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5日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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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廉驰独自来到了十里镇上,魔门那几个人来去无影,昨夜根本无法找到他们踪迹。但是廉驰也不慌张,那巨鼋内丹已经事先被廉驰抹上了一种追踪用的“千里香”,这配方是五毒教的绝密,江湖上极少人知,而且巨鼋内丹本身就有香气,所以千里香那极为淡薄的香气也不会被人察觉。

廉驰自怀中拿出昨夜自单翔处拿来的小盒子,揭开盖子,盒底一只小虫子正紧贴着盒壁,躺在角落不动,廉驰只要一转动盒子,小虫子就立刻爬动起来,仍旧顽固的贴在西北方向。这虫子极为喜欢千里香的气味,在盒子里总会靠在千里香味道较浓的方向,有了虫子指路,廉驰也不怕跟丢了巨鼋内丹,便先到街边上找了家饭馆用早饭。

本来廉驰计划靠着千里香追踪巨鼋内丹的去向,不论昨夜的鉴宝大会是谁得到了巨鼋内丹,廉驰都可以想办法悄悄盗回,再嫁祸到空空道人身上,没想到被魔门搅局,事前的布置倒有了意外作用。

环顾四周,这小小饭馆里居然一大半都是江湖中人,看来都是听说了巨鼋内丹的消息,才来到太湖附近,一群人高谈阔论,都是关于昨晚飞鱼帮鉴宝大会之事。一个蓝衣青年道:“听老一辈人说,魔门已经消声灭迹三十多年,昨夜突然现身夺取了巨鼋内丹,看来又是要再次出来祸乱江湖了!”相邻一桌的大汉道:“是呀,听说昨夜两名位列少林十八铜人的高僧合力,都没能拦下那魔门的小姑娘,许多江湖侠士一路追去,都被魔门高手重伤,这下名门大派可是丢大了面子!”

立刻有人发问道:“这位好汉,你可知道魔门向何方逃去了?”那大汉答道:“是向东边逃去了,两位少林高僧正向着那边紧追不舍呢!”饭馆里的江湖人听说了魔门去向,立刻有几人再也坐不住,提起兵器就往外走,看来是想去追上魔门夺宝。

那大汉见几人走远,又摇头叹道:“刚刚那几人不知天高地厚,魔门可是那么好惹的?就算给他们赶了上去,也不过是被魔门所伤,想夺宝可是没什么希望……”廉驰心中暗笑,魔门看似向东逃去,可是千里香的指示却是西北方向,这下向千山的把戏可再也骗不过他。

饭食还没上来,廉驰无聊的对着街上发呆,突然见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从街角走过,微一寻思,刚刚见到那人居然是白鹤楼的杀手,曾经与自己交手的秦慕锋。廉驰对秦慕锋极有戒心,见到他出现在小镇里,立刻丢下块碎银子,悄悄跟了上去。

秦慕锋不急不徐的走了几条街,忽然转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廉驰疾步跟进,一看巷子里却是空无一人,心中暗叫不妙,突然秦慕锋自一边的院墙后跃出,落在廉驰身后笑道:“我还以为是谁跟在秦某背后,原来是廉兄!”

廉驰转身疾退一丈,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秦慕锋却没有动手的意思,摆手道:“廉兄何必如此,秦某只是路经此地,绝对不会再对廉兄有什么歹念。”廉驰怏怏的把手放开了剑柄道:“那晚被秦兄刺杀,可是吓得我几晚无法安睡。”秦慕锋作揖道:“我们白鹤楼做得是生意,那晚秦某刺杀廉兄,可绝对不是对廉兄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对廉兄的剑法还是十分佩服。如今客人取消了生意,秦某便请廉驰去喝上几杯,算是向廉兄赔罪如何?”

