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24日星期日

2-33

群豪在林中埋伏之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自林中跃出围在那黑影身后,此人就是从自己身侧突然跃出伤人,自己事先居然一无所觉,都是羞愧难当,暗下决心,绝对要将这偷袭之人擒住。此时大家才看清楚,那黑影乃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黑衣老者。

正在群豪后方被黑衣老者搅得大乱同时,宋晓琴突然一跃来到场中,向悟劫发指攻去,与厉平安两人合击悟劫,立刻挽回了厉平安的劣势。悟劫虽然微微分神,但是毕竟有几十年的临敌经验,大吼一声飞身疾退,这才险险避过厉平安和宋晓琴的合击。悟尘见状大怒,喝道:“无耻小贼,休要依多为胜!”舞起铜棍扑向宋晓琴,却被向千山以长刀拦住。

场中突然又起变故,群豪为之分神,偷袭而来的黑衣老者抓住机会,身形一晃,从柳诗云的剑气中脱身而出,再次投入林中。群豪都是大怒,此人在天下豪杰眼皮子底下偷袭伤人,如果再被他无恙退走,以后传到江湖上去,自己还哪里再有脸面见人?

武功较为高强几人立刻随柳诗云向林中追去,听到黑衣老者脚步声向林中深处奔去,所有人都再没提防,只想赶紧追入林中将其拦下,没想到林中竟然又跃出一人,发掌向追来的人群拍去!

这次魔门的埋伏极为阴险,先是黑衣老者自林中偷袭而出,再逃入林中,群豪理所当然的以为林中再无魔门之人潜藏,又一心惦念追击魔门老者,可以说是毫无防备。

此时才显出了柳诗云净云斋传人的真功夫,偷袭之人首先便是向她攻来,柳诗云危及间,人在空中居然飘忽的横移了三尺,刚好躲开当胸拍来的一掌,其姿态优美,犹如仙子踏云而飞。柳诗云虽然躲开了致命一击,却再也没有余力反攻,偷袭之人见对柳诗云一击不中,立刻对其他人下手,其他人都无柳诗云那般武功和反应,大意之下被击中要害,立刻口喷鲜血倒飞出去,眨眼间便有四个高手倒下。

廉驰一看,吓得一缩脖子,偷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为忌惮的魔门长老敖峰庭!原来敖峰庭也在此处,不过一开始就隐身林中,与那黑衣老者一同潜入了群豪背后,黑衣老者不过是个引子,敖峰庭才是真正的杀招!

不过从战果来说,黑衣老者重伤了孟皓空,而敖峰庭偷袭柳诗云却并未得手,只是杀伤了许多其他江湖豪侠,应该并未达到事前计划的目的。

敖峰庭一击杀伤四个高手,纵声狂笑道:“这群人再无后援,儿郎们不用再有顾忌,今夜要他们有来无回!”魔门众人听了士气大振,呼喝着向群豪冲来,看来是要依仗人多,将群豪一网打尽。群豪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纷纷喝到:“咱们与这无耻偷袭的魔门人渣拼了!”使起拿手功夫,与魔门混战在了一处。

柳诗云黛眉一皱,再次向敖峰庭攻去,她剑法飘渺,周身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劲,让人感觉如同身在云端,而柳诗云在云雾中时隐时现,就是如同那云中仙子。敖峰庭狠狠的瞪了廉驰一眼,只得全神贯注的应对柳诗云,他的灭魂掌法诡异与凝重兼而有之,出掌难以判断虚实,即使是虚晃一招,劲力却也如同巨浪,只是听他呼吸急促不平,看来内伤仍未痊愈,但是他只凭带伤之躯,就能与柳诗云斗得不分高下,可见敖峰庭修为之深。

那边悟尘本来想去援助悟劫,却被向千山拦住去路,魔门诡计连连得逞,他心神一分,立刻被向千山一刀斩中胸口!没想到向千山一刀斩过,悟尘胸口衣衫破开,露出的古铜色肌肤却没有任何伤口,只是被刀锋砍出了一道白印,原来悟尘的修炼的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金钟罩,炼成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若是没有绝强的内力,谁也伤不到他。

向千山见全力一刀斩去,悟尘居然毫发无损,心中大惊。悟尘怒喝一声,铜棍再次狂风般挥出,既然试出了向千山伤不到他,便再无任何顾忌,招招只攻不守,完全占据了上风,向千山只能步步后退,勉强拖延悟尘前进的脚步。

这时投身入林的魔门黑衣老者又再次杀出,姜凡枫冷哼一声,一抖银枪向他刺去,誓要报那偷袭之仇,不过他肩头被伤,银枪再无往日蛟龙般灵活狠辣,只出两枪就痛得额头见汗,而黑衣老者武功居然极为高强,双腿连环踢出,姜凡枫险象环生,赵鼎天急忙挥剑为他接下黑衣老者,叫道:“姜兄不要勉强,此人由我来对付!”

姜凡枫退下,银枪化作点点寒星,向冲来的魔门弟子刺去,眨眼间便被姜凡枫杀了三人,厉平安见状大喝道:“刘堂主,你去对付姜凡枫!”一个粗壮高大之人闻言,立刻提着一柄开山巨斧向姜凡枫头顶跃来,开山巨斧当头劈下,姜凡枫即使肩头无伤,也不能迎接这开山裂地的一斧,闪身避开,银枪挑刺刘堂主小腹。

刘堂主以斧柄架开刺来的银枪,重重落在地上,口中呼喝,巨斧再次向姜凡枫横腰斩去,这刘堂主武功虽高,但是姜凡枫却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今夜肩头剧痛,武功大打折扣,一时间居然无法胜过刘堂主。

而同样被黑衣老者偷袭的孟皓空,伤得却是极重,满脸痛苦的靠在树干上,看来已经无法与人动手,廉驰本想趁机过去结果了孟皓空性命,唐青荷却紧紧守在孟皓空的身边,几个想向孟皓空动手的魔门弟子都被唐青荷以飞镖逼退,看来无机可乘,只得怀恨作罢。

廉驰便把对孟皓空的怒气,发泄到了袭来的魔门弟子头上,长剑妙招频出,那些魔门弟子再无什么高手能与廉驰抗衡,一时间廉驰纵横驰骋,无人能挡,出尽了风头。向千山又大喝道:“晓琴拖住悟劫,厉平安快去拦住廉驰!”

厉平安一见廉驰,眼中杀气大盛,依言舍了悟劫,向廉驰杀来。宋晓琴以腾挪闪避见长,身法轻盈,悟劫的大狮子吼对她影响不大,而且四周都是混战的人群,悟劫也无法贸然使出大狮子吼,免得影响到了武林同道,只能靠般若神掌逼得宋晓琴无法近身,虽占优势,却也无法脱身。

廉驰见厉平安杀气腾腾的向自己冲来,可不愿与他硬拼,上次羊肚谷与铁马帮一战,廉驰已经对这混战场面颇有心得,立刻运起玉蝶身法向群人中晃去,不给厉平安近身机会,沿途见缝插针,颇有十步杀一人的豪迈之气。

厉平安紧追在后,始终无法拦住廉驰,向千山见状又大喝道:“不要追他!先杀其他人!”厉平安大怒喝到:“你究竟想要怎样?”却知道向千山所言有理,如此追下去也是无用,不如先除去那些容易得手之人,便立刻向身边的群豪下手。

厉平安身边群豪立刻中剑倒地,廉驰却也不管,依旧四处游走,对魔门弟子下手,下定决心要与厉平安来一场杀人比赛,反正群豪死活也不关他事,廉驰毫不在意,反而觉得两边人死得越多越好,来日他逍遥山庄一统江湖,也少了很多阻碍。

廉驰对上魔门弟子,往往要出两剑甚至三剑才能得手,而厉平安那边却是一剑一个,从速度上厉平安已经算是完胜,但是向千山毕竟要顾及魔门损伤,而己方几名高手也多数露出败象,再斗下去恐怕对魔门不利,对宋晓琴高声道:“晓琴,你先带着东西退走,我们为你断后!”

宋晓琴闻言点头,向悟劫眉心虚点一指,飞身退去,她以身法见长,悟劫自然拦不住她,大喝道:“快截住这妖女,不要被她逃了!”

柳诗云与赵鼎天两人就在谷口林边,立刻舍了各自对手,向宋晓琴拦去,柳诗云身法高明,赵鼎天的武当派云梯纵功夫也是武林绝学,两人联合撒出一片剑网,宋晓琴立刻被困在原地,寸步难进。

向千山忽然大声笑道:“柳姑娘,我师父已经去往峨嵋,拜访云慈斋主了,你却还有闲心在此多管闲事,真是好一份闲情逸致!”柳诗云闻言脸色立刻微微一变,向千山的师父,也就是魔门门主段傲卿,当世恐怕只有凌子阳可以胜他,若是段傲卿的真去了峨嵋,柳诗云的师父云慈斋主又事先没有防备,恐怕已经是深陷险境了。

就在柳诗云分神同时,敖峰庭大喝一声,发掌拍向柳诗云和赵鼎天两人后背,剑网随之露出一丝空隙,宋晓琴立刻闪身而过。群豪见魔门要逃,今夜他们全是为了巨鼋内丹而来,哪能让宋晓琴如此轻易离去,全都发力向宋晓琴拦去,赵鼎天和柳诗云两人也依旧紧紧缠住宋晓琴,一行人向林中边斗边跃,形成胶着之态,正派一时间擒不下宋晓琴,而宋晓琴也难以自正派的追击中脱身。

众人如此奔袭了二里多,依旧是缠斗局面,柳诗云突然跃到悟劫身边,皱眉低声道:“事情不对,那个偷袭的黑衣老者不见了!”悟劫闻言仔细一看,果然不见了黑衣老者,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对廉驰道:“廉公子,今夜成败极为关键,你快看看巨鼋内丹是否还在宋晓琴手中?”

廉驰拿出小盒子一看,心中一凉,宋晓琴那群魔门中人正在向北退去,而千里香却是指向了完全相反的南方!廉驰暗叫不妙,低声答道:“我们中计了,巨鼋内丹在南边!”柳诗云一见廉驰自怀中拿出盒子看上一眼,便知晓了巨鼋内丹所在方向,她心思玲珑,立刻知晓廉驰可以追踪到巨鼋内丹的准确去向,低声道:“悟劫大师,我们三人立刻去追寻巨鼋内丹,不要惊动其他人,免得魔门察觉。”悟劫点头,一拉廉驰,三人转身脱离人群急奔而去,林中树木茂密,三人离去只有身边几人发觉,却以为他们是绕去前边狙击魔门。

悟劫、廉驰和柳诗云三人在林中疾奔,廉驰以千里香带路追踪,一直追出五里多远,也不见魔门之人踪影。柳诗云一边飞驰,一边自责道:“我被向千山言语所扰,心神不安,这才迟迟没有发现黑衣老者趁乱离去,如今过去足有一刻钟,不知还是否来得及追上。”

悟劫安慰柳诗云道:“若不是柳姑娘及早发觉,恐怕我们现在还在与向千山那群人纠缠不休呢!向千山要宋晓琴先退,她又是之前带着巨鼋内丹逃走之人,任是谁也想不到,巨鼋内丹居然在那潜入我们身后,冒险偷袭之人身上,今夜魔门的这番算计实在是太过狡诈。不过向千山说魔门门主段傲卿去了峨眉山,恐怕是为了扰乱柳姑娘你的心神,倒是不必放在心上。”

柳诗云皱眉道:“巨鼋内丹对魔门事关重大,段傲卿居然没来,若是说他趁机去峨嵋对我师父下手,也是极有可能。”廉驰心中奇怪,这巨鼋内丹虽然能让人易经洗髓,也不过是使庸手变天骄,只是提高人的根骨资质,并不增加许多功力,服下后也难以立刻成为高手,怎么魔门先是说巨鼋内丹事关重大,现在柳诗云也如此说法,难道那巨鼋内丹还有什么其他特殊用途不成?

廉驰心中有疑,便开口问道:“魔门得了巨鼋内丹,究竟有何用处,怎么会关系到魔门大事?”柳诗云与悟劫飞快的对视了一眼,这才答道:“魔门得了巨鼋内丹,门中就又会多出一大高手,对他们江湖称霸助力颇多,所以对魔门十分重要。”廉驰察言观色,知道柳诗云对自己没说实话,心中不忿,摸了摸鼻子,撇嘴想道:“就算你们不说,来日本少爷也能想办法查出来!”

突然悟劫脸色一变,低声道:“前边有人!”柳诗云看向廉驰,廉驰拿出小盒子一看,盒中小虫兴奋异常,看来巨鼋内丹果然就在前方不远。三人精神一振,更加小心的向前追去,速度虽然慢了一些,脚下却再也不发出丝毫声息。

如此潜行,廉驰最是擅长,速度并不缓慢多少,柳诗云身法也是飘渺玄妙,丝毫不落后于廉驰,悟劫却对此道不通,对两人一摆手,示意他们两人先抄到前方拦下携带巨鼋内丹之人,他随后就到。

柳诗云和廉驰两人在林中沉静的纵跃了四十丈,果然在前方见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仔细一看,正是在群豪背后偷袭的魔门黑衣老者。廉驰又以千里香确认,巨鼋内丹的确就在这黑衣老者身上,对柳诗云一点头。

黑衣老者看来并不慌忙,在林中快步而行,丝毫不担心会有人追来。

柳诗云一打手势,让廉驰守在黑衣老者右侧,她却突然化作一道虚影,在黑衣老者附近林中转了一圈,确定魔门再无埋伏,这才突然自林中黑暗跃出,拔剑拦在了黑衣老者身前。黑衣老者一见柳诗云,大吃一惊,没想到居然会被人察觉他逃走的路线,自知不是柳诗云对手,冷哼一声,立刻转身便逃。

廉驰早在黑衣老者身后严阵以待,一招“华盖”向黑衣老者当头罩下,立刻阻住了黑衣老者去势。黑衣老者见势不妙,双手一扬,两支钢镖分别向柳诗云和廉驰射去,趁着两人招架飞镖,转头急奔。

柳诗云一剑击飞钢镖,毫不停留的向黑衣老者追去,同时口中发出一声清啸,召唤悟劫快速前来。黑衣老者身法也十分高明,林中穿梭速度飞快,廉驰居然追不上他,黑衣老者便把所有钢镖都向柳诗云射去,阻住了柳诗云近身,一路向西奔去。

片刻间,悟劫就循着啸声追来,而黑衣老者钢镖已经用尽,再急奔出几十丈,前边出现了一道悬崖,黑衣老者慌不折路间,居然自己跑上了绝路。这悬崖凸出山体甚多,一面接山,三面凌空,黑衣老者奔到崖边突然回过头来,脚后就万丈深渊。廉驰三人也追上悬崖,廉驰听到崖下水生轰鸣,低头向右一看,悬崖之下乃是一条湍急的涧水奔涌而过,心想这老头可不要跳崖才好,从此跳下九死一生,可没人敢冒性命之忧再去追他。

柳诗云见黑衣老者再也无路可逃,也不再抢攻,只是横剑稳稳守住来路,让黑衣老者无路可逃。廉驰大声道:“老儿,快把巨鼋内丹交出来!”黑衣老者依旧抱着万一希望,抵赖道:“你们若是想要巨鼋内丹,应该是去找宋护法才是,为什么要来追我?”廉驰一听才知道,原来宋晓琴这媚死人的少女居然是魔门护法,笑道:“本少爷神机妙算,知道巨鼋内丹肯定在你身上,要美女找宋护法,要内丹找糟老头,这你可骗不到我!”

黑衣老者见廉驰一脸得意洋洋,柳诗云和悟劫也没有丝毫犹豫,看来三人对于巨鼋内丹在自己身上已经十分确定,深深看了一眼廉驰,问道:“阁下可是毒剑公子?”廉驰终于在江湖中混出了一个名号,如今被人提起,心中大爽,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眉飞色舞之状,傲然道:“不错,本人正是毒剑公子廉驰!”

黑衣老者点头道:“没想到我杨鹤兴五十三岁方才第一次踏足江湖,便栽在武林四公子和净云斋、少林寺手里,你三人都是名声显著之辈,我也不算冤枉!”悟劫沉着脸道:“交出巨鼋内丹,我们便可看上在苍有好生之德,放你无恙离开!”

杨鹤兴狂笑道:“放我无恙离开?老秃驴,你少林寺要那巨鼋内丹可是用来给悟法疗伤?”悟劫听到杨鹤兴提到悟法名号,又一脸张狂之色,忽然脑中一闪,记起师兄悟法正是被人一脚踢断脊骨,今夜杨鹤兴偷袭孟皓空与姜凡枫两人的也是这一招,怒目圆睁,喝问道:“偷袭伤我悟法师兄的贼子是你?”

杨鹤兴狞笑答道:“不错!悟法那老秃驴在江湖上扯了几十年威风,我便是废了他又如何?我二十五岁武功初成,魔门便被你们这些名门正派逼得退隐深山,三十年的大好时光,都被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侠义之人夺去,只能在深山老林中独孤度日,就算杀光你们少林寺的秃驴,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杨鹤兴越说越怒,脸色也跟着胀红起来,到得最后,连眼白也变作赤红之色,一双血目瞪视着三人,如同九幽饿鬼,柳诗云突然喝到:“小心,是焚天诀!”廉驰虽然不知焚天诀为何物,但是看杨鹤兴如此骇人样子,恐怕是一门与人同归于尽的功法,便后退一步横剑凝神戒备。

杨鹤兴突然一声枭叫,向柳诗云扑去,速度比起刚刚他全力奔逃还快了一倍有余,一时间漫天腿影向柳诗云当头踢去,腿上带起劲风呼啸,威势居然可比敖峰庭的灭魂掌,柳诗云脸色凝重,长剑化作朵朵云烟,将袭来的漫天腿影全部接下,只听柳诗云剑上一连串嗡鸣,竟然被杨鹤兴震退了一步。

廉驰微微一惊,从柳诗云今晚显露的武功来看,至少也是厉平安同一水平,武林四公子无一比得上她,杨鹤兴本来还不是赵鼎天对手,运起那个焚天诀立刻功力大进,居然可以逼退柳诗云,若是敖峰庭和厉平安那样人物运起焚天诀,恐怕连凌子阳都要退避三分了。

杨鹤兴震退柳诗云,却不追击,重重落在地上,七窍都已经溢出鲜血,表情狰狞可怖,看来这焚天诀反噬也是非同小可。杨鹤兴呼吸紊乱,柳诗云也严守如岳,并不急于反击,知道焚天诀以本命真元为引,拖延时间对她更为有利。

杨鹤兴又嘶哑着笑了几声,自怀中拿出一个布包,倒出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正是巨鼋内丹。廉驰和悟劫见了都是一喜,突然杨鹤兴一抬手,竟然要张嘴吞下巨鼋内丹,悟劫白须怒张,一边飞身冲去一边喝到:“快拦住他!”

柳诗云也没想到杨鹤兴会如此,疾如箭矢的冲向杨鹤兴,手中长剑借势全力掷出,化作一道银光,插在了杨鹤兴肩头。这一掷劲道巨大,带得杨鹤兴一个踉跄,巨鼋内丹脱手而飞,竟然向悬崖外落去。

巨鼋内丹正飞向廉驰的方向,只要廉驰全力一跃,便能接住巨鼋内丹。廉驰心中却闪过一个念头,如今悬崖之上就只有三人,峨嵋净云斋和少林寺铿锵一气,即使夺回了巨鼋内丹,最终也要送给少林寺为悟法疗伤,绝对没有可能再回到他飞鱼帮之手,既然这奇宝自己得不到,也不能给别人占了便宜,不如就此丢弃,让大家谁也得不到才好。

于是廉驰假装反应略迟,故意慢了一线才飞身跃起,任由巨鼋内丹自手边飞过,落入了山崖下湍急的涧水之中。巨鼋内丹上的千里香被水流一冲,便是廉驰自己也再无法找到,这奇宝恐怕便要就此自人间消失了。

悟劫大怒,一掌击在杨鹤兴头顶,只听骨骼爆裂之响,杨鹤兴整个头颅都悟劫含怒一掌击得扭曲变形,软倒在地而亡。柳诗云脸上微微现出不忍之色,闭起秀目轻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悟劫却依旧怒不可抑,又一脚将杨鹤兴尸体踢下山崖,恨声道:“被这贼子毁了巨鼋内丹,今夜一番功夫,那许多武林同道死伤,都算是白费了!”

柳诗云叹气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们能让魔门无法得到巨鼋内丹,搅乱了魔门大事,总算是没有一无所成。”悟劫点头道:“柳姑娘说得是,我们赶紧回去与大家集合,也许还有机会再除去几个魔门祸害!”

柳诗云对悟劫道:“魔尊段傲卿之事不可不防,晚辈要立刻赶回峨嵋,无法与大师一同归去了。我看魔门少门主向千山智计百出,大师要对此人多加小心。”悟劫道:“那好吧,柳姑娘还是赶紧回峨嵋看看,若是段傲卿真敢冒犯峨嵋,柳姑娘只管传书于我,我少林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见到云慈斋主,请带我向她问好。”廉驰在心中想道:“也替我师父白松向范云慈问好!”

柳诗云又对廉驰道:“今夜多亏廉公子引路,这才没让魔门得手巨鼋内丹,在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廉驰笑道:“我也想早日再见柳姑娘芳容!”柳诗云却好像没听到,转身飘然而去。

悟劫闷闷不乐的与廉驰一路返回,廉驰失了巨鼋内丹,本来也十分郁闷,见到悟劫一副沮丧样子,却暗中开心起来。行了半个时辰,便遇到了赵鼎天等人,原来正派这边察觉少了柳诗云、悟劫和廉驰三个高手,害怕被魔门反戈一击,只得放任魔门离去。

众人又听了悟劫追击杨鹤兴的经过,都是叹气惋惜。今夜一战,群豪方面虽然死伤颇为惨重,但是魔门伤亡也是不轻,又杀了魔门一个重要高手杨鹤兴,更让魔门丢了巨鼋内丹,群豪打起精神,回到山谷一把火烧光了魔门暗舵,宣告了对魔门一战的胜利。

2010年10月16日星期六

2-32

终于在当天深夜,悟劫所召集的江湖同道循着标记寻了过来。赶来的武林同道不过七十几人,却比悟劫预计要多上许多,当初得他传讯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跟来的人群中,又掺杂了一些随着这些高手同来的武林人士。

那七十几人领头的也是一位少林高僧,年纪与悟劫仿佛,始终板着个脸,一副怒目金刚之像。经悟劫介绍,此人乃是悟尘,同样位列少林十八铜人当中,而悟尘身后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背负长剑,方面浓眉,鼻挺口阔,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竟然就是与廉驰并称武林四公子的浩气公子,武当派的得意之徒赵鼎天。

再向后看去,人称寒龙公子的姜凡枫也抱着银枪站在人群中,再算上与悟劫一起的多情公子孟皓空,毒剑公子廉驰,武林四公子首次齐聚一堂,群豪恰逢此江湖盛会,都是大为兴奋激动。

孟皓空与赵鼎天两人早就相识,便上去与赵鼎天攀谈,互相称赞对方武功更进一层,自己在也不是对手。此二人在武林四公子中成名最早,江湖人都对他们的武功十分佩服,见他们互相谦虚,便有好事之人道:“赵公子,孟公子,你们两个也不用这样口头谦虚,不如动手切磋一番,也好给大家长长眼界!”

孟皓空露出一副跃跃欲试之态,赵鼎天却微微一皱眉,本来之前江湖上,人人都称他为赵少侠,偏偏有好事之人把他排入了什么武林四公子之列,这几天大家都改口称他为赵公子,让他极不习惯,却又不好纠正。今日乃是为了对付魔门的大事而来,比武切磋实在不合时宜,赵鼎天朗声道:“大家此次前来,都是为了维护武林正义,谁强谁弱又有什么要紧?今夜还有要紧之事,魔门又距此不远,我们就不要多生事端了!”

群豪被赵鼎天一番大气的话语所折服,此时此地,确实应该多加小心。悟劫说道:“赵公子所言不错,我们还是赶紧商议出对付魔门之策要紧!”他声音虽然不如赵鼎天洪亮,却偏偏极为清楚的传入群豪耳中,悟劫为了显得对武林四公子一视同仁,对于同为名门正派出身的赵鼎天也称为“赵公子”。

群豪纷纷出言讨论如何对付魔门,魔门此番出动的高手各个都不同凡响,敖峰庭成名多年,若不是身上有伤,恐怕林中这群人谁也无法胜他,但是敖峰庭被悟业拼死一击重伤,群豪中许多人都以为正是除掉这老魔头的大好机会,纷纷扬言要与敖峰庭一战,觉得这正是个扬名立万的绝佳良机。

而向千山与厉平安两人几日间在群豪追击下总能安然逃脱,反而被他们杀伤许多好手,这份实力恐怕只有武林四公子和悟劫、悟尘两位少林高僧可以匹敌。还有就是那个未曾出手的魔门少女宋晓琴,她显露出的轻功冠绝天下,若是她再带着巨鼋内丹逃走,如何拦住她也叫人十分为难。

武林四公子和悟劫、悟尘武功最高,如果与魔门动手,主要还得依靠这几人为首,几人便站在一处仔细商量如何对付魔门高手。廉驰首先说道:“宋晓琴轻功身法太过高明,我们必须着重提防。孟兄,你武功最为飘逸,不如由你来负责对付宋晓琴,防止她逃走,你看如何?”廉驰曾经与宋晓琴交手,还几乎搭上性命,知道宋晓琴武功在远向千山之上,与厉平安只在伯仲之间,却偏偏对此故意不提,倒要看看孟皓空对上这魔门的人间尤物,是否会一时大意,死在宋晓琴手上。

孟皓空微微一笑,点头道:“便依廉兄所言,宋晓琴便交给我来对付!”其实他早对廉驰有所提防,但是廉驰的提议合乎道理,他也不便拒绝,只是心中暗自提醒自己多加小心,不可对宋晓琴轻敌大意。

悟劫说道:“魔门此次虽然出动高手只有四个,但是那山谷中似乎是魔门的一处暗舵,极有可能魔门其他高手也在于此,尤其是魔尊段傲卿,若是他亲自出手,恐怕天下除了武当凌掌门外,无人能够制他。”赵鼎天接口道:“师公得知魔门重出江湖,已经有所准备,此番命我前来,便是探一探魔门底细,若是魔尊段傲卿真的出现,我们便需立刻退去,师公会亲自下山对付段傲卿。”

其他人一听段傲卿之名,都是心中一凛,此人二十多岁便有一身无人能敌的深厚内力,出道以来威风八面,横行江湖几乎二十年,无人是他对手,直到武当掌门凌子阳修习太极剑法武功大成,这才与敖峰庭剧斗三百余招,险险胜过敖峰庭。三十年过去,算起来敖峰庭现在应该七十多岁,若是不死,林中诸人对上这手段狠辣的老魔恐怕谁都难以全身而退。

林中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如何对付魔门,还不时提到几句巨鼋内丹,场面有些混乱,廉驰发现姜凡枫却只是抱着银枪靠树而立,低着头一言不发,而姜凡庆却不在他身边,问道:“姜兄,你哥哥姜凡庆呢?”姜凡枫抬起头来看了廉驰一眼,平淡的答道:“他回家了。”说完又低头看向身前的地面,不再搭理廉驰。

廉驰微微皱眉,心中骂道:“你脚下的烂泥有什么好研究,选坟地吗?” 边上却有一人解释道:“姜凡庆是嫉妒了弟弟一出江湖就扬名天下,得了个寒龙公子的美名,位列武林四公子之列。路上姜凡庆有意寻衅闹事,大吵了一架便与大伙分道扬镳,独自回徐州了。”姜凡枫听到别人在谈论他兄弟不睦,却仍旧没有反应,看来对此毫不在乎。

突然悟劫对着林中黑暗低喝道:“什么人!”群豪一惊,悟劫功力高深,自然不会听错,看来已经有人瞒过众人的耳目,来到了附近。林中传来一个飘忽而又柔美的声音答道:“晚辈才刚到此处,便被悟劫大师发觉,实在汗颜。”

随着柔美的声音,一个青衣女子自树林的黑暗中缓步而出,那青衣女子看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却一脸成熟稳重之态,相貌可以说是美到了无可挑剔,一张瓜子脸,白玉般的肌肤,端丽的朱唇,黛眉如柳月,星眸泛神光。自这绝代佳人出现,黑暗的林中似乎都被她映得光亮了起来。

廉驰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人,若说能有与这青衣女子一比的,也只有魔门的宋晓琴一人,不过只是相貌上勉强可以一较高下,高贵的气质却输了半分。廉驰眼睛直直看着青衣少女仙子般的玉面朱唇,心中只想道:“如此美貌的人儿,当真是人间绝品,如果老天保佑,能够把她弄到本少爷床上去,便是少活十年也值得了!”又多看了那青衣美人容姿片刻,越看越爱,恨不得立刻抱在怀里亲上一口,心中却突然转念想道:“啊呦,这小妞虽然漂亮,为了她少活十年可是太多了,人一辈子才有几个十年,为她只能少活三年……不对!半年还差不多,老天爷你可千万别给扣得太多了。”

群豪都被青衣少女的容貌折服,却无人注意廉驰眼中闪烁不定,转瞬间便起了那许多无聊念头。此女自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气质,群豪本来对她心中提防,自见了她的仙子般的容颜,立刻敌意全消,眼见她缓缓向悟劫、悟尘两位少林高僧袅袅行去,却无人阻拦。

青衣仙子来到悟劫、悟尘身前,这才施礼道:“晚辈峨嵋净云斋弟子柳诗云,见过两位大师。”那声音虽然轻,却仿佛在群豪心中响起了一个炸雷,此女居然就是峨嵋山净云斋这一代的传人,早听江湖上传说柳诗云貌若天仙,今夜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悟劫、悟尘两人自从柳诗云现身,便对她的身份猜中了七八分,也不显得如何惊讶,对柳诗云合十还礼道:“阿弥陀佛,柳姑娘来得正是时候,今夜对付魔门,有了净云斋援手,总算多了几分胜算!”柳诗云谦虚道:“晚辈后学末进,今夜胜负还要依靠两位大师坐镇才是。”

其时武林四公子正在悟劫身边商议如何对付魔门,赵鼎天对柳诗云一抱拳道:“柳姑娘,在下武当派赵鼎天!如今魔门再次兴风作浪,柳姑娘若是日后有空,请到我武当山一行,与师公共议这武林大事!”柳诗云点头微笑道:“即使赵兄不说,在下也正有叨扰之意。”廉驰心中暗想:“赵鼎天肯定也是对柳诗云动了心思,为了泡妞,把他师公凌子阳都搬出来啦,这一招假公济私,确实高明!”

孟皓空也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孟皓空,见过柳姑娘!”柳诗云还礼道:“孟公子你好。”她刚刚对赵鼎天称为“赵兄”,对孟皓空却只称“孟公子”,亲疏有别,孟皓空心中听了心中微微黯然,脸上却笑得更加灿烂迷人,对柳诗云说道:“魔门重出江湖事关重大,我孟家也要请柳姑娘大驾光临,与家父共同商议如何应对。孟家世代居于九江府附近,所在之地山川秀美,北有庐山横卧千峰竞秀,南有鄱阳烟波万壑争流,到时在下可为向导,陪柳姑娘游览一番。”

廉驰心中大骂:“孟奸夫又他妈的在卖笑献殷勤,连游山玩水都扯出来了,当初你就是这样把唐青荷那骚货搞到手的?”又转眼一看唐青荷,觉得这贱人相貌和柳诗云一比,果然也就是个绿叶的角色。唐青荷见孟皓空对柳诗云一副倾心献媚之态,自己又被这峨嵋仙子完全比了下去,脸上气得青白一片,廉驰看得心中十分快意。柳诗云对孟皓空的好意却并不回应,只是微笑答道:“来日有暇,定当登门造访。”

姜凡枫依旧靠在树上,低头不语,便是悟劫、悟尘两个老和尚,对柳诗云这等仙子之姿也不禁要多看几眼,姜凡枫却仍旧视而不见。柳诗云对姜凡枫一抱拳道:“这位便是寒龙公子姜凡枫吧?”姜凡枫听柳诗云向他说话,这才抬头扫了一眼柳诗云,答道:“是我,柳姑娘你好!”冷淡的简单敷衍了一句,姜凡枫便又低下头去,对柳诗云再也不理不睬。

柳诗云没想到姜凡枫为人如此冷漠,微微一愣,不禁对他多看了几眼。廉驰心中暗赞道:“对呀!这叫做欲擒故纵,对付柳诗云这样傲到了天上去的女人,就是要表现得比她还要傲慢,对她不理不睬,她反而会心生好奇,这样才能惹起她的注意。”

柳诗云转头看向廉驰,看来是想和近日风头正劲的武林四公子都打个招呼,廉驰对柳诗云笑道:“柳姑娘你可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我家里两位夫人都及不上你漂亮!”群豪一听都是一愣,没想到廉驰居然说出如此轻佻无行的话语,柳诗云也微微皱眉。廉驰却在心中自鸣得意道:“本少爷这叫单刀直入,直捣黄龙,哪有女子不喜欢听人说她漂亮的?柳小妞听了本少爷夸奖,心中必定印象极深,比起孟皓空那几个小子的遮遮掩掩、故作冷淡,都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柳诗云依旧极有涵养的微笑答道:“小女子蒲柳之姿,廉公子过奖了。”廉驰本来还想说你不必如此谦虚之类,柳诗云却已经转身飘去,向其他江湖同道一一见礼。廉驰看着柳诗云秀美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开始听江湖人提到峨嵋净云斋得意传人柳诗云的名字时,心中浮现出的乃是一个冷若冰霜的美人模样,如今亲眼见到柳诗云,觉得她为人和善亲近,却又隐隐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感觉。

柳诗云和群豪打了一圈招呼,回到悟劫身前,问道:“悟劫大师,是否已经找到了魔门藏身所在?”悟劫点头道:“不错,魔门中人就带着巨鼋内丹,藏身在前边的小山谷里。不过那山谷中乃是魔门的一处暗舵,谷内恐怕不下百人,而且其中是否还有其他高手也不可知,不敢贸然行动。”

柳诗云低头微一沉吟,说道:“既然找到了魔门所在,今夜还是速战速决为妙,迟了还不知会生出什么意外。但是不知魔门虚实,我们也不可暴露了全部实力,等下到谷口叫战,我们留十几人在身后林中,却故意露出些许痕迹,魔门不知我们林中底细,必然也不会贸然冲出混战。”悟劫听了面露喜色,说道:“此计甚妙!我们人少,就是怕魔门一拥而上,如果他们只以高手出阵挑战,倒是不怕他们!”

