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15日星期六

3-16

来到一棵老榕树下,柳诗云转身停下,廉驰笑道:“柳姑娘,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做什么?”廉驰料想,柳诗云定是又想要和他清算那晚在海滩上,他趁着柳诗云昏迷,占她便宜的事情。

那晚柳诗云将廉驰点穴,后来却被厉平安找到,之后也再没机会和廉驰单独相处,此事便一直没再提起。如今柳诗云和廉驰来兖州救人,就算是想和廉驰算账,也要顾全大局,必不会和廉驰起太大的冲突,所以即使柳诗云面色严肃目光冷厉,廉驰仍旧有恃无恐的嬉笑与她对视。

没想到柳诗云根本未提起那晚之事,而是问道:“听郭姑娘说,你得于前辈医治,头中淤血已经清除,现在应该能想起过去之事了吧?”廉驰一皱眉,也不知柳诗云是什么时候从郭雪瑶那打听到的这件事情,看来那晚之后柳诗云对他是开始多加留心了。

廉驰道:“现在淤血虽然清除了,不过记忆仍旧没有恢复,我还准备这边事情一了,就再回去找于前辈帮我再看看呢!”柳诗云显出微微怀疑之色,“我看你接下魔尊段傲卿那气势无匹的一刀,所展露的内力世所罕见,还以为是你回想起了内功心法呢!”

廉驰一愣,经柳诗云一提,他也觉得那晚自己突然间爆发的内劲十分强盛,难道真是淤血被于凉城抽出后,记忆开始渐渐恢复了吗?柳诗云见廉驰面显思索之色,继续道:“之前本以为你的失魂症乃是隐藏身份的托词,后来经郭姑娘验证,看来你所言非虚。但是你一身用毒功夫却未曾忘记很是不同寻常,你和五毒教究竟是什么关系?”柳诗云话道后来语气猛然转厉,双眸射出逼人的目光直视廉驰双眼,廉驰觉得那目光甚是尖锐,竟好像可以直入他的心底一般。

廉驰听到“五毒教”微微一愣,仔细一想才明白,自己所用毒药大多是五毒教所研制,自己虽然和五毒教没有半点关系,但是柳诗云从他所用之毒推测,才会以为他和五毒教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廉驰摇头笑道:“我都说过我是不记得了,即便我真和五毒教有些什么渊源,也早被忘得一干二净。再说五毒教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辈,柳姑娘你何必如此疾言厉色的?”

柳诗云又皱眉看了一会廉驰,“最近五毒教和魔门暗中来往密切,我怀疑制住泰山派诸位的毒药就是五毒教所配。”廉驰听了笑道:“柳姑娘你是怕我和魔门有什么瓜葛吗?我这次可是全心全意的来相助泰山派,差点命都送在魔门手里,我不过是那晚顺手摸了你几下,你也不用这样处处和我过不去吧?”

柳诗云本不愿再提起那件事,廉驰却偏偏要旧事重提,柳诗云脸上泛起一层愠怒之色,咬牙道:“廉驰,你不要得寸进尺,若不是看你在南京所为尚有可取之处,又两次相助对付魔门出力甚多,我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你如果再敢胡作非为,我即便不一剑杀了你,也定要废了你得武功,免得你来日为祸江湖!”

廉驰不服道:“我从段傲卿手里救了你的性命,又见你被寒风吹得冻昏过去,这才为你揉搓身子取暖,免得一口气转不过来连心跳都停了,你不来谢我便罢,还反倒点穴把我制住,如今还好意思来教训我?”

  柳诗云听廉驰越说越是离谱,怒气勃发正想发作,忽然听到左侧正有人刻意放轻脚步接近,立刻心生警觉,狠狠瞪了一眼廉驰,“万恶淫为首,今日的警告你若是不听,来日可不要追悔莫及!”说完便莲步轻移向来人迎去。

来人发觉柳诗云向他迎来,朗声笑道:“原来是柳姑娘在此,我还以为是魔门中人呢!”廉驰跟在柳诗云身后,探头一看,原来那人是孟家的总管祝斌维。

柳诗云转瞬间便恢复了往日的淡雅之态,微笑道:“原来是祝前辈,你那边可有找到魔门的踪迹吗?”祝斌维面色激动的答道:“魔门贼子就在西边林中,我已经探查清楚,泰山派郭掌门和几个重要人物都在,而魔门果真并无什么好手看守,看来悟清大师真是算对了!”