秦慕锋语气诚恳,廉驰点头道:“在下对秦兄的剑术也是由衷敬佩,能够与秦兄和解,再好不过!”两人都是长于剑法,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便找了一家酒楼,包下一个雅间,叫了一桌酒菜对饮起来。廉驰本以为秦慕锋是个冷酷无情之人,闲聊几句却发现他谈吐豪爽,与刺杀目标时的冷酷判若两人。

酒过三巡,廉驰问道:“秦兄,那日你杀我不成,白鹤楼赔了不少钱吧?”秦慕锋又喝了一碗酒,摇头苦笑道:“那客人花了八十万两银子要买廉兄性命,按照规矩,刺杀失败反赔双倍,我们白鹤楼可是赔掉了一百六十万两银子呢!那日与廉兄交手,就知道之前是低估了廉兄的实力。我失败以后回去向楼主复命,楼主听了我和廉兄交手的整个过程,便对那位客人说,廉兄的性命不只八十万两,若是客人肯出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楼主便肯亲自出手对付廉兄,那客人却不想出那许多银子,平白赚得了一百六十万两银子就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廉驰脸上微现得意之色,笑道:“想不到我廉驰的性命居然也值得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啦!”突然脑中一闪,依秦慕锋所言,那客人看来十分小气贪财,怎么也不像是孟皓空的作风。以孟家的财力,如果孟皓空下定决心想要廉驰死,恐怕五百万两银子的价钱他也会一口答应,怎么会得了一百六十万两银子就心满意足?如果想要廉驰性命之人不是孟皓空,那会是谁?

廉驰微微一愣,继续说道:“这样吧,秦兄,只要你告诉那个要买我性命的客人是谁,我便赔上白鹤楼因为我损失的一百六十万两银子,而且还会另外再加一百万两,不知秦兄意下如何?”

秦慕锋摇头道:“为客人保密乃是的我白鹤楼的规矩,便是廉兄拿出全天下的金银珠宝,也不能让白鹤楼坏了自己的规矩。”

廉驰见秦慕锋说得坚决,便知绝无可能从白鹤楼得到那个企图谋害自己之人的资料,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知道了想杀死自己之人,可以拿得出八十万两银子,却又不愿花一百五十万两的价钱,在江湖中寻找那人,便总算是有了个范围。

秦慕锋看来不愿多提旧事,一转话题,问道:“廉兄,听说昨夜魔门突现,从飞鱼帮抢去了巨鼋内丹,实际情况究竟如何?”廉兄叹气道:“其实魔门也说不上是突现,半个月前我就与魔门中人交手过了。只恨我太过轻狂大意,把鉴宝大会举行在了太湖之外,若是在西山岛上,哪里由得他魔门众人来去自如?”跟着细说了昨晚魔门夺宝的经过,突然想起厉平安与秦慕锋的剑法可能都来自于剑神向日,问道:“秦兄你可知道厉平安此人?”

秦慕锋摇头道:“从未听过,不过听廉兄描述,他的剑法倒是与我极有渊源,本质上都是剑神向日祖师的传人。”廉驰眼睛一亮,问道:“厉平安此人极难对付,不知秦兄能否传我一些对付他的法门?”秦慕锋沉思了一会,道:“向日祖师剑术通神,当年三个弟子都无法尽数掌握,只能根据个人资质理解自行参悟。我自小跟从楼主习剑,楼主曾经和我提过,我们这一支是大弟子燕高威的传人,剑术着重于精巧,剑剑寻人破绽,攻敌必救,最重眼力,只要看出对手招式破绽便能克敌制胜。而魔门那一支乃是二弟子百里鸿的传人,那一支的剑术以快为主,任是你多精妙威武的招式,也可凭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去。三弟子剑法注重力道,讲究以气御剑,以拙胜巧,巨力到处摧枯拉朽,无人能够正樱其锐。”

廉驰听秦慕锋说了一大堆,却只是剑神向日传人剑术的特点,急道:“秦兄,我是问你破解方法,你和我说他剑术特点做什么?”秦慕锋笑道:“廉兄你的耐心也未免太差了些!我和你仔细说清了厉平安剑术的特点,才好解释对付他的方法呀!”廉驰这次只是闭口不言,却以眼神催促秦慕锋赶紧继续说下去。