众人定下计策,便一齐动身向山谷行去,潜行到魔门暗舵所在的谷口,廉驰又暗中查看了一下千里香的位置,仍旧还在那边木屋之中。

武功较差的十几个人便兵刃出鞘守在林中,自林外看去,林中刀光隐现,细微的呼吸此起彼伏,果然难以推测林中究竟埋伏了多少人手。

其余人在悟劫带领下,光明正大的来到林外的空地上,魔门值守护卫一见,立刻长啸一声,见来人众多,并不上前阻拦,反而向屋舍深处退去。魔门此处暗舵远离人烟,极为隐蔽,若是不有廉驰的千里香指路,确实无法找到,魔门得知有一群人突然袭来,都是大吃一惊。

片刻之间,魔门众人便列阵而出,向千山、厉平安和宋晓琴三人站在正中,群豪见夺宝之人果然在此,心中暗喜,巨鼋内丹必定就在他们手中了。魔门中人一见群豪中的武林四公子和悟劫、悟尘两个少林高僧,便知事情不妙,等见到柳诗云这等天仙下凡般的绝色,又是眼中放光,向千山凝视了柳诗云好一阵,才放声问道:“可是峨嵋净云斋的柳姑娘到此?”

柳诗云点头道:“峨嵋柳诗云,见过向少门主。”她语气平淡,声音也如寻常说话一般大小,二十丈之外的魔门众人,却都感觉仿佛天籁般的仙乐自耳畔响起,许多人看向柳诗云的目光都现出迷醉之色。

廉驰心中一荡,心想如此美妙的声音,若是用来在床上娇吟,听在耳中只怕骨头都酥了。又看见对面卓然而立的宋晓琴,正对柳诗云射出敌视的目光,此两女相貌都是人间绝色,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相反,宋晓琴气媚如妖,而柳诗云神清似仙,对面而立,争奇斗艳,所有人都是大饱眼福。

悟尘突然一声大喝:“魔门的兔崽子,敖峰庭那老贼在哪?”少林悟业被敖峰庭重创而亡,此次少林寺不只为了巨鼋内丹而来,更主要的目的却是为悟业报仇雪恨。廉驰凝目一看,敖峰庭并不在魔门的人群当中,那日他以地痞流氓戏弄了敖峰庭一番,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他,不知敖峰庭现在人在何处。

厉平安听悟尘喝骂,脸色微怒,大踏步而出,冷声答道:“想知道敖长老所在,先来问一下我手中长剑,看你有没有这资格!”

群豪见厉平安出来叫阵,心中暗凛,此人出剑狠辣,若是败在他剑下,非死即残。武林四公子中,寒龙公子姜凡枫正是以力挫厉平安成名,柳诗云对姜凡枫低声问道:“姜公子,厉平安究竟武功如何,你能否胜他?”

姜凡枫手指轻轻擦动着枪杆,不动声色的答道:“我不是他对手,最多支撑五十招。”柳诗云微微皱眉,以她眼光看来,武林四公子中,姜凡枫眼中精气最盛,举手投足间都自然流露出一股高手特有的气质,应该是武林四公子中武功最强之人,如果姜凡枫也自认不是厉平安对手,看来只好自己亲自出手了。

柳诗云正想拔剑应战,悟劫却拦住她,说道:“柳姑娘,这厉平安乃是一代鬼才,贫僧来对付他比较稳妥!”柳诗云其实也无必胜厉平安的把握,第一阵若是败了,个人荣辱是小,助长魔门气焰是大,便点头道:“我为大师掠阵。”

悟劫大步而出,对厉平安道:“自古正邪势不两立,魔门既然出言挑战,便由贫僧悟劫代表正义之士领教一二。”厉平安曾经见过少林十八铜人中的悟业出手,觉得名震江湖的少林十八铜人也不过如此,见是悟劫应战,并不把这老和尚放在眼中,冷笑一声,挺剑刺向悟劫胸口。

悟劫只以一双肉掌迎敌,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般若神掌劲力犹如巨浪,只以掌风便击偏了厉平安刺来的长剑。厉平安也是微微一惊,没想到悟劫掌风如此强劲,内劲比起悟业来高出一筹,长剑却依旧没有任何迟疑的反削悟劫头颈,悟劫一掌上托架开长剑,一掌平伸拍向厉平安胸口。厉平安旋身避开,掌风自他身侧呼啸而过,闪到悟劫右侧,瞬间连出三剑,悟也没想到厉平安出剑如此迅捷,僧袍大袖立刻被长剑划了一条大口子,若不是厉平安为了闪避般若神掌,恐怕刚刚已经被他斩伤了手臂。

柳诗云心中一惊,之前总听人说魔门厉平安出剑快如闪电,今夜一见,比她所预想还要快上三分,若是对上如此雷霆之击,能否招架她也不敢肯定,纤手轻轻握住剑柄,只待悟劫不敌,就立刻上前援救。

厉平安趁着悟劫心惊,又一剑刺向悟劫小腹。悟劫突然白眉一轩,双目圆睁,张口发出了一声轰雷般的吼声。这一吼空气都为之四散狂鼓而出,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佛门大狮子吼。

厉平安被悟劫的啸声震得耳中刺痛,突然只觉得脚下大地一阵剧烈摇晃,再也立足不稳,脚下一个踉跄斜退了一步,长剑再也威胁不到悟劫。悟劫趁着厉平安立足不稳,立刻跟上一掌,厉平安紧急间就地一滚才狼狈躲开。旁观之人都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奇,悟劫大师不过一声山呼海啸般的大喝,厉平安怎么就凭空跌退了回去,露出如此大的空门?

其实人耳之中有一奇特构造,专司人体平衡之用,少林绝技大狮子吼就是以绝强的佛门内功,催动出特殊的啸声刺激人耳,厉平安首当其冲,内功又不扎实,耳中被大狮子吼震得一团混乱,再也不能向脑中送出正确的讯息,厉平安脚下大地根本未曾有过丝毫晃动,只不过是他自己失去了平衡而已。

包括厉平安在内的江湖人却都不知道这人体的奇妙构造,觉得悟劫的佛门大狮子吼几似神迹,惊得目瞪口呆。悟劫不给厉平安喘气机会,般若禅掌再次对厉平安胸口拍去,同时口中又发出一声大狮子吼。

厉平安这次有了准备,扎实马步总算没有再跌走出去,但是昔日闪电般的快剑也难以顺畅攻出,被悟劫占尽先机。悟劫每次大喝,厉平安身体就要微微晃动一次,出剑再无往日神威,更是被这难以解释的大狮子吼所惊,对悟劫竟然隐隐生出了一种如来降世之感,没了初时的锐气,心中惊疑不定,不过十招就险象环生,完全不是悟劫对手。

群豪虽然不明悟劫取胜的道理,但是见厉平安被悟劫打得步步后退,都大声喝彩起来,今夜悟劫以少林神功大败厉平安,武林白道总算是挽回了面子。柳诗云也放心下来,纤手松开了剑柄。

正在此时,异变陡起!群豪身后林中突然冲出一个黑影,直扑向孟皓空与姜凡枫两人,倒是站在最前的柳诗云首先反应过来,娇喝道:“小心身后!”拔剑拦向扑来的黑影,那黑影听了柳诗云叫声,速度陡然提升了一倍。

孟皓空与姜凡枫两人正并肩而立,精神都被场中比武所吸引,听了柳诗云娇喝,这才发觉身后有人袭来,同时黑影已经闪到两人身后,双足分别踢向两人后背。柳诗云被黑影初时的速度所欺,终究是慢上了一线,眼见黑影偷袭就要得手,心中涌起一股无可奈何的悔恨之感。她事先考虑不周,没有想到,魔门被人突袭藏身之所,居然百忙之中又派出一个高手,趁着厉平安与悟劫比武绕到群豪背后,反过来偷袭了他们。

姜凡枫飞快矮身侧闪,同时头也不回的银枪反刺,仍旧被黑影一脚踢中肩头,反刺再无劲力,只得借力就滚一地躲开。而孟皓空反应慢了一瞬,虽然避开了脊中要害,却被踢中肩胛,口吐鲜血翻到在地。

黑影还想再对孟皓空补上一脚,要他性命,柳诗云却已经出剑对他咽喉飞刺。廉驰反倒站在了这偷袭的魔门黑影一边,心中暗自为他加油道:“赶紧躲开,再一脚踢死孟皓空这小白脸!”

柳诗云那一剑看似凌厉,实则飘渺灵动,黑影连闪三次,仍旧被柳诗云剑势所压,只得舍了孟皓空,后跃退开,廉驰看了暗叫可惜。

2010年10月9日星期六

2-31

廉驰向林中深处疾行而去,不时回头,确定宋晓琴并没有追来,这才微微放心。不过几刻钟,廉驰便觉得手脚都渐渐变得麻木,再勉强走了半里路,突然脚下一绊,一头扑到在地。廉驰俊脸都埋在了树下腐土当中,勉强抬起头来,却是再也没有气力爬起。

廉驰心中懊恼沮丧,若是还记得行功心法,只要打坐行功便可化去宋晓琴的阴寒内劲了,怎么还会像现在这样如此狼狈?渐渐脖颈都开始发冷麻木,意识越来越模糊,廉驰脑中最后还念念不忘的想道:“他妈的宋小妞,若是让我抓到了你,定要让你尝尝本少爷胯下神龙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嚣张。我先将你衣服扒光,用手指挖得你蜜穴淫水直流,用嘴吸你又白又嫩的乳肉,让你用小嘴给本少爷吹箫……”廉驰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在臆想中失去了意识。

却不知廉驰今日无法打坐行功,却是捡回了一条性命,宋晓琴所修习的玄阴内功极为阴毒,一旦侵入人体便会不停吞噬生机,若是强用心法引内功去抵抗,反而会被阴寒内劲吞噬,使得玄阴内劲更加壮大。江湖人大多不知其中诀窍,中了魔门的玄阴指便觅地打坐疗伤,反而送掉了性命。

廉驰在林中昏迷了三日,这三日间他失去意识,体内深厚的内力却自发与宋晓琴的玄阴内劲抗衡,如此刚好暗合天地自然的无为之道,终于将宋晓琴留下的那丝玄阴内劲消磨干净。廉驰体内没了那玄阴内劲,终于渐渐醒过来,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觉得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活动了几下手脚却无不适之感觉,满意的笑道:“本少爷果然是内力高深莫测,宋丫头点了那一指头不过是给我按摩,根本伤不到我!”想到宋晓琴肯定已经远远离去,追也不急于一时,便回镇上去找唐青荷,再顺便看看敖峰庭那老鬼,中计后是否被活活气死了。

回到小镇向人一打听,廉驰这才知道自己居然在林中昏迷了三天三夜。敖峰庭三日前在镇中大开杀戒,二十几人惨死街头,弄得整个小镇人心惶惶,见到廉驰这腰悬长剑的江湖人都躲得远远的,看向廉驰的眼神也满是愤恨之色。那二十几人确实是被廉驰害死,小镇居民到也没有冤枉到他。

廉驰到唐青荷投宿的客栈一问,唐青荷早在三日前就已经离开,想必是廉驰没有依约返回,担心廉驰安危,正在到处寻找廉驰踪迹。已经过了三日,也不知唐青荷现在身在何方,无奈之下,廉驰只得再靠着千里香去寻宋晓琴和巨鼋内丹,虽然武功不是宋晓琴对手,但找到人后总可以想些其他办法与宋晓琴斗上一斗,如果侥幸能够生擒下这妖媚尤物,那就更是妙不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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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中午,廉驰找了家热闹的酒楼,刻意坐在大厅里,看能不能听到些有用消息。看来巨鼋内丹被魔门夺走已经惊动了整个武林,这酒楼里倒是有一多半是江湖人士。所谈论之内容,自然也是围绕着巨鼋内丹与魔门这两个话题。

一个青衣老者说道:“此番魔门重出江湖,在天下群雄眼皮子底下夺走了巨鼋内丹,比起三十年前,行事更加乖张了!”一个独目青年接口道:“是啊,魔门本来只是听门中前辈偶尔提起,平时都当作是武林传说来听的,没想到这群狂人又掀起了如此大的风浪。”又一个大汉说道:“魔门如今的实力恐怕比起当年来更胜一筹,罕有敌手的敖峰庭仍在,而且此次夺宝的那个向千山只是魔门少门主,那也就是说魔尊段傲卿还尚在人间,又多了厉平安和向千山两个少年高手,此番武林中又要面临一场正邪大战了!”

青衣老者点头道:“厉平安和向千山自太湖出来,一路边战边退,被他们连折十几个颇有声望的高手,这两人却毫发未伤,风头比起段傲卿和敖峰庭两人当年丝毫不让,实在是扎手的人物!”一个白面瘦子哼道:“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魔门不过只有两个少年高手,我们江湖上却有武林四公子不弱于他们!”

先前说话的大汉奇道:“什么武林四公子?我怎么就没听过?”白面瘦子嗤笑了一声,显然是鄙视这大汉孤陋寡闻。独目青年代为解释道:“那武林四公子,指得是江湖上风头正劲的四个青年高手。”大汉恼怒的瞪了白面瘦子一眼,才对独目青年道:“这个之前咱倒真未曾听过,还要请教这位小哥,那武林四公子都是什么来路?”

独目青年道:“大哥你没听过也实属正常,武林四公子是这两天,天下豪杰聚在一处追拿魔门,闲暇之际评选出来的。”廉驰也在一旁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那武林四公子都是些什么人物,来日自己定要将这四个青年高手一一击败,好在江湖上大大出一番风头。

只听那独目青年继续说道:“其中浩气公子赵鼎天出身武当名门,武功极得掌门凌子阳赏识,想必大家早已闻名多时,我也不用多说。赵鼎天为人刚正不阿,豪气冲云,是以大伙命名他为浩气公子!”廉驰也知道赵鼎天这号人物,三年前进入江湖修行,不知多少恶名昭著的邪派高手死于赵鼎天剑下,更是曾经一人挑了盘踞钱塘多年的东平寨,救下了许多被东平寨拐卖的少女,此人确实是廉驰将来率领逍遥山庄称霸江湖的劲敌。

“多情公子孟皓空名声也与赵鼎天旗鼓相当,此人成名两年有余,大家自然对他了解颇多。孟皓空为武林世家孟家独子,一支玉箫游遍天下未逢敌手,人又貌比宋玉,风流韵事数不胜数,是以名为多情公子。”廉驰听了孟皓空的名字就一阵怒火燃起,这小白脸与他说不上是如何结得仇,孟皓空却是暗地里不断对廉驰的飞鱼帮为难,现在两人都恨不得立刻杀死对方。

“另外两位青年俊杰却都是初露头角,但是展露出的武功手段却也叫人极为佩服。其一就是太湖飞鱼帮的女婿廉驰……”廉驰正在脑中对孟皓空发狠,突然听到独目青年提起他的名字,不禁一愣,跟着心中大喜,没想到受到江湖人推崇的少年高手居然自己也名列其中,更是凝神细听,生怕漏过了一个字。

“廉驰在黑云会一战成名,少林的悟业大师能与成名多年的魔头敖峰庭拼成两败俱伤,也是多亏了廉驰之前与敖峰庭交手,伤了这老魔的一手一足。大家想那敖峰庭何等人物,除了凌子阳外还无人奈何得了他,廉驰即便是偷袭得手,也是实属难得了。”廉驰撇嘴,心中暗自不服道:“什么偷袭,本少爷可是光明正大的与敖峰庭一决胜负!”

独目少年顿了一顿,似乎对廉驰非常佩服,继续说道:“黑云会一战,廉驰击败向千山,又用毒烟逼退了厉平安,让我们武林正义之士在黑云会之战总算是没有一败涂地。后来廉驰在鉴宝大会与人昆仑派的高徒王秋林比武,所展露的神妙剑法更是技惊四座。不过此人内力极为微薄,好在他有一种蓝色毒烟可以使人内力全消,若是没了内力,单以招式决定胜负,恐怕当世没有几人能是廉驰神剑的对手,所以廉驰名为毒剑公子。”

廉驰被独目少年夸得飘飘欲仙,还想多听几句,那独目少年却说到了武林四公子的最后一人,“最后一人成名只在几日之间,此人同是武林世家子弟,乃是姜家的少爷……”那大汉突然一拍桌子怒道:“姜凡庆那烂货,全凭他老子威名仗势欺人,也算得上是青年俊杰?我呸!天下豪杰都瞎了眼不成?”这大汉应该之前是与姜凡庆有些仇怨,一听姜家少爷就怒不可抑,廉驰听他大骂姜凡庆,心中一边赞同一边偷乐。

青衣老者皱眉道:“你这人怎么不让人把话说完,这位小哥所说的姜家少爷乃是姜凡庆的弟弟姜凡枫!姜凡枫与姜凡庆一同到太湖参加鉴宝大会,恰逢魔门前来夺宝,姜凡枫跃上墙头大战厉平安三十几招不落下风,最后更一枪挑破了厉平安的袖子,整个江湖中到目前为止,还只有他一人对厉平安略微占到了点便宜。之后追击路上,姜凡枫十枪大败向千山,连少林的悟舍大师都称赞他长江后浪推前浪,可见姜凡枫武功修为有多高强。”

那晚姜凡枫墙上大战厉平安,廉驰也在场亲眼目睹,若是说姜凡枫能胜过厉平安倒也不见得,姜凡枫之所以能够压制厉平安,更多是因为有黄山大侠柳鸣升相助之故。柳鸣升六十几年修为,将厉平安出剑套路看得一清二楚,姜凡枫有了柳鸣升的言语指点,仿佛凭空多了几十年临敌经验,这才对厉平安略占优势,至于最后一枪挑破厉平安袖子,更多是因为厉平安急于脱身离去之故。

不过廉驰曾经与姜凡枫交手,知道姜凡枫武功胜过自己许多,以他推测,姜凡枫武功应该还在孟皓空之上,大败向千山也是情理之中,位列武林四公子绝对是实至名归。

那大汉微微一窘,抱拳歉然道:“是我脾气太坏了,大伙别往心里去!”独目少年对那大汉点头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姜凡枫以一条银枪为兵器,又别出心裁,出招时将阴寒内力灌注长枪之上,枪似游龙,寒气逼人,是以名为寒龙公子。”

大汉点头道:“这武林四公子果然各个都是人中龙凤,与魔门一战有得热闹瞧啦!”这时一个刚刚进门的白衣青年突然道:“我刚刚在镇外听人说,魔门再次出现,已经惊动了武林各大门派,少林寺因为悟业大师被敖峰庭重伤,多位高手亲自下山追查魔门踪迹,武当派的浩气公子赵鼎天近日也来到了附近。据说峨嵋净云斋也有所动作,这一代的弟子柳诗云前段日子去了塞北,也正在急速赶回,几日前已经有人在徐州见到了柳诗云的芳踪。”

廉驰眼睛一亮,对这峨嵋净云斋的得意弟子十分关注,据说净云斋弟子全都貌比天仙,不知这柳诗云是否真有倾国倾城之色。关于柳诗云的相貌,似乎每个正常男人都会好奇,先前那白面瘦子隐晦的问道:“不知柳诗云相貌武功如何?”

白衣少年道:“柳诗云在徐州曾经顺路拜访了武林世家姜家,姜老爷子后来对人说,柳诗云武功尽得峨嵋净云斋真传,比起当年的范云慈丝毫不差,相貌更称得上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所谓江湖八美图上的女子,站在柳诗云身边也只有做绿叶的份。”大家听了都是一阵赞叹,姜家家主姜信豪当年也是风流之人,对于女人极有研究,看他家中十几位夫人和二十几个儿女便知,既然姜信豪夸赞柳诗云相貌远胜武林八美图上的女子,那就决计不会错了。

对于柳诗云,廉驰自然生出了一亲芳泽之念,不过他记得师父白松当年的教训,峨嵋净云斋的女子都不好惹,心中开始暗自盘算,要如何才能将柳诗云弄到手里。

用过午餐,廉驰昂首阔步的走出酒楼,以他现在武林四公子的名号,却无一人认出他来,让他心中大是失望。

照着千里香的指引,廉驰一路纵马而行,途中不断见到许多武林人士,看来江湖人也都不都是草包,终究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巨鼋内丹的正确去向。自这些江湖人口中得知,魔门不止出动了那几个高手,最近许多魔门弟子频频也出现,阻拦江湖群豪对巨鼋内丹的追查,双方互有死伤,谁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

傍晚,廉驰牵着马在街上缓步而行,正在犹豫今晚是该去客栈投宿还是去青楼寻欢,突然在前边酒楼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凝目一看正是唐青荷。廉驰大喜,刚要叫她,却见到唐青荷正与一个青年男子两手相握,看样子极为亲热。廉驰再看一眼,气得几乎肺都要炸开,那青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廉驰的对头孟皓空!

唐青荷正沉醉于孟皓空饱含柔情蜜意的凝视当中,对周遭一切几乎完全忽视,更见不到廉驰正大步走来,对孟皓空腻声道:“孟郎,今晚有别人在,你还是别太过放肆了,不然传到我爹爹耳里可怎么办?”廉驰一听更是怒得头发都几乎竖起来,这对狗男女当街打情骂俏,看来已经是恋奸情热到了极点。

想起那夜与唐青荷共处一室,唐青荷还对曾经推开自己,一副清纯佳人的模样,两日不见,就与孟皓空这多情公子搅在一起,听口气更是已经变成了孟皓空的女人,廉驰心中妒火如狂,就想走上前去好好教训一下这对奸夫淫妇。

忽然一个声音自廉驰身边响起:“阿弥陀佛,廉公子,终于找到你了!”那声音浑厚低沉,却带着一股让人神清气爽的磁性,廉驰听了这句话,满腔妒火居然凭空化为乌有,脑子也冷静了下来,转头一看,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和尚正快步走来。

孟皓空与唐青荷两人也心中一清,这才发现远处牵马而立的廉驰。唐青荷一见廉驰,脸上立刻浮现出羞愧神色,人却向孟皓空靠去,躲在了孟皓空身后。廉驰见状心中怒骂道:“臭婊子,你也知道自己对不起我?”

孟皓空察觉了廉驰对唐青荷不善的目光,踏前一步,完全挡住了廉驰的视线,对廉驰笑道:“廉兄,我寻了你两日,没想到会在此处偶然相遇,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廉驰寒着脸,怒视孟皓空,对他的话并不回答。几乎得手的唐青荷被孟皓空横刀夺爱,新仇旧恨算在一起,廉驰觉得让孟皓空简简单单的死去已经不足以抹平他的仇恨,非得想个法子把这小白脸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可以略微发泄心中的恨意。

孟皓空对廉驰几乎可以吃人的目光洒然一笑,又对来到三人身边的老和尚一作揖,道:“悟劫大师,你说向着魔门逃窜的方向寻去,必能遇到廉兄,果然如此。大师真是料事如神,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

廉驰听说这老和尚居然是少林高僧悟劫,而且正与孟皓空到处寻找自己,心中微微觉得不妙,对悟劫一抱拳道:“不知大师寻找在下,所为何事?”孟皓空插口道:“此处说话不大方便,廉兄请随我来,到我在客栈包下的院子里,一边用些饭菜一边详谈。”悟劫也点头赞同孟皓空道:“不错,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廉公子不要推辞!”

廉驰见悟劫如此说,便只得点头答应,与孟皓空同行,去了他在客栈包下的独门小院。一路上,廉驰对唐青荷不时狠狠瞪上几眼,初时唐青荷还对廉驰骇人的目光躲躲闪闪,后来居然理直气壮的与廉驰对视起来,示威般抱住孟皓空的手臂,故意把廉驰气得脸色青白。

那日唐青荷在镇中久候廉驰,却不见他回来,担心廉驰的安危,便离开小镇去找他。没想到却在路上偶然遇到孟皓空,便与孟皓空一路同行,相处之下,觉得孟皓空相貌比廉驰英俊,武功比廉驰高强,出身乃是大名鼎鼎的孟家独子,还吹得一手好箫,更重要的是孟皓空未曾娶亲,相比之下廉驰几乎一无是处。唐青荷与廉驰相识不过几日,并无什么太深的感情,她也不是什么三贞九烈之人,见孟皓空处处胜过廉驰,便移情别恋到了孟皓空身上。

孟皓空人称多情公子,对于唐青荷这美人自然是暗中垂涎已久,唐青荷又是一路暗送秋波,孟皓空当然不会放过天赐良缘,使出风流手段,两人如同干材烈火遇到一处,孟皓空当晚便征服了唐青荷的身心。唐青荷今日初见廉驰,心中还隐隐觉得对不起廉驰,后来见孟皓空与廉驰一路同行,孟皓空神态飘逸洒脱,廉驰却对孟皓空一脸怨恨的小肚鸡肠之相,觉得此人比起自己的情郎孟皓空来差上太多,心中已经完全倒向孟皓空一边。

几人到了小院里,围着圆桌而坐。廉驰与孟皓空虽然暗中斗得你死我活,表面上却从来没有撕破过脸皮,在少林的悟劫大师面前依旧装作是一团和气的样子。悟劫大师目光如炬,早就看出廉驰与孟皓空不睦,却不知前因,还以为是两人因唐青荷争风吃醋,这些男女情事他出家僧人不便过问,只能暗自摇头,并不点破。

孟皓空开口道:“廉兄,魔门自飞鱼帮夺去了巨鼋内丹,又一路杀伤我们武林同道多人,气焰实在是太过嚣张,等到天下豪杰汇聚一处,想要与魔门贼子堂堂正正决一胜负之时,他们却又望风而逃,尽显欺软怕硬的卑鄙小人之色,如今大家失去了魔门踪迹,还请廉兄助我们寻到魔门贼子所在。”

廉驰皱眉道:“天下豪杰倾尽全力都找不到魔门踪迹,我又有什么办法?”孟皓空沉默了一下,与悟劫大师对视一眼,这才皱眉道:“我听青荷说,廉兄早对魔门夺宝有所准备,在巨鼋内丹上暗藏了追踪之用的千里香,如今却为何说没有办法?”

廉驰一听,气得几乎想要把面前的茶杯摔在唐青荷脸上,心中大骂道:“唐青荷你这骚货,为了讨好孟皓空,连老子的千里香都告诉他啦!”唐青荷见廉驰眼中射出噬人的目光,也觉得自己泄露廉驰之秘并不如何光彩,低头沉默不语。

廉驰眼见坐在一边的悟劫对自己射来怀疑的目光,再也没有精力去对唐青荷发怒,故作深沉,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这才缓慢的说道:“孟兄不要见怪,千里香之事并非我刻意欺瞒天下豪杰,而是此计事关重大,一旦有失便会前功尽弃。”

悟劫说道:“廉公子有何顾忌,还请言明。我师弟悟业被敖峰庭重创,回到门中便即坐化,如此深仇大恨,我少林誓要向魔门讨回公道,魔门踪迹对我少林而言十分重要,请廉公子务必看在江湖同道份上,助我寻到魔门藏匿之所在。”

廉驰听说悟业已死,郁闷的心中总算有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慰,脸上却装出悲痛样子,对悟劫说道:“悟业大师胸怀天下,那日黑云会之战,多亏悟业大师仗义出手,拼死击退了敖峰庭那老贼,武林同道才得以全身而退,如今得知悟业大师仙去,在下实在心痛得难以言表。”

孟皓空见廉驰岔开话题,始终不肯解释千里香之事,十分不耐烦,插口道:“所以还请廉兄解释千里香之事,我们寻到魔门踪迹,才好为悟业大师,和这些日子被魔门杀害的江湖豪杰报仇雪恨,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廉驰见孟皓空一副急于见他出丑的小人嘴脸,心中又将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说道:“那千里香之计要保持机密才能奏效,知道之人越少越好。如果被许多人知道了其中内情,总有人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长舌妇一样的到处传扬,到时候巨鼋内丹上附有千里香之事人尽皆知,魔门得了消息,把巨鼋内丹用水一洗,我们可就再也没有办法找到魔门踪迹啦!”廉驰口上如此说,眼睛却狠狠瞪着唐青荷,他所说那长舌妇一样的人,自然是指唐青荷了。

唐青荷听廉驰如此说,脸色又愧又怒,悟劫却对廉驰一番说词深信不疑,点头道:“廉公子所虑极有道理,千里香之事,现在只有我们四人知晓,今后大家可一定要谨言慎行,绝对不可在给别人知道此事了!”

孟皓空点头道:“在下定尊悟劫大师所言,对于此事再也不会对人提起。”廉驰对唐青荷冷声道:“唐小姐,你怎么说?”唐青荷被廉驰烦得心头懊恼,大声答道:“我若再对他人提起此事,天打雷劈!”

悟劫又说道:“廉公子既然有千里香能寻到巨鼋内丹所在,贫僧便立刻传书给江湖同道,说找到了魔门的踪迹,如此说法不算是妄言诳人,也不会暴露了千里香的机密。然后就请廉公子一路指明方位,带着大家一同去寻魔门,除魔卫道,伸张武林正义,不知廉公子意下如何?”

廉驰点头道:“此乃在下份内之事。”他本来想靠着千里香独自寻到魔门,再想办法偷回巨鼋内丹,如今被孟皓空搅了好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悟劫大师,带着武林群豪一道去寻找魔门,巨鼋内丹再不是他掌中之物,心中恨极了孟皓空和唐青荷这对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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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千里香的指示,几人急追两日,因为有悟劫在侧,廉驰虽然整日见孟皓空和唐青荷这对狗男女眉来眼去,也只能心中愤怒,面子上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悟劫一路不停传书放出消息,为了不被魔门察觉,悟劫传出的消息也并不太多,都是传给武功高强的江湖好手,若是武功太弱,跟来对付魔门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容易了泄露消息。

这一日上午,根据千里香的指示,魔门已经离开了大路,带着巨鼋内丹向深山中行去,廉驰几人也随之进入了深山老林。山间连路都没有,几人凭着轻功在林中行进,悟劫还不断沿路做记号指示,以便得到讯息的江湖同道跟来。

到了正午时分,几人凭着轻功在山林中疾行了足有百里,山中只闻鸟鸣猿啼,已经是完全没了人烟。忽然看到在前边的山谷中有一条炊烟升起,孟皓空见了大喜,转头对廉驰道:“廉兄,前边炊烟可能就是魔门所在,你看看千里香是否就在那个方位?”廉驰撇嘴不理孟皓空,自怀中拿出小盒子,揭开一看,那小虫子果然停在炊烟升起的西南方向,而且触须不停晃动,看来十分兴奋,巨鼋内丹应该已经不远。

廉驰对悟劫道:“大师,巨鼋内丹就在前边山谷里!”悟劫点头道:“好,我们多加小心,到前边探一探再说!”几人又行进了一刻钟,来到山谷的入口,只见谷中树木都被砍伐干净,用来建造了几十栋木屋,木屋中不断有人进出,看来几人竟然是找到了魔门的一处隐秘据点。

廉驰几人蹲在林中,都是大吃一惊,看来这处山谷里魔门人手恐怕足有百人,与事先估计相差实在太远,悟劫也心中懊悔,他事前传出消息太少,随后赶来的武林同道,恐怕还不及山谷中的魔门人数多。

孟皓空低声说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退回去再做计较。”悟劫点头,几人又原路退出了三里,这才放心不会被魔门察觉。唐青荷皱眉道:“大师,魔门人那样多,我们该如何对付?”悟劫想了一下,道:“如今我们四人绝对无法可想,还是等到其他江湖同道来了再一同商议吧!”几人肚子都饿了,却事先没有料到会追到这深山老林之中,随身并无携带干粮水囊,只好在林中找了些野果充饥解渴。

2010年10月5日星期二

2-30

第二天,廉驰独自来到了十里镇上,魔门那几个人来去无影,昨夜根本无法找到他们踪迹。但是廉驰也不慌张,那巨鼋内丹已经事先被廉驰抹上了一种追踪用的“千里香”,这配方是五毒教的绝密,江湖上极少人知,而且巨鼋内丹本身就有香气,所以千里香那极为淡薄的香气也不会被人察觉。

廉驰自怀中拿出昨夜自单翔处拿来的小盒子,揭开盖子,盒底一只小虫子正紧贴着盒壁,躺在角落不动,廉驰只要一转动盒子,小虫子就立刻爬动起来,仍旧顽固的贴在西北方向。这虫子极为喜欢千里香的气味,在盒子里总会靠在千里香味道较浓的方向,有了虫子指路,廉驰也不怕跟丢了巨鼋内丹,便先到街边上找了家饭馆用早饭。

本来廉驰计划靠着千里香追踪巨鼋内丹的去向,不论昨夜的鉴宝大会是谁得到了巨鼋内丹,廉驰都可以想办法悄悄盗回,再嫁祸到空空道人身上,没想到被魔门搅局,事前的布置倒有了意外作用。

环顾四周,这小小饭馆里居然一大半都是江湖中人,看来都是听说了巨鼋内丹的消息,才来到太湖附近,一群人高谈阔论,都是关于昨晚飞鱼帮鉴宝大会之事。一个蓝衣青年道:“听老一辈人说,魔门已经消声灭迹三十多年,昨夜突然现身夺取了巨鼋内丹,看来又是要再次出来祸乱江湖了!”相邻一桌的大汉道:“是呀,听说昨夜两名位列少林十八铜人的高僧合力,都没能拦下那魔门的小姑娘,许多江湖侠士一路追去,都被魔门高手重伤,这下名门大派可是丢大了面子!”

立刻有人发问道:“这位好汉,你可知道魔门向何方逃去了?”那大汉答道:“是向东边逃去了,两位少林高僧正向着那边紧追不舍呢!”饭馆里的江湖人听说了魔门去向,立刻有几人再也坐不住,提起兵器就往外走,看来是想去追上魔门夺宝。

那大汉见几人走远,又摇头叹道:“刚刚那几人不知天高地厚,魔门可是那么好惹的?就算给他们赶了上去,也不过是被魔门所伤,想夺宝可是没什么希望……”廉驰心中暗笑,魔门看似向东逃去,可是千里香的指示却是西北方向,这下向千山的把戏可再也骗不过他。

饭食还没上来,廉驰无聊的对着街上发呆,突然见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从街角走过,微一寻思,刚刚见到那人居然是白鹤楼的杀手,曾经与自己交手的秦慕锋。廉驰对秦慕锋极有戒心,见到他出现在小镇里,立刻丢下块碎银子,悄悄跟了上去。

秦慕锋不急不徐的走了几条街,忽然转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廉驰疾步跟进,一看巷子里却是空无一人,心中暗叫不妙,突然秦慕锋自一边的院墙后跃出,落在廉驰身后笑道:“我还以为是谁跟在秦某背后,原来是廉兄!”

廉驰转身疾退一丈,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秦慕锋却没有动手的意思,摆手道:“廉兄何必如此,秦某只是路经此地,绝对不会再对廉兄有什么歹念。”廉驰怏怏的把手放开了剑柄道:“那晚被秦兄刺杀,可是吓得我几晚无法安睡。”秦慕锋作揖道:“我们白鹤楼做得是生意,那晚秦某刺杀廉兄,可绝对不是对廉兄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对廉兄的剑法还是十分佩服。如今客人取消了生意,秦某便请廉驰去喝上几杯,算是向廉兄赔罪如何?”