柳诗云闻言一喜,“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与悟清大师汇合,让悟清大师定夺该如何行动救人!”

来到事先约定的汇合之地,悟清早已经等在哪里,片刻间赵鼎天和凌素真也赶了过来,几人商量了一番,悟清便决定立刻出手救人,免得迟了又要多生枝节。

廉驰怕等下又会遇到魔门的埋伏,便取出一瓶药膏,仔细的涂抹在宝剑断风上,柳诗云等几人见状都微微皱眉,廉驰道:“咱们和魔门人去拼命,以多战少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这次我再不用点毒,还怎么能保证救出人来?”

其他人闻言都默然以对,看脸色仍旧是对廉驰兵刃涂毒十分反感。廉驰一撇嘴,将药瓶递给柳诗云,“柳姑娘,你们也在剑上涂些毒为好,上次你若是剑上有毒,魔尊段傲卿早就被你杀死了,又怎么会再去害了悬宁道长?对付魔门那些人,就是要全力以赴才行!”

柳诗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又将药瓶还给廉驰,“廉公子你精研用毒,以毒对敌是你的本事,我只修习武功,便是全力以赴,也应该只凭自己修炼的武功,借助旁人之物总是不合适的。”廉驰不屑道:“什么叫借助旁人之物?你又不会打铁,不还是照样理直气壮的用剑和人过招?”

柳诗云一时气结,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廉驰的歪理,赵鼎天开口道:“廉兄的好意我们都心领了,不过用毒一道向来都不和江湖道义,此次对付魔门便事急从权,以后可不要轻易在兵刃上抹毒,不然对廉兄的名声可大为不利。”

廉驰听了更是不忿,“咱们上次一百多人,以多欺少去对付魔门,就符合江湖道义了吗?”悟清见几人又为小事起了争执,插口道:“非是我们想要以多欺少,而是天理使然。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正义之士生生不息,邪魔外道人人喊打,所以即便魔门中人武功强横,却始终从者寥寥,被武林正义所压制,所谓邪不胜正就是这个道理。咱们今晚为了救出泰山派诸位同道,正该同心协力,便是用上一些非常手段,也瑕不掩瑜,廉公子你不必对此介怀,咱们还是赶紧动身吧!”众人听了悟清一席话,都是心悦诚服,随着悟清向魔门所在的方向行去。

此次悟清似乎是真的抓到了魔门的软肋,六个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一起动手救人,魔门十多人竟无一个可以抵挡。悟清心怒多位师兄都被魔门所害,直冲向魔门领头之人,出手毫不留情,只五招就将那武功不弱的魔门堂主击毙。

魔门其他人见悟清此等威势煞气,便丢下泰山派诸人四散而逃了。悟清一跃来到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身前,抱拳道:“郭掌门,是我们来得晚了!”廉驰一看,那老者神色激动,相貌英挺,眉目和郭雪瑶甚是相似,看来便是泰山掌门郭少冲了。

郭少冲颤声道:“悟清大师,此番多谢你们仗义相救,不然我泰山派恐怕就真要灰飞烟灭了!”悟清安慰道:“郭掌门,咱们武林同道正该联手对抗魔门,恒山派和泰山派遭劫,我们定不会袖手旁观,总算是苍天有眼,没让魔门再次得手。既然魔门敢再次兴风作浪,咱们就倾力相抗,必要为受害的诸位同道报仇雪恨!”

郭少冲听了却仰天流泪道:“就算我们几个老骨头侥幸活了下来,可是泰山派那许多出色弟子都被魔门畜生所杀,门中后继无人,比起恒山派来又能好到哪里去?”