秦慕锋道:“我看廉兄你剑法招式极为精妙多变,但若想与厉平安比拼速度却是绝对没有可能胜他。厉平安那一支剑术,不善寻找对手招式中的破绽,往往都是从变招的间隙中寻找机会,所以廉兄最好用些细腻绵长的招法,比如武当的太极剑法,讲究的就是以慢打快,只出一招便可敌住别人三招,变招越少,厉平安可用的间隙便越少,对廉兄就越有利。但是有一点极为关键,如果一招剑法被厉平安抓出破绽,就绝对不要在厉平安面前再次使用,不然招式中间也会被他抓住时机疾攻。”

廉驰听了秦慕锋一番指教,犹如醍醐灌顶,一时间奇思妙想纷至沓来,剑术上的见识又进一步,站起身来对秦慕锋作揖道:“今日得了秦兄一席指教,犹胜过我苦练半年,秦兄可真是在下的良师益友!”

从酒楼出来,秦慕锋有事要回去白鹤楼,便与廉驰就此作别。廉驰便独自一人上路,向西北方追踪魔门。廉驰一大早就喝了许多酒,脑中微微有醺醺之意,走起路来都有些歪斜,出镇行了几有两里路,这才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糊涂,怎么没有在镇中买匹马来代步。

只得转身又向十里镇走回去,忽然小镇方向传来嘚嘚马蹄声响,一匹火红的骏马从十里镇的方向奔来,马上坐着一个娇美少女,正是唐青荷。唐青荷见到廉驰,脸上一喜,到了廉驰面前,勒住缰绳停下,对廉驰皱眉道:“人家都说魔门向东逃去了,你怎么偏偏往西追?”廉驰嘴角拉出一丝邪笑,问道:“唐小姐这不也是向西追来,不然怎么会遇到我?”

唐青荷脸上突然一红,她对廉驰十分关注,在十里镇向人打听廉驰消息,知道了廉驰去向,便跟着过来,如今被廉驰一问,却是极为不好意思,强辩道:“听说你这人鬼主意极多,你若是向西追肯定有你的道理,本姑娘便跟过来看个究竟!”

廉驰知道唐青荷对自己暗生情愫,也不揭破,觉得这样朦朦胧胧的调戏她十分有趣,对唐青荷道:“我出来的匆忙,没有骑马,恐怕就要被魔门逃远了,不知姑娘可否用马送我一程?”唐青荷听廉驰竟然想与她同乘一匹马,心中不知是羞还是喜,还在犹豫是否应该答应,廉驰却看出唐青荷脸色并不厌恶,不待她答应便翻身上马,稳稳坐在了唐青荷背后。

唐青荷呼吸立刻紧张了起来,匆忙策马前行,廉驰从后边看到唐青荷后颈雪白的肌肤都渐渐变得嫣红,心中大乐,又故意向前靠了靠,借着马匹颠簸不时碰一碰唐青荷身子,又或者向她颈中吹气,唐青荷被廉驰如此调戏却也没有不悦,只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唐青荷心神难安,故意找了个话题问道:“别人都说是魔门向东而去,我们这条路却是向西,你打的什么主意?”廉驰道:“魔门之人诡计多端,大张旗鼓的引人向东,实际的去向定然相反才对。”唐青荷不服道:“那你这也是胡乱猜测而已,有人亲眼见到向千山和厉平安两人去向,一路上还恶斗了几场,怎么会是有假?”

廉驰与唐青荷这美人耳鬓厮磨,心中不禁飘飘然起来,再加上今晨喝了许多酒,没了自制之力,一心只想在唐青荷这小美人面前炫耀一番,自怀中拿出追踪千里香的盒子,说明了在巨鼋内丹上的千里香如何追踪,最后还吹嘘道:“我就料到魔门中人会来夺宝,早有准备,有了千里香的气味指引方向,这下要他们上天入地都无处遁形!”唐青荷听了千里香的妙用,觉得廉驰料事如神,手段高明,芳心中廉驰的形象更加高大了起来。

一路上廉驰不时看下千里香的方位,看来巨鼋内丹果然是顺着这条路而去,午时到了另一个小镇上,廉驰也并不急于赶路,与唐青荷找了家干净的酒楼用饭。

两人正坐在独立的雅间里品茶,忽然唐青荷面色一沉,只听外边大厅里一个粗放的声音笑道:“老刘,你那江湖八美图卖完了没有,我还有个兄弟想要上一幅!”唐青荷最恨有人拿她的画像乱买,就要出去发难,廉驰却一把按住她的玉手,笑道:“何必与那些俗人一般见识,我们还是追踪魔门要紧,不要惹是生非了。”