秦慕锋语气诚恳,廉驰点头道:“在下对秦兄的剑术也是由衷敬佩,能够与秦兄和解,再好不过!”两人都是长于剑法,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便找了一家酒楼,包下一个雅间,叫了一桌酒菜对饮起来。廉驰本以为秦慕锋是个冷酷无情之人,闲聊几句却发现他谈吐豪爽,与刺杀目标时的冷酷判若两人。

酒过三巡,廉驰问道:“秦兄,那日你杀我不成,白鹤楼赔了不少钱吧?”秦慕锋又喝了一碗酒,摇头苦笑道:“那客人花了八十万两银子要买廉兄性命,按照规矩,刺杀失败反赔双倍,我们白鹤楼可是赔掉了一百六十万两银子呢!那日与廉兄交手,就知道之前是低估了廉兄的实力。我失败以后回去向楼主复命,楼主听了我和廉兄交手的整个过程,便对那位客人说,廉兄的性命不只八十万两,若是客人肯出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楼主便肯亲自出手对付廉兄,那客人却不想出那许多银子,平白赚得了一百六十万两银子就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廉驰脸上微现得意之色,笑道:“想不到我廉驰的性命居然也值得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啦!”突然脑中一闪,依秦慕锋所言,那客人看来十分小气贪财,怎么也不像是孟皓空的作风。以孟家的财力,如果孟皓空下定决心想要廉驰死,恐怕五百万两银子的价钱他也会一口答应,怎么会得了一百六十万两银子就心满意足?如果想要廉驰性命之人不是孟皓空,那会是谁?

廉驰微微一愣,继续说道:“这样吧,秦兄,只要你告诉那个要买我性命的客人是谁,我便赔上白鹤楼因为我损失的一百六十万两银子,而且还会另外再加一百万两,不知秦兄意下如何?”

秦慕锋摇头道:“为客人保密乃是的我白鹤楼的规矩,便是廉兄拿出全天下的金银珠宝,也不能让白鹤楼坏了自己的规矩。”

廉驰见秦慕锋说得坚决,便知绝无可能从白鹤楼得到那个企图谋害自己之人的资料,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知道了想杀死自己之人,可以拿得出八十万两银子,却又不愿花一百五十万两的价钱,在江湖中寻找那人,便总算是有了个范围。

秦慕锋看来不愿多提旧事,一转话题,问道:“廉兄,听说昨夜魔门突现,从飞鱼帮抢去了巨鼋内丹,实际情况究竟如何?”廉兄叹气道:“其实魔门也说不上是突现,半个月前我就与魔门中人交手过了。只恨我太过轻狂大意,把鉴宝大会举行在了太湖之外,若是在西山岛上,哪里由得他魔门众人来去自如?”跟着细说了昨晚魔门夺宝的经过,突然想起厉平安与秦慕锋的剑法可能都来自于剑神向日,问道:“秦兄你可知道厉平安此人?”

秦慕锋摇头道:“从未听过,不过听廉兄描述,他的剑法倒是与我极有渊源,本质上都是剑神向日祖师的传人。”廉驰眼睛一亮,问道:“厉平安此人极难对付,不知秦兄能否传我一些对付他的法门?”秦慕锋沉思了一会,道:“向日祖师剑术通神,当年三个弟子都无法尽数掌握,只能根据个人资质理解自行参悟。我自小跟从楼主习剑,楼主曾经和我提过,我们这一支是大弟子燕高威的传人,剑术着重于精巧,剑剑寻人破绽,攻敌必救,最重眼力,只要看出对手招式破绽便能克敌制胜。而魔门那一支乃是二弟子百里鸿的传人,那一支的剑术以快为主,任是你多精妙威武的招式,也可凭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去。三弟子剑法注重力道,讲究以气御剑,以拙胜巧,巨力到处摧枯拉朽,无人能够正樱其锐。”

廉驰听秦慕锋说了一大堆,却只是剑神向日传人剑术的特点,急道:“秦兄,我是问你破解方法,你和我说他剑术特点做什么?”秦慕锋笑道:“廉兄你的耐心也未免太差了些!我和你仔细说清了厉平安剑术的特点,才好解释对付他的方法呀!”廉驰这次只是闭口不言,却以眼神催促秦慕锋赶紧继续说下去。

秦慕锋道:“我看廉兄你剑法招式极为精妙多变,但若想与厉平安比拼速度却是绝对没有可能胜他。厉平安那一支剑术,不善寻找对手招式中的破绽,往往都是从变招的间隙中寻找机会,所以廉兄最好用些细腻绵长的招法,比如武当的太极剑法,讲究的就是以慢打快,只出一招便可敌住别人三招,变招越少,厉平安可用的间隙便越少,对廉兄就越有利。但是有一点极为关键,如果一招剑法被厉平安抓出破绽,就绝对不要在厉平安面前再次使用,不然招式中间也会被他抓住时机疾攻。”

廉驰听了秦慕锋一番指教,犹如醍醐灌顶,一时间奇思妙想纷至沓来,剑术上的见识又进一步,站起身来对秦慕锋作揖道:“今日得了秦兄一席指教,犹胜过我苦练半年,秦兄可真是在下的良师益友!”

从酒楼出来,秦慕锋有事要回去白鹤楼,便与廉驰就此作别。廉驰便独自一人上路,向西北方追踪魔门。廉驰一大早就喝了许多酒,脑中微微有醺醺之意,走起路来都有些歪斜,出镇行了几有两里路,这才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糊涂,怎么没有在镇中买匹马来代步。

只得转身又向十里镇走回去,忽然小镇方向传来嘚嘚马蹄声响,一匹火红的骏马从十里镇的方向奔来,马上坐着一个娇美少女,正是唐青荷。唐青荷见到廉驰,脸上一喜,到了廉驰面前,勒住缰绳停下,对廉驰皱眉道:“人家都说魔门向东逃去了,你怎么偏偏往西追?”廉驰嘴角拉出一丝邪笑,问道:“唐小姐这不也是向西追来,不然怎么会遇到我?”

唐青荷脸上突然一红,她对廉驰十分关注,在十里镇向人打听廉驰消息,知道了廉驰去向,便跟着过来,如今被廉驰一问,却是极为不好意思,强辩道:“听说你这人鬼主意极多,你若是向西追肯定有你的道理,本姑娘便跟过来看个究竟!”

廉驰知道唐青荷对自己暗生情愫,也不揭破,觉得这样朦朦胧胧的调戏她十分有趣,对唐青荷道:“我出来的匆忙,没有骑马,恐怕就要被魔门逃远了,不知姑娘可否用马送我一程?”唐青荷听廉驰竟然想与她同乘一匹马,心中不知是羞还是喜,还在犹豫是否应该答应,廉驰却看出唐青荷脸色并不厌恶,不待她答应便翻身上马,稳稳坐在了唐青荷背后。

唐青荷呼吸立刻紧张了起来,匆忙策马前行,廉驰从后边看到唐青荷后颈雪白的肌肤都渐渐变得嫣红,心中大乐,又故意向前靠了靠,借着马匹颠簸不时碰一碰唐青荷身子,又或者向她颈中吹气,唐青荷被廉驰如此调戏却也没有不悦,只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唐青荷心神难安,故意找了个话题问道:“别人都说是魔门向东而去,我们这条路却是向西,你打的什么主意?”廉驰道:“魔门之人诡计多端,大张旗鼓的引人向东,实际的去向定然相反才对。”唐青荷不服道:“那你这也是胡乱猜测而已,有人亲眼见到向千山和厉平安两人去向,一路上还恶斗了几场,怎么会是有假?”

廉驰与唐青荷这美人耳鬓厮磨,心中不禁飘飘然起来,再加上今晨喝了许多酒,没了自制之力,一心只想在唐青荷这小美人面前炫耀一番,自怀中拿出追踪千里香的盒子,说明了在巨鼋内丹上的千里香如何追踪,最后还吹嘘道:“我就料到魔门中人会来夺宝,早有准备,有了千里香的气味指引方向,这下要他们上天入地都无处遁形!”唐青荷听了千里香的妙用,觉得廉驰料事如神,手段高明,芳心中廉驰的形象更加高大了起来。

一路上廉驰不时看下千里香的方位,看来巨鼋内丹果然是顺着这条路而去,午时到了另一个小镇上,廉驰也并不急于赶路,与唐青荷找了家干净的酒楼用饭。

两人正坐在独立的雅间里品茶,忽然唐青荷面色一沉,只听外边大厅里一个粗放的声音笑道:“老刘,你那江湖八美图卖完了没有,我还有个兄弟想要上一幅!”唐青荷最恨有人拿她的画像乱买,就要出去发难,廉驰却一把按住她的玉手,笑道:“何必与那些俗人一般见识,我们还是追踪魔门要紧,不要惹是生非了。”

唐青荷被廉驰大手一握,心头起了一丝甜意,便安坐下来,也不想在廉驰面前表现得如同母夜叉一般凶恶,却不抽回纤手,任由廉驰继续握住,廉驰心中得意,手指微微搓动,玩弄起唐青荷的玉手来。

又听到大厅里有人在讨论那江湖八美图,有人说道:“你们说可奇怪吗?为什么江湖里那些舞刀弄剑的女子,却要比咱们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还要美艳,好像天下间的美人都入了江湖一般。”又一个声音道:“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武林人哪有只是摆弄刀剑那样简单?武功最重要的却是内功修为,修炼了内功,气血两旺,生机勃勃,皮肤也比寻常人细嫩许多。美人靠的是什么?五官端正精美只能算是基础,真正的极品要得是肤若凝脂,眸似秋水,气胜春兰,这些方面,我们寻常人家女子,可就远远比不上修炼过内功的江湖侠女喽!”

廉驰听了心中暗笑,没想到这人居然还对美人有如此研究,若不是有唐青荷在侧,一定要出去结交一番。唐青荷如此被人品头论足却是十分不悦,一脸愠怒。用过午饭,廉驰要唐青荷在镇口相候,他去马市买一匹马来,唐青荷不能再与廉驰同乘,脸上居然微微有些失落。

×××××××××

到了黄昏时分,两人又到了一个小镇,廉驰开打小盒子一看,那虫子在盒子角落扭动不停,显得十分兴奋,看来巨鼋内丹就在附近,一路寻去,最后确定了巨鼋内丹就在镇中的祥云客栈之内。廉驰带着唐青荷躲在客栈门口,过不多时,只见一个黑衣老者从街上走过,进入了客栈大门,廉驰心中一凛,那黑衣老者就是魔门长老敖峰庭。

敖峰庭那日被悟业飞掷禅杖所伤,后来一直没有露面,廉驰看他今日行走如常,手脚外伤已经痊愈,至于内伤却无法推测。廉驰曾经被敖峰庭一招擒住,对上敖峰庭心中便先惧了三分,一拉唐青荷,离开了客栈门口。

两人找了家小饭馆,叫了几个小菜,边吃边商量对策。唐青荷担忧道:“敖峰庭天下顶尖高手,武功仅次于魔门门主段傲卿,江湖上能胜过他的人屈指可数,今日遇到了他,我们还是赶紧退去,多号召些江湖同道再做打算为好。”廉驰却不愿就此放弃,若是那许多江湖人一同前来,即使自魔门手中夺回了巨鼋内丹,恐怕内丹也不会落在他廉驰手里。

廉驰想了一下,摇头道:“若是大张旗鼓,必然会打草惊蛇。敖峰庭前几日刚刚被少林高手悟业重伤,现在内伤应该还未曾痊愈,今夜我偷偷过去探一探他的底细,再定对策。”唐青荷皱眉道:“那样不是太过冒险了?”廉驰道:“不用怕他,我已经从他手上逃出过来一次了,如今他身负内伤,更奈何不到我。”

唐青荷又劝了几句,廉驰固执己见,唐青荷只得找了家客栈住下,等待廉驰归来。廉驰见夜色已深,悄悄摸上了敖峰庭所在客栈的屋顶,伏在窗口上方偷听。敖峰庭似乎是在屋内打坐,屋内一片寂静,只闻敖峰庭的呼吸时快时慢,不知是内伤原因,还是他的内功心法本就如此怪异。

一直过了半个多时辰,敖峰庭突然咳嗽起来,中间还伴有呕吐声音,廉驰心中暗喜,看来敖峰庭的伤势果然不轻。这时门声响起,一个轻盈得几乎难以分辨的脚步声进入房中,一个清脆的女声饱含忧虑的问道:“敖长老,您的伤可有好些了?”这女子应该就是带着巨鼋内丹逃走的魔门少女了。

敖峰庭沉声道:“不碍事,这点伤势还要不了我的老命!”魔门少女道:“可是再拖下去,只怕对身体不利,您还是赶紧找个隐秘所在静养,不要再与人动手了。”敖峰庭道:“那群江湖人都被厉平安和少门主引去了,我们现在应该比较安全,我跟过来,只是以防万一,应该不用与人交手。”

魔门少女道:“我们早劝您回门中修养,这些事交给我们几个年轻后辈来做就好了。”敖峰庭道:“你们年轻人没有江湖经验,做事总是让人难以放心,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不如趁着身体还算健壮,多为门中做些事情。”

廉驰伏在屋顶,脑中急转,如今向千山和厉平安两人不在,敖峰庭重伤,可以说是魔门实力最为薄弱的时刻。但是敖峰庭重伤之下自己能否胜过仍旧不知,魔门少女夺取巨鼋内丹之时显露的武功身法更是让人难以揣摩,想要硬拼绝对不成。在敖峰庭这等老江湖面前,下毒这方法也基本没有可能奏效,良机就在眼前,自己却偏偏没有实力抓住,让廉驰大为懊恼。

突然街上传来一阵吵闹,廉驰急忙起身离去,敖峰庭警觉道:“外边什么声音?”魔门少女推开窗子一看,不过是两拨地痞打了起来,虽然刀枪棍棒挥得虎虎生风,但是完全都是些不入流的寻常招式,内力更是半分全无,回头道:“敖长老不必担心,只是街头混混闹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您还是安心静养吧。”

廉驰自屋顶跃下,拍了拍心口,还好刚才见机得快,不然就要被魔门发现了。回到唐青荷所在客栈,忽然又起了个念头,再次跃上屋顶,潜到唐青荷的房间窗口,想看看唐青荷在做些什么。

屋内唐青荷还没有睡下,做在桌前,玉手托腮,对着灯烛发呆。廉驰看唐青荷好久都不动一下,正觉得无聊,唐青荷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他都已经有了两房夫人,我干什么还要胡思乱想?”廉驰一听,唐青荷居然在想自己,心中乐开了花,在窗外轻声答道:“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之事,你又何必怕他身边没你的位置?”

唐青荷听人在窗外答话,大吃一惊,那声音隐约便是廉驰,急忙推开窗子一看,正见到廉驰邪笑着倒挂在窗口,想到女儿家隐秘的心事都被他听去,羞得几乎无地自容,俏脸立刻一片通红。

廉驰一跃进入房中,抱住唐青荷柔声道:“青荷,你的心事我早已知晓,我自从见你之后,也是日思夜想难以忘怀。”唐青荷听了廉驰之言,自己一番情思总算没有落在空处,又羞又喜,把脸埋在廉驰怀里,玉手握拳在廉驰胸口轻轻打了几下,撒娇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赖,躲在人家窗口偷听,可羞死人了!”

唐青荷在廉驰怀中一番扭动,胸前傲人的双峰也在衣服下荡起一片诱人的波浪,廉驰看得心头火起,一看床榻就在眼前,立刻抱起唐青荷躺到了床上,虎躯压在唐青荷身上,一边品尝唐青荷甜蜜的朱唇,一边熟练的解开了唐青荷衣衫的扣子,把手伸到衣服底下,隔着薄如蝉翼的肚兜,揉搓起唐青荷柔嫩的双乳。

廉驰现在已经是调情老手,几下就将唐青荷挑弄得情欲勃发,唐青荷双臂环在廉驰颈间,任由廉驰轻薄,迷离的双眼仿佛在鼓励廉驰继续下去。廉驰正想再脱下唐青荷的裙子,突然窗外一声锣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却是走过的更夫报时。

唐青荷被锣声一惊,立刻清醒过来,慌忙推开廉驰,掩起胸前衣衫,皱眉道:“我们这样可不行。”廉驰知道不可过于急躁,笑道:“我们只定下了这一间房,今晚我便睡在你床上可好?”唐青荷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不过你可不许再来占我便宜!”廉驰又抱住唐青荷笑道:“那你来占我便宜好了!”

××××××××××××

次日凌晨,月偏西山,天地间漆黑一片,小镇中人都在梦乡之中,突然街上传来一声爆喝:“魔门老贼敖峰庭,少林寺悟照在此,还不快快出来受死!”那声音洪亮异常,震得屋瓦都微微颤动,惊起一片宿鸟,显然发吼之人内力十分深厚。

敖峰庭被吼声惊醒,将窗格子捅出一个小洞,向外一看,街上正站了一大群武林中人,为首之人乃是一个和尚,手持禅杖身披袈裟,白须垂胸,看来刚刚那中气十足的怒吼就是他所发出。悟照身后足有二十几个江湖中人,兵刃闪闪发光。

魔门少女匆忙推门进来,低声问道:“敖长老,我们被人发现了,应该如何是好?”敖峰庭沉声道:“不用慌张,我与少林本就宿怨极深,前几日又重创了悟业,少林寺有可能是高手尽出,在江湖上寻找的我踪迹报仇,倒不一定是为了巨鼋内丹而来的。”

魔门少女道:“既然行踪败露,我们还是赶紧离去吧!”敖峰庭坚定的摇头道:“不行!少林寺的悟照既然找到了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两人若是同路而行,反而暴露了巨鼋内丹所在。你速速独自离去,我出去会一会那悟照,看看他少林十八铜人究竟有多少分量!”魔门少女急道:“敖长老,听那悟照吼声,内力比起悟业还要深厚许多,您现在内伤未愈,还是与我暂时避开吧!”

敖峰庭疾言厉色道:“我去拖住他们,你才好轻易脱身,我个人生死,哪里比得上门中大事重要?”魔门少女见敖峰庭心意已决,只得点头道:“那我先走一步,敖长老您多多保重!”敖峰庭傲然笑道:“放心去吧!就算我一时敌不过悟照,他们想留下我也没那么容易!”

敖峰庭一脚踢开客栈大门,跃到街上,大喝道:“谁敢与老夫一战?”他故意把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好让魔门少女可以不被人注意的悄悄离开。没想到悟照等人被他一声大吼,反而都退了一步,无人出来答话。

敖峰庭暗自奇怪,与悟照等人隔街而立,好一会也不见他们有何异动,心中渐渐怀疑起来,喝问道:“悟照,老夫出来了,你有何话说!”突然暗处射出三根钢针,成品字形向他电射而来。敖峰庭大怒,一挥袖子,只以气劲就击偏了钢针,爆喝到:“少林寺也学会了暗箭伤人?”悟照脸色突然一变,举起禅杖叫道:“大伙一齐上,干死这老狗!”

敖峰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林高僧悟照一上手就不讲规矩一拥而上,而且出口鄙俗,丝毫没有出家人的风范,反倒如市井无赖一般。再看悟照等一干人疾步跑来,脚下步伐错乱不成章法,哪里有些武林中人的样子,定是别人冒充无疑!

刚刚那声大吼内力之深厚自己决计没有听错,敖峰庭害怕那高手就混杂在这群人中间,是以对上这群不通武功的流氓,敖峰庭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反而更加小心谨慎,出手绝不容情,一掌推出便有几人骨断筋折,不出十招,那群人便只有三人傻愣在那里,再也不敢靠近如杀神一般的敖峰庭。敖峰庭一跃而起,一手抓住一人,又将一人踩在脚下,这才确认那发出吼声的高手不在这群人当中。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被自己重伤的地痞,此外再无一人。

敖峰庭突然背后冒出一股冷汗,那高手不在此处,必定就追着魔门少女而去了!按时间推算,魔门少女早已远去,现在已经是追之不及,敖峰庭又是气恼又是无奈,额头青筋暴跳,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此生事?”

敖峰庭右手的胖子战战兢兢的答道:“我们本是这镇上夕醉楼的护卫,半夜突然有一个年轻人闯到我们院子里,将我们打了一顿。又剃光了刘大哥的头,弄了些白马尾巴毛粘在他的脸上,逼着他装成一个老和尚。他说这客栈住着他的对头,不过武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如果听了他的名号必定逃之夭夭,所以要我们一起站在这里引他出来。等下若是有人从客栈出来,我们不必多言,等到有人射出暗器为号,我们就只管冲上来暴打一顿,如果不敌他就会出来为我们解围。事情办得好了,他就给我们一百两银子,若是事情做得不好,就要把我们杀光。大爷,我们都是受人所迫,而且那王八蛋根本就是骗我们来送死,大爷您武功如此高强,我们可万万伤不到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就放过我们吧……”

敖峰庭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如此戏耍,怒问道:“要你们来此的那个年轻人什么样子?可有用什么兵器?”那胖子答道:“那年轻人眉毛很浓,鼻子很高,用的兵器是剑。对了,他还总喜欢自称‘本少爷’!”

敖峰庭一听就知道是那年轻人是廉驰,自己接连几番都是栽在他手上,他还大言不惭说什么自己听了他的名号就要逃之夭夭,气得几乎吐血,手足微一用力,将最后三人也送上了黄泉,又将尸体重重摔在地上,摔得血肉模糊仍旧不足以泄愤,怒得气喘如牛。

昨日廉驰在屋顶见这群无赖乱战惊动了敖峰庭,突然心中一动,便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如果不是赶时间准备对付敖峰庭,依着他的性子,也不会那样轻易的放过唐青荷这送到嘴边的美味佳肴。

唐青荷一直远远躲在暗处,心中对廉驰极为佩服。她听了廉驰安排埋伏在客栈门外,廉驰内力深厚,发出的啸声自然底气十足,敖峰庭被廉驰引出大门,过得片刻果然心生怀疑,唐青荷那时候再用暗器偷袭敖峰庭,敖峰庭心中一惊,立刻大失分寸,对付一群无赖也要全神贯注,唐青荷又可趁着敖峰庭与地痞相斗的空隙逃开,今日这魔门绝顶高手被两人戏耍于股掌之间,却又无可奈何,真是让唐青荷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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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门少女出了小镇,谨慎起见便选了林间小路,廉驰一直在后边暗暗尾随。直到距离小镇已经行出十余里地,确定敖峰庭绝对不会突然出现,廉驰这才陡然加快速度,大声叫道:“小娘子,请留步!”

魔门少女一直留心身后是否有人跟踪,被廉驰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知道此人绝对不是登徒子那样简单,能够瞒过自己耳目的绝对不是寻常之人,陡然间速度提升了三倍不止,立刻甩开了廉驰。廉驰内力用不出,速度自然跟不上魔门少女,却也不急,又自怀中拿出小盒子来,按着千里香的方向大步追去,不一会就又见到了魔门少女的身影。

如此反复几次,魔门少女始终无法甩开廉驰。廉驰在魔门少女身后边跑边喊:“大美人别忙跑,你先告诉本少爷,你叫什么名字!”魔门少女见廉驰急奔了十几里地,说起话来仍旧不急不喘,内力极是深厚绵长,再这样下去,自己累脱了力恐怕也难以甩开廉驰。

突然一转身,面对廉驰停了下来。廉驰来到魔门少女身前一丈,这才全神戒备的停下来,作揖笑道:“小生见了这位姑娘倾国之姿,冒昧相问,不知姑娘能否告知芳名,仙乡何处,可曾许配人家?”

魔门少女见廉驰一路紧追不舍,绝对是为了巨鼋内丹而来,见面却说出如此轻佻无聊之言,娇笑应道:“我名叫宋晓琴,我知道你是太湖飞鱼帮的女婿廉驰,乃是为了巨鼋内丹而来,不用再胡言乱语了!”廉驰继续胡扯道:“原来是宋姑娘,我虽然已有两位夫人,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份内之事,绝不敢偷懒辜负天下美人期望,姑娘你如果想用巨鼋内丹来做嫁妆,那是再好不过……”

宋晓琴心中暗怒,还是一次遇到廉驰这样胡搅蛮缠之人,脸上却笑得更加妖媚迷人,嗔道:“本姑娘可没心情听你胡说八道!”廉驰被宋晓琴倾国一笑闹得心中咚咚作响,气息都不禁粗重了起来,正想再调笑两句,不想宋晓琴突然闪身向廉驰射来,青葱般的手指点向廉驰胸口。廉驰口上虽然轻薄,精神上却没敢有半点松懈,即使被宋晓琴艳色所迷,也还保持三分清醒,立刻抽出长剑使出一式“天市左垣”接招,嘴上依旧喋喋不休:“啊呦,小美人,投怀送抱也不用如此心急……”

只交手一招,廉驰立刻闭上了嘴,再不敢分神胡言乱语。没想到这娇嫩的宋晓琴武功竟然如此高强,比起厉平安来也不差多少,连逍遥山庄的第一高手陆当荣恐怕都比不过她。宋晓琴身法飘逸灵动,进退让人难以琢磨,若不是廉驰跟着白松习练了玉蝶身法,对腾挪闪躲颇有心得,恐怕连宋晓琴人在何方都难以把握。

宋晓琴围着廉驰急转,不住发指攻去,任凭廉驰长剑舞动得如蛟龙出水一般,也碰不到她一片衣角。宋晓琴占尽优势,却一时也奈何不了廉驰守御极强的“龟”“鳖”两招,更发现廉驰脚下的步伐也隐隐透出几分玄妙,觉得廉驰对魔门大业定然是个极大的威胁。

其时旭日东升,阳光刺眼,宋晓琴突然身法急变,牢牢占住了廉驰东方位置。廉驰也不觉得有什么,内力深厚之人身体机能大异常人,他被阳光一晃,瞳孔自然缩得小如针尖,在光芒万丈中依旧可以清楚的看到宋晓琴一举一动,心中还暗笑宋晓琴计策失效,一边接招一边暗自盘算着如何将计就计,假装视线受到影响,趁着宋晓琴大意反败为胜。

突然宋晓琴飞快的跃到了廉驰身后,廉驰急忙转身,他本来瞳孔缩得极小,突然转身向西背对阳光,眼前立刻一阵发黑,宋晓琴媚人心魄的脸上微微一笑,身法猛然展到极致,抓住机会,刹那间自廉驰视野中彻底失去了踪影。

廉驰心中一惊,慌张间急忙用出能够防住四面八方的一招“天垒城”全力防守,但是他连宋晓琴身在何方都不知道,这一招用得极为盲目,只觉后腰一麻,已经被宋晓琴一指点中。好在宋晓琴也忌惮廉驰那招气象森严的“天垒城”,那一指并没有正中穴位。

眨眼间廉驰视线便恢复如常,长剑化影一分为二,虚虚实实的刺向宋晓琴身体两侧,这一招“郎位”七转八回,共计十五颗星斗十五种变化,宋晓琴果然无法看透,翻身直退回去。廉驰缓过一口气,刚想提气说话,却觉得后腰被宋晓琴点中之处一阵刺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晓琴复又如大雁般飞来,仍旧抢占了日出耀眼的东方位置。廉驰这次却学了个乖,闭起了一只眼睛,以防宋晓琴故技重施。宋晓琴见廉驰强闭着一只眼睛,一副挤眉弄眼的样子,偏偏脸上表情又是面对强敌的严肃之态,揉和在一起说不出的古怪,不禁娇笑了起来。

廉驰此刻却无心欣赏美人展笑,后腰中指之处刺痛不停,更有一股阴寒气劲向体内渗透,几招下来腰身已经全部麻木,再斗下去恐怕更加不妙,突然自左手弹出一颗凝气散袭向宋晓琴面门。

宋晓琴早在提防廉驰的毒烟,立刻飞退而去,廉驰却也借着机会转身逃离了宋晓琴身边三丈,急向林中退去,为了防止宋晓琴追击,又向后弹出几股毒烟,彻底封住了进入林中道路。

宋晓琴也不愿冒险追入林中,那林中树木繁密,不利于她施展身法,若是与廉驰站定相斗,就会被他发挥出那玄妙剑法的全部威力,而且还要时时提防廉驰的毒烟,必定难以取胜。还是将巨鼋内丹赶紧送回门中才是要紧大事,不要再旁生枝节为妙,反正廉驰中了她的“玄阴指”,被阴寒内劲入侵体内,即使不死也要武功全废,再也难以对魔门构成威胁。

2010年9月30日星期四

2-29

廉驰道:“黑云会就在太湖之滨,关系到整个西山岛的安危,那块地方决计不能轻易放手!”单飞点头同意道:“我也是这么想,不过以后若是孟家找上门来,却是难以应对。论理那地界是黑云会让给孟家的,论武我们飞鱼帮更难以与孟家抗衡,实在是为难的很。”

罗贵仁道:“黑云会的兔崽子们与魔门铿锵一气,孟家收了黑云会的好处,就不怕损坏了他孟家在江湖上的名声?”单天进叹气道:“话上虽说是如此,不过黑云会在江湖上无足轻重,那块地界除了我们飞鱼帮也没人放在眼里,孟家便是收去了江湖上也没人在意。等到鉴宝大会的风头一过,太湖没人关注,孟家再来与我们为难,又有地契在手,我们理都没处说去!”

廉驰坐在椅子里,咬牙道:“我们今晚就去连夜占了黑云会总舵,决定巨鼋内丹归属的鉴宝大会,就改在黑云会总舵举行!这鉴宝大会遍邀江湖名士,影响极大,又是我们飞鱼帮的义举,经过如此一番宣扬,整个江湖都会知道黑云会地盘是我飞鱼帮所属,我就不信孟家还会厚着脸皮,拿着地契来要我们把黑云会总舵让出来!孟家如果不来阻止鉴宝大会,就是向全江湖默认了黑云会地盘归我们飞鱼帮所有,若是强要来阻止又不免得罪天下群豪,我倒是要看看孟家如何选择!”

罗贵仁听了一拍手道:“廉贤侄这主意妙极!到时候江湖人都知道我们在黑云会举行了鉴宝大会,黑云会的总舵自然是理所应当归飞鱼帮所有,孟家便是想来强夺,也要多掂量掂量!”

当下几人又仔细商议了一番,如何在鉴宝大会上,让所有江湖人都认可黑云会地界归于飞鱼帮所有,又如何避免这先声夺人之计太过张扬,事情要做的不露声色才好,不然反倒会显得飞鱼帮底气不足。

定下了计划,飞鱼帮又急忙去黑云会总舵筹划鉴宝大会之事,本来鉴宝大会在西山岛上已经准备妥当,这下临时起意,要突然搬到黑云会去,时间又只剩下三日,整个飞鱼帮上下都忙得不亦乐乎。

廉驰却忙中偷闲,寻了一幅武林八美图来研究。那画上女子各个貌美如花,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向人一打听,就知道了她们的名字出身。图上的郭雪瑶、叶天香、唐青荷廉驰都已经见过,那个让廉驰咬牙切齿的绿衫美人名叫宫绿蝶,乃是太原镖局的大小姐。太原镖局为天下第一大镖局,在江湖上人脉极广,所有人都对宫家卖几分面子。

图上另外未曾见过的四女廉驰也一并打听了个清楚,其中身材娇小的名叫宁玥茗,出身青山寨,青山寨是孟家旗下势力,据说这宁玥茗与孟皓空之间也有一些暧昧不明的关系。

背负长剑的少女名叫凌素真,这美人可是大有来头,乃是天下第一高手凌子阳之女,凌子阳醉心武学,直到四十多岁方才娶妻,这凌素真被凌子阳视作掌上明珠,武当派不收女徒,凌子阳竟然专门独创了一门剑法传给凌素真,可见他对女儿凌素真的喜爱。

身穿苗家服饰的少女是来自五毒教的丁小青,而表情严肃冷淡的是昆仑派得意弟子张瑾华。这八个美人具是国色天香之貌,廉驰看得心中痒痒,不禁暗笑,这哪里是什么仕女图,分明是淫贼指南嘛!当年师父白松几乎把江湖上的美人一网打尽,也不知他这做徒弟的,能否将这江湖八美尽数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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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鱼帮忙碌了两日,明晚就要在黑云会总舵举行鉴宝大会,事情都基本准备妥当,廉驰总算是松下一口气。待到晚饭时分,却不见冯天涯与叶天香两位客人,向单燕一问,原来两人一早就乘船到太湖外的镇中游玩,说是下午回来,现在日落西山却仍旧没有归来,也不知是被什么事耽误了。

廉驰微微奇怪,晚饭吃到一半,却有一个帮众进来禀告,说是在镇中遇到了烂醉如泥的冯天涯,认出是廉驰请到西山岛的贵客,便把冯天涯带了回来。廉驰出来一看,见到冯天涯正呆坐在椅子,满身酒气,双目无神,一副颓废黯然的样子,而叶天香却还不知道在哪。

冯天涯醉得极为厉害,任是谁问也不回答,口中只是喃喃自语,话语不清不楚,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廉驰找来解酒药给冯天涯服下,这才让冯天涯清醒过来,单燕关切问道:“冯兄,你怎么自己喝得大醉,叶妹妹人呢?”

冯天涯被单燕一问,茫然抬起头来,哽咽道:“师妹她回家去了。”廉驰又详细问了几句,才明白事情来龙去脉。原来冯天涯与叶天香两人到了镇中,却听到一个消息,大名鼎鼎的武林世家孟家的管家祝斌维到了惊虹山庄,为孟家独子孟皓空向惊虹山庄求亲,想要叶天香嫁入孟家,成就两家秦晋之好。

冯天涯和叶天香两人听了都是大惊,虽然叶成影并没有答应,说是要听听女儿的意见,但是叶成影对冯天涯与叶天香的感情一清二楚,没有一口回绝孟家,除了是顾及孟家面子,更多却是因为冯天涯手臂残废,再也不是女儿良配。

叶天香早在暗中被叶成影多次暗示,应该另寻归宿,但是她与冯天涯十几年的情意如何能够轻易割舍,此次伴冯天涯来到太湖,还抱着万一的希望,想要得到巨鼋内丹让冯天涯重新生好手臂经脉,但是冯天涯已经亲口对廉驰说,那内丹应该送给少林派,让叶天香又是失望又是无奈。

冯天涯问叶天香想要如何处置孟家提亲之事,叶天香几日来心中淤积的不快一齐爆发了出来,怒道:“怎么办?你一个大男人,这事情却来问我?那日对巨鼋内丹之事怎么没想过要问问我的意见?”叶天香从未对冯天涯如此疾言厉色,冯天涯本就自卑身有残疾,被她一说,想起自己残疾注定无法治愈,黯然道:“孟皓空武功高强,在江湖上名声远播,确实是师妹你的良配……”

叶天香一竖眉毛道:“那你是说我应当答应下这桩婚事了?”冯天涯低声道:“师妹,我手臂残疾,再也配不上你,听人说那孟皓空貌若潘安,而且孟家江湖称霸势力雄厚,师妹你不妨考虑一下。”叶天香后退了一步,眼中泪水隐现,点头道:“好,你日后不要后悔今日所言!”叶天香几次三番被父母劝导,说是应该与冯天涯分开,她一直坚持,却从未把父母之言对冯天涯提起,免得让冯天涯难以面对叶成影,所有压力委屈都是她自己承担了下来。今日听到冯天涯自己也说出如此言语,一时间万念俱灰,转身飞奔而去。

冯天涯却没有阻拦,默然立在原地,眼见着叶天香秀美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当中,这才蹲在地上,抓着头发低泣起来。他手臂经脉被关成林截断,开始一段时间,叶成影夫妇感激他救了女儿叶轻羽,对他还十分关爱怜惜。可是日子久了,却觉得冯天涯耽误了大女儿叶天香的幸福,对冯天涯便渐渐冷淡了下来。

冯天涯自觉今日之举是让叶天香能够放心重寻幸福,总算是没有辜负师父一番养育之恩,心中痛楚却唯有自己独自品尝。抽泣了一会,微微发泄了悲苦,这才擦干眼泪来到镇中,见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欢声笑语,只觉得天地虽大,竟然再没有什么是他冯天涯所能奢望,随便找了个酒肆借酒浇愁,一直醉到了不醒人事。

单燕听了冯天涯叙述,皱眉道:“冯兄你怎么如此糊涂,任是谁都能看出叶妹妹对你一片痴心,你怎么做出如此绝情之举,你以为叶妹妹跟了孟皓空会开心快乐吗?”冯天涯颓然道:“我手臂残疾,又怎么忍心让师妹大好的一生浪费在我这个废人身上。师妹跟了孟皓空,总好过跟着我落魄一生,孟家家大业大,孟皓空人又风流潇洒,想必师妹今后会幸福的。”廉驰心中暗自不屑道:“呸!孟皓空那人渣哪里好了?你想让出叶天香,怎么不想想让给本少爷?你这条烂命我算是白救啦!”