廉驰听说泰山派的年轻弟子皆被魔门所杀害,急忙扫视了一圈,果然泰山派所余之人都是在四十岁以上的年长之人,看来郭雪瑶的小师妹谢青青也是未能幸免,本以为还能救出这小美人来,没想到她却早已香消玉殒,心中不禁一阵黯然。

悟清也是暗自无言叹气,恐怕现在郭少冲还不知道儿子郭淳原已经被魔门所害,现在看他情绪不稳,决定还是先瞒下这噩耗,等他和女儿郭雪瑶团聚了,再由郭雪瑶告诉他为好。

几人听闻泰山派遭遇都是心中哀痛,却以廉驰的表情最为真挚,柳诗云不明廉驰哀痛缘由,还以为他真有什么侠义心肠,对他的怀疑便削去了几分。

悟清收拾悲情,对廉驰道:“廉公子,你来看看,泰山派诸位是中了什么毒,能否尽快将毒解去,免得魔门再找回来,咱们可就难以抵挡了!”廉驰上前,查了下泰山派诸人的脉相,又问了下他们有何不适,料想他们该是中了五毒教的“五步飞魂”。

“五步飞魂”乃是自五步蛇的毒液调剂而来,五步蛇毒性剧烈,人被咬后只要稍微活动,走出五步就会引发毒气攻心而亡。“五步飞魂”将毒性弱化了许多,但是也能极大限制人的行动能力,只要用力过猛就会心口剧痛,和泰山派诸位的感觉极为符合。

廉驰信心十足的判断出了泰山派诸人身中何毒,悟清脸色一喜,却又与柳诗云交换了一个满含深意的眼神,廉驰心中一跳,看来柳诗云和悟清肯定都在怀疑他和五毒教之间有些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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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公镇的一家药房中,廉驰正专心致志的将一滴药汁点入瓷瓶,柳诗云和祝斌维在一旁屏息凝气静静等待,廉驰将那瓷瓶摇晃了好一会,才放下瓷瓶笑道:“好了,这解药配成了!”

柳诗云微笑道:“有劳廉公子了!”廉驰将瓷瓶收入怀里,“这一瓶就足够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免得被魔门发现了行迹。”

自从救出了泰山派诸人已经过去了两日,以悟清推测,魔门听闻泰山派诸人被救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极有可能会反扑回来,于是便带着泰山派诸人隐蔽到了深山当中,只派出廉驰到外边配药,等为泰山派诸人恢复了武功,便不用再惧怕魔门了。

三人带着解药,离开留公镇不过五里,突然路边林中跃出三人,将廉驰等人围在中间,廉驰一看,居然正是向千山拦在前边,而身后则是尹圣玲和宋晓琴师徒二人。

柳诗云见状微微皱眉,他们一路刻意隐藏行迹,而且都带上了易容面具,也不知魔门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向千山看着廉驰那陌生的面孔,笑道:“廉兄,既然被我找到了,又何必再藏头缩尾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廉驰一把撕下易容面具,哼道:“你是属狗的吗?这都能找到本少爷!”向千山笑道:“廉兄,你若是多动动脑子,也该知道要找你并不需要花上多少力气。泰山派那些人中毒体力受限,必定还在兖州附近,而你们首先便是要为泰山派之人解毒。”

柳诗云打断道:“所以你魔门就在兖州附近的所有药房都埋伏下了人手,只等我们自投罗网!”向千山听到柳诗云那清雅的嗓音,眼睛一亮,“想不到柳姑娘也一同到来,这倒是真是意外之喜了!”

柳诗云抽出长剑冷笑道:“可是你们四处设伏,分散实力,倒要看看你们是否能留得下我们三人!”柳诗云心中却是暗自侥幸,若不是她与悟清对廉驰有所怀疑,所以自己才跟着廉驰来镇中配药,恐怕今日真的要被魔门得手。

向千山大笑道:“只要能拖得一时片刻足矣!”柳诗云闻言知道魔门尚有后援,立刻毫不犹豫的出剑向向千山攻去。

魔门三人中一尹圣玲功夫最高,早在留神提防,柳诗云身形一动她便飞快的闪身拦在向千山身前,接下了柳诗云高深莫测的天外飞剑。

廉驰和祝斌维见状一齐出手,廉驰对上了老对手向千山,两人半斤八两,一时间不分胜负。而宋晓琴看来武功比祝斌维高出一筹,让祝斌维只能专取守势,竟然无力反击。倒是柳诗云内伤已经基本痊愈,长剑化作片片薄云,对上尹圣玲这成名多年的高手都稍占上风。

柳诗云虽然占了优势,却因尹圣玲的高妙身法始终伤不到她,只怕再拖上片刻真会有其他魔门中人赶来,眼中不禁流露出了几分焦急之色。祝斌维也知道如此发展下去大为不利,对廉驰道:“廉公子,你快将解药交给柳姑娘,让她先脱身去为泰山派诸位解毒最是要紧!”