唐青荷被廉驰大手一握,心头起了一丝甜意,便安坐下来,也不想在廉驰面前表现得如同母夜叉一般凶恶,却不抽回纤手,任由廉驰继续握住,廉驰心中得意,手指微微搓动,玩弄起唐青荷的玉手来。

又听到大厅里有人在讨论那江湖八美图,有人说道:“你们说可奇怪吗?为什么江湖里那些舞刀弄剑的女子,却要比咱们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还要美艳,好像天下间的美人都入了江湖一般。”又一个声音道:“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武林人哪有只是摆弄刀剑那样简单?武功最重要的却是内功修为,修炼了内功,气血两旺,生机勃勃,皮肤也比寻常人细嫩许多。美人靠的是什么?五官端正精美只能算是基础,真正的极品要得是肤若凝脂,眸似秋水,气胜春兰,这些方面,我们寻常人家女子,可就远远比不上修炼过内功的江湖侠女喽!”

廉驰听了心中暗笑,没想到这人居然还对美人有如此研究,若不是有唐青荷在侧,一定要出去结交一番。唐青荷如此被人品头论足却是十分不悦,一脸愠怒。用过午饭,廉驰要唐青荷在镇口相候,他去马市买一匹马来,唐青荷不能再与廉驰同乘,脸上居然微微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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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黄昏时分,两人又到了一个小镇,廉驰开打小盒子一看,那虫子在盒子角落扭动不停,显得十分兴奋,看来巨鼋内丹就在附近,一路寻去,最后确定了巨鼋内丹就在镇中的祥云客栈之内。廉驰带着唐青荷躲在客栈门口,过不多时,只见一个黑衣老者从街上走过,进入了客栈大门,廉驰心中一凛,那黑衣老者就是魔门长老敖峰庭。

敖峰庭那日被悟业飞掷禅杖所伤,后来一直没有露面,廉驰看他今日行走如常,手脚外伤已经痊愈,至于内伤却无法推测。廉驰曾经被敖峰庭一招擒住,对上敖峰庭心中便先惧了三分,一拉唐青荷,离开了客栈门口。

两人找了家小饭馆,叫了几个小菜,边吃边商量对策。唐青荷担忧道:“敖峰庭天下顶尖高手,武功仅次于魔门门主段傲卿,江湖上能胜过他的人屈指可数,今日遇到了他,我们还是赶紧退去,多号召些江湖同道再做打算为好。”廉驰却不愿就此放弃,若是那许多江湖人一同前来,即使自魔门手中夺回了巨鼋内丹,恐怕内丹也不会落在他廉驰手里。

廉驰想了一下,摇头道:“若是大张旗鼓,必然会打草惊蛇。敖峰庭前几日刚刚被少林高手悟业重伤,现在内伤应该还未曾痊愈,今夜我偷偷过去探一探他的底细,再定对策。”唐青荷皱眉道:“那样不是太过冒险了?”廉驰道:“不用怕他,我已经从他手上逃出过来一次了,如今他身负内伤,更奈何不到我。”

唐青荷又劝了几句,廉驰固执己见,唐青荷只得找了家客栈住下,等待廉驰归来。廉驰见夜色已深,悄悄摸上了敖峰庭所在客栈的屋顶,伏在窗口上方偷听。敖峰庭似乎是在屋内打坐,屋内一片寂静,只闻敖峰庭的呼吸时快时慢,不知是内伤原因,还是他的内功心法本就如此怪异。

一直过了半个多时辰,敖峰庭突然咳嗽起来,中间还伴有呕吐声音,廉驰心中暗喜,看来敖峰庭的伤势果然不轻。这时门声响起,一个轻盈得几乎难以分辨的脚步声进入房中,一个清脆的女声饱含忧虑的问道:“敖长老,您的伤可有好些了?”这女子应该就是带着巨鼋内丹逃走的魔门少女了。