单燕听了却是不悦道:“女儿家的心,怎么会说变就变?你竟然以为叶妹妹嫁给孟皓空会快乐幸福,原来你将叶妹妹看作是爱慕虚荣富贵,朝秦暮楚的下贱女子,真是枉费叶妹妹对你一往情深!”

冯天涯被单燕数落,酒气全都化作冷汗,立刻清醒了过来,想到如果叶天香在孟家洞房之中仍旧难以对自己忘情,心中滴血,却要仍要对孟皓空强颜欢笑,心痛得几乎裂开,猛的站起身来对单燕鞠躬道:“多亏嫂子点醒,我实在是糊涂,伤了师妹的心,我这就马上去追上师妹,向她道歉,绝对不能让她嫁给孟皓空!”

单燕这才脸色稍和,点头道:“你这便快些去吧,免得让叶妹妹独自一人伤心难过。”冯天涯又是对单燕连连道谢,匆忙与廉驰作别,连夜离开太湖去追叶天香了。廉驰看着冯天涯离去,心中诅咒道:“你也去给孟皓空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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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明月高悬,昔日黑云会的总舵内人声鼎沸,今夜正是飞鱼帮举行鉴宝大会的时间。大院内架起了一个一丈高的台子,而群雄都坐在台下,翘首期待飞鱼帮赶快把巨鼋内丹拿出来,即使得不到这宝物,也可看上几眼,长长见识。

廉驰站在台子的幕布后,看向台下的群雄。少林派悟业被敖峰庭重伤后,少林寺极为震怒,一齐派出了四个悟字辈高手来到太湖,两人护送悟业回去少林,只留下悟寸、悟舍两位高僧参加飞鱼帮的鉴宝大会。柳鸣升仍旧带伤留在太湖,几日间来回奔波,劝说群豪把巨鼋内丹让给少林,也得了不少人的支持。另外一个比较让廉驰注意的人,就是姜家少主姜凡庆,据报告说,这人在太湖几日间,不停向人打听廉驰的消息,也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当”的一声锣响,台下群雄都安静了下来,廉驰从幕后走到台前。

廉驰身为单家女婿,这鉴宝大会本来轮不到他出来作为主持,不过前几天廉驰对抗魔门闯下了不小的名头,他来主持也没有人觉得不妥。廉驰对台下群豪一抱拳,道:“多谢各位江湖同道赏脸光临。敝帮最近机缘巧合之下,自太湖中得到了一枚巨鼋内丹,如此神物不敢私吞,这才广邀武林同道前来共赏奇宝,顺便选出一位大家认可的侠义之士,我飞鱼帮将巨鼋内丹赠与那位侠士,奇宝配英雄,来日也好为武林正义多加几分力量!”

群豪都是喝彩叫好,大赞飞鱼帮不贪恋奇宝,此举义薄云天。廉驰一拍手,四个帮众自台后搬出一张桌子,桌子上盖了一块红布,红布中央凸起了一块,一股奇异的芬芳自红布下散发而出,全场人都知道那凸起便是巨鼋内丹了,虽然早知此物不同凡响,今日闻到这奇香却也大为赞叹。有些人本来受黄山大侠柳鸣升感召,愿意拥护少林派得到巨鼋内丹,为悟法大师疗伤,但是闻到如此香气,心中不禁又起了贪念,暗暗动摇了起来。

廉驰对单天进一鞠躬,道:“有请帮主揭幕!”单天进缓缓走到台前,见台下群豪目光都紧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一生从没有过如此荣光,面露得意之色,一把拉开了罩在桌子上的红布。

随着红布揭开,一颗鸡蛋大的明珠暴露在群豪眼前,那珠子被托在华丽的锦盒里,珠内一股雾气隐隐流动。其时皓月当空,明亮的月光洒落在巨鼋内丹上,内丹竟然好像能吸收月光精气一般,突然爆发出七彩毫光,香气也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群豪见此奇景,呼吸都难以平静。廉驰笑道:“各位,这便是巨鼋内丹了,这宝物妙处在下也不用多说,大家心里恐怕比我都清楚。今晚我们便要选出一位让大家由衷佩服的英雄侠士,将这巨鼋内丹赠送于他!”

群豪大声叫好,又七嘴八舌的谈论起这巨鼋内丹应该归属何人。立刻便有人提起前几日,黄山大侠柳鸣升和少林悟业大师,领袖群豪力抗魔门之事,说这两人正气凛然,最得人佩服。

突然姜凡庆说道:“前一段就听说魔门在背后支持黑云会与飞鱼帮为难,不过那时假消息漫天飞,这才没有注意。多亏廉兄又拿出巨鼋内丹来,把大家引到太湖,这才一举击退了魔门,要说力抗魔门,廉兄功劳也是不小!”话中之意,竟然是暗指廉驰以巨鼋内丹为饵,吸引武林人到太湖为飞鱼帮拼命。

姜凡庆此话正好揭破廉驰的用心,有心之人立刻对廉驰射去怀疑的目光,更有几个鲁猛之人怒道:“原来飞鱼帮也是没安好心,巨鼋内丹这宝物一直藏在家里,直到魔门逼上了门,才借着赠宝的藉口把大伙引来太湖,其实是想让大伙帮他飞鱼帮对付魔门来的!”

廉驰恼恨的瞪了姜凡庆一眼,正在脑中急寻对策,黄山大侠柳鸣升却站起身来,大声道:“姜公子此言差矣,魔门四处出没的谣言,乃是大约一个月前传遍江湖。而大家看这巨鼋内丹,霞光流转,生气不绝,从巨鼋体内吐出绝对不会超过半月,此乃天赐之宝,飞鱼帮适逢其会,绝对不是拿出珍藏已久的宝物来引诱大家!”

群雄中有自有见多识广之人,知道柳鸣升所言不错,纷纷出言附和。内丹离开宿主后,就会渐渐精华内敛,放置超过一月后虽然灵气仍在,表面看来却是光彩全无,绝对不是现在桌子上巨鼋内丹那光彩照人的模样。群豪听了武林名宿解释,这才全都释然,对姜凡庆这挑拨之言十分鄙夷。

姜凡庆揭破廉驰不成,反被以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怏怏坐在椅子里,再也不发一言。廉驰却假作大方,对姜凡庆点头一笑,才继续说道:“依照大家刚才所说,在座各位以少林派诸位大师和黄山大侠柳老前辈最得人尊崇,而柳前辈事前已经表示,愿意将这巨鼋内丹让给少林派的悟法大师用来疗伤。”

柳鸣升道:“不错!”接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在座群豪道来,群豪听了,都对这名声昭著的黄山大侠极为敬佩。廉驰正想宣布巨鼋内丹将为少林所有,突然一个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飞鱼帮想要巴结少林派,只管直接把宝物巴巴的送上门去便是,何必让咱们这些闲人大老远的跑过来,却只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廉驰早知道会有人心中不服,但是这人言语阴损尖酸,极大的侮辱了飞鱼帮,沉声道:“那依阁下意见,该当如何确定这巨鼋内丹的归属?”

那人道:“我江湖中人,向来以武为尊,就算是天大的侠义心肠,也得靠武功来除暴安良不是?今日在座都是正派出身,也用不怕宝物落入了恶人手中助纣为虐,我们武林豪杰自当以武功来定夺这宝物归属!”此言一出,立刻得到满场支持,群豪自然不愿平白无故的将宝物拱手让给少林派,只是不愿做那出头鸟,如今有人愿意站出来反对,全都大声支持。依此人所言,以武夺宝,那自己未尝没有任何机会。

少林派的悟寸、悟舍两位大师面色却并不好看,如果以武夺宝,他少林派武功高强,想要夺得那巨鼋内丹也有几分把握,只是少林派一向谦和自律,上台与人夺宝实在不是出家人所为,若是得不到巨鼋内丹,师兄悟法就要终生瘫痪在床,进退都是令人十分为难。

廉驰见两位少林高僧都是一言不发,便朗声说道:“这位朋友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如是想要以武夺宝,也要有几分本领才行!不知阁下手上功夫比起一张利嘴来又是如何?”那人被廉驰一激,飞身跃上台来,大声道:“倒要领教一下飞鱼帮女婿的高招!”

那人身上衣装十分邋遢,四十多岁年纪,背上背了一个大葫芦,台下群豪见了他这副打扮,都低声议论道:“这人不是于楚良吗?听人说他乃是梁山好汉鲁智深的第十一代传人,练得一手醉拳,招法虚虚实实指东打西,极为难缠。”

廉驰对于楚良道:“请赐教!”于楚良二话不说,立刻揉身而上。

廉驰与于楚良一交手,发现此人的醉拳果然是十分厉害,粗看去好像是醉汉酒后跌跌撞撞,摇摇摆摆,但实际上是形醉意不醉,出招刚柔相济,攻防合一,避实就虚,逢空既打,且拳出迅猛,起落轻灵,廉驰猝不及防下,小腿右肩便连中两拳。

好在廉驰内力厚实,被于楚良打了两拳只是觉得皮肉疼痛,倒也没有受到内伤。于楚良连续得手,狂笑道:“小子,这下可知道了大爷厉害?”廉驰抖擞精神,再也不敢大意,一招“天废”法度森严的平刺而出,又与于楚良斗在一起。

不过十招,廉驰就渐渐习惯了于楚良东扯西牵的打法,正逢于楚良歪斜着身子,一拳击向廉驰小腹,廉驰居然也学着于楚良的样子,脚下一错,身子如醉汉般跌扑向前,避开小腹要害,长剑随之一刺,使出了天极剑法中的一招“酒旗”。

于楚良见到廉驰出剑,不禁呆了一下,廉驰这一招虽是剑法,但是姿态半倾半斜,似倒非倒,招式竟然饱含醉拳精要,其腿屈如伏虎,臂伸似腾龙,精妙绝伦更胜自己一筹,正在惊叹中,突然胸口一凉,低头一看,廉驰长剑已经抵在了心口。

群雄见廉驰这招剑法“酒旗”也是醉意醺醺,与醉拳有异曲同工之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胜过了于楚良,赢得极为精彩,都大声叫好起来。于楚良脸色沮丧,也不多言,对廉驰一抱拳,退到了台下。

人群中又站出一人,相貌俊朗,二十七八岁,一身青衫,对廉驰作揖道:“在下昆仑派王秋林,见廉兄剑法高明,一时技痒,还请廉兄赏脸,赐教几招。”廉驰知道王秋林什么技痒切磋都是托词,他昆仑派远在天边,大老远跑到太湖来,自然是为了巨鼋内丹而来。

见王秋林挑战,廉驰也不是怕事之人,这昆仑派乃是师父白松的师门,剑法确有独到之处,廉驰也想领教一番,一挥长剑道:“王兄请赐教!”王秋林一副平和之气,缓步走到了台上,抽出长剑摆了一个稳如山岳的起手式,眼神却向台下一瞟,才转头面对廉驰道:“请!”

廉驰顺着王秋林目光看去,却见到娇美的唐青荷正坐在台下,对着王秋林面露微笑。廉驰想起唐青荷几日前还对自己含情脉脉的样子,今晚却对王秋林一副倾心之态,也不知这小白脸如何勾引唐青荷了,心中一怒,下定决心要让这王秋林好看,翘起一边嘴角笑道:“王兄小心了!”以天极剑法与王秋林的昆仑剑法斗了在一处。

昆仑剑法乃是依昆仑山势所创,大气磅礴千变万化,时而如危崖拔地而起,时而如山脉厚重延绵,时而如奇石凌厉摄神,确实是极为高明的剑法。廉驰心中也暗自赞叹,心想师父白松的师门果然名不虚传,与王秋林连拆六十多招,七分功三分守,也只是稍占优势,仍旧难以攻入王秋林身边三寸之内。

王秋林心中却极为骇然,本以为本门昆仑剑法也只比武当的太极剑法稍逊,而且凌厉霸气都远胜太极剑法,没想到竟然被廉驰这闻所未闻的无名剑法攻得险象环生。再过二十招,昆仑剑法招式已经全都使出,到了江郎才尽的地步,而见廉驰那边仍旧是不慌不忙,妙招如天河般倾泻而出,完全没有任何重复招式。

王秋林只得又将招式从头再使一遍,被廉驰攻得左支右拙,难过得如同身在熔炉,每剑都接得极为吃力,一招一式转瞬即过,对于王秋林来说,却如同孙悟空被压五行山下五百年般难熬。渐渐的,时光流转,巍峨的山脉被大地扭曲了形状,嶙峋的奇石被风雨磨平了棱角,只有漫天星斗漠视着沧海桑田的巨变,仍旧依照自己的轨迹闪烁不停。

“阿弥陀佛,廉公子剑术果然神妙无方!比武切磋只为印证所学,请就此罢手吧!”悟寸大师一声清音,宣告了廉驰获胜,也暗示廉驰不要欺人太甚。廉驰收剑而立,白衣胜雪,果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气度。王秋林却是气喘如牛,汗水浸透了全身衣衫,狼狈不堪,两人恰如云泥之别。

台下群豪这次却是无人叫好,都失神于廉驰那浑然天成的剑法,廉驰得意的向唐青荷看去,见到唐青荷对他满脸崇拜之色,向着唐青荷一眨眼睛,唐青荷脸上立刻浮现一抹嫣红,不敢再与廉驰对视,垂首玩弄起自己的衣角来。

王秋林上台本来是与少林寺争夺巨鼋内丹,反倒是少林高僧为他解围,羞得无地自容,灰溜溜的下台,想要叫唐青荷一同离开,唐青荷却是低声说了一句,摇头拒绝,王秋林回头怨毒的瞪了廉驰一眼,这才不甘的拂袖离去。

台下群雄见了廉驰如此神妙武功,一时都无人作声。廉驰站在台上也心中后悔,他先怒于楚良的讽刺,后吃王秋林的飞醋,两番比武却都是白为少林寺出头,完全与他事先计划的群雄斗少林南辕北辙。

廉驰正在为难如何收场,姜凡庆拍手道:“廉兄的剑法果然是非同凡响呀!”廉驰对姜凡庆十分厌恶,哼道:“姜兄是也想来切磋一番?”他知姜凡庆武功差劲,绝对不敢应战。姜凡庆道:“廉驰若是想找人切磋,我姜家却也不只来了我一个人,便让我弟弟陪廉兄玩上几招吧!”转头对他身边的少年道:“凡枫,你上去领教一下廉兄的剑法。”

廉驰早注意到了姜凡庆身边的少年,那少年怀抱着一杆银枪,一直面色冷漠的坐在姜凡庆身边,即使群豪惊讶于巨鼋内丹的异象时,他也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看来这用枪少年竟然是姜凡庆的亲弟弟,只是姜家最擅长的乃是拳法,不知这姜凡枫为什么选了长枪做为武器。

姜凡枫听了姜凡庆之言,对姜凡庆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一跃来到台上,一抖长枪,对廉驰道:“请赐教!”廉驰心中微微一动,若是寻常人跃上高台,必然要先跳起高过台面,在自上而下落在台上,而刚刚姜凡枫那一跃力道却恰到好处,脚底插着台子边缘斜滑上来,没有多用一丝力气,这份对力道的精准控制,还是廉驰第一次遇到。

逍遥山庄的堂主陆当荣枪法极高,廉驰曾得了陆当荣一些指导,对枪法套路也算是粗通皮毛。枪法利远不利近,以长取胜,廉驰见姜凡枫显露的武功十分高明,不敢大意,运起玉蝶身法晃到了姜凡枫身前这才发剑攻出一招“勾陈”,这一招最为长于近身搏斗,刚好对上了姜凡枫长枪的弱点。

没想到姜凡枫不动神色,银枪的枪尖枪尾都难以收回,就只用枪杆平推,向廉驰撞来,如此发力极为不顺,廉驰以剑相格挡,姜凡枫却借着枪杆长剑相撞之力,突然飞身急退,一招之间就从廉驰的先手中解脱出来,银枪翻卷,对廉驰当头抽下。廉驰斜向前冲,避开银枪,还想再次接近姜凡枫,姜凡枫银枪又变招横扫过来,廉驰只得以一招“天苑”招架,这次姜凡枫用上了全力,廉驰觉得剑上传来一股彻骨寒气,手臂一阵刺痛,没想到姜凡枫的内力居然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廉驰被姜凡枫拉开了距离,再也无法近身,姜凡枫的银枪轻灵多变,与陆当荣的势大力沉刚好走了两个极端,银枪上还隐隐散发出一股寒气,每当银枪擦过廉驰身侧,廉驰就觉得皮肤一阵发麻。原来姜凡枫竟然将他修炼的寒性内力催逼到了银枪之上,枪法威力更是加倍,不过十招,廉驰感觉手臂竟然有种冻僵的感觉,长剑再也没有昔日的灵气。

眼见姜凡枫又一枪刺来,廉驰一咬牙,一招“天枪”反刺回去,长剑直刺竟然也是枪法套路。姜凡枫眼睛一亮,没想到廉驰还有如此妙招,以剑作枪居然丝毫不比他的银枪威势逊色,收抢架开了廉驰的长剑,还想再看看廉驰有什么奇招。

此番廉驰与姜凡枫两人武功都千变万化,台下人都被这场精彩的比武吸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人,没想到异变陡起,一个飞鱼帮的弟子突然一闪冲到了台上,一把抓起了巨鼋内丹!

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愣,廉驰再仔细看那飞鱼帮弟子,居然是魔门少主向千山!廉驰大怒,没想到向千山还敢来飞鱼帮的鉴宝大会捣乱,喝道:“魔门贼子,居然还敢露面!”飞身跃起,一剑直刺向千山咽喉。

向千山放声大笑,一刀接下廉驰长剑,却把巨鼋内丹丢向台下,台下一个斗笠遮面之人突然跃起,接住了巨鼋内丹,不做片刻停留,立刻向外闪去。那人飞跃时丢下了斗笠,立刻露出了一幅美艳的容颜,正是廉驰曾经见到过的那个魔门美女。

廉驰大急,喝到:“快拦住她!”少林悟寸、悟舍两位大师早就反应过来,一齐拦在的魔门少女的路上。那魔门少女却仍旧向两位少林高僧冲去,悟寸悟舍两人发掌阻拦,魔门少女身姿突然一扭,竟然瞬间在空中连折三次,躲开掌风,从悟寸悟舍两人中间冲了出去!

那魔门少女身法极为轻灵飘逸,腾挪闪避和玉蝶身法倒是有几分相似,而迅捷快速却又胜过玉蝶身法许多。悟寸悟舍一时大意,被魔门少女逃脱,暗叫惭愧,转身急追,却哪里及得上魔门少女的速度。

一瞬间,魔门少女已经得手,带着巨鼋内丹飞过院墙。廉驰大怒,喝到一声“追!”便飞身追去,却又被向千山拦住了去路。另有几人跃上院墙,想要追击魔门少女,院墙外却突然跃出一个黑影,寒光闪了几闪,那几人便惨叫着从墙头跌下,黑影站定在墙上,群豪定睛一看,那人就是魔门的少年高手厉平安。

廉驰一边与向千山相斗一边懊悔,若不是自己争强好胜,硬是把鉴宝大会改在了黑云会总舵举行,也不会被魔门如此轻易得手,此番又是中了魔门算计。刚刚站在一边的姜凡枫突然一跃而起,落在墙上,挺抢刺向厉平安。

姜凡枫枪法极为出色,厉平安的快剑居然也难以伤到他,又有几人跃上台来,想要夹攻向千山,向千山大笑道:“巨鼋内丹已经得手,这便告辞了!”一刀逼退廉驰,向后撤去,几人想要拦住向千山,武功毕竟差上太多,被向千山以鬼魅般的身法自身边擦过,居然还被向千山用刀柄击伤了一人。

廉驰却没有追击,反而跑到了台后,问单翔道:“东西呢?”单翔拿出一个小盒子道:“还在这里!”廉驰脸色稍稍安慰,接过盒子放在怀里,又抢了出来一看,向千山已经逃走,反倒是站在墙头的厉平安被姜凡枫的银枪缠住,一时难以脱身。

柳鸣升右臂被厉平安断去,但是老辣的眼光犹在,不时叫破厉平安的致命破绽,姜凡枫立刻挺抢疾刺,居然压制住了厉平安闪电般的快剑,院外传来向千山的声音:“厉平安,不要多做纠缠!”厉平安哼了一声,向墙外跃去,姜凡枫银枪突然疾扫,哧的一声将厉平安飘起的衣袖划了个大口子,但是终究没有伤到厉平安。

廉驰紧跟着跃上墙头,对院中群豪抱拳道:“今晚被魔门夺取了巨鼋内丹,实在是我们江湖同道之耻,还请大家为武林尽一份力量,只要谁能从魔门手中夺回巨鼋内丹,那宝物就归谁所有!”群豪听了都是齐声喝道:“不错,绝对不能让魔门之人如此嚣张!”廉驰跳下院墙,院外就是一片树林,廉驰投身入林,身影隐没在了树林的黑暗之中。

2010年9月28日星期二

2-28

廉驰略胜向千山一招,赢得群豪的欢呼,大为得意,笑道:“向少门主成让了!”

向千山一时大意,被廉驰击败,心中不忿。廉驰眼睛一直盯着向千山胸口,刚刚被廉驰一脚踢出的脚印,在洁白的衣服上十分显眼。向千山被廉驰目光看得恼怒异常,人也难以冷静下来,拍了拍胸口,正想再举刀与廉驰决一胜负,厉平安却突然跃到廉驰身前,寒声道:“休要得意嚣张,看你能接我几剑!”不等廉驰回答,一剑向廉驰咽喉刺去。

廉驰知道自己不是厉平安对手,刚刚见他出手狠辣,绝对不敢有半分大意,还没出剑就弹出了一枚凝气散。前次廉驰仗着毒烟从魔门眼皮底下逃走,厉平安已经对廉驰放毒早有防备,见廉驰左手一动立刻屏住呼吸,蓝烟在他身前爆开,却没吸入半点,仍旧一剑迅猛的刺向廉驰咽喉。

廉驰仗着巧妙的玉蝶身法向后一闪,一招“右摄提”自下而上刺向厉平安手腕,厉平安变招极快,廉驰剑到中途,厉平安右手划了个圈子,右腕反而闪到了廉驰长剑下方,挺剑直刺廉驰胸口。

只交手一招廉驰就知道自己出剑速度比厉平安相差太多,又是一股红烟弹向厉平安面门,厉平安依旧屏息不退,长剑在廉驰周身要害一尺之内翻腾飞舞。廉驰将天极剑法中的所有守招全都用上,总算没有被厉平安所伤,长剑一直忙于防守无暇反击,左手的毒烟却连珠般向厉平安弹去。

厉平安身前弥漫着七彩烟雾,一股没有淡去廉驰就又立刻弹出新的蜡丸。厉平安再也没有换气机会,他内力修为平平,再闪电般攻出三十余剑仍旧没有伤到廉驰,胸口渐渐窒闷起来。

黑云会那边叫骂道:“无耻之徒,只会放毒害人!”群豪大声对道:“对付这无耻的魔崽子还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他们恼恨厉平安辣手杀伤江湖同道,见他在廉驰面前受挫,又开始对厉平安指名道姓的破口大骂起来。

厉平安对廉驰久攻难下,又被群豪喝骂,反而舍了廉驰这硬骨头,苍鹰一般跃入人群大开杀戒,眨眼间厉平安身周三人已经要害中剑倒下。群豪哪能任其嚣张,既然厉平安自己冲入了人群,群豪也不再讲究什么江湖规矩,立刻对厉平安围攻起来。

向千山见已经形成了群殴的局面,对黑云会帮主使了个眼色,黑云会帮主立刻会意,大声喝道:“儿郎们!这群自命侠义之辈都欺负到了咱们家门口,咱们与他们拼了!”一挥手,黑云会众人一起冲上,与群豪斗在一起。

群豪武功参差不齐,被黑云会帮众一搅,立刻又有几人受伤倒下,厉平安那边更是无人能挡,廉驰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难缠,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喝:“大家今日准备不足,不要硬拼多损人命,速速退去,来日计划妥当再来与魔门一决生死!”廉驰循声看去,正是断臂的黄山大侠柳鸣升站在人群里大声疾呼。

柳鸣升在江湖里名声响亮,群雄对上厉平安这狠辣的少年也是意料之外,心中都微微慌张,觉得柳鸣升之言极为有理,来日想好了对付魔门诸人的对策,再来找回今日的面子,免得徒伤人命。

群豪都听柳鸣升所言退去,而黑云会既然与江湖白道撕破了脸皮,与恶名昭著的魔门搅在一起,再也没有回头之路,破釜沉舟之下气势更盛,群豪后退中又有更多人倒下。廉驰见势不妙,正想趁乱逃走,突然一道凌厉的刀光拦住了廉驰去路,正是魔门少主向千山。廉驰被迫与向千山缠斗在一起,而余光却见到厉平安正向自己杀来,挡在路上的人,都在厉平安剑下如草芥般倒下,他眼中寒冷的目光有如实质,直刺廉驰后背。而向千山刀法也跟着一展,招招封死廉驰去路,竟然是想将廉驰困在原地,等厉平安一起来对付廉驰。

廉驰心中明白这两人现在对自己都是满腔恨意,看来是下定决心联手,绝对不让自己生离此地了。他武功只能勉强对付得了向千山,再加上一个厉平安绝对没有活路,而同来群豪居然都只顾自己逃命,根本无人注意到廉驰的险境。眼见厉平安越来越近,廉驰一时间却也难以从向千山的重重刀影中脱身,连连弹出毒烟,向千山也早有准备,还未接近廉驰时就屏住呼吸,他内功乃是魔门玄奥的魔尊心法,虽然功力不深,屏息于胸却丝毫不觉气闷,全力飞舞长刀困住廉驰,只待厉平安杀到廉驰身后,便可联手结果廉驰性命。

廉驰心中焦急却也没有脱困之策,就要被向千山和厉平安两个魔门高手围住,突然树林中射出一丛飞镖,射向黑云会之人,其中还有两把飞镖分别袭向厉平安和向千山。那两把飞镖撕裂空气,发出尖厉的啸声,显然来势凶猛不同凡响,发镖之人劲力恐怕还在悟业之上。向千山与厉平安都不敢大意,转身挡开飞镖,廉驰抓住这一瞬时机,玉蝶身法运到极致,从向千山与厉平安之间晃了过去,两人还想追击,林中却又射不断射出钢镖,黑云会许多人都中镖倒地,向千山与厉平安也忙于应付钢镖,脚下一缓,被廉驰几个起落跃回到群豪人群之中。廉驰总算脱出绝境,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回头看向树林,也不知道是何人相助。

向千山以长刀磕飞两把钢镖,觉得那钢镖上劲力极大,更可怕的是那人居然在发出如此劲力十足的钢镖同时,仍有余力射出那许多飞镖射伤了许多黑云会帮众,这修为实在是骇人听闻。厉平安对树林喝道:“何方高人到此,怎么藏头露尾的不敢出来见人?”树林中却一片寂静,无人应答。群豪心中惊奇,却也不愿再这是非之地多留,趁着黑云会慑于林中钢镖之威,搀扶着受伤的同伴急急离去。

××××××××

群豪一路护送悟业与柳鸣升回到镇中客栈。更多江湖人士听说魔门居然就在太湖,还重伤了两位江湖名宿和许多江湖同道,都是群情激愤。廉驰前段时间伤到敖峰庭一手一足,和今日打败魔门少主向千山,然后以毒烟力挫厉平安的英勇事迹也被传扬得人尽皆知。悟业在群雄慷慨相助下,吃了不少灵丹妙药,终于清醒了过来。

悟业了解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闭目沉思半晌,才用微弱的声音道:“此番魔门重出江湖,敖峰庭等老一辈魔头功力更强,我看那几个魔门年轻人武功也极为出色,只怕江湖马上又要陷入一场腥风血雨了!”柳鸣升坐在一旁的椅子中,叹气道:“魔门此次反扑非同小可,可恨老夫习武不精,除害不成反为贼子所伤,事已至此,哀伤感叹也是无用,不知悟业大师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悟业安慰道:“黄大侠何必如此自薄,大家都看到了厉平安那小贼根本不是黄大侠对手,这才靠着杀伤无法反抗之人让黄大侠分心他顾,这等无耻下流的勾当人人唾弃,便是侥幸得逞也无人服他。我这就传书给掌门师兄,禀明魔门在太湖再次为非作歹之事,来日掌门师兄号召江湖同道一同来剿灭魔门,他们便是多高武功,也敌不过武林正气!”

屋内群豪都附声道:“不错不错,黄大侠如果不是为了救人,厉平安那贼子便是生出三头六臂来也不是黄大侠对手!来日少林号召名门正派一同前来,堂堂正正的与那些魔崽子干一场,绝对让他们有来无回!”

柳鸣升听了众人之言,脸色稍显安慰,又对廉驰道:“魔门此番来到太湖,看来也是冲着那巨鼋内丹所来,廉少侠你们飞鱼帮也要多加小心了。”廉驰抱拳道:“我飞鱼帮依仗太湖为御,魔门武功再强水上功夫也必定不是我们飞鱼帮的对手,黄大侠不必担心。”

屋内之人的话题又跟着转到了巨鼋内丹上,一群人都是为了巨鼋内丹所来,目的大都是用来增进修为,柳鸣升与悟业两人武功早已大成,这巨鼋内丹于他们却无多大用处,便有好奇之人询问两人寻求巨鼋内丹的用处。

黄山大侠柳鸣升摇头道:“我来求那巨鼋内丹乃是为了我的孙女。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那娃娃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请了许多名医诊断,那娃娃乃是天生一副九阴绝脉,决计难以活过二十岁。如今娃娃已经是十七岁了,身体弱得走路都要人搀扶,老夫看得心痛非常,得知巨鼋内丹有易经洗髓的妙用,这才想求来看看,能否救那娃娃性命……”众人听了都是跟着叹气。

悟业也叹气道:“我来求那巨鼋内丹却也是救人来的。我师弟悟法一个月前被神秘高手偷袭,后背经脉骨骼寸断,便是连手指都难以活动,我想如果有此灵丹,或许能让悟法师弟重伤得愈。”众人听了也是又惊又悲,悟法也是少林成名高手,居然被重伤成废人。如今悟业又被敖峰庭重创,内腹多处破裂,虽然现在醒来,能否活过一月也未可知。名震天下的少林十八铜人,短短一段时间就连折了两个,加上断臂的黄山大侠柳鸣升,白道豪杰还从未受此重创,不知是否预示着一场武林浩劫的到来。

柳鸣升听了,长眉一轩,朗声道:“虽然同是救人,悟业大师乃是相救同门师弟,悟法大师侠气闻名九州,救人无数,如能重振雄风,实乃天下苍生之幸,老夫却是为了私情而来,相较之下,是在令人汗颜!廉少侠,还请你飞鱼帮把那巨鼋内丹赠与少林派吧!至于我那孙女,就……就算她没福吧!”说着,眼中已经微微湿润。

群豪听了柳鸣升一番慷慨陈词,自觉争得巨鼋内丹完全是为了一己之私,实在不好再与少林去争那巨鼋内丹,也心不甘情不愿的附和了柳鸣升几句。

廉驰只是用巨鼋内丹作为诱饵,吸引江湖中人汇聚太湖,可是万万不愿送人的。今日在群豪面前揭露了魔门所在,已经达成目的,正想回去想个办法把巨鼋内丹私吞掉。被柳鸣升一说,进退不得,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柳前辈,我飞鱼帮之前已经传书江湖,那巨鼋内丹要在鉴宝大会上,选出一位武功服众的侠义之士相赠,如今在下私下把巨鼋内丹赠给了少林派,日后实在无法向远道而来的武林同道交代。不如还是等到鉴宝大会上,在下在向武林同道说明此事,大家都是明理之人,对巨鼋内丹的归属那时再做定夺,之后我飞鱼帮将巨鼋内丹赠与少林派也好名正言顺。”

柳鸣升脸上微微一红,抱歉道:“廉少侠说得是,老夫一时糊涂,这才说出不当之语,一切还是依廉少侠所言比较合理妥当。”屋内群雄也是心中一松,很多人私心中还是不愿让出巨鼋内丹的,听了廉驰没有立刻答应下来,日后未尝没有转机,总算还留有一线希望。

之后群豪又讨论起了那个最后自林中射出钢镖的神秘高手,江湖中奇人异士颇多,那高手也许是看不过魔门暴虐,却又因为某些原因不便露面,这才只在暗中相助群豪,但是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只得作罢。

廉驰告别了悟业与柳鸣升,临走调来了飞鱼帮众守护客栈,防止魔门再来对武林同道下手,又差人去买来许多名贵药材,为悟业、柳鸣升和那些在黑云会之战被伤的武林同道调理伤势。武林群豪都觉得廉驰武功颇为高强,敖峰庭那老魔头如果不是事前被廉驰所伤,今日恐怕谁也不是他对手。加之廉驰为人表现得仗义大方,在群豪中留下了极佳的名声。

×××××××××

回到飞鱼帮,廉驰心神大爽,今日引诱江湖群豪与魔门冲突,结果比起计划来更是锦上添花。不仅暴露了魔门在黑云会的实力,而且少林悟业和黄山大侠柳鸣升都被魔门重创,江湖群豪也死伤颇多,这下绝对不是一个能够善罢甘休的局面,武林白道得了消息必定大举行动,再与魔门争斗,江湖大乱正是他逍遥山庄称霸的机会。

照例到书房先检阅一番今日太湖周边的江湖消息,却发武林世家姜家的大少爷姜凡庆已经来到太湖,当初廉驰初入江湖时候,这姜凡庆还曾经与一群人想对廉驰为难,这事情过去许久,廉驰几乎忘记。另外惊虹山庄的冯天涯也到了太湖附近,同来的还有叶成影的大女儿叶天香。廉驰见过叶轻羽那小女孩,白皙清秀,十足的美人胚子,想来她的姐姐叶天香也该是个大美人了,心中又是有些胡思乱想。

翻找了一通,也没找到自己关注的情报。现在江湖上,廉驰最为仇视的共有三人,一个是孟家少主孟皓空,这人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白鹤楼的刺客也极有可能是他所雇,此人一日不死廉驰便心中不安。但是孟皓空却并没有来到太湖,看来也是知道廉驰对他恨之入骨,不敢来飞鱼帮地界冒险。

第二个乃是空空道人,这老头子抢了自己的两匹千里马,还有宝剑断风,更重要的是自己胡吹大气的《莲花宝典》也被他夺去。此次廉驰向江湖散播了巨鼋内丹这奇宝的消息,按理说空空道人嗜宝如命,没有不来太湖的道理,廉驰早就对空空道人有所准备,但是距离鉴宝大会只有五日,空空道人还没现身,不知是没来还是隐身暗中另有阴谋。

最后一个却是在官道上把廉驰点穴丢下的绿衫美人,这小娘皮连个姓名的没有,找起来也实在是没有头绪。廉驰命逍遥山庄的情报网为他寻找,但是线索除了绿衣、美人、名马之外再也没有,张北晨知道廉驰又在胡闹,暗中命令各个暗舵对这无聊之举敷衍了事,是以时至今日廉驰也不知道,那个让他空受一天折磨的绿衫美人是谁,报仇雪恨就更无从谈起了。现在太湖周围聚集了极多江湖人士,廉驰命令属下特别留意骑着乌云踏雪名马的美貌少女,仍旧是一无所获。

第二日得到消息,整个黑云会人去宅空,魔门与黑云会之人好像一夜间凭空消失一般,据飞鱼帮探子所说,那群人昨天午夜已经离开了太湖,向着北方行去。廉驰计策奏效,心中得意,又来到镇上看望了受伤的悟业与柳鸣升,经过一日,柳鸣升的精神又好了一些,可是悟业脸色却更加晦暗,全靠参汤补气,看来性命堪忧。

与群豪闲聊了一会,廉驰觉得无聊,告辞离开,想要回西山岛去陪陪单燕杨雪两位夫人。到了镇口,却见到一群人正挤在一个小摊边上围观。其中有江湖豪客也有镇中居民,这镇中居民平素都对江湖中人十分排斥,今日竟然与江湖中人挤在一起,实在是难得一见,也不知是什么如此吸引人。

拨开人群,廉驰来到小摊之前,发现那居然是一个买画的摊子,这小镇住的大都是不通风雅的渔民,也不懂欣赏书画,从前根本没有画摊。现在那摊子所买卖之画居然能吸引镇中居民驻足围观,原来卖的却是美人仕女图,图上几个绝色丽人坐在一处,或羞或笑,争奇斗艳,确实让人目光难以自拔。一模一样的一叠美人仕女图铺陈在画摊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张,看来都是同一画匠临摹所绘。

廉驰对美人最是热衷,也跟着看了起来。那画上写着“江湖八美”,看来这八个美人竟然都是江湖中人。廉驰再细看了下,居然发现一个垂首而坐,表情羞涩的美人,竟然是单燕的闺中密友郭雪瑶。廉驰见到自己认识之人,大觉有趣,又去看其他美人面貌,突然眼睛一亮,抓起一张画凑到眼前仔细查看,跟着举起画来仰天大笑道:“哈哈,小娘皮,终于被我给找到啦!”原来竟然被廉驰在画上发现了那个在官道上把廉驰点穴,然后丢下不管的绿衫美人!既然绿衫美人出现在画上,廉驰自然可以靠着这画把绿衫美人找到。

突然一阵疾风迎头袭来,廉驰正在脑中臆想抓到绿衫美人后,将她剥光衣衫淫辱报复,完全没了平时机警,居然没有躲开。“啪”的一声脆响,廉驰手中的江湖八美图被人一鞭击碎成漫天纸屑,廉驰吓得身躯一抖,这才抬头看向发鞭袭击之人,眼前却又是一亮。

镇口牌坊下,一匹火红骏马立在路上,马上正坐着一个全身红衣的少女,白皙的脸庞被红衣一衬,更显得如同桃花般美艳。这少女手握马鞭,刚刚那一鞭子自然是她抽出,廉驰见这红衣少女正满面怒色的瞪着自己,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她,笑道:“这位姑娘,你用鞭子打我做什么?”