廉驰这边三人中以柳诗云轻功最佳,不论是灵动还是速度都可称得上是登峰造极,祝斌维所言甚是有理,廉驰虽不情愿,也只得依言而行。一招险恶的“天蝠”将向千山逼退半步,趁机后跃取出解药丢向了柳诗云。

柳诗云闪身接过解药道:“两位多加小心,我先行一步了!”说着头也不回的飞身冲了出去,尹圣玲居然也拦不住她,只得转身追了过去。

柳诗云和尹圣玲刚刚消失在转角的树林后不久,祝斌维猛然身形一展,掌上劲力陡然增加了一倍,宋晓琴一时大意,与他硬拼了一掌,立刻飞退出去,仗着高明的身法卸去了骤然猛增的巨力,虽未受伤,却也是呼吸一阵混乱。

几人见祝斌维武功大增,都是出乎意料,廉驰正愁无法脱身,见状心中刚刚一喜,没想到祝斌维却远远跳开,向廉驰一抱拳笑道:“老祝我也要先行一步,劳请廉公子为我断后了!”

廉驰气得全身发抖,这才明白祝斌维刻意隐藏武功,支开了柳诗云再使出全力逃脱魔门围困,是想要借着魔门之手除去自己。看来祝斌维这老匹夫肯定也是得了孟皓空的指使,早就对自己不怀好意了。

眼看着祝斌维飘然远去,廉驰心中一片绝望,知道向千山肯定不会放过这天赐良机,除了心中将孟家满门骂了个遍,却也无法可想。没想到向千山却对宋晓琴道:“晓琴,跟住祝斌维,他那心法耗费真元,挺不住几招的!”宋晓琴扫了一眼廉驰微微一笑,“少门主,廉驰这人鬼主意也不少,你可多加小心!”

等到宋晓琴追着祝斌维远去,向千山猛然扬起长刀,霸气十足的劈下。廉驰认得这招,正是那夜海滩上,魔尊段傲卿一击几乎废掉自己右臂的“魔刃屠佛”。向千山虽然内力差上魔尊段傲卿甚多,但是这一招的威势廉驰也不敢冒险相抗,全力闪身避开。

廉驰远远避开向千山的杀招,觉得向千山想独自一人留下自己是在过于自负了,京师那夜他之所以几乎丧命于向千山手里,多半是因为之前和秦慕锋喝得大醉,武功才打了折扣,今日即使胜不过他,想要脱身倒也应该可以做到。

但是向千山却收刀不再抢攻,而是悠然笑道:“现在此处只有我和廉兄二人,有些事情倒是想和廉兄好好商量一下。”廉驰依旧是凝神戒备,“咱们两个能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向千山道:“我魔门虽然许久不在江湖上活动,对于江湖上的各种消息却是大多晓得的,就在前几天我又听说了一件趣事。听闻前些时候,百鸟帮给自己帮众分发解药,若是没有那一年一次的解药,便会死得痛苦异常。本来江湖帮派为了保证属下忠心,以毒药控制属下也不算什么罕见之事,但是奇怪的是,百鸟帮那解药却是要两颗一同服下才行,这就种解药却是头一次听到了。”

廉驰听了心中一跳,想不到自己那逍遥丹解药变作两颗居然被向千山留意到了,连忙稳住呼吸,脸上不敢露出任何异状,“你和我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做什么?”

向千山紧盯着廉驰表情,又继续道:“此事倒是真和廉兄有些关系。我一时兴起,要属下去仔细查查,看是否还有其他帮派也分下了需要两颗同服的解药。昨日门中回报,一查之下,发现同样的帮派居然足有十多个!廉兄,你精善用毒,倒是要请教一下,这些帮派今年的解药突然一同变作了两颗,那么他们控制属下的毒药也应该是同一种才对吧?”

廉驰强自镇定道:“我又没见过那些解药,怎么会知道。解毒看得是配方,又不是药丸数量。”向千山笑道:“廉兄,你飞鱼帮也在我说的那十几个帮派之中,你当真没见过那奇怪的两颗解药吗?”

