患奇病,所以雪瑶才想带他来让你老人家给诊治一番,看有没有治愈的希望。”于凉城今日捉到了偷药的猴子,心情大好,嗯了一声转身蹒跚着向木屋走回去,“你们两个先跟我进来吧。”
郭雪瑶听了眼睛一亮,知道以于凉城的脾气没有赶走廉驰,那就是答应要为他诊治了,对廉驰低声道:“你还不快赶紧谢谢于前辈!”廉驰看于凉城这老头待人冷淡,又觉得自己这失魂症被那许多名医治疗都不见起色,这避世而居的一个怪人又能有什么能耐治得好他,撇嘴想道:“就算这于老头子不肯给本少爷医治,那也没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就此离去,再送雪瑶回泰山,一路上也能多亲近亲近。”
郭雪瑶见廉驰毫不领情,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昂首阔步随于凉城走进了木屋,只能暗恨他一副少爷脾气,恐怕自己这一番苦心都要就此白费。
进了屋子,于凉城坐在椅子里,一指对面的椅子对廉驰道:“你坐在那边。”廉驰依言坐在于凉城对面,于凉城却不再言语,只是上下打量着廉驰,看得他心中渐渐不耐,正要开口,于凉城又道:“把手伸过来!”
廉驰知道于凉城是要为他诊脉,便也不拒绝,老老实实的伸手给于凉城诊脉。于凉城将手搭在廉驰手腕上,闭目凝神,好似老僧入定一般。廉驰心中暗暗不屑:“这于老头连本少爷身患何疾都不问一下,直接就来诊脉,哪里有神医的样子了?”
廉驰正在腹诽,于凉城突然睁眼看向廉驰,跳下椅子又绕到廉驰身后,在廉驰后颈查看。廉驰身材甚高,于凉城要伸长了脖子才能看到廉驰后颈,郭雪瑶在见状埋怨道:“你这人怎么木头一样?还不快蹲下来给于前辈检查!”
廉驰怏怏离开椅子,蹲在了地上,于凉城在后颈捏了几下,又开始在廉驰头顶捏弄,廉驰这时才开始暗暗佩服,没想到于凉城居然不闻不问,就发觉了他头上的问题,转念却又是一想:“这于老头从雪瑶那听说了本少爷的名字,我廉驰身患失魂症之事江湖上也多有人知,也许于老头本就是事先知晓了这事,这才故弄玄虚显他手段呢!”
于凉城结束了检查,又不慌不忙的坐回椅子里,“小子,我看你头颈血脉不畅,恐怕是之前跌伤了头部,颅内积存淤血,所以每逢阴天下雨,就会头痛欲裂,是不是?”廉驰大为惊奇,于凉城虽然没看出他的失魂症来,不过他阴雨天气头痛之疾却与那失魂症大有关联,而且这隐疾只有与他十分亲近之人方才知晓,看来于凉城的确是医中圣手,居然随意的查看几下,就发现了他身上的不妥之处,比起逍遥岛上的那些名医来高明了不止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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