红衣少女一鞭击碎廉驰手中画纸,才看到廉驰面目,觉得这青年生得英俊,笑起来更是散发出一股邪异的魅力,心中怒气也跟着消了几分,皱眉道:“你拿着本姑娘的画像鬼叫个什么?”廉驰又看向画摊上其他画像,这红衣少女果然也在江湖八美图之上,笑着解释道:“这位姑娘不要误会,我是在这图上找到一个对头,对姑娘你可没有半分恶意。”

摊主一见红衣少女,立刻如老鼠见了猫,急忙收拾画摊准备逃走,他将人家女子画像到处出卖,让画上女子成为粗鄙俗人的意淫对象,如今见了这凶悍的正主,自然不敢还留在原地。

红衣少女见摊主想要逃走,一挥手,两枚钢镖不知从何处射出,将那摊主双腿穿透,摊主扑到在地上,大声惨叫起来。红衣少女跳下马,用脚把摊主踢得仰躺起来,问道:“老鬼,你这画像自哪里来的?”摊主涕泪交流,哭道:“姑奶奶饶命啊,小的这画是杭州紫菱轩进的货,就是想挣两个小钱养家糊口,可万万不敢亵渎了您这位大小姐!”

红衣少女这几天来,经常见到有人拿着江湖八美图品头论足,更有甚者还对画上女子作出猥亵之举,她自然是见到一个教训一个,仍旧难消心头之恨,如今见到贩卖画作之人,哪里还能压下心头怒气,冷笑道:“好,杭州紫菱轩是吧,本姑娘记住了!今日先教训了你这贱人,改日再去寻他们晦气!”说着举起马鞭对摊主劈头盖脸的抽打,摊主痛的满地乱滚,嚎哭求饶,红衣少女却不为所动,看来是想将这摊主活活抽死。

突然人群中传出一个清亮的声音喝止道:“唐姑娘,快请住手!”一个青衣少女自人群中站出,这青衣少女相貌也是十分美貌,浓眉大眼颇有英气,她刚刚听见这里吵闹,又有镇中居民边跑边喊镇口要出人命了,这才来此一看究竟。

唐姑娘停手回头看去,道:“叶天香,这人把咱们的画像到处贱卖,你说该打不该打?”叶天香皱眉道:“你小小教训他一下就是了,何做得必如此过分,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把人活活打死?”唐姑娘大声道:“我就是要打死他了又能怎样?”

又一个青年自叶天香身后站出,朗声道:“唐姑娘,这人不过是买画糊口,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你已经把他惩罚得极重了,还是放过他吧!”见唐青荷仍旧没有听劝的意思,又向廉驰道:“廉兄,这镇子也是你飞鱼帮地界,还请你也来主持公道,劝劝唐姑娘吧!”

廉驰一见了唐姑娘和叶天香两个罕见的美人,眼睛只知盯着两女看个不停,被那青年一叫,这才回过神来,循声看去,发现那青年正是惊虹山庄的冯天涯。他早得到消息说惊虹山庄的冯天涯与叶天香来到了太湖附近,既然这青衣美人是叶天香,冯天涯出现也就在情理之中,现在他右臂软弱无力的垂在身侧,看来手臂已经完全废掉了。

廉驰定了定神,对唐姑娘抱拳道:“这位唐姑娘,在下飞鱼帮廉驰,这镇子也算是我飞鱼帮地界,飞鱼帮对此地管辖不利,让这人胡乱买画侮辱了姑娘清誉,实在是抱歉的紧。不过此人毕竟只是糊涂小贩,小惩大诫已经足够,唐姑娘还是不要伤他性命吧!”

唐姑娘见廉驰面貌英挺,谈吐有礼,心中暗生好感,既然是他来求情,如果再坚持要打死这摊主,不免显得自己凶得如同母夜叉一般,便收起马鞭,对那摊主恶狠狠的说道:“今日这许多人为你求情,本姑娘就先放你一马,如果再被我见到,必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摊主痛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蜷缩在地上抱头痛哭。

廉驰又对唐姑娘和叶天香抱拳道:“两位姑娘画像被这鄙夫在我飞鱼帮地界上贱卖,实在是飞鱼帮之失,还请两位姑娘赏脸到西山岛一游,让飞鱼帮好好款待,一来略尽一些地主之谊,二来也是向两位姑娘赔罪。”

唐姑娘得廉驰邀请,心中暗喜,自然是点头答应。叶天香本来不想去给飞鱼帮添麻烦,这太湖附近聚集了许多江湖人,都是自己解决食宿,如果自己贸然去了西山岛,未免显得太过碍眼。但是冯天涯感激廉驰曾经仗义相助,对廉驰极为亲近,不愿拂了廉驰好意,拉着叶天香的手答应道:“如此多谢廉兄款待了,那日被廉兄相救,大恩大德还没来得及报答,却又给廉兄添了麻烦,实在不好意思!”

几人一路同向湖岸码头行去,路上得知,那唐姑娘名叫唐青荷,乃是蜀中唐门的二小姐,被家人视作掌上明珠,还是初入江湖游历,听说了太湖的巨鼋内丹,便跑过来看热闹。廉驰听说唐青荷居然是唐门中人,心中一动,现在张北晨正在蜀中想办法对付唐门,而唐门的二小姐居然就在自己身边,不知是否能从唐青荷身上想个主意来,解去蜀中危局。

看着唐青荷美艳的粉脸,廉驰不禁又想道:“要不然本少爷再来次霸王硬上弓,把这唐青荷收入房中算了。看来这唐青荷对本少爷也有些好感,看着我的眼神都闪闪躲躲的,或许能就此降伏了她,让她从此对少爷我死心塌地,那么对付唐门就多了一颗极为好用的棋子了。恩……棋子,妻子?哈哈,这可是一箭双雕的美事呀!”

正想到美处,突然心中一凛,又记起几日前在黑云会门口树林中,为江湖群豪解脱困境的钢镖来,那钢镖劲力非常,还一次能够射出一片,唐门之人最擅暗器,既然唐青荷就在太湖附近,那林中的神秘人也是唐门高手不成?

廉驰疑神疑鬼,看着路边的树林都有些怀疑是否有人埋伏在内,如果有如此一个高手在暗中保护唐青荷,那对唐青荷可就万万不能乱来,免得惹下不必要的麻烦。反正看这唐青荷对自己颇为动心,若是自己殷勤些,未尝没有得到唐青荷的机会。

到了飞鱼帮总堂,唐青荷才知道廉驰乃是飞鱼帮女婿的身份,而且廉驰房中已经有了两位夫人,看向廉驰的眼光满是恼火,倒好像是廉驰对她负心了一般。等见到廉驰的两位夫人单燕、杨雪都是绝色美人,唐青荷更是浑身不自在,用过午餐便找了个藉口离开西山岛,不愿在飞鱼帮多呆片刻。

冯天涯与叶天香倒是欣然留在岛上,单燕与叶天香很是投缘,一顿饭的功夫就熟络得以姐妹相称。冯天涯与叶天香自小一起长大,口上说是情同兄妹,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人眉目脉脉含情,乃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情侣。廉驰见走了唐青荷,叶天香又对冯天涯情有独钟,今日遇到的两个美人全都无法得到,心中满是酸气,对冯天涯又不禁嫉妒起来。

下午几人在后院品茶闲聊,廉驰知道冯天涯与叶天香两人来到太湖,大概也是为了得到巨鼋内丹,来治愈冯天涯手臂经脉,却故意提起,武林群豪为了江湖义气,劝飞鱼帮将巨鼋内丹送给少林寺,为悟法大师疗伤。

冯天涯听了果然脸显意外,皱眉凝思了好一阵,这才点头道:“廉兄,柳大侠所言极有道理,这巨鼋内丹正该用来给少林的悟法大师疗伤才是,若是悟法大师重伤得愈,武林正气便又多了一位高手来维护,再好不过!”

廉驰见冯天涯口中虽然如此说,脸上却全是失望沮丧神色,心中总算是小小快意了一番。叶天香听冯天涯居然如此轻易的放弃了巨鼋内丹,也是极为不乐,却不好当着众人发作,只是深深的瞪了冯天涯一眼。廉驰见状心中暗乐,想道:“叶大美人,冯天涯没了巨鼋内丹,注定是要成为一个废人,你若是不喜欢他,本少爷身体健壮完整,不如来考虑下如何?还有你那小妹妹叶轻羽,生得娇美可爱,以后我这做姐夫的也不会亏待了她……”

这时一个帮众急急来到廉驰身边,俯身在廉驰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廉驰听了立刻脸色忿怒,站起身来说道:“帮中出了些小事,我还要赶着去处理一下,先要失陪了!”单燕道:“你出去忙吧,客人这里有我和雪儿招待,不必担心。”冯天涯也道:“得到廉兄盛情招待已经是万分感激,可不敢耽误了廉兄正事,廉兄这便快去吧。”廉驰一抱拳便转身离开,快步向大厅行去。

原来是黑云会虽然弃了总舵逃离太湖,但是又放出消息,说要把黑云会的地契送给孟家,让孟家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廉驰本就与孟皓空暗中较劲,此番太湖之滨又被孟家横插一脚,如何不怒?

来到大厅,正见到单天进、单飞、单翔和罗贵仁都在厅中商议对策。黑云会的地盘就在太湖岸边,本来黑云会退去,这块地界就顺理成章的归了飞鱼帮。但是黑云会临走却又玩了个手段,那块地盘名义上竟然成了黑云会送给孟家的礼物,若是飞鱼帮强去占了黑云会总舵,便是要得罪了实力庞大的孟家。若是就此放弃,将来孟家渗透到太湖之滨,也不是飞鱼帮可以抵挡得了的。

两难之间,几人都是彷徨无计。单天进见廉驰到来,眼睛一亮道:“贤婿呀,快快过来坐,这黑云会实在奸诈,留下这么个难题给我们,你说应该如何是好?”

2010年9月24日星期五

2-27

距离羊肚谷十里外,有一个小镇名曰水丰镇,镇上居民多以贩卖太湖水产为生,所以镇子名字也有祈祷太湖水产一直丰盛之意。不过太湖大部分水域都被飞鱼帮所垄断,镇上居民也只能在岸边水浅处捞些小鱼小虾,真正上好的湖鲜只能从飞鱼帮那里高价进货。偏偏镇子又在铁马帮的地界上,不但要给朝廷交税,每月还得拿出许多收入来供奉铁马帮,还美其名曰保护费。是以镇中人对那些舞刀弄剑的江湖人委实没有好感,恨不得这些从不生产劳作,整天只是练习打打杀杀的游手好闲之人都早点死光。

后来飞鱼帮打败了铁马帮,之后也没来镇里收钱,镇中居民都小小开心了一下。安定日子还没过多久,不知怎么的,镇里却又突然来了一大批江湖人,整天在酒楼里大呼小叫的,更有甚者还在街上动手打架,人没打死几个却把四周买卖人的小摊砸了个稀巴烂,把小镇居民恨得牙根直痒痒。

今日一早公鸡还没打鸣,突然又听见街上几声狼嚎一样的鬼叫,接着乒乒乓乓的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跟着有人跃上屋顶,把屋瓦踩得咔咔作响飞奔而去,只留下一路碎瓦。街边的居民都被吵醒,心中暗骂这群江湖闲人让觉都睡不安宁,有几个胆大之人把窗子拉开一条小缝向外看去,见到一个人影在屋顶飞奔,而一个高大和尚,花白胡须,看来五十多岁,正提着一根金光闪闪的禅杖,在屋檐下的街上追赶。

屋顶飞奔之人叫做李淡平,人送绰号“断水刀”,刀法快捷迅猛,经常仗着武功做些劫道抢劫之事,五年前少林三名弟子刚好遇到李淡平为非作歹,便出手阻止,没想到全被李淡平所杀,从那以后少林众僧人都在寻找这仇人下落。

自从飞鱼帮放出巨鼋内丹的消息,三山五岳的江湖人士都汇聚到太湖附近,不出廉驰所料,隐身在黑云会之后的魔门果然不敢再有动作。而这些江湖人互相之间也有许多恩恩怨怨,如今聚集到一处,几日间大小冲突不断,廉驰也乐于作壁上观,反正江湖上越乱对他越有好处。

这李淡平为了巨鼋内丹来到太湖,没想到却遇上了少林的悟业大师,悟业位列少林十八铜人之一,乃是天下有名高手,李淡平一见悟业就逃之夭夭,悟业多方查找,终于在今日黎明寻到了李淡平落脚的客栈。李淡平不是悟业对手,交手三十招就跃上屋顶逃走,悟业轻功不高,只能在街上紧追不舍。

眼看李淡平就要逃脱,突然前边屋檐下跃出一个持剑的白衣少年,挡住了李淡平去路。这白衣少年正是廉驰,自从江湖人汇聚太湖,廉驰便吩咐飞鱼帮弟子留意名门大派之人,悟业追查李淡平的消息自然也传道了廉驰耳中。

廉驰就在等这机会,太湖一带都是飞鱼帮地盘,很轻易就被他找到了李淡平所在,今日悟业找到此处,其实也是廉驰安排人向他泄漏的消息,而廉驰则一直在此静待时机。

李淡平见廉驰挡住了去路,大喝道:“不想死的就不要多管闲事!”悟业也同时喊道:“小兄弟,在下少林悟业,正在追拿这滥杀无辜的恶徒李淡平,请快帮我拦住他!”廉驰一抱拳道:“谨遵大师所命!”

李淡平见廉驰强要插手,眼中怒火爆燃,钢刀化作千万刀影,向廉驰头顶压来,廉驰见他这刀法华而不实,微微冷笑,一招“梗河”只出三剑就把李淡平的重重刀影封死。刚刚李淡平那一招“狂风破浪”乃是生平得意之作,没想到被廉驰简简单单的三剑破去,心头更怒,大喝一声,又是一刀斜砍向廉驰脖颈,廉驰见悟业已经追近,一招“伐”全力反击,竟然将李淡平的右手斩下!

李淡平大声惨叫,断掌紧握着钢刀落在了脚下,廉驰收剑而立,对悟业抱拳道:“悟业大师,这恶人已经被我捉住了!”李淡平抱着断腕跪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突然左手甩出三枚飞刀,成品字形射向廉驰胸口,刀上泛着蓝光,肯定是涂满剧毒之物。

悟业大惊,喊道:“少侠小心!”同时手中禅杖掷出,挟着厉啸后发先至,竟然击偏了飞刀中的两把,但是仍有一把飞刀射向廉驰胸口。廉驰其实早在暗中注意李淡平,他飞刀一出手,廉驰就知道凭着玉蝶身法可以轻易躲开,是以故意站在原地呆了一下,直到飞刀距离胸口不足一尺,这才假作慌张的样子,险险避开了飞刀,自屋顶跌下。

李淡平也不管有没有击中廉驰,捡起断手和钢刀奔逃出去。悟业担心廉驰,也不再追赶,连忙过去扶起廉驰,关切道:“小兄弟,你没有受伤吧?”廉驰装作惊魂未定,在胸口摸索了一番才答道:“没有!多亏大师打偏了两把飞刀,不然我可绝对躲不过去啦!”悟业叹气道:“小兄弟你太过宅心仁厚,对付这种江湖败类可是万万大意不得,一定要彻底废了他才行。”

廉驰平生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他宅心仁厚,心中暗笑,对悟业道:“大师不用担心!在下飞鱼帮廉驰,这太湖一带我飞鱼帮弟子极多,那李淡平受了重创,我这就传讯帮中弟子一同捉拿,必定要他插翅难飞!”悟业脸现释然之色,点头道:“如此甚好,多谢廉少侠仗义相助了!”

廉驰一扬手,向空中放出了一道烟花。飞鱼帮众人早就得了廉驰吩咐,埋伏在镇子四周,见李淡平飞奔而来,冲出去大喝一声:“贼子!飞鱼帮在此,你还往哪里跑?速速过来送死!”李淡平右手被断,再也不是这群普通帮众的对手,哪里敢硬闯,赶紧转身换了个方向逃走,飞鱼帮众吓退了李淡平也不追击,任由他逃开。

李淡平一路飞驰,四处碰壁,到处都是飞鱼帮众堵住他的去路,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如何得罪了飞鱼帮,一直跑出了二里多远,渐渐发现总是左右碰壁,一直前进倒是顺畅,路上无人阻拦。直到日出时分,李淡平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一个巨大宅院之前,看见正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黑云会”三个大字。

李淡平也知道太湖一带几乎全成了飞鱼帮的天下,只有黑云会还在与飞鱼帮抗衡,既然飞鱼帮与自己为难,那太湖附近也就只有黑云会算是安全的了。如今又不知不觉来到了黑云会大门前,也许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自己到黑云会躲难。

李淡平刚刚进了黑云大门,廉驰与悟业就已经赶到,同来的还有一群江湖人士,有些是李淡平的仇家,有些是少林派的好友,更多人却只是跟来看热闹的闲人。

悟业一看血迹一直通向了黑云会大门之内,却犹豫起来,黑云会虽小,但是如果欺上门去要人,不免给人少林寺恃强凌弱的感觉,叫开门来如何开口还需仔细思量。廉驰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站在门口大叫道:“黑云会的兔崽子听好了,你们窝藏的李淡平乃是我飞鱼帮志在必得之人,再不乖乖交出来,我飞鱼帮来日就把你们黑云会夷为平地!”

悟业听了暗暗皱眉,本来是他少林派与李淡平的恩怨,却硬是被廉驰揽到了飞鱼帮名下,而且廉驰出言恶狠不留余地,等下是难免产生冲突了。人群之中还有许多与李淡平有仇的鲁猛之辈,也跟着喝骂起来,更有许多来瞧热闹之人,生怕冲突不激烈,跟着起哄骂得比正主还来劲。飞鱼帮众也早得了廉驰命令,扯开嗓子拼了命的大骂污言秽语,一时间黑云会门前骂声一片,整个黑云会宅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悟业见事态完全超出了自己控制,大吼一声:“众位请先听我一言!”众人都被他吼声震得耳中嗡鸣,全都安静了下来。悟业知道起头的乃是廉驰,但是廉驰乃是好心帮助于他,实在不好叱责廉驰,只得对廉驰道:“廉少侠少安毋躁,这李淡平之事还是贫僧自己来处理好了。”

廉驰正是故意弄出这嘈杂场面,哪里肯善罢甘休,摇头道:“大师不必客气,这李淡平的恶名我早有耳闻,飞鱼帮自当尽力为武林除此大害!而且黑云会与飞鱼帮冲突也早非一日,今天便两桩事合二为一,把黑云会与李淡平那狗贼一并解决了!”

不等悟业再次开口,廉驰继续卖力气大声骂道:“厉平安你听着,你这小王八犊子之前还想害死本少爷,今日你若敢露一下狗头,我就把你脑袋砍下来当尿壶!”悟业大皱眉头,廉驰这次喝骂已经完全是他自己的私人恩怨,与李淡平毫无关系,悟业也不知用什么理由让他住口了。飞鱼帮众也混在人群中跟随廉驰大骂厉平安,之前被厉平安杀了帮中许多好手,这次骂起来情真意切,比起刚才来更加卖力。

那群江湖中人哪里知道厉平安是谁,但是听了这么多人对他破口大骂,也有人跟着起哄,一同对厉平安破口大骂起来,南腔北调的骂法比起廉驰和飞鱼帮众所喊更加刺耳难听。悟业知道今日局面绝对是无法善罢干休了,但是又不想放弃捉住李淡平的机会,而且大家都是帮他来追击李淡平的,他又不能独自离去,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把老和尚为难得只能空念“阿弥陀佛”。

众人正骂得起劲,突然大门“嘭”的一声被人踢开,还没看清那人相貌,那人已经一扬手掷出五把飞刀,悟业喝到:“休得伤人!”禅杖舞成一张圆盘,击飞了四把飞刀,却仍旧有一柄飞刀刺入了一个正张口大骂之人的口中,那人发出几声嘶哑叫声,口中狂涌鲜血,倒在地上眼看是救不活了。

众人再看那少年,手持出鞘长剑,一脸阴晦的杀气,凌厉目光看到谁都让人呼吸一滞,正是魔门的厉平安。廉驰见厉平安露了面,心中暗喜,这厉平安果然耐性较差,一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就忍不住怒气冲了出来。廉驰怒道:“厉平安,你怎么敢一出手就伤人性命!”厉平安跨出大门,咬牙道:“廉驰,你既然活得不耐烦了,那也不必多言,赶快过来受死!”

廉驰却不过去,反而后退一步躲回到人群当中,又破口大骂道:“敖老儿,你的龟孙子都出来露脸了,你这老只王八怎么还不出来?还自以为什么江湖高手,我呸!本少爷只学了几个月剑法,就废了你一只爪子加一只蹄子,你七十多岁年纪,功夫都练到猪身上去啦?平时你总是一副傲气凌人的狗样子,今日见了本少爷,你这就没脸出来见人啦?”

廉驰话音刚落,门内一个冷厉的声音说道:“廉小贼,前次被你逃得性命,你竟然还敢上门生事,今日定饶你不得!”随着话声,一个老者缓缓自门中走出,苍颜乌发,眉心红痣,众人中突然发出一阵惊讶之声。敖峰庭三十年前纵横江湖,威名远扬,他那极有特点的眉心红痣也被武林人熟知,没想到被廉驰骂得一钱不值的“敖老儿”,竟然就是当年的魔教左护法敖峰庭!

敖峰庭一出门,身后也跟着涌出一大群人,黑云会的帮主吴华涛也一脸尴尬愤怒的神色跟在敖峰庭身后。人群中突然又发出了一阵赞叹声,在敖峰庭右边,正站着一个黑衣少女,如霜赛雪的肌肤被黑衣一衬,更显得白腻耀眼,那少女五官搭配得完美无缺,虽然脸色愠怒,却仍就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廉驰见到如此美人,眼睛都看得直了,完全忘记了煽动群豪与魔门动手。

向千山苦笑道:“廉兄好计谋呀!”廉驰这才回过神来,抱拳道:“向少门主过奖了,你的漫天谣言才是厉害!”廉驰倒也不是胡乱谦虚,他完全是胜在手有异宝,不然飞鱼帮还真难以想出办法对付魔门的漫天谣言。向千山道:“廉兄想靠这群乌合之众逼退我们,未免太天真了!”廉驰道:“你魔门虽然武功强横,但是自古以来邪不胜正,难道魔门还能与天下英雄为敌不成?”廉驰口中虽然在与向千山对答,眼睛却仍旧盯着那个艳若桃李的魔门少女。

魔门少女被廉驰看得不悦,皱眉说道:“少门主,还与这小子废话什么,直接杀了他了事!”廉驰听她声音也娇美宜人,心想这魔门少女果然是人间尤物,定要想办法把她捉来好好玩弄一番才成。

敖峰庭突然大喝一声:“廉驰小贼,现在老夫在此,你怎么不口吐狂言了?今日如果你能在我手下走上十招,我便饶你狗命,不然就要你骨断筋折,死得苦不堪言!”廉驰被敖峰庭的大喝一惊,这才从魔门少女身上收回注意力。廉驰刚刚特别留意了一下,敖峰庭子门口走出的时候,左脚着地微微不稳,现在右掌还缠着纱布,看来伤还没好。

廉驰嬉笑道:“敖老头,前次与你交手,小爷我也接了你不下十掌了吧?你不但没有伤到我,反被我刺穿了脚背和手掌,现在还有脸来向我挑战?”敖峰庭听了更怒,额头青筋暴起,喝道:“休要口头逞能,有种今日再来接我几掌!”与廉驰同来的群豪都大为惊讶,没想到廉驰竟然重创了三十年前就罕有敌手的敖峰庭,看这年轻人不过二十多岁,难道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了不成?

廉驰道:“你这么大年纪了,而且还有伤在身,我赢了也没什么光彩,今日就放过你吧!”敖峰庭怒极反笑,向廉驰缓缓走来,咬牙道:“今日动不动手可由不得你!”廉驰正想找个借口脱身,突然悟业禅杖在地上重重一顿,沉声道:“这位可是魔门左护法敖峰庭?”敖峰庭傲然道:“老夫就是敖峰庭不错,不过现下在门中是长老之职,护法之位已经让给年轻人去做了。”悟业沉着脸,大迈一步挡在敖峰庭身前,道:“既然是敖峰庭就没错了!贫僧少林悟业,正悲大师之徒,前来领教敖长老高招!”

敖峰庭早年曾经杀死过两个少林高僧,其中一个就是悟业的恩师正悲,悟业见到这大仇人,立刻出言挑战,要为授业恩师报仇雪恨。敖峰庭又瞪了一眼廉驰,这才面向悟业点头道:“好!原来是为师报仇来的,那就让老夫再领教一番少林绝学!”

悟业大喝道:“看招!”禅杖狂风般向敖峰庭攻去,敖峰庭右手背在身后,只以左手与悟业相斗。悟业心中暗惊,自己的禅杖足有百斤之重,敖峰庭却敢不闪不避,每招都是以硬碰硬接下,反震之力震得自己手掌发烫,可见其内力之深厚绝对比自己高出许多。悟业也是当世一流高手,名列少林十八铜人之一,但是敖峰庭当年称雄江湖,武功仅次于魔尊段傲卿,只有武当凌子阳一人曾经胜他,悟业自然不是他对手。

再斗几招,悟业突然大喝一声,人已经飞跃而起,舞起禅杖对敖峰庭头顶全力击下,这一招“当头棒喝”自上而下凌空而击,借着全身之力下压,可以说是悟业劲力最强的一招,就不信敖峰庭还能轻松接下。敖峰庭面容严肃,站定身姿,左手一掌全力迎上,一声闷响,居然以肉掌硬架开了悟业的禅杖。刚刚一招看似平分秋色,悟业却知道自己武功完全不是敖峰庭对手,自己使出了看家本领,却不能让敖峰庭移动半步。刚刚若是敖峰庭趁着悟业立足未稳,冲过来再补上一掌,悟业可万万抵挡不住。

悟业正在沮丧,忽然发现敖峰庭脚下的异状。刚刚敖峰庭接下悟业全力一击,巨力压下,脚下的青砖也被压碎。但是敖峰庭右脚下的青砖已经碎成十几块,而左脚下的青砖却只裂开了几个裂纹,可见刚刚敖峰庭完全是以右脚支撑,难道他左脚有什么问题?悟业想起,之前廉驰口口声声说伤了敖峰庭一手一足,看敖峰庭右手裹着纱布,如今再见敖峰庭左脚下的异状,看来廉驰所言非虚。

虽然知道自己武功不如敖峰庭,悟业却不会就此放弃,再次舞起禅杖攻上,这次抓住敖峰庭右手有伤,专门攻他右侧。敖峰庭果然应对得比较吃力,面现愤怒之色。

本来敖峰庭只要微微一转身就能解去困境,他在原地微微扭身,悟业却需要在半丈外跟着兜一个大圈子,自然跟不上他。偏偏敖峰庭左脚又被廉驰所伤,转身并不灵便,悟业在外圈急转,始终能够攻击到他右侧空门。如此一来,悟业居然与敖峰庭斗了个旗鼓相当。

与悟业同来的群豪都忌惮敖峰庭当年神威,见到敖峰庭出现便噤若寒蝉,手心捏了把汗,关注着悟业与敖峰庭的对决。魔门几个人都知道敖峰庭身上有伤,也担心敖峰庭有失,眼睛不敢离开场中相斗两人片刻。

廉驰见敖峰庭只以左手迎敌,转身也不灵便,心中极为得意,看来那晚自己把他伤得极重,十几天过去了,仍旧无法痊愈。却没意识到,敖峰庭毕竟已经是年近八十的垂暮老人,生机日渐衰弱,恢复起来自然非常缓慢,一点小伤也难以愈合。廉驰见两人势均力敌难分难解,渐渐没了耐心,又大声道:“总听人家经常说什么九犬一獒,今日一见果然不错!敖老儿,你可比普通的杂毛狗厉害多了!”

敖峰庭听了大怒,他现在情况全拜廉驰所赐,又再次被他言语侮辱,心中怒火燃起,招式突然变得凌厉异常,招招都与悟业抢攻起来,一心只想赶紧击败悟业,再去杀了廉驰那无赖小子。

悟业见敖峰庭招式大变,却更加严谨起来,每一招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更是拖得敖峰庭怒火狂烧。向千山见敖峰庭心智被廉驰所扰,这样下去必然会被悟业有机可乘,而敖峰庭脾性暴躁,出言相劝也是无用,只有除了廉驰这祸根才能让敖峰庭冷静下来。从背后拔出长刀,对廉驰道:“廉驰!有种便出来与我一战,不要只在那卖弄口舌功夫!”

厉平安之前被廉驰辱骂,对其恨之入骨,被向千山提醒,眼下正是杀了廉驰的大好机会,大步走出,剑指廉驰道:“廉驰,你这小狗崽子只会乱吠,可敢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你手上功夫?”

廉驰道:“你们两个人一同来向本少爷挑战,也算是有自知自明,知道要两人联手才能勉强与我一战。”向千山与厉平安同声喝到:“我要与你单打独斗!”跟着互相对视,两人都想亲手杀了廉驰,谁也不愿退让。

廉驰见厉平安与向千山两人果然有些矛盾,笑道:“单打独斗也要挑个对手,厉平安你不过是魔门一个无名小卒,怎么配做我对手,本少爷要出手,也得是向千山这魔门少主才够得上资格!”

厉平安听了更怒,向千山却已经来到场中,一挥长刀道:“多言无益,刀剑上分胜负吧!”廉驰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厉平安对手,如果是对上向千山倒是有一战之力,此番既折了厉平安锐气,又顺便挑拨了他和向千山之间的关系,怕他恼羞成怒下强对自己出手,急忙拔剑,一招“太尊”与向千山斗在一起,把厉平安晾在了一边。

向千山刀风凌厉,廉驰剑招神妙,两人难分胜负。厉平安怒火无处发泄,又记起那许多附和廉驰辱骂自己之人,大喝道:“刚刚是谁大言不惭,说能一招胜我,如今怎么做了缩头乌龟?”

一个青衣汉子跃众而出,道:“小子休要猖狂,来接爷爷两招看看!”这人名叫周经才,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声,人送绰号“神鹰破云”,一手鹰爪手非常了得。厉平安鼻中不屑一哼,一剑当胸刺去,周经才见这一剑除了快捷别无所长,脚步随便,身姿不正,完全不成招法,冷笑一声侧身闪过,想要抓住厉平安脉门,一招制胜,也好在群雄面前显显威风。

眼看手指就要碰到厉平安手腕,已经以为胜券在握,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没想到突然颈中一凉,紧跟着一阵天旋地转,人事不知。周经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群雄却看得极为分明,厉平安突然长剑横扫,速度比起之前快了几倍,电光火石间斩下了周经才的头颅。可怜周经才刚刚还以为胜券在握,头颅在空中飞旋,脸上还僵着胜利的微笑。

群雄一阵哗然,周经才也是江湖上成名人物,居然一剑就被厉平安这无名少年所杀,而且是身首分离,死的极为凄惨。一个疤脸瘦子突然拔剑向厉平安攻去,口中大喝:“小畜生,还我周兄弟命来!”