廉驰见向千山查得如此清楚,暗暗心惊,继续强辩道:“我并未加入飞鱼帮,成亲后只是暂住于西山岛,现在已经搬到了渔阳岛上的新居,和飞鱼帮没有多大关系,也不知道飞鱼帮里什么毒药解药的事情。”

向千山摇头道:“这可就奇怪了,我本以为廉兄是那十几个帮派的幕后之人,所以才在飞鱼帮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在外行走江湖,也要一票高手暗中保护。”

廉驰皱眉道:“什么高手暗中保护,我一向是独来独往的,可没认识什么高手!”向千山道:“廉兄休要骗我,京师那一次敖长老要取你性命,却被林中一人以暗器所阻,后来敖长老与那人交手,却发现那人的身法路数与廉兄你一模一样,定是你的师门中人,廉兄还不承认吗?”

廉驰听了脑中一震,自己这玉蝶身法乃是师父白松独创,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会了,又回忆起那夜窗外的警告和远去的熟悉背影,果然正是师父白松的样子!

廉驰心中又惊又喜:“师父居然来中原了!恩,应该就是当初他听说我在太湖遇到了魔门,担心我被魔门害了,这才赶来中原在暗中保护。黑云会大门前那一战,还真多亏了师父的钢镖解围,不然本少爷就要被厉平安和向千山联手杀了,没想到师父的暗器功夫也如此高明,怎么就没一并教给我呢?”

向千山见廉驰凝思不答,笑道:“不管廉兄认与不认,你绝对不是一个失忆之人那样简单,背后隐藏着不俗的实力,却不愿人知,定是别有所图了!”

廉驰见自己的老底已经被向千山猜出了大半,再假装下去也是无用,沉声问道:“那向兄和我说这么多,是想做要什么呢?”

向千山又摇头笑道:“我本想先一步拦住廉兄,要廉兄不要去管泰山派中毒之事,不过既然被柳诗云得去了解药,也只好就此放过泰山派那些人。倒是听说廉兄和泰山派的大小姐郭雪瑶有些风流韵事,此次廉兄又要美名佳人尽收囊中了。”

廉驰笑道:“多承向兄吉言!你们魔门下次还是直接去向少林寺动手吧,那全是秃驴的门派我是绝对不会去管的。”

向千山哈哈一笑,“我看廉兄那一脉之人行事隐秘低调,肯定也是有所图谋,和少林武当那些自命正义之人必不是一路的了。过去我不知廉兄来历,行事多有得罪,只希望今后我们止息干戈,魔门与廉兄井水不犯河水。廉兄隐秘之事我魔门自会守口如瓶,而魔门与那些名门大派之间的争斗,与廉兄没有多少干系,就请廉兄置身事外,不知廉兄意下如何?”

廉驰心中明白,向千山是发觉了逍遥山庄的隐藏势力,所以才不敢对他轻举妄动,免得逍遥山庄报复起来,让魔门两面受敌,便收剑笑道:“向兄既然如此说了,我自然不会不识好歹,今后咱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吧!泰山派也于我颇有渊源,就请向兄放他们一马如何?”

向千山点头笑道道:“刚巧我魔门别有要事,既然泰山派现今难以得手,廉兄又一力袒护,那便就此放弃也好,免得廉兄再日夜担心郭雪瑶的安危了。”

告别了向千山,回到泰山派诸人藏身之地,泰山派诸人都已经恢复如常,一见廉驰归来都围上前连连道谢。

廉驰一面应酬,一面目光越过人群去寻找柳诗云和祝斌维两人,却发现两人都不在此,而赵鼎天也不见了踪影。廉驰一问,才知道柳诗云回来留下解药,便带着赵鼎天匆匆离去,想要回去相助自己。廉驰听了心中微微一喜,看来柳诗云对自己倒也不是毫不放在心上。

又等了好一阵,才见柳诗云和赵鼎天归来,而赵鼎天怀中横抱着一人,正是孟家总管祝斌维。祝斌维面色灰败,看来最后仍旧是被宋晓琴所伤,再见到廉驰气定神闲的迎了上来,眼中满是诧异惊惶之色。