敖峰庭沉声道:“不碍事,这点伤势还要不了我的老命!”魔门少女道:“可是再拖下去,只怕对身体不利,您还是赶紧找个隐秘所在静养,不要再与人动手了。”敖峰庭道:“那群江湖人都被厉平安和少门主引去了,我们现在应该比较安全,我跟过来,只是以防万一,应该不用与人交手。”

魔门少女道:“我们早劝您回门中修养,这些事交给我们几个年轻后辈来做就好了。”敖峰庭道:“你们年轻人没有江湖经验,做事总是让人难以放心,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不如趁着身体还算健壮,多为门中做些事情。”

廉驰伏在屋顶,脑中急转,如今向千山和厉平安两人不在,敖峰庭重伤,可以说是魔门实力最为薄弱的时刻。但是敖峰庭重伤之下自己能否胜过仍旧不知,魔门少女夺取巨鼋内丹之时显露的武功身法更是让人难以揣摩,想要硬拼绝对不成。在敖峰庭这等老江湖面前,下毒这方法也基本没有可能奏效,良机就在眼前,自己却偏偏没有实力抓住,让廉驰大为懊恼。

突然街上传来一阵吵闹,廉驰急忙起身离去,敖峰庭警觉道:“外边什么声音?”魔门少女推开窗子一看,不过是两拨地痞打了起来,虽然刀枪棍棒挥得虎虎生风,但是完全都是些不入流的寻常招式,内力更是半分全无,回头道:“敖长老不必担心,只是街头混混闹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您还是安心静养吧。”

廉驰自屋顶跃下,拍了拍心口,还好刚才见机得快,不然就要被魔门发现了。回到唐青荷所在客栈,忽然又起了个念头,再次跃上屋顶,潜到唐青荷的房间窗口,想看看唐青荷在做些什么。

屋内唐青荷还没有睡下,做在桌前,玉手托腮,对着灯烛发呆。廉驰看唐青荷好久都不动一下,正觉得无聊,唐青荷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他都已经有了两房夫人,我干什么还要胡思乱想?”廉驰一听,唐青荷居然在想自己,心中乐开了花,在窗外轻声答道:“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之事,你又何必怕他身边没你的位置?”

唐青荷听人在窗外答话,大吃一惊,那声音隐约便是廉驰,急忙推开窗子一看,正见到廉驰邪笑着倒挂在窗口,想到女儿家隐秘的心事都被他听去,羞得几乎无地自容,俏脸立刻一片通红。

廉驰一跃进入房中,抱住唐青荷柔声道:“青荷,你的心事我早已知晓,我自从见你之后,也是日思夜想难以忘怀。”唐青荷听了廉驰之言,自己一番情思总算没有落在空处,又羞又喜,把脸埋在廉驰怀里,玉手握拳在廉驰胸口轻轻打了几下,撒娇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赖,躲在人家窗口偷听,可羞死人了!”

唐青荷在廉驰怀中一番扭动,胸前傲人的双峰也在衣服下荡起一片诱人的波浪,廉驰看得心头火起,一看床榻就在眼前,立刻抱起唐青荷躺到了床上,虎躯压在唐青荷身上,一边品尝唐青荷甜蜜的朱唇,一边熟练的解开了唐青荷衣衫的扣子,把手伸到衣服底下,隔着薄如蝉翼的肚兜,揉搓起唐青荷柔嫩的双乳。

廉驰现在已经是调情老手,几下就将唐青荷挑弄得情欲勃发,唐青荷双臂环在廉驰颈间,任由廉驰轻薄,迷离的双眼仿佛在鼓励廉驰继续下去。廉驰正想再脱下唐青荷的裙子,突然窗外一声锣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却是走过的更夫报时。

唐青荷被锣声一惊,立刻清醒过来,慌忙推开廉驰,掩起胸前衣衫,皱眉道:“我们这样可不行。”廉驰知道不可过于急躁,笑道:“我们只定下了这一间房,今晚我便睡在你床上可好?”唐青荷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不过你可不许再来占我便宜!”廉驰又抱住唐青荷笑道:“那你来占我便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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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月偏西山,天地间漆黑一片,小镇中人都在梦乡之中,突然街上传来一声爆喝:“魔门老贼敖峰庭,少林寺悟照在此,还不快快出来受死!”那声音洪亮异常,震得屋瓦都微微颤动,惊起一片宿鸟,显然发吼之人内力十分深厚。