疤脸瘦子先出剑后出声,几乎完全是偷袭的行径,但是群豪同仇敌忾,都觉得对这魔门的恶毒少年没什么江湖道义可讲。没想到厉平安又是后发先至,对当胸刺来的长剑不闪不避,一剑反撩,将疤脸瘦子的右臂齐肩斩下!

厉平安恨他偷袭,长剑再次一闪,又把疤脸瘦子的双腿斩断。这两剑仍旧是不成章法,却都快如闪电,虽然是先断肩后断腿,疤脸瘦子感觉上却好像同时发生,只觉得双腿和肩头一阵剧痛,倒在地上大声惨嚎起来。

那边廉驰与向千山相斗妙招连绵不断,敖峰庭与悟业相斗也是劲风狂吼威势无双,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厉平安的雷霆手段吸引,他杀气凛凛的气势让人都不敢再生出挑战之意。

厉平安傲视群雄,疤面瘦子的惨叫在他听来竟然好像是在为自己喝彩一般,冷笑道:“还有人想与我一战没有?”群豪都是互相对视,谁也不敢应声。厉平安长剑缓缓指向疤面瘦子胸口,就要刺下,突然一声大喝道:“竖子休要伤人!”一个白须老者自人群中跃出,手中一把鬼头大刀寒光闪闪,众人见了这老者都是一阵喝彩。

白须老者名叫柳鸣升,家居黄山,乐善好施,在早在四十年前就成名天下,人称黄山大侠。群雄都知道这黄山大侠一路刀法“狂风十八式”招式如狂风般迅捷,绝对是江湖高手榜上十名之内的人物。如今黄山大侠柳鸣升出手,以快打快,刚好能克制厉平安的快剑。

柳鸣升一挥鬼头大刀道:“老夫名号柳……”却被厉平安冷声打断道:“片刻即死之人,还报什么名号?”柳鸣升大怒,白须根根竖起,大喝一声,鬼头大刀向厉平安卷去,刀上劲力十足,随着招式变化,便真如刮起了一阵狂风一般。

厉平安口中虽然狂傲,手上却十分谨慎。见柳鸣升鬼头大刀威势非常,脚下一转,开始与柳鸣升游斗起来。厉平安长剑仍旧没有招式,快速无比的或刺或削,剑剑不离柳鸣升要害,柳鸣升刀法虽快,却比不过厉平安的快剑。

好在厉平安出剑不成招式,周身都是破绽,柳鸣升居然用起了两败俱伤的打法,即使先被厉平安刺中,他鬼头大刀也可靠着惯性将厉平安砍成两半。柳鸣升见厉平安这魔门少年武功极高,而且出手狠辣无情,将来必是魔门为祸武林的主力,此番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即使拼掉自己一条老命,也定要除去厉平安这一江湖大害。

厉平安没想到柳鸣升一上来就与他拼命,一时气势完全被柳鸣升压制。厉平安擅长疾攻快速制敌,剑法有攻无守,如今攻势受阻,武功连七成都使不出了,如此舍命对攻最是凶险,稍有不慎就会非死即残。而柳鸣升招式法度森严,即使舍命抢攻中也是攻中带守,而厉平安向来出剑随便,若论守御也就是普通绿林大盗的水平,每一回合都是险象环生,手心不禁渗出冷汗,握剑稍稍不稳,渐渐落了下风。

刀风呼啸中,厉平安脸色狰狞,只觉得柳鸣升完全是仗着一大把年纪来与他搏命,根本不是靠着武功取胜,不忿中也起了邪念。此时疤面瘦子还犹自躺在地上呻吟,厉平安突然长剑一转,不再削向柳鸣升,反而是向疤面瘦子颈中抹去!

柳鸣升怒目圆睁,刹那之间也由不得他细想,他江湖行侠仗义一生,从来是以保护弱小为先,即使能一刀杀了厉平安,却也要牺牲掉那疤面同道性命。柳鸣升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急忙变招护住那疤面瘦子。厉平安出剑时候已经将柳鸣升的刀路推测清楚,一个有心算计一个慌忙应对,柳鸣升突然觉得手肘剧痛,百忙之中,一抬腿把那疤面瘦子踢回到了人群中,这才飞身急退,一串动作一气呵成,站定身子这才一看右臂,竟然已经被厉平安齐肘斩断!

那边悟业抓住敖峰庭有伤在身的弱点,已经渐渐占了上风,仍旧有余力分神注意厉平安这边的情况。初时见厉平安连连伤人,心中焦急却无法可施,再见黄山大侠柳鸣升已经渐渐压制厉平安,心中正感安慰,不想突然有此剧变。悟业虽然与黄山大侠柳鸣升并无什么交情,但是柳鸣升为人正直谦逊,身在江湖五十几年一直锄强扶弱,江湖上名声极佳,悟业早就神交已久,如今见柳鸣升被人断去右臂,一生修为付诸东流,心中悲痛惋惜难以自抑,禅杖飞舞中微微露出了空档。

敖峰庭何等人也,一身绝世武功却被悟业压制,心中怒火越积越高,见悟业分神立刻全力一掌击出,正是灭魂掌的杀招“魂飞魄散”!悟业微一分神就被敖峰庭抓住,闪避已是不及,被敖峰庭一掌正中悟业胸腹之间!

但是敖峰庭刚刚这一招也是极为冒险,全身空门大开。悟业被敖峰庭一掌击飞出去,人在空中却用力将手中禅杖掷出。敖峰庭防备到了这濒死反击,微微一闪,悟业脚底却又突然在杖尾猛踢一脚,禅杖去势立刻一偏,速度更是暴增一倍,敖峰庭没想到如此一变,左脚有伤,再想变幻身法却是力不从心,禅杖刚好自他右手空门插入,砸在敖峰庭右腰。

禅杖上携着悟业全身之力,敖峰庭立刻突出一口鲜血,蹲在地上痛得直不起腰来。一眨眼间,厉平安重创柳鸣升,悟业与敖峰庭两败俱伤,几乎都在同时发生,黑云会门前众人都是一阵惊呼。悟业与柳鸣升都被群豪扶回阵中,这两人在江湖中都是万众敬仰之辈,群豪都是倾力相救。

悟业双目紧闭,呼吸微弱,面如金纸,群豪都拿出上好的疗伤圣药给他服下,又以内力护住悟业心脉,这才保持悟业生机不断,只是究竟能否救活,谁心里都没有把握。

柳鸣升只是外伤,断臂处敷上金疮药又以撕下的布条裹住便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右臂已断,得意的狂风十八式刀法换用左手使出再也没有狂风般的疾速凌厉,一生苦练的武功可以说是废了一半。柳鸣升面色灰败的坐在地上,眼睛无神的看着身前地面,心里也不知掉在想些什么。

魔门那边的美艳少女也一闪身把敖峰庭搀扶起来,敖峰庭却摆了摆手,咬牙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回到了黑云会大门之中,看来是内伤极重,正要觅地打坐疗伤。魔门少女也一路跟着敖峰庭进入大门,为其护法。

廉驰与向千山相斗,本来难分胜负,但是向千山心中记挂敖峰庭伤势,心神不宁,招式不禁有些散漫,而廉驰对悟业和柳鸣升两人生死全不关心,仍旧全神贯注在向千山身上,突然抓住向千山一个失误,飞身跃起,一招“北落师门”自上而下刺出,这一剑路线出人意料,而且借助了下落之势,向千山仓促间举刀封架,居然被力弱的廉驰震得虎口裂痛。正在惊异间,廉驰以刀剑相交为支点,如荡秋千一般划出一道弧线,整个人冲向了向千山,一脚正踢在向千山胸口。若是被武功高手如此一脚踢在要害,绝对没有命剩下了,但是廉驰内力只能使出分毫,向千山只是被踢得连退五步几乎坐倒,却并没有受伤。

群豪见廉驰以精妙招式击败向千山,总算是在魔门面前挽回了一些颜面,全都大声喝彩。

2-26

单燕正在房中读书,心中记挂着廉驰,胡乱翻了几十页,完全不知道自己读了些什么。杨雪却没有那好多心思,坐在桌子边上,弄了许多漂亮的五彩羽毛,正在自己扎毽子玩。

突然门外一阵吵闹,单燕急忙开门看去,正见到廉驰被一个帮众搀扶着,缓缓向自己走来,身边还跟着几个护卫,都是一脸担忧神色。廉驰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一看就是受了重伤,单燕急忙过去自帮众手中接过廉驰,关切道:“你伤在哪里了?伤得重不重?”

廉驰在船上吃了些疗伤药物,又休息了一会,已经恢复了许多力气,搂住单燕的腰肢笑道:“不用担心,就是受了些内伤,养上几天就没事了!”单燕见廉驰现在还有心思来轻薄她,应该是没有大碍,埋怨道:“大家劝你不要去黑云会,你偏偏不听,现在伤得走路都要人扶,以后可千万不要轻易冒险了,如果出了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回到屋中,杨雪见廉驰重伤,急得几乎哭出来,与单燕一起帮廉驰换下湿衣,又给他洗了个热水澡。廉驰换上干爽的衣衫,做在椅子里,这才觉得四肢有了暖意,不像刚刚那样冰冷麻木了。

单天进听说廉驰自黑云会受伤逃回,立刻赶了过来。廉驰沐浴出来,正见到单天进在房间里急得直打转。单天进询问了廉驰伤势,确信没有大碍才觉得微微放心,又问起了廉驰被何人所伤。

廉驰皱眉道:“这次我们可真是遇到了大麻烦,伤我的是乃是魔门长老敖峰庭,与他同来的还有三个魔门青年一辈高手。”单天进听了大惊,道:“啊,这可如何是好?那黑云会居然与魔门同流合污,魔门之人武功高强,心黑手辣,我飞鱼帮万万不是他们对手啊!”

廉驰不慌不忙道:“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对策。以魔门的名声,江湖人士大多视其为武林公敌,只要我们立刻传讯江湖,说魔门正在太湖黑云会筹划重出江湖,那些名门正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武林中人群起而攻之,魔门再强也难以与全天下豪杰抗衡,我们飞鱼帮的危机也就迎刃而解了。”

单天进听了大喜道:“不错!我真是给魔门吓糊涂了,还是廉贤侄临危不乱。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放出飞鸽传书,不需几日,魔门在黑云会之事就要传遍江湖。”

××××××××××××

夜深人静,夫妻三人上床休息,廉驰却不肯入睡,转身抱住了单燕,在她高耸的乳峰上轻轻揉捏,单燕痛惜廉驰为飞鱼帮之事受了重伤,便任由他玩弄,内心中竟然也渐渐爱上了这种感觉。忽然廉驰问道:“燕子,你爹会不会对我藏私,有什么宝贝藏在太湖,却不肯告诉我?”

单燕道:“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家能有什么宝贝。”廉驰不信道:“我可不是胡思乱想,我是亲耳听到别人说,太湖里有件奇宝,此次魔门来太湖,也是冲着那宝贝来的。”

单燕被廉驰问得烦了,皱眉道:“你当宝贝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怎么之前没听说太湖有什么宝贝,若是能找到个宝贝,我爹又怎么会把我送去逍遥岛你给祸害。”廉驰听单燕又提到了当年被逼迫服侍他的事情,便不好再追问。

这次单燕再次提起旧事居然没有发怒,廉驰心中暗喜,看来单燕终究是原谅了他,手上更是放肆的插入了单燕的亵裤,一边轻抚一边笑道:“太湖是有一件绝世奇宝,已经被单老爷子送给我了,那就是燕子你呀!啊呦,魔门那群狗崽子居然想来抢我媳妇,这可不能饶了他们!”

单燕按住廉驰作怪的手,道:“好了,你受了伤就别闹人了,赶紧休息吧!”廉驰现在也确实全身酸痛无力,又不依不饶的四处摸了几下才乖乖睡觉。

第二天醒来,经过一晚的休息,廉驰凭着深厚的内力已经恢复如常,下床行走纵跃都无不适之处,单燕杨雪也彻底放下心来。

廉驰心中还记挂着太湖的宝物,早饭后就独自来到单天进书房,斥退下人,与单天进独自相对。单天进见廉驰脸色阴沉,也不知道又是哪件事情办得不对了,心中暗自琢磨。廉驰一直看得单天进坐立不安,才开口问道:“单帮主,你可知道魔门突然出现在太湖所谓何事?”

单天进奇道:“魔门不是来打我们飞鱼帮的主意吗?”廉驰紧盯着单天进的眼睛,道:“不是,魔门此次前来,为的是太湖里的一样宝贝!”单天进一愣,才皱眉道:“宝贝?我自小在太湖长大,怎么就从来没听说过太湖有什么宝贝?”

廉驰见单天进神色没有任何异状,惊讶不似作伪,以他对单天进的了解,这老头儒弱无能,也确实不会对自己耍心眼。廉驰道:“这可就奇了,魔门也不会听信空穴来风,宝贝之事应该属实,我们身在太湖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古时候留下的宝藏传说?”

单天进又沉思了半响,答道:“太湖传说是有不少,可我真就没听说过有人在太湖藏过什么宝藏。”廉驰摸了摸鼻子,道:“那有什么其他特别一点的传说没有?比如太湖里有些什么神秘的岛屿,或者是近几年才出现的奇怪事情?”

被廉驰一问,单天进真的想到了些东西,答道:“这样一说,还真有件奇怪的事情。大概是三年前吧,一个晚上,帮中弟子在湖中游泳,却突然惨叫一声就没了踪影,我帮中弟子都水性过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溺水,而且其他人下水寻找也没找到失踪之人。当时还以为是被其他帮派的高手暗算,加紧了防守也没什么动静。不过之后半年多,不断有弟子在水中失踪,各个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多次有人看到湖面下有个巨大阴影快速游过。从那以后便有了太湖水怪之说,好在那水怪只在夜间出没,我帮中弟子只要在晚上不轻易下水便不会有事,从此夜不入水已经成了我飞鱼帮的惯例,两年多再没什么意外,这事情也就渐渐淡去了,少主若是不提,当真是忘到脑袋后边去啦!”

廉驰眼睛一亮,道:“那水怪可能是什么成精巨兽,凡是这样的巨兽体内都会结出内丹,服下了对习武之人功力大有益处,魔门可能就是冲着这水怪所来的。”但是太湖水域广袤,方圆几千里,那水怪却无处找去。

廉驰又苦思了一上午,终于灵机一动,想到在《五毒录》中有一种捕捉野外毒物的方法,是将一种特殊香料喂给大公鸡吃下,再将公鸡杀死置于野外,野兽嗅觉都极为灵敏,那诱饵的味道又难以抵挡,便会自隐匿之处出来,循着味道来诱饵处觅食,五毒教弟子便可趁机捉住。这方法也许可以在水中一试,看能不能引出那太湖水怪。

配好了诱饵,廉驰召集了飞鱼帮水性极强的三十多个好手,准备在夜间下水去找太湖水怪。单燕听说此事,急忙赶来,拉住廉驰道:“你昨晚刚刚被人打得路都走不了,现在又要去捉什么水怪,你不要命了吗?”廉驰安慰单燕道:“没事的,昨晚是遇到了魔门高手,才会受伤,今晚就是去抓个水怪,再厉害的畜生又怎么能和人斗?”

单燕听了依旧坚持,道:“你这人怎么就是不听人劝,昨晚就叫你不要冒险,你偏不听,结果吃了大亏。才过一晚你又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单天进也规劝廉驰道:“贤婿呀,你昨天伤得那样厉害,还是好好修养几日,这事情就交给我们吧。老夫虽然功夫平常,但是五十几年日日下水,你就放心吧!”廉驰只得放弃同去的念头,又把几包迷药交给单天进,嘱咐他如果无法降伏水怪,就用毒药迷倒那怪物。

太湖水域广阔,单天进在湖中寻了两天也没什么收获。廉驰对此也没了兴趣,不再念叨着要一同寻找了。

这日上午,廉驰正在院子里练剑,一个帮众过来,说单天进有急事见他。廉驰来到单天进书房,才得知信鸽传来了一连串惊人的消息。先是据说魔门高手齐聚蜀中,准备一举歼灭峨嵋净云斋,然后又有消息说魔门一众高手正在徐州出现,想要攻击武林世家姜家,之后的消息都是大同小异,全是魔门高手一同出现在某地准备对付某个门派,整个江湖被搅得乌烟瘴气,飞鱼帮被魔门威胁的消息也淹没在这些惑人的假消息中没人理会了。

廉驰没想到魔门中人居然有如此对策,这样一来飞鱼帮仍旧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下。廉驰皱眉寻思了半响,道:“魔门虽然散布了许多假消息,但是他们最近也不敢对飞鱼帮下手,不然就会立刻暴露的自己所在,所以半个月内飞鱼帮应该不会有事。眼下还是先找到魔门要的那太湖宝藏再说,如果有了魔门所需之物,也许能让他们投鼠忌器。”

单天进听廉驰说得有理,悬起的心微微放下,本来他也对寻找水怪之事已经微微气馁,但是现在关系到飞鱼帮的生死存亡,再也不敢大意,又加派了许多人手,誓要搜遍太湖每一个角落。

×××××××××××

明月高悬,湖面上凉风习习,单天进带着七艘快船在湖面上游弋,每条船尾都拖着一根绳子,绳子浸入水下的另一头绑着一个竹笼,笼中装着作为诱饵的死公鸡,船队疾驰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子夜时分也什么动静。

一行人都渐渐懈怠起来,靠着桅杆打哈欠的大有人在。突然单翔轻喝道:“快看,那边有个黑影!”众人立刻打起精神,顺着单翔所指方向看去,明月在湖面上被波浪打碎成片片银光,水光中却有一块漆黑的东西十分突兀。

开始还以为是块岩石,却发现那东西正快速向船队靠近,绝对是个活物无疑。单天进急忙挥手停下船队,那岩石一样的东西已经游到近前,露出在水面上的是一块岩石一样深褐色的圆形脊背,足有一丈见方。

随着一声惊叫,一条船尾的绳子突然绷得笔直,那水怪已经开始撕咬水中的诱饵。单天进一使眼神,单飞单翔两人立刻会意,与单天进一起自船侧面无声无息的滑入水中。三人潜入水中凝目看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水下一只巨鳖正咬紧了诱饵笼子,想把笼中公鸡吃掉。

那笼子与绳子都特意做得极为结实,巨鳖一时不能得手,来回晃动巨头,绳子几乎把船尾都拉下水来。

单天进一指头上,三人回到了船上。单飞抹去脸上水珠,道:“那怪物看样子好像是斑鼋,只是从来都没见过生得如此巨大的。”单翔也道:“是啊,比咱们家里的大饭桌都大了一圈,我看至少也有五百斤重。”

单天进道:“这斑鼋生得如此巨大,只怕已经活了上千年啦!”一个汉子问道:“帮主,怎么办?”单天进道:“这斑鼋身有坚壳,无法一击致命,而且又游得极快,想要捉住太难,还是用毒药吧!”

众人点头领命,拿出涂了迷药的鱼叉下水,瞄准鳖壳外露出的四肢和尾巴一齐刺出。巨型斑鼋正被公鸡散发出的奇异香味吸引,对周围都没注意,等到被鱼叉刺伤,突然发出一声震耳发聩的巨鸣,转身向水深处游去,众人都是水性出色,也一路跟了下去,只见那巨型斑鼋飞速的游出了十几丈便渐渐没了力气,越来越慢,终于把四肢与头尾缩回到鳖壳里,沉到了湖底。

单天进用绳子绑住鳖壳,用船拖回了飞鱼帮,正想找廉驰来看,却得知廉驰等得不耐烦,已经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廉驰才得知捉住了太湖水怪,急忙来看,一见那巨大斑鼋,就知道不是凡物。单天进问道:“贤婿,你说这大鳖应该会生有内丹的吧?”廉驰围着巨鼋转了一圈,点头道:“这东西如此之大,应该有上千年寿命了,内丹肯定是有的。”

众人昨夜尝试用刀劈斧砍,也只能刮下一些鳖壳上寄生的贝壳,伤不到巨鼋分毫。廉驰却只在点燃了几支熏香,插在了鳖壳四周,不一会那巨鼋就探出头来,乖乖的自口中吐出了一枚鸡蛋大的乳白色圆球。

单天进连忙过去拾起,用衣袖擦干圆球上的粘液,只见那圆球表明光滑如同珍珠一般,还散发是一种宜人的清香。单天进端详了好一会,道:“老夫活了半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宝贝。”一个汉子却道:“这内丹也太小啦!”廉驰嗤笑道:“你懂得什么?别看只是鸡蛋大小,服下却有易经洗髓之效,不管多差的根骨都能变成一代天骄了。”

与单天进来到书房,廉驰看了看那巨鼋内丹,下定决心道:“魔门不就是为了这内丹吗?我偏偏要他们得不到!”向单天进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当天飞鱼帮得到巨鼋内丹之事就在江湖上被人到处宣扬,还说飞鱼帮得此异宝,却不愿自肥,愿意将宝物送给德才兼备的侠士。魔门再怎么造谣言,也造不出货真价实的宝物来,这下江湖人必定会汇聚到太湖,到时候廉驰再想办法让魔门暴露,必会让群雄合力对抗魔门。

廉驰心中却觉得十分奇怪,这巨鼋内丹虽然是武学圣药,但也只能加强个人功力而已,魔门为什么会如此重视,还说牵扯到什么门中大事,实在是想不明白。

飞鱼帮献宝之举立刻得到江湖人士交口称赞,太湖一时成为了江湖的焦点,各路江湖人士都向太湖汇聚而来,对巨鼋内丹的明争暗夺果然如廉驰所料缓缓拉开了大幕。

2010年9月17日星期五

2-25

回到飞鱼帮,廉驰定下心来,又把当前形势分析了一下。即使浮萍帮让出了地盘,也要相劝罗贵仁不要再回去万顺山了,神拳门迁到羊肚谷对大家有有好处,飞鱼帮和神拳门可以互相照应,万顺山那边只要少派一些弟子驻守就是了。

白鹤楼的杀手秦慕锋倒是让廉驰比较头痛,虽然今后不用怕秦慕锋再来,但是知道有人想要买自己性命,换作是谁都无法安心。那雇主廉驰比较怀疑是孟皓空,孟家家大业大,孟皓空拿出点钱来了结私仇很有可能。浮萍帮如果在神拳门有眼线,知道了廉驰淫辱了吴茹萍和崔月华,帮主吴夏怡也可能在愤怒下出重金买廉驰性命。至于黑云会可能性极小,他们有两个武功绝顶的神秘高手相助,自然不用再费钱来对付廉驰。

廉驰想了半晌也没什么头绪,便又去回房去找单燕杨雪玩乐。

又太太平平的过了几天,飞鱼帮得到消息,黑云会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正在太湖岸边聚集船只,看来是想强攻飞鱼帮。

罗贵仁伤已经痊愈,连羊肚谷的神拳门之人也调到了西山岛上,廉驰聚集了一切实力,决定于黑云会决一死战。但是毕竟对方实力不明,廉驰心中也没底,便决定今晚一探黑云会。

廉驰一向无法无天惯了,任是谁相劝也不听,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危险,天黑以后,换了一身黑衣悄悄来到了黑云会的院墙外边。

运起玉蝶身法,廉驰无声无息的潜入了黑云会内。院子内正有几个护卫靠在门边上闲聊,廉驰躲在花丛里,想从这几人的话中找出些有用讯息。

那几人正兴致勃勃的谈论青楼里的风月之事,廉驰听了也不觉得无聊,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了几句有用言语。

一个嘶哑声音道:“老七,你说这次去打飞鱼帮,我们有几成胜算?”

老七答道:“有那几个高手来帮忙,肯定是必胜无疑的!不过我看帮主对那几个人低声下气的,恐怕胜了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廉驰心中一突,这老七是说“几个高手”,而不是“两个高手”,难道还有自己未知的实力吗?

一个年轻声音叹气道:“这一年我们黑云会日渐衰落,前一段差点被铁马帮端了老窝,后来铁马帮被飞鱼帮灭了,我们又得受飞鱼帮的气,上次如果不是那两位高人出手,恐怕黑云会也早被飞鱼帮吞并了!如今帮主头发都急白了,却也无可奈何……”

嘶哑声音道:“那几个高手恐怕对我们也是没安好心,虽然出手帮我们打退飞鱼帮,却对帮主极为狂傲,完全没把我们黑云会放在眼里,只怕我们黑云会还是逃不脱被吞并的命运!”

一个浑厚声音道:“那倒也不一定。白天我听那几个人互相吵了起来,隐约听出他们这次来太湖,为的是太湖里的一个宝贝,也许他们只想灭了飞鱼帮控制住太湖,拿了宝贝就走,倒不一定对我们黑云会有什么野心。”

廉驰一皱眉,想道:“太湖里有宝贝?这个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单天进对我这女婿也藏私不成?我回去得好好查查。”

又听那几人聊了好一会,全是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之事,等到换岗,廉驰悄悄尾随在那个声音浑厚之人身后,他既然听到了神秘高手之间的争吵,也许能从他嘴里挖出更多有用讯息。

那人去了趟茅厕,就径直回房休息。廉驰扫了一眼,四下无人,一推门冲了进去,长剑抵在那人胸口,低喝道:“不许动,不许叫,不然一剑杀了你!”反脚一踢,关上了门。

黑暗的屋子里,那人也看不清廉驰面目,廉驰却把他惊惧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低声问道:“我问什么,你就老实答什么,有片刻犹豫我就把你老二砍下来!”那人吓得一身冷汗,这砍老二可比威胁说一剑杀死可怕多了,立刻点头道:“大爷你尽管问,小的绝不敢有丁点隐瞒”

廉驰道:“好!我问你,刚刚你在站岗的时候,说黑云会有几个高手前来助拳,究竟是几个人?都是些什么样子?”

那人道:“一共是四个人,三男一女。那女子看来也就二十岁年纪,长得极为漂亮,我活这么大都没见过如此美人,那皮肤嫩的好像都能流出水来,身材也……”廉驰长剑微微一顶,怒道:“我没问你女人好赖!说那三个男的!”心中却不由暗笑,这人居然也是同道中人,一提漂亮女子就犯浑,连命悬人手都挡不住他。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道:“是!是!大爷饶命!那三个男的,一个是老头,掌上功夫极为厉害,一个是用剑的小伙子,武功也很厉害,还一个是用刀的年轻人,没见过他出手,不过看来是这群人的头头,其他人都听他号令。”

廉驰皱眉,那用刀青年只怕武功更高,这下飞鱼帮可遇到了大麻烦。又问道:“你说他们来太湖寻宝物,那宝物是什么东西?”那人苦着脸道:“大爷,这个我可真不清楚。就是白天听他们吵架时候,说有个什么极为重要之物,不能给别人知道,要灭了飞鱼帮进入太湖去找,得到了就能成大事什么的,小的就是在门口路过,哪敢停下多听了,被他们发现哪里还有命剩下,那几个人可是连我们帮主都不放在眼里的。”

廉驰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争吵?”那人道:“小的真不清楚,就听到什么过于鲁猛,不等其他人,低调行事,具体小的真不知道!”

廉驰道:“那几个人都叫什么名字?”那人道:“那个老头姓敖,三个年轻人都叫他敖长老。三个年轻人小的也不清楚。”廉驰心中一紧,敖姓非常少见,从他和飞鱼帮交手的情况来看,这老者的身份廉驰已经猜到了大概。

张北晨曾经和他提过江湖上一些顶尖高手的名字,其中就有一个人叫敖峰庭,乃是魔门中人,三十多年前随魔尊纵横武林,一双灭魂掌下伤了不少成名高手,如果现在还没死,确实应该做得魔门长老了。廉驰急问:“那敖长老长得什么样子?”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冷笑:“想知道老夫相貌,何不自己来看?”廉驰大惊,用剑柄敲昏那黑云会的汉子,全神戒备推开门,只见一个黑衣老者傲然挺立在院中,额心生有一颗极为明显的红痣,相貌苍老,皮肤如树皮一般,但是满头竟然没有一根白发,头发仍旧如年轻人一样漆黑乌亮。

廉驰强笑道:“呵呵,原来是魔门敖长老,你头发保养得真好!”敖峰庭不理廉驰胡扯,道:“老夫远离江湖三十二年,你居然还记得老夫名号,也实在难得!”廉驰眼珠乱转,正想办法逃出去,敖峰庭已经迈步向廉驰逼近,沉声说道:“既然认出了老夫,就别想走了!”

廉驰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敖峰庭对手,手中已经扣了一颗“凝气散”,这老头掌法全靠内力,如果能废掉他的内力,或许还有希望。挺起长剑,一招以弱克强的“顿顽”向敖峰庭攻去,敖峰庭不闪不躲,肉掌直接向长剑击去,掌剑相交,手指在剑脊上一弹,廉驰手中长剑巨震,再也捏拿不住,竟然被敖峰庭一根手指弹飞了长剑!

廉驰大惊失色,没想到一招就被击飞了兵器,敖峰庭怒涛般的内力震得他半边身子发麻,还没缓过神来,已经被敖峰庭用手捏住了脖子,整个人都被他提到的半空中。廉驰心中懊悔异常,之前他与人交手,从来没有吃过大亏,渐渐自负了起来,居然还以为自己能和敖峰庭对拆上几招,没想到一招不足就被擒住,早知如此应该先弹出凝气散才对,如今全身麻痹,凝气散扣在手中也用不上了。

敖峰庭却并没有直接捏死廉驰,而是像提小鸡一样把廉驰提到了一个房间里,进门毫不客气的把廉驰丢在了地上。房间里正有两个年轻人坐在桌边,一人腰挂长剑,一个背负长刀,应该就是敖峰庭一路的那个两少年。廉驰爬了起来,心中嘟囔:“恩,用刀的,用剑的,用掌的老头都在这了,不知道那个超级大美人在哪里呢?”

用剑少年忽然开口道:“这不是飞鱼帮的女婿廉驰吗?怎么会在这里了?”敖峰庭坐下答道:“这小子潜入黑云会,捉了个护卫在打听我们的事情,刚好被我撞到,就顺便抓过来了!”

廉驰一看那用剑少年,十分面熟,微一回忆,就想起他是在去浮萍帮的路上,在客栈大堂里听书时见到的那个灰衣少年,不过他现在穿了一身蓝衣,自己一时才没认出来。看来当初自己怀疑他是魔门中人果然没错,不过那时只当作是萍水相逢,没想到他正在来黑云会的路上。

敖峰庭向用刀少年问道:“少门主,这人便交给你处置了!”用刀少年向廉驰道:“原来是廉兄,在下早有耳闻,快快请坐!”廉驰怏怏的坐在椅子里,偷偷打量这个房间,想要找出脱困之策。敖峰庭为人傲慢,一招弹飞了廉驰长剑,便不把他放在眼里,也没搜廉驰的身,现在廉驰手上有许多毒药,怀里还有把铁骨扇,未尝没有任何逃出生天的机会。

用刀少年自我介绍道:“廉兄想必已经猜到了在下身份,我也不多做隐瞒。在下名叫向千山,乃是魔尊座下弟子!”廉驰听向千山向自己挑明了身份,心中一震,没想到居然遇到了魔门的下一代门主,强笑着一拱手道:“原来是向少门主。”魔门一向在江湖上人人喊打,所以行事隐秘,如今自己知晓了他们身份,魔门中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向千山道:“在下早就想与廉兄一会,没想到如此之巧,廉兄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廉驰大为尴尬,摸了摸鼻子不知如何作答。向千山继续道:“在下想见廉兄,其实是有一件对你我都大有好处的事情与廉兄商量。”

廉驰听了仿佛自黑暗中见到了一丝天光,心想总算能留下一条命来,却强做矜持,问道:“向兄想商量些什么?”向千山道:“廉兄与太湖飞燕单姑娘成亲,加入了飞鱼帮,为飞鱼帮屡立奇功,这段时间飞鱼帮急速壮大,可以说都是廉兄一人的功劳!”

廉驰听了心中得意,道:“向兄过奖了!”向千山道:“廉兄你可曾想过,即使你为飞鱼帮出力再多,在飞鱼帮始终只是一个外人。现在的帮主单天进软弱无能,廉兄自然觉得在飞鱼帮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过单天进的两个儿子单飞与单翔可不是任人摆布的角色。廉兄用奇谋救下了神拳门的家眷,神拳门上下虽然都对廉兄感恩,不过人情可都被你那大舅子单飞收去了,现下神拳门已经完全被拉拢到了单飞一边,廉兄的一番功夫完全是在为人作嫁衣!等单天进死后,单飞继承帮主之位,廉兄想想,你在飞鱼帮的日子还会如今日这般逍遥快活吗?”

单飞拉拢神拳门之事本就是廉驰暗中推动,不过现在廉驰却顺着向千山的话,脸上装出了思索神色。向千山见一番说词奏效,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廉兄,从你进入江湖后的行事风格来看,你也是胸怀锦绣,志向远大之人,却要受制于飞鱼帮那些庸才之下,实在太过委屈了。”

廉驰心中暗骂,向千山这混蛋不是在煽动他飞鱼帮内讧吗?却装作上钩的样子,说道:“魔门可以助我登上帮主之位?”

向千山点头道:“不错!而且廉兄尽管放心,我们此次前来,并没有对飞鱼帮有什么企图,廉兄成为帮主之后,飞鱼帮也绝对不会受到魔门任何约束。之前听人说廉兄身手非凡,那么你也绝对不会是师出无名之人,廉兄失忆之事是真是假在下不知,廉兄的身世我们也不想过问。不论廉兄进入飞鱼帮是何的目,想必帮主之位对你都有极大好处,我们的交易对廉兄而言绝对没有任何损失。”

廉驰没想到向千山开出的条件如此大方,又想起黑云会的汉子说过,魔门中人此次似乎是为了太湖的什么宝物而来,问道:“那向兄想要在下做些什么?”向千山道:“我们只要求成事之后,廉兄约束所有飞鱼帮之人全部留守在西山岛的飞鱼帮总舵中,一个月内不要下岛即可。”

廉驰心想,魔门果然是在太湖中找什么宝贝,而且从白天他们争吵的内容推测,这宝物还涉及到了魔门的一件大事。但是太湖完全被飞鱼帮掌握,他们进入太湖必然会遇到飞鱼帮巡逻的船只,如果自己约束所有人留在西山岛,没人在湖中巡逻,他们就可以放心寻宝而不会引起麻烦了。

向千山拿出一颗药丸,说道:“廉兄如果答应了,就服下此药,只要廉兄依约而行,一个月后我们便会奉上解药,从此两不相欠。”廉兄眼睛一跳,没想到他之前一直用毒药控制别人,如今却要被魔门以毒药威胁,这可不是报应么?服毒被人以解药威胁,从此性命完全操纵在他人之手,如此被动之举廉驰可是绝对不会答应,刚刚见到身后有一扇窗子,心中已经盘算好了对策。

廉驰犹豫道:“如果你们不肯守信,又以解药威胁于我,借此控制飞鱼帮怎么办?”用剑少年不耐烦道:“如今哪里还有给你选择的余地?若是不答应,我这就杀了你,过几天我们准备妥当,直接打进太湖去,难道飞鱼帮还能挡得住?”