廉驰假作焦急的接过祝斌维,“祝前辈,我看你威风凛凛的一掌震退了宋晓琴,大步流星的跑出去宋晓琴也追不上你,怎么还被她所伤了呢?”祝斌维见廉驰一脸幸灾乐祸的暗讽他,羞恼之下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柳诗云见廉驰神色语气都有些反常,祝斌维听了廉驰的话又反应剧烈,虽不知原因,也觉得还是分开两人为好,上前不着形迹的拉开廉驰的手臂,让祝斌维平躺在地上,对悟清道:“悟清大师,祝前辈中了魔门的玄阴指,你少林派内劲最为阳刚,还请你来帮祝前辈祛除寒毒吧!”

悟清道:“正该如此!”便打坐于祝斌维身前,单掌按在祝斌维丹田之上,不过多时,祝斌维便周身毛孔大开,丝丝雾气缓缓飘出,而祝斌维的脸色也跟着好转起来。柳诗云来到廉驰身边,低声问道:“我离开之后,你和祝前辈是怎么分开的?怎么我和赵兄赶回去的时候,只有祝前辈一人和宋晓琴缠斗,你和向千山都不见了踪影?”

廉驰心中暗怒,觉得柳诗云好似在质问他为何抛弃了祝斌维独自逃走,语气不善的答道:“你走之后,祝斌维就也跟着跑了,宋晓琴一路追了过去,我用毒逼退了向千山,就直接回来了,不信你去问祝斌维他自己!”柳诗云闻言微微一叹,便默然不语。

过了小半个时辰,悟清才彻底祛除了祝斌维体内的玄阴指寒毒,祝斌维经过一番折腾,变得萎靡不振,要靠人扶着才能勉强站起。泰山派诸人恢复了武功,众人便再无顾忌,在悟清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向南而行,想要汇合付东流那一路人马。

一路人其他人还都如惊弓之鸟,生怕再遇到魔门追杀,而廉驰从向千山处得知魔门已经就此放弃,倒是毫不担心。

2011年10月1日星期六

3-15

廉驰身不能动的见厉平安向自己杀来,大惊失色,若是不哑穴被点,定要大叫起来。柳诗云娥眉一颦,长剑猛刺厉平安后背,她慌忙抢攻,想要以围魏救赵之策拖住厉平安,自己却空门大开,厉平安立刻回身连续三剑,柳诗云险险避开,袖子却被削去了一大片。

厉平安拦在柳诗云和廉驰之间,挥剑猛攻柳诗云,若是一时难以得手就转身对廉驰刺去,惹得柳诗云方寸大乱。廉驰是被柳诗云点穴制住,如今遇险,柳诗云势不能见死不救,更不可不管逃开,只得拼尽全力护住廉驰,又被厉平安占得了上风。

廉驰心中暗暗感激,柳诗云如此不顾自己安危的回护于他,看来对他也不是表现得那样冰冷无情。

柳诗云虽然勉强敌住了厉平安,心中却甚是焦急,她现在身有内伤,不利久战,廉驰没有反抗之力都是因她之故,丢下此人不管良心上又实在过意不去,看廉驰那自作多情的目光看向自己,更是觉得心烦意乱。

渐渐的,柳诗云剑势虽不见散乱,但是呼吸却愈发急促起来,却是仍旧是一脸坚决,毫无抛下廉驰独自逃生之意。柳诗云心急如焚,正在危急关头,忽然听到远处几声呼喊:“师父!”“悬宁道长,你在哪里?”

廉驰和柳诗云脸上同时一喜,听声音应该是赵鼎天带着人寻回来了,柳诗云如同黑暗中见到一丝曙光,精神一振,清啸道:“柳诗云在此,各位请快来援手!”柳诗云话音刚落,就听闻树林深处几人的脚步声飞快接近。

厉平安不甘的狠狠瞪了廉驰一眼,知道若再不退去,等下其他援手到来,恐怕连自己性命都要赔上,长剑再次向廉驰颈中斩去,引得柳诗云微微分神,趁机脱身跃开,投入林中不见了踪影。

柳诗云精神一松,以剑拄地,面色苍白,弯腰抚胸喘息起来,看来若是再多苦撑一会就要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另一边赵鼎天和凌素真等一群人自林中冲出,正见到柳诗云蹲在地上,而廉驰则躺在火堆旁边。

柳诗云急忙伸手扶起廉驰,顺手解去了他的穴道,又偷偷的警告般瞪了他一眼,这才回首对赵鼎天等人道:“多亏各位及时来援,廉公子被魔门偷袭点中了穴道,我又受了内伤,被魔门缠斗不休,若是再拖得片刻,恐怕就要送命在这里了!”