敖峰庭被吼声惊醒,将窗格子捅出一个小洞,向外一看,街上正站了一大群武林中人,为首之人乃是一个和尚,手持禅杖身披袈裟,白须垂胸,看来刚刚那中气十足的怒吼就是他所发出。悟照身后足有二十几个江湖中人,兵刃闪闪发光。

魔门少女匆忙推门进来,低声问道:“敖长老,我们被人发现了,应该如何是好?”敖峰庭沉声道:“不用慌张,我与少林本就宿怨极深,前几日又重创了悟业,少林寺有可能是高手尽出,在江湖上寻找的我踪迹报仇,倒不一定是为了巨鼋内丹而来的。”

魔门少女道:“既然行踪败露,我们还是赶紧离去吧!”敖峰庭坚定的摇头道:“不行!少林寺的悟照既然找到了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两人若是同路而行,反而暴露了巨鼋内丹所在。你速速独自离去,我出去会一会那悟照,看看他少林十八铜人究竟有多少分量!”魔门少女急道:“敖长老,听那悟照吼声,内力比起悟业还要深厚许多,您现在内伤未愈,还是与我暂时避开吧!”

敖峰庭疾言厉色道:“我去拖住他们,你才好轻易脱身,我个人生死,哪里比得上门中大事重要?”魔门少女见敖峰庭心意已决,只得点头道:“那我先走一步,敖长老您多多保重!”敖峰庭傲然笑道:“放心去吧!就算我一时敌不过悟照,他们想留下我也没那么容易!”

敖峰庭一脚踢开客栈大门,跃到街上,大喝道:“谁敢与老夫一战?”他故意把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好让魔门少女可以不被人注意的悄悄离开。没想到悟照等人被他一声大吼,反而都退了一步,无人出来答话。

敖峰庭暗自奇怪,与悟照等人隔街而立,好一会也不见他们有何异动,心中渐渐怀疑起来,喝问道:“悟照,老夫出来了,你有何话说!”突然暗处射出三根钢针,成品字形向他电射而来。敖峰庭大怒,一挥袖子,只以气劲就击偏了钢针,爆喝到:“少林寺也学会了暗箭伤人?”悟照脸色突然一变,举起禅杖叫道:“大伙一齐上,干死这老狗!”

敖峰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林高僧悟照一上手就不讲规矩一拥而上,而且出口鄙俗,丝毫没有出家人的风范,反倒如市井无赖一般。再看悟照等一干人疾步跑来,脚下步伐错乱不成章法,哪里有些武林中人的样子,定是别人冒充无疑!

刚刚那声大吼内力之深厚自己决计没有听错,敖峰庭害怕那高手就混杂在这群人中间,是以对上这群不通武功的流氓,敖峰庭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反而更加小心谨慎,出手绝不容情,一掌推出便有几人骨断筋折,不出十招,那群人便只有三人傻愣在那里,再也不敢靠近如杀神一般的敖峰庭。敖峰庭一跃而起,一手抓住一人,又将一人踩在脚下,这才确认那发出吼声的高手不在这群人当中。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被自己重伤的地痞,此外再无一人。

敖峰庭突然背后冒出一股冷汗,那高手不在此处,必定就追着魔门少女而去了!按时间推算,魔门少女早已远去,现在已经是追之不及,敖峰庭又是气恼又是无奈,额头青筋暴跳,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此生事?”