廉驰急忙摆手道:“别,别,我们还一起听过书呢!”用剑少年听了不禁一笑,杀气也泻了几分,向千山却说道:“厉平安,你除了打打杀杀之外就不能多动些脑子?我只晚到到了三日,你就闹出那么大动静,再来一次,岂不是要果搞得江湖上人尽皆知?”

厉平安不悦道:“如果我不出手,现在还哪来的黑云会给你落脚?到时候你便只凭几人冲进太湖去与这廉驰商量大计?”向千山怒道:“我自有主意!上次你在王家庄擅自行动,五百多人命搞得沸沸扬扬,我师父的训斥你这便忘记了吗?狗急也会跳墙,如果不是你鲁猛行事,王家小子又怎么会自尽?”

廉驰见这两人吵了起来,正是动手大好时机,突然一跃向门口跑去。向千山与厉平安正在斗气,没有反应过来,敖峰庭却一直紧盯着廉驰,见廉驰想逃,怒哼一声,挡在了廉驰身前伸手向他肩膀抓去。

廉驰只虚晃一下,身在空中突然又反折向了身后的窗口。敖峰庭也没想到廉驰身法如此了得,居然可以在空中如此迅捷的转折方向,再想追上已是不及。但是他毕竟是几十年的老江湖,哪能让廉驰如此轻易的逃脱,抓起身边的椅子全力向廉驰后背掷去!

廉驰耳中听到身后厉啸冲来,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椅子正中后背。敖峰庭刚刚一投已经用出全力,椅子上附着的内力虽然不及手掌所发,但是以他刚刚试出廉驰的内力,受了这一下至少也要骨断筋折。仓促间出手也不敢所有保留,待到椅子在廉驰后背上撞成碎片,这才后悔太过用力,还怕廉驰被一下打死了,打乱向千山计划。

没想到廉驰被椅子撞出了窗口不但没死,还在空中回头向窗口弹出了一枚药丸,药丸在窗口爆开,形成了一股红色烟雾,把整个窗口完全封死。廉驰靠着深厚的内力,硬受了敖峰庭这一下,却也被震得全身剧痛,刚刚弹出药丸已经是倾尽全力,自窗口飞出,狼狈的跌了个狗吃屎,还好拼命的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全。

廉驰爬起身,又呕出了一口鲜血,这才缓过气来,不敢再做停留,飞奔而去,还边跑边骂:“老王八!今日之仇少爷我记下了,以后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喂狗!”骂完却不由吐了一下舌头,可能是前一段被崔月华骂得多了,自己骂人的口气也不觉变得和崔月华一样。

敖峰庭见廉驰不但没死,骂起人来还中气十足,也想不通廉驰如何没有受伤,但是自己居然被这小辈自眼皮底下逃走,还被如此辱骂,气得肺要要炸了。窗口被红色烟雾阻挡,不知那烟雾底细可不敢轻易冒险过去。而门口在房间的另一侧,出门在折回来要浪费不少时间。敖峰庭狂怒之下,一掌打在墙上,居然把砖石砌成的墙壁轰出一个大洞,自洞中电射而出,向千山和厉平安也不敢怠慢,也随敖峰庭向廉驰追去。

廉驰本以为已经脱险,没想到魔门那三人又追了上来,速度比起自己还快了一倍不止,前边又有几个护卫听了动静,正拔剑守在路上,此番撕破了脸皮,被捉到只有死路一条,比起刚才屋子里更加凶险万分。

廉驰脚下不停,自怀中取出了铁骨扇,又向身后甩出几股毒烟,稍稍拖缓了敖峰庭的脚步,一招“蝶弄春梅”攻向黑云会守卫。廉驰穿花扇法虽然练得差劲,但是对付这些不入流的护卫还是手到擒来,一招就用扇子边缘划伤了那护卫脉门,自他手中抢来了一把青钢长剑。

有剑在手,廉驰心中又多了几分底气,回头一看,却又吓得全身一抖。就在刚刚夺剑的一刹那时间,敖峰庭已经凶神恶煞般追到廉驰身后两丈,连他愤怒的老脸看得一清二楚,每一道皱纹中都散发出惊人的杀气。

廉驰为了活命,也顾不得许多,袖中蜡丸也不管是什么毒药,只管不停向敖峰庭弹去,敖峰庭果然忌惮那毒烟,无法迫近,被廉驰从院墙跃了出去。

一口气冲进院墙外的树林里,林中树木繁密,正好发挥玉蝶身法灵巧的长处,而敖峰庭被树木所阻,速度立减,不一会就被廉驰甩开,眼见廉驰身影隐没在远处的黑暗中,却无可奈何。廉驰也不敢松懈,一路向太湖跑去,只要下了水,就可凭借出色的水性平安逃回飞鱼帮了。

一出树林,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就在眼前,廉驰刚想松一口气,却突然见到向千山持刀站在岸边。向千山见廉驰气喘吁吁的自林中跑出,微笑道:“我就算到了廉兄要从此下水游回西山岛,绕了个圈子赶过来,总算没有错过!”他见廉驰跑入林中,知道在林中速度不快,推测廉驰会在此处下水,自林外绕了个圈子过来,速度比廉驰快上几倍,虽然路远却被他先到了。

廉驰没想向千山如此精明,竟然将自己的行动推测得分毫不差,心中一沉,今晚惹上了这对头,日后还不知道生多出多少麻烦。突然向千山一声清啸,挥刀向廉驰砍来。

廉驰知道时间耽误不得,敖峰庭和厉平安马上会循着啸声寻来,也没心思与向千山硬拼,一招“平道”架开长刀,人已经闪身到向千山身侧。刀剑相交,令廉驰意外的是,向千山刀上的劲力居然并不强横,虽然招法凌厉,落在实处也不过如此。

这一刀被廉驰轻松接下,“平道”的所有后招变化便都落了空,大出廉驰意外,居然微微犹豫了下。向千山身形如鬼魅般晃到廉驰面前,长刀刺向廉驰胸口,廉驰一招“三公”反击而去,没想到这次向千山刀上劲力突然暴增,轻松砸开廉驰长剑,呼啸着直奔廉驰而来。

廉驰中了向千山轻敌之计,百忙中运起玉蝶身法,飞退了一丈有余才化解危机。向千山再也没有任何保留,长刀如狂风般向廉驰卷去,廉驰与其交手几招,发现向千山武功其实也高不过自己多少,但是再拖下去被其他两人赶来就要大事不妙,一门心思的边斗边向湖边靠近。

向千山显然也察觉了廉驰的意图,长刀一直封住廉驰去往湖边的路线,反而是攻向廉驰本人的招式只占了六成,但是身法上毕竟是廉驰稍稍占了优势,腾挪闪避间,廉驰已经渐渐靠近了湖边。

突然林中一声怒喝传来:“小鬼,看你还往哪里跑!”廉驰知道是敖峰庭到了,哪里还敢多做停留,运起最熟悉的一招“鳖”护住要害,向水中跃去。

身一入水,廉驰全力潜下,一口气在胸中流转,靠着深厚的内息,也不用浮出水面呼吸,以为已经脱险。没想到敖峰庭来到岸边毫不停留,纵身一跃,竟然脚踏水面,连续飞跃着向廉驰追来。

敖峰庭运起水上漂的功夫飞跃到了廉驰上方,湖水清澈,隐约见到廉驰的身影如泥鳅般在水底游窜,瞄准了廉驰位置,全力一掌击在了水面上!

廉驰突然被一股激流击中后背,身在水中如遭雷击,又喷出了一口鲜血,鲜红的血液在水中扩散,廉驰眼中刹时间一片血红。敖峰庭以水传力重创廉驰,阴狠一笑,继续不断发掌向廉驰轰去,竟然是要将廉驰活活震死在湖水当中。

水中一股股激流把廉驰冲击得胸口剧痛七窍流血,那巨力比起被高手一掌打在身上丝毫不差,只挨了几下就渐渐神智不清,马上就要昏死过去,恍惚间不觉的举剑去挡向敖峰庭轰来的激流,但是又哪里挡得住,又被携带巨力的水流正中胸口。

廉驰挨了这一下,又吐一大口血,反而清醒了过来。刚刚他长剑在水中一划,一股微弱的水流也随着剑锋形成,让他脑中一闪。一直以来,天极剑法中始终有一招“弧矢”让廉驰无法领悟,这招长剑不住在胸前连续划动,既不攻出伤敌,也不守住要害,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用处。

刚刚长剑划动带起的水流却突然启发了廉驰,那招“弧矢”乃是靠着长剑繁复的路线,以剑风形成了一股强力的气劲,再以剑引出,便如箭矢一般可以伤人于百步之外。只是这招如果没有登峰造极的内力,无论如何也不能凝聚出可以伤人的气劲,是以即使是白松繁复钻研练习也没有任何结果,就更不用说使不出几分内力的廉驰了。

现在廉驰身在水中情况却大大不同,空气无形无质,没有绝强的内力自然无法操控,但是水流却极好控制,用力一推波浪即可传出几丈远,敖峰庭在几丈外的水面发掌却能重创廉驰便是这个道理。

廉驰想明白了这番道理,精神一振,立即依式使出“弧矢”,长剑飞舞中,一股水流在胸前疾速翻滚,长剑一挥,那激流果然向剑锋所指方向旋转着激射而出!

敖峰庭正在水面不住发掌,见廉驰四周湖水都已被他呕出的鲜血染红,心中十分快意,正以为再发几掌就能将他击毙,突然毫无征兆的,一股水流自湖面射出,到了空中也凝而不散,“噗”的一声自敖峰庭肩头穿过。

其时湖面上被敖峰庭的掌力激荡得水汽四溅,廉驰的水箭混杂在乱射的水珠中居然没被敖峰庭察觉。待到敖峰庭觉得肩头一痛,回头看去只有一蓬血雾自肩后穿出,却想不明白是被什么所伤。

廉驰见“弧矢”这招果然奏效,大喜之下胸口也那么疼痛了。

敖峰庭一受伤就加紧提防,在水面上来回跳跃几次,却没见廉驰再有动作。他三十多年前纵横江湖少有敌手,归隐后更是闭关苦练,武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没想到刚一重出江湖就在廉驰这无名小辈身上连连失手,如今还莫名其妙的被其所伤,心中狂怒再也无法忍耐,又是大喝一声全力向水面拍出一掌!

廉驰一直静待这个时机,立刻一招“弧矢”向敖峰庭落掌之处射去!敖峰庭虽然掌力雄浑,但是毕竟力气控制得不够凝聚,一股激流向廉驰推出,却被“弧矢”的水箭自中心洞穿,敖峰庭的激流轰中廉驰,廉驰的水箭却也正中敖峰庭按在水面的手掌,立刻将手掌刺穿了一个血洞。

敖峰庭没想到自己全力一掌却被廉驰的劲力刺破,心中又怒又惊。如果是普通人受了如此多掌早就断气,而廉驰虽然吐血不止却仍旧有力发招,实在不是常理可以解释,手心剧痛之下再也无心恋战,愤恨的怒哼一声,向岸边飞跃回去。

廉驰却是得势不饶人,刚刚几乎被敖峰庭活活打死,哪里肯轻易罢休。他一直留神注意敖峰庭在水面的步伐,显然在水面踏波而行极为困难,所有精神力气都集中在使脚面避免陷入水中,行进路线及落脚位置都难以随心控制。廉驰便看准了敖峰庭落脚位置,又是一招“弧矢”,水箭在水中飞旋而进,未出水面便无法察觉,刚好在敖峰庭脚底踏在水面时射出,又是毫无征兆的将敖峰庭脚面上刺破了一个大洞!

敖峰庭脚上一痛,“扑通”一声掉入了湖里,心中羞愤的几欲发疯,未受伤的手掌又向廉驰推出一道激流。廉驰被激流正中胸口,胸膛几乎炸开,肺中空气再也憋不住,一串气泡伴着鲜血自口中喷出,知道再与敖峰庭缠斗下去只怕要赔上小命,既然伤了这绝顶高手一手一脚便心满意足,强忍胸中疼痛向太湖深处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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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舟正在太湖中不急不徐的前进,船上一个负责巡逻的飞鱼帮弟子忽然看到不远处,水面上一人正吃力的游来,举起鱼叉喝问道:“什么人!”那人嘶哑的叫道:“我是廉驰,快拉我上去。”

巡逻弟子一看果然是廉驰,急忙过去拉他上来,见廉驰脸色苍白,鼻孔还在不住流出鲜血,关切的问道:“姑爷,你怎么受伤了?”廉驰只觉得四肢酸软,胸腹剧痛,说话都费力气,摆了摆手,咬着牙自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颤抖着倒出几颗丹药吃下,这才闭目靠在船舷上,过了一会才以微弱的声音说道:“快送我回总舵。”

廉驰坐在船上,双眼看向夜空,心中后怕不已,如果不是巧合之下领悟了“弧矢”的用法,这次就真要被敖峰庭活活震死在水中了。敖峰庭的伤也不知道有多重,但是几日之内肯是不能与人动手了,总算是又为飞鱼帮争取了一些时间。从之前的交手来看,那个用剑少年厉平安武功似乎不比敖峰庭差上多少,也是个极为难缠的角色。反倒是魔门的少门主向千山比较好对付,虽然刀法凌厉,但也没胜过自己多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上少门主之位的,难怪武功胜过他许多的厉平安对他不服。

魔门与白道几百年来一直对立,虽然从未获胜,但也没有被名门正派合力消灭,可见实力之强横。如今魔门对飞鱼帮打起了主意,即使逍遥山庄实力尽出也绝对不是对手。好在飞鱼帮可以依靠太湖之水防守,魔门也只有四个人来到黑云会,固守西山岛倒还有几分可能。

上次飞鱼帮惨败是因为事先准备不足,下次见到魔门之人帮中好手就一拥而上,不要像上次一样被人各个击破,再凭着水上功夫出色,应该有一战之力。还有魔门在太湖所寻的宝贝也不知是何物,等下回去也要查个清楚。

2010年9月2日星期四

2-24

回到飞鱼帮自己房中,却见到单燕冷着脸坐在屋中等他。廉驰笑道:“燕子,又是谁惹你啦?”单燕问道:“你刚刚干什么去了?”廉驰一愣,看来去采摘那对姐妹花的事情已经被单燕知道,廉驰见单燕脸色不悦,厚颜问道:“燕子你吃醋了吗?”单燕怒道:“我吃什么醋?若是人家女子心甘情愿,你便是再怎么花心我也不会管你。但是那样用强侮辱人家,与你杀的那淫贼关成林有何分别?”



廉驰心想:“少爷我就是想做淫贼呀。常言道同行是冤家,关成林和我抢美人我才要杀他,如果他就是个普通打劫的,我才懒得理。”但是这些话他可不能对单燕说,免得惹怒了她今晚上不去床,说道:“那对姐妹被我捉到时就是赤身裸体的,反正她们也不好再嫁给别人,我便收了她们算啦,这样也好和浮萍帮拉上关系,以后飞鱼帮势力也更强大些。”



单燕道:“你完全是在强词夺理!”廉驰知道单燕恐怕是被吴茹萍和崔月华勾起了心中往事,一年前她初到逍遥岛,也是被廉驰强迫占有了身子,如今是对那两女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这些旧事廉驰知道还是少提为妙,便闭口不言。



杨雪见两人又在拌嘴,拉住单燕衣袖道:“燕子姐,少爷这么做都是为了飞鱼帮好,你不要说他了。”



廉驰见有杨雪帮腔,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免得又忍不住说错话。单燕经常与他闹别扭,每次得杨雪劝慰便会雨过天晴,倒也不必他来操心。走出门外还听到屋内单燕对杨雪说:“你以后可不能什么都听他的,由着他这样胡来,早晚都会闹得身败名裂……”廉驰听了只得心中暗自苦笑,看来想做淫贼的志向恐怕要困难重重了。



之后几天太湖风平浪静,黑云会没有任何动作,浮萍帮那边对吴茹萍崔月华被捉也没有任何反应。廉驰呆着无聊,便时不时去吴茹萍和崔月华那淫乐一番,单燕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日下午,飞鱼帮总堂来了一个客人,乃是孟家总管祝斌维。对单天进说明来意,原来孟家想要做个和事佬,要飞鱼帮放回吴茹萍和崔月华两女,而浮萍帮愿意退出神拳门的地盘,一切恢复到冲突发生之前的状态。



孟家乃是第一大武林世家,现在飞鱼帮与黑云会之间形势不明,廉驰自然不会再得罪了孟家,心里又将孟皓空骂了一通,让单天进答应下了祝斌维的要求。



廉驰心中不忿,又来到羊肚谷,神拳门之人早知道廉驰的风流韵事,识趣的离开的吴茹萍和崔月华的房间。这几天两女又被廉驰多番淫辱,似乎也没有初时那样刚烈,只要廉驰一威胁说要把阳精射在她们体内,便立刻老老实实的给廉驰玩弄。



两女见廉驰进来,都皱了皱眉。廉驰嬉笑道:“两位美人,想我了没有?”吴茹萍转过头去不答,崔月华张了张嘴似乎想骂他,终究是怕了廉驰,忍住怒气哼了一声。



廉驰自怀中拿出一件事物来,说道:“今天,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件好玩的礼物。”两女听了一看,都轻叫了一声,只见廉驰手中拿着一块通体晶莹的玉石,不过那玉石被雕刻成了两个粗大的阳具形状,两个阳具上都布满的许多小疙瘩,插在身体里不知会是什么刺激的感觉。而两个阳具的根部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拐弯。



廉驰先逼迫两女脱光了衣服,拿着玉石阳具对崔月华道:“小美人,我来教你一个好玩的花样,你先把这个插到身体里。”崔月华看着那凸凹不平的阳具表面,心中一阵发麻,怒道:“我才不要!”



廉驰点头道:“也好,你不喜欢这个,那我来插你好了。本来我还想教你怎么用这个双头龙来插你姐姐的。”崔月华一听,心中立刻明白了几分,这古怪的双头玉石阳具乃是让两个女子可以互相抽插的事物。



崔月华虽然见这阳具表面有许多突起,插在蜜道里恐怕会更加不舒服,但是总好过被廉驰淫辱,而且用这双头龙居然还可以与吴茹萍交欢,便一咬牙,自廉驰手中拿过了双头龙。



崔月华跪在床上,双腿分开,把玉阳具抵在了自己的私处,不过廉驰就站在面,前目不转睛的看她,而且要她把这东西插入自己身体实在太过为难,犹豫半响也难以下手。



廉驰等得不耐烦,说道:“好了,我来帮你!”伸手接过了双头龙,崔月华居然罕见的没有反抗,依旧分开双腿跪着不动,紧皱眉头,任由廉驰用手自在她的玉洞里抽插,过不一会,玉洞里湿润无比,廉驰才缓缓把玉阳具插入了崔月华下体。



崔月华被阳具上的凸点刺激得不住颤抖,好容易忍到了阳具插入到底,低头一看,双头龙的另一个阳具自她的胯下挺立而出,仿佛生真的生在她身上一样,心居然有些跃跃欲试,转过头看向旁边赤裸的吴茹萍。



廉驰见状一笑,拍了下崔月华的粉臀道:“去跟你姐姐玩吧!”崔月华又瞪了一眼廉驰,爬向了满面通红的吴茹萍。只爬动几下,就感觉蜜道里的阳具随着双腿运动,不断的刺激着娇嫩的肉壁,来吴茹萍身前已经是娇喘吁吁。



吴茹萍在近处看向那双头龙自崔月华胯间伸出,一个娇美的雪白身体上,挺立着一个如男人般的阳具,说不出的古怪。吴茹萍心想,即使在廉驰面前表演一些活春宫,也总好过被他蹂躏,而且对象是自己相恋多年的表妹,便也没了许多顾忌,分开双腿,玉臂环保住崔月华腰肢,低声道:“月华,来吧,姐姐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人。”



崔月华扶住胯间的玉阳具,对准了吴茹萍的玉洞插了下去,不过双头龙的另一端正插在她的蜜道里,微一用力,下体就一阵酥麻,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插入吴茹萍体内。廉驰见状,又伸出手按在崔月华粉臀上,微微用力推了下去。



两女同时发出了一阵娇吟,双头龙另一端已经深深插入吴茹萍体内,两女的下体间只剩下短短的一节玉石,在两女的爱液滋润下显得晶莹剔透,看得廉驰气喘如牛。崔月华微微适应了蜜道中的刺激,款摆腰肢轻轻活动了起来,每挺动一下,双头龙就同时刺激着两女的蜜穴,惹得两女同声娇吟。这种充实的快感,是两女之前在一起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有生以来两女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拥有了彼此,新鲜的刺激加上被廉驰观赏的羞耻,让两女的感官更加敏感。



崔月华毕竟是主动者,又要用力,又不断因为自己的活动被双头龙抽插,不过一会就香汗淋漓,软倒在了吴茹萍的乳峰上。廉驰又坏笑道:“两位美人,还是我来帮你们吧。”把手放在崔月华腰上不住摇动,两女被双头龙在体内一通乱搅了好一阵,几乎同时攀上了快感的巅峰。



双头龙自两女体内取出,滑动中又刺激得她们大声呻吟了一番。廉驰看了这番景象胯下冲动难耐,却知道今天此来还有正事要办,下压情欲,坐回椅子里看两女穿好了衣服,这才叹气道:“两位美人,今晚就要送你们回归浮萍帮,不知何时再能相会……”



两女闻言娇躯一振,这几天本已经绝望,以为再无自由之日,此生就要成为廉驰的禁脔,突然得知可以回归浮萍帮,心中都是悲喜交集。崔月华问道:“你肯放我们回家了?”廉驰点头道:“不错,吴帮主已经答应退出神拳门总堂,来换回两位小姐,以后与神拳门秋毫无犯,这段时间的冲突便当作没发生过吧!”



两女听了却都生出自伤自怜的感觉,如今两帮可以回归从前的关系,但是自己的处子之身却是回不来的。廉驰见到崔月华眼中对他满是恨意,怕她回去又多生事端,便走到两女身边,低声说到:“两位小姐最好也能真心和解,如果日后再起了冲突,我就只好将两位姐妹情深的关系公诸于众了。”



吴茹萍听了立刻脸色惨白,如果这等姐妹淫乱之事被人知道,比起被廉驰奸污更加羞耻。崔月华听了也是心中愤恨,她本不怕这些闲言闲语,正想再大骂廉驰,但是看吴茹萍脸色极差,知道姐姐对这些事情极为在意,只得吞下怒气。



廉驰推开门走出屋外道:“好了,事情已经交代完,我这就送两位小姐上路,到了官道上就会有浮萍帮弟子迎接两位小姐回归。”吴茹萍叹了一口气,跟着走出屋外,崔月华大眼睛眨了眨,突然飞快转身拿起了丢在床头的双头龙放在怀里,这才走出屋子。



崔月华一出屋子,就见到廉驰正看着自己怪笑,知道他看到了自己偷拿双头龙,脸色微红,怒道:“王八蛋,你笑什么!”廉驰笑道:“没什么,那东西就送给两位小姐做个纪念吧!”吴茹萍不知道廉驰在说什么,崔月华却怒哼一声,拉起吴茹萍快步走开,说道:“我们不要理这混蛋!”



来到大厅,守卫拿出了两女被没收的武器,廉驰将两女的双刀交还,又拿起吴茹萍的竹箫来递给她,笑道:“倒是忘记吴小姐会吹箫了,这几天没能领教,实在遗憾。”吴茹萍听他话中另有含义,冷着脸接过竹箫道:“我们两个还用不出内力,把解药拿来!”



廉驰道:“两位小姐如果恢复了武功,可能就要立刻提刀来杀我,武功是不忙恢复的,我将两位送到官道上再为两位解读。”



廉驰自负武功高强,也不要守卫护送,独自一人送两女上路。



林间路上,漫天星斗。廉驰一路不停逗两女说话,吴茹萍一直听而不闻,而崔月华则不住破口大骂。廉驰摇头笑道:“两位小姐,不如依先前所说,你们都嫁给在下如何?当初崔妹妹可是一口答应下来的。”



崔月华怒道:“呸!别以为你会数星星就了不起!就算我答应了嫁你,也没说是哪一天,说不定你明天就死了……”



突然树林中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他今晚就要死了!”廉驰一听那声音不怀好意,立刻拔剑跳下马来。一个青衣男子自林中走出,对廉驰一抱拳道:“白鹤楼秦慕锋,受人所托,来取廉兄性命!”



廉驰见这人二十五岁左右,举止彬彬有礼,但是所言却完全相反。白鹤楼的杀手号称一绝,收钱办事极为利落,没想到今晚却被自己遇上了。廉驰皱眉道:“什么人来请你杀我?”



秦慕锋不答,一剑当胸刺来,显然是场面话交代完毕,再也懒得与廉驰废话了。这一剑来势迅猛,反击已经不及,廉驰急忙使一招“天纪”招架。廉驰这一招练得不熟,架得太过偏上了,下边的空隙立刻被秦慕锋捉到。



秦慕锋剑向下划,斜削廉驰大腿,廉驰急忙又用一招“阁道”,长剑倒悬在身前守住下三路,只是慌忙间格挡的位置又有些偏左,秦慕锋长剑立刻向右上斜掠而去,刺向廉驰右肩。廉驰连续两招都被人纯以招式破去,还是从未有过之事,心中不服,一招“左旗”向秦慕锋腰间扫去,与他抢攻。



秦慕锋脸色丝毫不变,长剑下压砍向廉驰右臂,廉驰持剑之手被人砍下,自然不能再伤到秦慕锋,这一招又是被人破掉了。本来“左旗”这招出剑时左手需挡在右臂之上,如果右臂被袭左手内力一吐便可挡住。但是廉驰能用出的内力微弱,左手挡在那里也就是个空架子,便也懒得伸出左手,在右臂上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空当。



廉驰急忙用出最为熟练的一招“龟”,长剑在身前划了一个圈,封住了所有路线,这才化解危机。交手四招,廉驰惊得一身冷汗,没想到秦慕锋出剑如此刁钻,稍有破绽就会立刻被他逮住。



秦慕锋却没有丝毫停顿,又是出剑抢攻过来。廉驰只要与他对攻就立刻陷于险境,反倒是以“龟”全守能够安然无恙。秦慕锋出剑完全不成章法,但是每每都能捉到廉驰破绽抢攻,廉驰突然记起白鹤楼主剑术就是剑神向日的无招之剑,看来眼前这秦慕锋应该是白鹤楼主书定魁的弟子了。



廉驰再也不敢托大,全力防守寻找胜机,只是长剑几次碰撞,廉驰在内力上吃了大亏。廉驰暗中在手中扣了一颗“凝气散”,用了一招“败臼”,大退一步,秦慕锋也随着向前迈了一步,正好撞在了廉驰弹出的蓝烟上。



秦慕锋知道不妙,立刻抽身急退,发现内力再也使不出一丝一毫,脸色微变,皱眉道:“凝气散?”廉驰也是一惊,这“凝气散”是五毒教的秘制毒药,江湖上极少人知,没想到秦慕锋一下就叫出了毒药的名字。



廉驰冷笑道:“算你识货!”一招“太阳守”当头劈下,刚刚他一直被秦慕锋压制,如今秦慕锋没了内力,便想找回面子。没想到秦慕锋即使失去了内力,仍旧冷静沉着,矮身刺向廉驰小腹。



廉驰不得不又用一招“阴德”防守,又被秦慕锋夺回了主动。只是这次秦慕锋完全没了内力,而廉驰至少还能用出一些,再斗了十余招,反倒是廉驰以剑硬攻,秦慕锋的长剑不敢与廉驰相交了。



廉驰渐渐发现,用其他招式都会被秦慕锋抓到破绽猛攻,而用比较纯熟的一招“北斗”秦慕锋就没有什么办法,每次对上“北斗”都要后退一步。廉驰便将一招“北斗”翻来覆去的使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变从头到尾用了一遍,又反过来顺序再用一次。秦慕锋见廉驰居然改变对策,翻来覆去只用一招,这招自己已经见过不下二十次了,居然完全找不到任何破绽,廉驰出剑极为迅速,完全不经思考,而自己每剑都要寻思对策,总是慢上一线,渐渐落了下风,心中不禁微微慌乱起来。



两人剧斗正酣,忽然一阵箫声传来。廉驰知道是吴茹萍在吹箫,心想:“吴小妞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少爷我这正和人拼命,如果恨我就乘机拔刀砍过来,喜欢我就去砍秦慕锋,她在那吹箫算是怎么一回事?”



秦慕锋却发现那箫声和廉驰招式极为相合,廉驰出剑迅速箫声就跟着急促,廉驰出剑缓慢箫声就跟着悠扬。廉驰也发现了这箫声规律,心中暗喜道:“吴茹萍是看上本少爷了,这是在吹箫给我助威呢!”精神一振,剑招伴随箫声用得更加神武,又过三招秦慕锋败象已呈,廉驰又使出“北斗”中的一变“天权”,长剑闪电般刺出!



吴茹萍的箫声这次却没有随廉驰出剑转为急促,而是变得更加缓慢悠长,廉驰心中一滞,必杀的雷霆一击也不觉跟着缓慢下来,被秦慕锋险险避开,一剑反刺,几乎正中廉驰手腕。廉驰急忙收剑,又用一变“开阳”,这一剑威势最足,长剑高举过顶,当头劈下可断金石。



廉驰长剑刚刚扬起,蓄力未足,吴茹萍的箫声又变得短平急促,一声声仿佛在催促廉驰赶快出剑。廉驰之前剑箫相合已经成了习惯,又不知不觉的一剑劈下,力气不足被秦慕锋轻松架开,反被秦慕锋在胸口划了一道口子!



之后吴茹萍的箫声就开始处处与廉驰作对,廉驰出剑快捷箫声偏偏平缓,廉驰用力猛烈箫声却要低沉,一招完美无缺的“北斗”被吴茹萍的箫声搅得七零八落,再也不是秦慕锋对手。



廉驰急忙又自手中弹出几股五颜六色的烟,秦慕锋之前吃过了亏,远远的退了开去。廉驰急忙自怀中拿出两个瓷瓶,分别拔开塞子,对秦慕锋叫道:“白鹤楼的,凝气散的解药就在这瓶子里,我把另一瓶毒水倒进去,这瓶解药就全要报废,你杀了我也得不到解药,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做一个没有内力的废人?”



秦慕锋果然露出犹豫之色,他能叫出凝气散的名字,自然也知道凝气散之毒只有独门解药能解,如果在廉驰这拿不到解药,还真可能就此武功全废。廉驰见状心理有了底,说道:“我用解药换自己的命,如何?”



秦慕锋又是犹豫了好一阵,才道:“好!”廉驰知白鹤楼之人最讲信誉,而且一次刺杀不成便即放弃,绝不会纠缠不休,失手后返还给雇主巨额赔偿便即了事。秦慕锋只一个“好”字,以后廉驰便不用再担心许多了,心中大石落地,丢了一颗解药给秦慕锋。



秦慕锋将解药放到鼻子前一闻,知道解药不错,立刻张口服下,内力恢复如常。对廉驰一抱拳道:“后会有期!”转身投入林中。廉驰苦笑道:“还是不要再遇到你这煞星的好!”



廉驰转身,见到吴茹萍手中紧紧抓着竹箫,脸色微微苍白,双唇紧闭,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廉驰满脸寒意,沉默着上了马,崔月华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氛,大声道:“你自己武功不行,打不过人家,可跟我姐姐吹箫没有关系!”



廉驰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对你们多加提防,却没想到吴小姐吹箫的功夫如此高明,这次是我自己大意了。对着吴小姐这样千娇百媚的美人,我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换作是别人早就一剑杀了!这就上路吧,别让浮萍帮的人等急了!”



吴茹萍还怕廉驰又用什么恶毒法子折磨她,没想到廉驰居然就这样算了,几乎不敢相信。三人来到官道的路口上,浮萍帮十多个女子正在路口等候。廉驰怕再出什么岔子,拨马转身离去,崔月华急道:“喂!我们的解药呢?”



廉驰回头笑道:“在你们的马鞍下边!两位美人,以后少爷有空还会去看你们,不用太过思念了!”廉驰策马飞奔而去,身后来不断传来崔月华不甘的叫骂声。

2-23

杨雪本已经睡下,又被廉驰进屋的声响吵醒,迷迷糊糊的看到廉驰抱着一个女子回来,一抖手,那女子衣衫滑落,露出了白玉一般的娇躯。杨雪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廉驰已经把那赤裸女子放到床上。




杨雪揉了揉眼睛,再看身边真的正躺着一个绝色美人,虽然泪流满面也难掩其绝代风华,依稀便是前几天还同一桌吃饭的白衣美女吴茹萍。杨雪知道廉驰今晚的目的就是来捉她,倒也没有很吃惊。



廉驰拿了个凳子坐到床前,道:“吴小姐,我来问你几件事情,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今晚本少爷便放过你,不然我就把你妹妹崔月华卖到青楼里去!”吴茹萍全身赤裸,被廉驰看得羞愤欲死,说道:“你先给我盖上被子我再答你。”



廉驰本不想答应,杨雪却看吴茹萍可怜,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说道:“这位姐姐,少爷问你什么便赶快说吧,不然惹怒了他可要受大罪了。”



廉驰听了一笑,问道:“那个和你们在一起的黄立德是什么来头,与你们同去浮萍帮做什么?”吴茹萍听了却不立刻回答,廉驰见她闭目不答,怕她扯谎,把手探到了被子底下,又玩弄起吴茹萍的少女禁地来,说道:“小妞,赶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等会少爷玩的性起,就破了你的处子之身,看你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崔月华?”