廉驰斜扫了柳诗云一眼,一耸肩甩脱了她,心中愤愤想道:“我哪有那样无用?明明是你以美色相诱,让本少爷没了防备,这才被你偷袭点倒,却要说是魔门之人所为,你是魔门中人吗?”柳诗云不理廉驰愤然不平之色,对来援众人施礼道:“柳诗云多谢各位援手之恩!”

廉驰知道柳诗云有心对两人之间的冲突揭过不提,也不好与她唱反调,只得对众人抱拳道:“多谢各位了!”赵鼎天连忙摆手道:“两位这是什么话来着,你们冒险留下拖住了魔门高手,为所有江湖同道守住生路,该是我们多多感谢两位才是!”众人听了也纷纷点头附和,对柳诗云和廉驰不住道谢。

赵鼎天又急切问道:“两位一路与魔门交手,可曾见到了我师父悬宁道长?”原来赵鼎天逃出后,又担心断后的师父安危,便四处集结人手,汇集了十余人,再次反身来救援未能脱困的江湖同道,顺便寻找师父悬宁道长的踪迹。

此时魔门众人四散追杀,实力分散,赵鼎天率领群豪杀了个回马枪,倒也料理了几个落单的魔门中人,听到柳诗云的呼喊,这才急忙赶来相助。

柳诗云听赵鼎天询问悬宁道长,脸上现出黯然之色:“悬宁道长大仁大义,我和廉公子都被魔尊段傲卿所伤,是他为我们两人挡住了魔尊追袭,我们这才能够逃到此地。”

赵鼎天听了大惊失色,他早听师公凌子阳说过,段傲卿内力冠绝天下,一手魔劫杀刀法霸气威猛,恐怕除了他再也无人能敌,乃是他生平见过最为厉害的高手。师父武功虽然了得,对上连凌子阳都心折不已的魔尊段傲卿,又哪里会有丝毫胜算,恐怕现在已经遭到不测。

凌素真还较为镇定,“柳姑娘,悬宁道长是在哪里拦住魔尊段傲卿的,你快带我们去看看!”赵鼎天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不错,我们赶紧前去支援,也许还能来得及!”柳诗云点头道:“好,我们和悬宁道长是在十里外的海滩分开,我们速速赶回去!”

柳诗云不顾自己内伤,勉力在前疾奔带路,其余人神情激昂的跟随在后,还不住劝慰赵鼎天,说悬宁道长一生行侠仗义,必定会得老天保佑,自魔尊段傲卿手中无恙逃出。

众人急赶了十余里,见到远处的海滩上一人扑到在地,看衣着服饰正是悬宁道长,赵鼎天心感不妙,全力飞奔过去,凌素真却急追上去叫道:“鼎天小心有诈!”赵鼎天闻言才稍稍冷静下来,抽出长剑提防着来到悬宁道长身边。

悬宁道长俯身扑倒在地,一截断刀自胸口直透后背,鲜血早已凝结多时,双眼依旧不肯闭合,睁得大大的满是不甘之色。赵鼎天一看立刻觉得天旋地转,手中长剑跌落在地上,跪下抱起悬宁道长的尸首嚎叫痛哭起来。

群豪赶到赵鼎天身边,都是哀叹感伤,凌素真见赵鼎天双目赤红,声音嘶哑,心中痛惜万分,抱住赵鼎天哭道:“鼎天,你不要哭坏了自己身子,咱们还是带着悬宁道长回武当去,让爹爹亲自下山为他报仇雪恨!”