敖峰庭右手的胖子战战兢兢的答道:“我们本是这镇上夕醉楼的护卫,半夜突然有一个年轻人闯到我们院子里,将我们打了一顿。又剃光了刘大哥的头,弄了些白马尾巴毛粘在他的脸上,逼着他装成一个老和尚。他说这客栈住着他的对头,不过武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如果听了他的名号必定逃之夭夭,所以要我们一起站在这里引他出来。等下若是有人从客栈出来,我们不必多言,等到有人射出暗器为号,我们就只管冲上来暴打一顿,如果不敌他就会出来为我们解围。事情办得好了,他就给我们一百两银子,若是事情做得不好,就要把我们杀光。大爷,我们都是受人所迫,而且那王八蛋根本就是骗我们来送死,大爷您武功如此高强,我们可万万伤不到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就放过我们吧……”

敖峰庭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如此戏耍,怒问道:“要你们来此的那个年轻人什么样子?可有用什么兵器?”那胖子答道:“那年轻人眉毛很浓,鼻子很高,用的兵器是剑。对了,他还总喜欢自称‘本少爷’!”

敖峰庭一听就知道是那年轻人是廉驰,自己接连几番都是栽在他手上,他还大言不惭说什么自己听了他的名号就要逃之夭夭,气得几乎吐血,手足微一用力,将最后三人也送上了黄泉,又将尸体重重摔在地上,摔得血肉模糊仍旧不足以泄愤,怒得气喘如牛。

昨日廉驰在屋顶见这群无赖乱战惊动了敖峰庭,突然心中一动,便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如果不是赶时间准备对付敖峰庭,依着他的性子,也不会那样轻易的放过唐青荷这送到嘴边的美味佳肴。

唐青荷一直远远躲在暗处,心中对廉驰极为佩服。她听了廉驰安排埋伏在客栈门外,廉驰内力深厚,发出的啸声自然底气十足,敖峰庭被廉驰引出大门,过得片刻果然心生怀疑,唐青荷那时候再用暗器偷袭敖峰庭,敖峰庭心中一惊,立刻大失分寸,对付一群无赖也要全神贯注,唐青荷又可趁着敖峰庭与地痞相斗的空隙逃开,今日这魔门绝顶高手被两人戏耍于股掌之间,却又无可奈何,真是让唐青荷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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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门少女出了小镇,谨慎起见便选了林间小路,廉驰一直在后边暗暗尾随。直到距离小镇已经行出十余里地,确定敖峰庭绝对不会突然出现,廉驰这才陡然加快速度,大声叫道:“小娘子,请留步!”

魔门少女一直留心身后是否有人跟踪,被廉驰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知道此人绝对不是登徒子那样简单,能够瞒过自己耳目的绝对不是寻常之人,陡然间速度提升了三倍不止,立刻甩开了廉驰。廉驰内力用不出,速度自然跟不上魔门少女,却也不急,又自怀中拿出小盒子来,按着千里香的方向大步追去,不一会就又见到了魔门少女的身影。

如此反复几次,魔门少女始终无法甩开廉驰。廉驰在魔门少女身后边跑边喊:“大美人别忙跑,你先告诉本少爷,你叫什么名字!”魔门少女见廉驰急奔了十几里地,说起话来仍旧不急不喘,内力极是深厚绵长,再这样下去,自己累脱了力恐怕也难以甩开廉驰。

突然一转身,面对廉驰停了下来。廉驰来到魔门少女身前一丈,这才全神戒备的停下来,作揖笑道:“小生见了这位姑娘倾国之姿,冒昧相问,不知姑娘能否告知芳名,仙乡何处,可曾许配人家?”

魔门少女见廉驰一路紧追不舍,绝对是为了巨鼋内丹而来,见面却说出如此轻佻无聊之言,娇笑应道:“我名叫宋晓琴,我知道你是太湖飞鱼帮的女婿廉驰,乃是为了巨鼋内丹而来,不用再胡言乱语了!”廉驰继续胡扯道:“原来是宋姑娘,我虽然已有两位夫人,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份内之事,绝不敢偷懒辜负天下美人期望,姑娘你如果想用巨鼋内丹来做嫁妆,那是再好不过……”

宋晓琴心中暗怒,还是一次遇到廉驰这样胡搅蛮缠之人,脸上却笑得更加妖媚迷人,嗔道:“本姑娘可没心情听你胡说八道!”廉驰被宋晓琴倾国一笑闹得心中咚咚作响,气息都不禁粗重了起来,正想再调笑两句,不想宋晓琴突然闪身向廉驰射来,青葱般的手指点向廉驰胸口。廉驰口上虽然轻薄,精神上却没敢有半点松懈,即使被宋晓琴艳色所迷,也还保持三分清醒,立刻抽出长剑使出一式“天市左垣”接招,嘴上依旧喋喋不休:“啊呦,小美人,投怀送抱也不用如此心急……”