吴茹萍身不能动,下体被廉驰抚弄的极为难过,偏偏挣扎不得,脑中一片混沌,只想快些摆脱这令人发狂的折磨,哪里还能生出其他主意,一边娇喘一边立刻说出了黄立德的身世。廉驰趁热打铁,又问了吴茹萍几个问题,这才把浮萍帮偷袭神拳门的前因后果搞清。



原来此次浮萍帮偷袭神拳门竟然是孟皓空在背后搞鬼。西山岛上,孟皓空为形势所迫,帮助廉驰陷害铁马帮,白白做了个人情,让飞鱼帮得了神拳门这一强助。事后想起极为恼火,便总想找个机会报复廉驰。他孟家势力虽大,但是太湖周边却不是孟家的地盘,想要直接与飞鱼帮为难绝无可能。孟皓空知道如此发展下去,神拳门早晚都要与飞鱼帮连成一气,更涨廉驰气焰。



刚好得知神拳门倾巢而出,便来到浮萍帮,说服浮萍帮去抄神拳门的老巢,再以家眷相威胁,要神拳门与飞鱼帮拼个你死我活。这事情做得并不光彩,所以孟皓空说动了吴夏怡便离开万顺山,免得孟家与此事产生什么瓜葛,在江湖上留下话柄。



浮萍帮不属孟家势力,但是帮主吴夏怡早年曾经欠了孟家家主孟铁林一个人情,便答应了孟皓空所请。而且如果真能让神拳门与飞鱼帮拼得两败俱伤,对她浮萍帮也有极大好处,从此以后万顺山一带便都是浮萍帮的天下了。



孟皓空离开浮萍帮前,又建议浮萍帮可以与附近的黄家堡联手,这样即使神拳门不惧胁迫回来拼命,也可与神拳门一战。所以吴夏怡才派了吴茹萍去与黄家堡结盟,崔月华早听说黄家堡的少堡主黄立德垂涎于吴茹萍的美色,怕她独自前去吃亏,这便与吴茹萍一路相随。



黄家堡乃是孟家旗下势力,早得了孟皓空招呼,与浮萍帮一拍即合。现在黄家堡的人手早就整装待发,只要神拳门有所异动便要赶来万顺山相助浮萍帮。吴茹萍与崔月华便动身返回浮萍帮,那黄立德借口要回拜浮萍帮主吴夏怡,像苍蝇一样的黏了上了两女,现在两家乃是结盟关系,两女也不好太过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得由着他一路相随。



廉驰听说是孟皓空惹出的一串麻烦,心中冷笑道:“好你个孟皓空,偏要来与本少爷抬杠,这笔帐今天先记下了,来日若有机会定要搅得你孟家鸡犬不宁!”廉驰虽怒,却是知道现在的形式乱来不得,若是硬要与浮萍帮火拼,便会对上黄家堡,倘若再牵出黄家堡背后的孟家来,后果实在难以预测。



摸着鼻子寻思了一阵,廉驰心中隐约有了主意。对杨雪道:“雪儿,你帮我看住她,千万别给她跑了,少爷我去去就来。”说完又急急出了屋子。



吴茹萍心乱如麻,见廉驰离开总算松了一口气,对杨雪哭道:“小妹妹,求求你,放了我吧。”杨雪为难道:“不成的,少爷知道我没看好你,回来肯定要生气的。”



廉驰又返回了崔月华的屋子,见那崔月华正咬牙切齿的瞪视着屋顶,她看到廉驰回来,又是破口大骂。廉驰听了只是充耳不闻,掀开被子,把赤裸的崔月华抱在怀里,故技重施,以吴茹萍作为威胁,一边把崔月华玩弄得呻吟不已一边审问,验证了吴茹萍所言属实。



到了最后,崔月华实在受不住屈辱,居然双眼一闭昏死了过去,廉驰见她如此脆弱,微微一笑,给崔月华盖好被子,又潜去了黄立德房中。



之前崔月华和吴茹萍所中之迷药虽然强力,能让人四肢无力,但是却有一种淡淡的花香,如果不是两女正在欢爱的心摇神驰之中,也不会着了道。此番对上黄立德,廉驰谨慎起见,便不再用毒,而是靠着轻功潜入了屋子里。



黄立德那把五十斤重的大刀就放在枕边,被人潜入房间仍旧不知,还在呼呼大睡。廉驰鄙夷的撇了撇嘴,心想自己太高看了这家伙,用剑拍醒了黄立德。黄立德一睁眼,见到自己正被人用剑抵在咽喉,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你是谁?”



廉驰微微后退了一步,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道:“黄立德,你还认得我吗?”黄立德见了廉驰的脸,反倒送了一口气,道:“姓白的,大爷没去找你晦气,你倒自己送上门来,活得不耐烦了吗?”他那日见廉驰连自己的大刀都拿得费力,自然不把他放在心上。



廉驰也不答话,反而撤下了长剑,对着黄立德的大刀扬了杨下巴。黄立德心领神会,哈哈大笑一声,抓起大刀就对廉驰当头劈下。他刀势威猛,但是在廉驰看来也不过如此,用了一招“虚梁”举剑架去。黄立德脸现喜色,他知廉驰力弱,居然还敢硬架自己的大刀,可说是螳臂当车,更是加力劈下,争取一招就废了这讨厌的小白脸。没想到刀剑相交,那剑上却没有半分力道,廉驰飞快的侧身避开。



黄立德全力劈下,所有气力都使在了空处,收招已是不及,大刀仍旧呼啸着向下劈去。廉驰长剑顺势沿着刀锋反滑而上,将要碰到刀鄂轻巧的一弹,划出了一道圆弧,擦着护手向上翻卷,剑刃在黄立德的脉门上一划而过。



黄立德手腕一阵剧痛,整个手掌都不停使唤,手中大刀再也握不住落在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他人也抱着右腕,跪在地上惨叫了起来。廉驰只一招“虚梁”便重创黄立德,心中对这恃强凌弱之人更加鄙夷,长剑又再次点在黄立德咽喉上,冷笑道:“这下知道本少爷的厉害了吧?”黄立德跪在地上,一脸惊慌的哀求道:“少侠饶命,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言语中冒犯了少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就放过在下吧。”



廉驰心中不屑,没想到黄立德如此软骨头,却脑中一闪,想出了一个救回人质的方法。



次日,去往万顺山的路上,两匹黑马疾驰而过,前边马上坐着一个黑衣少年,身后背着一口大刀,正是黄立德。而后边那个白衣少年就是廉驰了。



昨夜廉驰擒住黄立德,逼他吃下了毒药,如果三日内得不到解药,便会肠穿肚烂而死,黄立德极为怕死,自然是对廉驰惟命是从。廉驰挑明了身份,要黄立德帮助他混入浮萍帮,只要救出人质就放他一条生路,今后飞鱼帮便与黄家堡井水不犯河水。本来当初孟皓空只要黄家堡相助浮萍帮,也没提什么人质的事情,黄立德觉得只要不是神拳门打回万顺山来便不要紧,当即点头答应。



廉驰临走给吴茹萍和崔月华服下几颗麻药,让她们全身酸软没有力气,捆起来交给杨雪看管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差错。又飞鸽传书给郭应田,要他立刻前来接应,两女有了郭应田这老江湖看管,那就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黄昏时分,黄立德与廉驰到了浮萍帮。浮萍帮许多人都见过黄立德,廉驰装作是他的随从,自然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廉驰跟着黄立德去见吴夏怡,吴夏怡四十多岁年纪,仍旧风韵犹存,想必当年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不然也不会生出吴茹萍这样妩媚的女儿,只是不知道吴茹萍的父亲是谁,竟让女儿跟了母亲姓氏。



黄立德一进大厅,就上前抱拳道:“晚辈黄家堡黄立德,参见吴帮主!”吴夏怡早得飞鸽消息,黄家堡已经答应与浮萍帮联盟,吴茹萍与崔月华还要在外顺便游览一番风景,要晚几天到家。



如今见黄家堡少主亲自回访,却不见自己女儿归来,心中微微不安,答道:“黄贤侄不必多礼。小女与黄贤侄一路同行,怎么却没见她回来?”



黄立德假作焦急道:“我与两位小姐在路上遇到了神拳门的大队人马,同行的还有许多飞鱼之人,他们认出两位小姐,以多欺少将我们擒下。他们不知晚辈两人身份,便放我们离开,要我来浮萍帮报讯,想以两位小姐换回神拳门的家眷。”说着把吴茹萍和崔月华的玉佩拿出,作为取信吴夏怡的证据。



吴夏怡一见那玉佩就知道是吴茹萍之物,心中又急又怒,一拍桌子道:“这两个丫头就是不听话,要她们快去快回,她们却偏偏要在外边游玩,这下被神拳门的人捉住,可要如何是好?”又站起身咬牙道:“那神拳门的人质足有五十七个,神拳门不过是拿住我浮萍帮两人,就想要我吴茹萍屈服,做他的春秋大梦!罗贵仁既然不念惜双亲妻女,我就杀几个人给他们看看,我就不信神拳门个个都如罗贵仁一般铁石心肠!”



但是毕竟是亲生爱女命悬人手,话虽说得决绝,却毕竟不敢真去刺激神拳门之人,只在大厅中犹豫不决。此番神拳门来的极为突然,自己这方居然事先没有得到半点消息,可说是非常奇怪。虽然与黄家堡结盟,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神拳门手中有她的爱女,她手中有神拳门的家眷,人质上她浮萍帮虽然略胜一筹,但是神拳门本就比浮萍帮势大,在加上飞鱼帮相助,从实力上可要胜过浮萍帮许多,而黄家堡只到了一个黄立德,也抵不上什么用处,如果真要拼得鱼死网破,最后结果必定是浮萍帮全军覆没。



黄立德上前道:“吴帮主不必如此烦恼。我一得自由,便立刻到附近镇中放出飞鸽传书,黄家堡众人已经在赶来万顺山的路上了!”吴夏怡听了精神一振,拍手道:“好!如果黄家堡来得及时,便不用怕他神拳门人多势众了。”



黄立德又道:“我仔细观察那一路人,神拳门与铁马帮之战折损颇多,实力大不如前,而飞鱼帮在神拳门身上学了一个乖,主力想必都留在太湖,只有少数人手前来助拳。我黄家堡各个武功扎实,两家合力对上那些乌合之众胜算十足。到时候我们将他们团团围住,吴帮主再把人质带去相威胁,定能让神拳门屈服。”



吴夏怡听了心中微微安定,点头说道:“黄贤侄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先在气势上压过神拳门,再以家人平安相诱,必可叫他们俯首称臣。”黄立德见吴夏怡没有生出任何疑心,便又说要出其不意,邀请浮萍帮主动出击,在半路上与黄家堡前后夹击神拳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吴夏怡担心爱女安危,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传令全帮准备立刻出发。浮萍帮人数不多,再分不出许多人手留在神拳门看守,吴夏怡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便将神拳门的全部人质都一并带上,人质在她身边,就怕出什么差错了。



日落月升,黄立德在前边引路,匆忙疾行了两个时辰,一行人走上小路,进入了茂密的树林。那树林中古树参天,枝叶将天空完全遮住,树林外边还有一些月光,林内却几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路全靠自己手中的火把照明。



众人又走了半个时辰,吴夏怡问道:“黄贤侄,还要多久才到神拳门约定所在?”黄立德皱眉道:“这真是奇怪了,神拳门扣下了两位小姐,就说是在此林中相候,怎么走了这好久都没到地方?”众人也没放在心上,但是又走了一刻钟却渐渐发现不对,一个蓝衣女子叫停众人,说道:“这个地方我们好像来过,你们看这棵树,光秃秃的一片叶子都没有,之前我就见过一棵一模一样的!”



又一人笑道:“妹子,林子这么大,便是见到两棵枯死的老树也没什么稀奇,不要疑神疑鬼的,还是赶紧赶路要紧,不要耽误了帮中大事!”先前那蓝衣女子皱眉点头,却又拔剑在树上砍了一个口子,说道:“我把树砍了个口子,等下再遇到也好有个记号。”



众人心中微微有些紧张,加快脚步走了一会,蓝衣女子突然尖声道:“你们快看,前边不是又有一颗枯树?”众人听了心中一紧,连忙疾跑几步,来到树下一看,果然在枯死的树干上有着一个新鲜的切口,正是蓝衣女子砍下的记号。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会有如此奇怪之事。又是那蓝衣女子颤声道:“这……这……,我们莫不是碰上了鬼打墙?”众人听了都是心中一惊,吴夏怡斥道:“不要胡说!世间哪里来的什么山精鬼怪?都是那些愚夫愚妇吓唬小孩子的!”她虽然说得坚定,脸上却也是一副惊惶的样子。



蓝衣女子小声道:“若不是鬼打墙,怎么会一直在这枯树附近来回转圈?”这树林就在万顺山附近,浮萍帮弟子自然是比较熟悉,吴茹萍强自镇定,下令众人原地待命,又派出十几个精干弟子去前边探路。不想那十几个人遁入了无边的黑暗,再也没有回来,众人更是恐慌,身边的那颗枯树看着也变得十分不详。



这浮萍帮一群人都是女子,天生便是胆小,如今在这漆黑的林子碰到如此诡异之事,都是吓得心神不定,连看管神拳门的人质都忘到了一边。



廉驰一直默默站在阴影里,见她们都已经乱了方寸,悄悄闪身到树后,从怀中取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带上,又向树林深处丢了几颗药丸。



众女子正聚在一处,突然听到树林里几声“噗噗”轻响,抬眼看去,忽然发现黑暗的林子居然出现了几点蓝幽幽的火光。那蓝衣女子又是吓得靠在别人身上,指着那飘忽不定的火光颤声道:“师姐,你看那不是鬼火?”吴夏怡又怒又怕,“啪”的一声打了那蓝衣女子一记耳光,骂道:“小畜生,你胡说什么!”



吴夏怡内力较为深厚,眼光也更加敏锐,只觉得那火光下隐隐约约的还有些其他东西,心中暗暗提防,紧盯那事物不敢放松。火光越来越亮,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了一片恐惧的尖叫,借着鬼火看去,众人现在竟然正站在一片坟地当中!



这枯树附近层层叠叠全是坟包,有些年久失修的坟墓中还露出了半截腐朽的棺材,在幽蓝的鬼火照耀下显得骇人无比。有几个女弟子经受不住惊吓,立刻昏死过去,其他人也完全慌了神,不辨方向的跑了出去,也不管前路通向哪里,只盼自己能离这恐怖的坟地越远越好。



吴夏怡强压下心头恐惧,大声道:“都不要慌,大家站在一处,不要分开!”



突然耳中又传来一阵阴森凄厉的尖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正站在来路之上!这下连吴夏怡都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其他帮众哪里还敢在此停留,轻功发挥出十二成功力,转眼间便跑得七七八八了。



这怪物自然是廉驰所扮了,他前一晚就想好了计策,在这林中布下了个八卦阵,先将吴夏怡的大队人马诱入其中困住,又用磷火照亮了这四周的坟地,果然吓得她们魂不附体,再也没人记得看守人质,整个浮萍帮四散而逃,不攻自破。



吴夏怡可能吓过了头,反而激起了勇气,拔出双刀叫道:“不要退缩,我们与这妖怪拼了!”还真有几个年长沉稳的女子相助于她,几人拔剑疾向廉驰攻去,只是心惊胆战之下,平时功夫连七成都用不出了。



廉驰学足了那些戏子扮鬼的样子,又是一声尖厉怪叫,拔剑与浮萍帮众人斗在一起。廉驰有心恐吓他们,使用的都是些“鬼宿”“大陵”“积尸”等诡异阴森招术,虽然练得并不熟练,但是招式鬼气森森,在这午夜的林中坟地使出,更显得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



斗上没有十招,吴夏怡只觉得那长剑挟着阵阵阴风攻来,每一剑都好像附着了冤魂厉鬼,哪里是人能够用出的招式,恍惚间那些半埋的棺材里也伸出许多腐朽手臂,吓得她心胆俱裂,再也没有勇气与廉驰相对,向廉驰掷出双刀急奔而去,其他女子失了主心骨,自然不敢再与廉驰对峙,也慌不择路的逃走了。



黄立德虽然早知道廉驰布置,也被这恐怖气氛吓得面色惨白,但是救命的解药还在廉驰身上,只能硬着头皮留在原地不动。



廉驰见人都被他吓走,摘下面具,来到神拳门家人面前,抱拳笑道:“各位不要惊慌,我是太湖廉驰,是帮罗门主来营救各位的。”



神拳门的人质大都不会武功,刚刚都全吓得瘫坐于地,更有几个胆小之人已经昏死过去,倒是全部没有逃走,也省下了廉驰一个个去寻找的麻烦。他们见刚刚那骇人鬼怪是人所扮,而且这少年是来营救他们,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一惊一喜之下仿佛再世为人,连连感谢廉驰救命之恩。



廉驰引路,将众人带回到一里外的小路之上,早有一队马车在此等待,众人连忙登上马车。黄立德来到廉驰身边,作揖道:“廉大少爷,如今人我已经帮你救出来了,那解药可否如约给我?”廉驰一笑,将一颗药丸丢给黄立德,道:“这便是解药了!”



黄立德又一脸为难道:“那浮萍帮所有人都被困在林中,廉少爷可否放过他们,不然我犯了如此大错,回家也难以交代。”廉驰跳上马车,回头道“那阵法只在夜晚黑暗中有效,到了天明浮萍帮众人自然能够找到正路离开,只要不被吓死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廉驰见人都上了马车,催促车队赶紧上路,只留下黄立德一人在路上发呆,不然天亮浮萍帮追来,他可抵挡不住。



车队日夜不停的急奔,总算在第二天午夜遇到了神拳门的大队人马前来接应。神拳门众人见到家人无恙,各个都喜不自胜,又是与家人一起对廉驰千恩万谢了一番。廉驰又问接应之人,飞鱼帮是否已经把黑云会攻下了。按他所想,黑云会应该是一击即溃,那么他回到太湖就可稍作休整,全力杀一个回马枪,把浮萍帮和黄家堡一起消灭,没了后顾之忧,即使孟家来为黄家堡出头他也不怕。



却没想到,飞鱼帮和神拳门加上铁马帮的旧部,如此强大的实力竟然被黑云会打得大败而逃,高手一下折了十多个,现在单天进正急等廉驰回去给他出主意呢。



廉驰再问,只得知黑云会突然出现了两个神秘高手,而仅仅就这两个人,一举扭转了实力对比。一个高手是用掌老人,掌力极为雄浑,比铁南天高出几倍,一掌挥出,面前一丈之内没人能够生还。而另外一人则是个二十多岁的用剑少年,那少年出剑极快,帮中高手大多都是被他所杀,全部都是一剑毙命,没有任何反抗余地。



听到这里,廉驰紧皱眉头,这两个高手的出现实在出人意料,之前黑云会几乎被铁马帮攻下,也没见什么隐藏高手出现。那么廉驰成婚之前,这两人应该不在太湖附近了,廉驰不禁怀疑,这两人会不会是针对他而来?总之现在计划全被打乱,也只能回去从长计议了。



神拳门之人都是骑马而来,杨雪正坐在一匹马上向廉驰招手,廉驰跳上马去,从后边抱住杨雪,在她粉脸上亲了一下,问道:“雪儿,想我了没有!”杨雪用力点头道:“雪儿可担心死了。”



忽然听到边上一声冷哼,廉驰一看是吴茹萍和崔月华两女萎靡的同乘在另一匹马上,都被换上了村妇衣服,头上包着头巾,廉驰刚刚忙着与杨雪说话,居然没有注意。



廉驰笑道:“两位小姐好呀!”崔月华一脸愠怒道:“神拳门的人都被你救回来了,还不放了我们?”边上一个神拳门的汉子笑道:“小妞,廉少侠好容易抓了你们来,哪有轻易就放的道理?”崔月华大骂道:“老王八,不要你来多嘴!”



这两女中了廉驰的麻药,走路都没了力气,一路都靠杨雪照顾。神拳门虽然没碰她们一根手指,但一路上也没说过什么好听言语,崔月华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要与人对骂,不过她翻来覆去也就“王八蛋”“人渣”“混蛋”几句,也没什么花样,哪里会是这群江湖汉子对手,不过几句就被人损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偏偏又不长记性,除了杨雪以外,谁与她说话都要被骂上几句。



神拳门众人听到崔月华又开始挑衅,都哄笑了起来。吴茹萍沉声道:“廉驰,你如果不放了我们,浮萍帮就要与你飞鱼帮拼死一战,黄家堡也必定不会袖手旁观,这些后果你想过没有?”



廉驰道:“这些自然是想过了,所以我想跟两位小姐商量一下,我们两方和解,过去的冲突就此揭过,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崔月华怒道:“呸!现在知道怕已经太晚了,你如此欺辱我们姐妹,哪有一句话就善罢甘休的道理?想要和解,先把你的一对狗爪子剁下来再说!”



吴茹萍却没有崔月华一样冲动,知道现在自己这方完全处于被动,崔月华再与廉驰吵下去只会越来越糟,插口道:“廉驰,你如果想要和解,便拿出点诚意来,先把我们身上的毒解掉。”



廉驰道:“解毒倒是不忙的。两位小姐还是先听一听两帮和解的条件如何?”吴茹萍道:“好,你说。”廉驰笑道:“为了今后我们两帮不再反目,我日思夜想,总算有了一个主意。那就是两位小姐一并嫁给我,以后浮萍帮与飞鱼帮的女儿都是本少爷的夫人,自然也可算作一家人,便不会再起冲突了!”



神拳门之人听了都大笑起哄道:“不错,你们两个小妞嫁给廉少侠做小妾,从此浮萍帮都归廉少侠调遣,再好不过!”



崔月华大怒道:“放屁!谁会嫁你这人渣!”廉驰道:“崔小姐还是不要一口回绝,这门亲事对大家都是一桩美事呀!”



崔月华仰头不屑道:“你这癞蛤蟆也想来吃天鹅肉?”看了看夜空,忽然笑道:“姓廉的,除非你能说出这天上有多少颗星星,我们姐妹才会下嫁于你,不然就死了这条心吧!”



廉驰眼睛一亮,问道:“我如果真答出来了,你说话当真算数?”崔月华道:“这么多人都听到了,自然不会反悔!不过你若答不出来,就要立刻放了我们姐妹!”廉驰一拍手朗声道:“一言为定!大家都听到了,崔小姐说我能够说出天上有多少星星,他们姐妹就要嫁给在下。如果在下答不出,就要立刻放了他们姐妹,还请各位好汉做个见证!”



神拳门众人都知道崔月华完全是在无理取闹,没想到廉驰居然真的答应下来,那有多少星星分明是用来为难人的问题,也不知道廉驰要如何应对。崔月华道:“好了好了!这群王八蛋能见证个屁!本小姐向来说一不二,你快说有多少星星,说不出就赶紧放了我们!”



廉驰不慌不忙的抬头看了片刻,说道:“这天上共有星星一千四百六十四颗!”崔月华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廉驰居然真说出了一个具体数字,一想立刻知道不对,道:“胡说!你凭什么证明?我还说有一千四百六十五颗呢!”



廉驰笑着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来,说道:“我自然能够证明。这本《天极星占》可不会说谎,天上所有星星都记录在此,不信你可以拿去看看。”崔月华不信,接过书一看,是一本雕版印刷的通本,作者署名陈卓,乃是官府统一印制,自然不会是廉驰造假。



翻开第一页,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天极三垣四象二十八宿二百八十三官,共计星斗一千四百六十四颗。”崔月华仍然不信,随便在天上找了一颗星星,居然都能在这书中的星标图里找到,位置丝毫不差,一连验证了十多次,全都准确无误,心中一凉,知道这书上所说确实属实。



其实天上星斗无数,不过人眼视力有限,穷尽一切能力,能见也不过就只有这一千四百六十四颗,《天极星占》的作者陈卓是三国时期的一个官吏,工作就是负责编撰星图,而这本书就是聚集当时目力超强之奇人异士一同编写而成。现在崔月华验证起来,自然是百发百中。



廉驰修炼天极剑法,但是那剑谱极为珍贵,小心起见就留在了逍遥岛上,只是随身带了一本《天极星占》作为参考,没想到这本书今晚又立下奇功。这书比较偏门,虽然成书几百年,也少有人知,时至今日普通人还将能见之星斗归作“无数”,崔月华这问题一出,就被廉驰捡了个大便宜。



廉驰见崔月华脸上阴晴不定,笑问道:“娘子,这书看得如何了?”崔月华突然用力把书撕成碎片,大骂道:“什么鬼书,完全都是胡说八道,哪有人会无聊到去数有多少星星,还写出书来卖?只有脑袋被驴踢了的白痴才会买这破书来看!”



神拳门众人见状知道廉驰所说肯定属实,又是大赞廉驰博学多才,连连起哄崔月华姐妹嫁给廉驰。吴茹萍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眼中满是惶恐。崔月华大声道:“书都没了,你们凭什么说他没错!”廉驰笑道:“你耍无赖也无用,那书虽然少见,但是印刷通本至少不下一千,如果真心想卖肯定还能找到的。”崔月华也是无可奈何,底气不足的咕噜道:“等你找到再说!”



回到太湖,神拳门便把家人安顿在了铁马帮。铁马帮之前实力强盛,屋舍极多,住进了神拳门所有人也不显得拥挤。



廉驰乘船回到飞鱼帮,见到单燕正在码头翘首等待,心中不由一阵温暖,分别不过几日,再次相见却觉得心潮澎湃,扑过去抱住单燕笑道:“娘子,为夫回来啦!”



单燕觉得人前如此搂抱有失体统,推开廉驰,皱眉道:“你别疯疯癫癫的乱闹,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廉驰道:“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我们这又是小别又是新婚,可真美得紧啦,抱一抱有什么害羞?”



单燕被廉驰一说,脸上露出一丝羞赧的嫣红,轻声道:“那你也得看下在哪里呀!”与廉驰并肩回到了飞鱼帮总堂。



廉驰来到大厅。单天进和罗贵仁正在厅中等他,罗贵仁一见廉驰就连连道谢。廉驰此时最关心黑云会之事,对罗贵仁谦逊两句就转到了正题了。这次听单天进亲口诉说,情形更加清楚。



五天前,单天进率领飞鱼帮精锐去攻打黑云会,罗贵仁内伤未愈,便留在西山岛上调养,将神拳门之人全部交给单飞调遣。黑云会早就做好了应战准备,两方一交手,那两个神秘高手就大发神威。用掌老者一掌挥出便要倒下一片,而用剑少年专门找高手相斗,一剑便结果人性命。当时飞鱼帮之人,除了单天进本人就数曹林云武功最高,也被那少年一剑穿心,单天进见状哪敢再做纠缠,急忙下令退走。黑云会自然是乘胜追击,但是那两个神秘高手却没有追来,这才被一群人逃进了太湖。



廉驰听说曹林云居然也被一剑杀死,心中一阵寒意。自己纵然能胜曹林云,也要在五十招之外,那少年居然能一剑将曹林云刺死,武功之高恐怕连张北晨都不是他对手。现在这人就在太湖外的黑云会,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若是与他交手,自己能有几分活命可能?



好在黑云会似乎没有攻进太湖的打算,大胜之后也没有乘胜追击,廉驰便决定也不要主动招惹是非,飞鱼帮弟子全都不要出现在黑云会地界,一切静观其变。另一方面,对浮萍帮那边最好也是按兵不动,廉驰对罗贵仁说,黄家堡已经与浮萍帮联手,如果神拳门回去万顺山下,必定会被两帮合击,而飞鱼帮路远难救,不如就留在铁马帮的地头上重新发展,两帮交好,也可以互相照顾,等到日后羽翼丰满,再杀回万顺山去将对头一举歼灭。廉驰现在可是神拳门的大恩人,而且黑云会之事还需神拳门出力,罗贵仁便答应下来。神拳门众人便先安顿在原来铁马帮的地盘,反正有吴茹萍和崔月华在自己手上,僵持下去肯定是浮萍帮先受不住。



帮中计策确定,廉驰心中又记挂起吴茹萍和崔月华这对姐妹花来,现在两女正关在神拳门那里被罗贵仁的手下看守,便借着给两女解毒的借口,出了太湖来到羊肚谷。



来到客房中,正见到吴茹萍与崔月华并头躺在床上,两女四肢无力,便只好躺在床上休息。见到廉驰嬉皮笑脸的进来,崔月华又怒又怕,叫道:“廉驰,你这王八蛋,再敢碰我们一下,我叫你不得好死!”



廉驰坐到床上,伸手在崔月华的脸蛋上摸了一下,道:“本少爷就是碰了,你又能怎样?你们都答应嫁给我了,我自然想碰就碰。”崔月华被他气得几乎哭了出来,叫骂道:“我把你杀了喂狗!”



廉驰摇头道:“崔小姐如今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却还要徒逞口舌之快,看来是喜欢上那晚被本少爷玩弄的感觉。又想激怒于我,好再尝一尝销魂滋味对吧?被男人的手摸起来,自然要比被女人摸舒服百倍,如果你再尝过本少爷胯下神龙,恐怕今后我要赶你走,你都不肯离开了。”



吴茹萍见廉驰话语下流,而且脸上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知道崔月华再与廉驰吵下去,恐怕就要吃了大亏,插口道:“廉驰,究竟想要怎样?”崔月华被廉驰刚刚那句话吓到,心想如果真被这恶人奸淫了身子,便再也没有面目活在世上了,立刻闭嘴不再说话。



廉驰摸了摸鼻子,笑道:“此次前来,是想问下两位小姐,我们的婚事应该什么时候办?”



两女听了都是大怒,吴茹萍怒道:“做梦!”崔月华骂道:“放屁!”廉驰听了也不以为意,伸手去解吴茹萍的衣衫,口中还说道:“我们江湖儿女,也不用讲那么多繁文缛节,拜堂成亲的时间可以慢慢商量,以后再补上,现在我们先来洞房花烛。”



这客房附近守卫都被廉驰遣走,两女在房中哭喊之声虽大,也没人听到,不过一会,两女便被廉驰剥得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廉驰也脱光了衣服,露出坚挺巨大的阳物,淫笑道:“两位娘子,你们谁先来呀?”



两女身不能动,无法抵抗,吴茹萍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崔月华却是美目圆睁瞪着廉驰,牙齿咬得咯咯做响。廉驰把崔月华抱起,让她跨在吴茹萍身上,两女的私处便叠在了一起,这还是廉驰在妓院学会的新花样,知道单燕肯定不会配合他,便用在了崔月华和吴茹萍身上。



廉驰跪在两女分开的双腿之间,以阳物不住在两女的私处厮磨,两女虽是处子,但是互相抚慰已久,对于欢爱并不陌生,不过一会花蜜便源源不绝的流了出来。廉驰见时机成熟,挺枪刺入了上边崔月华的蜜穴。



崔月华下体被廉驰弄得又酥又痒,口中也忍不住微微呻吟,突然一阵裂痛传来,“啊”的一声哭叫起来。吴茹萍听了心如刀绞,安慰道:“月华,不要怕,不管怎样姐姐都永远喜欢你。”崔月华要紧牙关,不再出声,眼泪却如断线珍珠般流下。



下体的疼痛渐渐消去,另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越来越强。从前两女互相抚弄,也只停留在洞口,以手指轻轻挑逗,如今崔月华玉洞被廉驰巨大的阳物一插到底,那种强烈的充实快感一波一波的冲击着她的神经,口中不由发出了不知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吟叫。



廉驰把手插入两女之间,被柔软的乳峰夹在当中说不出的舒服,而崔月华的花道紧紧裹住廉驰的阳物,也给廉驰一种新鲜的刺激。



吴茹萍见崔月华脸上表情又是快乐又是不甘,大大的眼睛不再流出泪水,反而半闭着显得十分迷茫,这种表情是过去两女交欢时从未出现过的,吴茹萍心中不禁微微好奇,被男人抽插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随着崔月华一声高亢的长鸣,廉驰把她送上了快乐的顶峰,精神上极度的痛苦和身体上极度的快乐把崔月华逼得几乎发疯,再也受不了刺激昏死了过去。



廉驰胯下神枪依旧坚挺,从崔月华体内退出,又抵在了吴茹萍的私处,越过崔月华的香肩,看着吴茹萍娇媚的脸庞道:“吴小姐,刚刚的床戏看得心痒难耐吧?本少爷这就来啦!”



崔月华一直俯身趴在吴茹萍身上,随着廉驰的抽插,两女柔滑的肌肤不断摩擦,淫荡的叫声不断传入吴茹萍耳中,现在吴茹萍确实是极为动情,私处一被廉驰火热的阳物接触,就忍不住一阵抽搐,又流出了许多爱液。



廉驰见状一笑,挺身插了进去。吴茹萍年纪与单燕仿佛,不像崔月华那样年幼,身体已经完全发育成熟,蜜道顺畅的包裹住了廉驰的阳物,破身之痛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快感盖过,廉驰微微抽动,吴茹萍就迎来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的高潮。



吴茹萍刹时间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大声娇吟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更加妩媚诱人,看得廉驰几乎把持不住。



高潮过后,吴茹萍渐渐恢复了神智,为自己刚刚淫荡的表现羞恼不已。下体仍旧被廉驰粗壮的阳根所占据,随着一下下抽插,快感仍旧强烈,新一波高潮又在积累当中。吴茹萍脑中突然一惊,忍住羞涩,哀求道:“啊……求……求求你,不要……射……嗯……在我身体……里……呀……”



廉驰听着吴茹萍气喘吁吁的哀求,心中的欲火更加旺盛,答道:“好,美人,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本少爷喜欢看女人发浪的样子,不许你忍着不叫,要叫得腻人,笑得淫荡,让我满意了,才能放过你。”



吴茹萍听了廉驰无礼的要求,欲哭无泪,自己心中难过得痛不欲生,他居然还要自己表现得如同淫娃荡妇一般为他取乐。廉驰见吴茹萍不答,又是用力猛插了几下,说道:“你不答应,我就要把阳精射到你身体里啦,让你怀了本少爷的孩子,以后我们就真成了一家人啦!”



吴茹萍被廉驰说得心中害怕,娇吟道:“不要!我答应你!”只得强忍悲痛,挤出了一个媚人的笑容,随着廉驰的抽插吟叫了起来。初时还是被迫而为,但是每叫一声,下体的快感就越强烈,到了后来已经是难以自抑,声音越来越大,表情也变得畅美无比。



崔月华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好像正躺在一个小船上,被波涛推得晃晃悠悠。忽然耳中传来了几声熟悉至极的吟叫,立刻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吴茹萍正被廉驰玩弄得娇喘连连,脸上那媚人的表情自己也从未见过,心中难过得几欲滴出血来,但是自己也刚刚失身给廉驰,实在没脸再去责怪吴茹萍。



吴茹萍恍惚间看到崔月华醒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羞耻反而加剧了她的快感,觉得世间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大声哭叫道:“月华,你看不起我吧!姐姐不要脸,我就是个淫荡的女人,我被这臭男人插得好舒服!”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廉驰方才尽兴,如约拔出阳根,将滚烫的阳精全都射在了崔月华雪白的后背上,弄得崔月华又是不满的怒哼了一声。廉驰下床穿好了衣服,这才给两女解了麻药,不过又用“凝气散”封住了她们的内力,两女虽然可以自由活动,仍旧没有武功,无法从神拳门的看守下逃脱。



两女能动之后,都是一言不发的赶紧穿上衣服,目光始终不敢与对方对视。廉驰坏笑道:“两位娘子不必如此害羞,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们。”直到廉驰出门,两女才悲从中来,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崔月华哽咽道:“姐姐,我们被那淫贼侮辱了清白,以后再也没办法出去见人了,我再也不要活了!”吴茹萍擦干眼泪,抱住崔月华的头到自己怀里,轻声道:“月华,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我们以后还要勤练武功,杀了廉驰这淫贼,报仇之后我们姐妹两个就找个没有人烟的山谷隐居起来,一辈子再也不要见别人,也就不用怕别人的闲言闲语了。”崔月华听了眼中显出憧憬之色,道:“恩,就我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我和姐姐天天都快快乐乐的,再也不用去想什么烦心的事情……”



吴茹萍听了心中一声轻叹,她刚刚所说完全是在安慰崔月华,如今姐妹两人都没了内力,完全都要受廉驰摆布,何日能够脱困还不知道,更不用提报仇之事了。但是崔月华心理脆弱,一次受辱就要寻死,今后还不知道要受到廉驰多少折磨,这才许下了个飘渺的诺言,也好让崔月华在以后难熬的日子里心中有个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