只交手一招,廉驰立刻闭上了嘴,再不敢分神胡言乱语。没想到这娇嫩的宋晓琴武功竟然如此高强,比起厉平安来也不差多少,连逍遥山庄的第一高手陆当荣恐怕都比不过她。宋晓琴身法飘逸灵动,进退让人难以琢磨,若不是廉驰跟着白松习练了玉蝶身法,对腾挪闪躲颇有心得,恐怕连宋晓琴人在何方都难以把握。

宋晓琴围着廉驰急转,不住发指攻去,任凭廉驰长剑舞动得如蛟龙出水一般,也碰不到她一片衣角。宋晓琴占尽优势,却一时也奈何不了廉驰守御极强的“龟”“鳖”两招,更发现廉驰脚下的步伐也隐隐透出几分玄妙,觉得廉驰对魔门大业定然是个极大的威胁。

其时旭日东升,阳光刺眼,宋晓琴突然身法急变,牢牢占住了廉驰东方位置。廉驰也不觉得有什么,内力深厚之人身体机能大异常人,他被阳光一晃,瞳孔自然缩得小如针尖,在光芒万丈中依旧可以清楚的看到宋晓琴一举一动,心中还暗笑宋晓琴计策失效,一边接招一边暗自盘算着如何将计就计,假装视线受到影响,趁着宋晓琴大意反败为胜。

突然宋晓琴飞快的跃到了廉驰身后,廉驰急忙转身,他本来瞳孔缩得极小,突然转身向西背对阳光,眼前立刻一阵发黑,宋晓琴媚人心魄的脸上微微一笑,身法猛然展到极致,抓住机会,刹那间自廉驰视野中彻底失去了踪影。

廉驰心中一惊,慌张间急忙用出能够防住四面八方的一招“天垒城”全力防守,但是他连宋晓琴身在何方都不知道,这一招用得极为盲目,只觉后腰一麻,已经被宋晓琴一指点中。好在宋晓琴也忌惮廉驰那招气象森严的“天垒城”,那一指并没有正中穴位。

眨眼间廉驰视线便恢复如常,长剑化影一分为二,虚虚实实的刺向宋晓琴身体两侧,这一招“郎位”七转八回,共计十五颗星斗十五种变化,宋晓琴果然无法看透,翻身直退回去。廉驰缓过一口气,刚想提气说话,却觉得后腰被宋晓琴点中之处一阵刺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晓琴复又如大雁般飞来,仍旧抢占了日出耀眼的东方位置。廉驰这次却学了个乖,闭起了一只眼睛,以防宋晓琴故技重施。宋晓琴见廉驰强闭着一只眼睛,一副挤眉弄眼的样子,偏偏脸上表情又是面对强敌的严肃之态,揉和在一起说不出的古怪,不禁娇笑了起来。

廉驰此刻却无心欣赏美人展笑,后腰中指之处刺痛不停,更有一股阴寒气劲向体内渗透,几招下来腰身已经全部麻木,再斗下去恐怕更加不妙,突然自左手弹出一颗凝气散袭向宋晓琴面门。

宋晓琴早在提防廉驰的毒烟,立刻飞退而去,廉驰却也借着机会转身逃离了宋晓琴身边三丈,急向林中退去,为了防止宋晓琴追击,又向后弹出几股毒烟,彻底封住了进入林中道路。

宋晓琴也不愿冒险追入林中,那林中树木繁密,不利于她施展身法,若是与廉驰站定相斗,就会被他发挥出那玄妙剑法的全部威力,而且还要时时提防廉驰的毒烟,必定难以取胜。还是将巨鼋内丹赶紧送回门中才是要紧大事,不要再旁生枝节为妙,反正廉驰中了她的“玄阴指”,被阴寒内劲入侵体内,即使不死也要武功全废,再也难以对魔门构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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