赵鼎天猛然回头,眼中满是疯狂的恨意,咬牙道:“我不要师公为我报仇!素真,你回去帮我一同恳求师公,让他传我太极剑法,我要亲手杀了段傲卿那老贼!”凌素真擦干眼泪道:“好,我什么都依你,你先不要悲伤,咱们回去武当再作计较。”

群豪又劝说了一阵,便黯然而归。赵鼎天赤红着双目,说什么也不肯别人碰一下悬宁道长的遗体,亲自将悬宁道长抱在身前,在群豪的簇拥下向来路回去。

众人正沮丧的默然前行,又见到一群人自远处走来,当前一人正是付东流,他左手扶着右肩,右臂软软的垂在身侧,看来也是被魔门所伤。付东流见到赵鼎天横抱一人走来,急忙抢上,一见悬宁道长面色惨白的尸首,双目浊泪横流,颤声哭道:“悬宁道长,是我害了你呀!”

凌素真劝道:“付掌门,魔门狡猾奸诈,无耻的利用了咱们的江湖义气,被伏之事绝非你的过错。悬宁道长是被魔尊段傲卿所害,此仇不共戴天,我武当派来日定会讨回公道!”柳诗云叹息道:“悬宁道长是为了救我,才独自留下拖住魔尊段傲卿,这份大仁大义我柳诗云铭感于心,日后武当派讨伐魔门,我愿为马前之卒,赴汤蹈火倾力相助。”

赵鼎天摇头道:“柳姑娘不必如此,师父他老人家平日就急公好义,此次对上段老贼,也是为了维护武林正气长存,绝非是想要什么名声回报。”廉驰性命也是被悬宁道长所救,却不愿假惺惺的去开口道谢,岔开话题问付东流道:“付掌门,可有其他人的消息吗?”

付东流脸色又是一黯,“我与几位同道高手一同断后,发觉不能力敌后分散撤退,我手臂负伤,悟寸大师护我逃离,却在半路被尹圣玲那妖妇追上,悟寸大师被尹圣玲偷袭身亡,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悲凉,少林武当在正道大派中实力最为雄厚,此次却都没能幸免,实在是武林正道的巨大损失。一个蓝衣少年问道:“那尹圣玲是什么人,居然能害得了悟寸大师?”

付东流恨恨道:“那老妖婆乃是当年的魔教右护法,现任右护法宋晓琴的师父,随着魔尊段傲卿在江湖为非作歹多年,刚刚被段傲卿称作小妹的那妇人便是她了,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还看起来好像还只不过四十多岁,也不知是练得什么邪功!”

天亮以后,群豪才再次聚拢到了一处。昨夜一百多人突袭魔门,反倒被魔门杀了个落花流水。魔门一击得手之后便又不见了踪影,众人再次原路返回,一路上不断见到遇害的武林同道,都是悲愤不已。

仔细清算起来,只有四十三人得以脱身,而且个个带伤,少林派的悟寸等四位高僧竟然无一幸免,更让人心中惊惧。没想到名震天下的少林十八铜人,竟然在短短半年内就有六人折在魔门手中,可说是少林寺有史以来受创最甚的一次。

而武当派的悬宁道长也死于魔尊段傲卿之手,武当派不比少林派高手众多,悬宁道长乃是掌门凌子阳最为得意的弟子,板上钉钉的下一任武当掌门,此次悬宁道长被杀,对于武当派的打击恐怕更加难以估量。

再算上之前被段傲卿突袭重创的净云斋,武林共执牛耳的三大名门,居然在魔门复出的短短的半年内尽数遭劫,此次魔门威势极盛,手段更是狠辣奸猾,血洗江湖之心昭然若揭,一场空前浩劫已然降临到了江湖正派头上!

付东流右臂骨折,以布条吊在胸前,悲声道:“各位同道,昨夜皆是东流之罪,害得大家中了魔门诡计,东流今日对天发誓,定要荡平魔门,为这些遇害的江湖同道报仇雪恨!”众人群情激愤,一同叫道:“来日必要杀光了那些魔崽子,将他们挫骨扬灰,方能一雪今日之恨!”

郭雪瑶怯生生的站出来道:“各位都是来救援我泰山派,却遭此大难,小女子万分愧疚……”话未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凌素真拉住郭雪瑶的手劝道:“郭姑娘,咱们此次都是为了除魔卫道而来,便是杀身成仁也绝不会有半分怨言,你可不要自责了。”

正在群豪哀痛悲愤间,一只信鸽从天而降,付东流拿出传书一看,脸上显出悲喜交集之色,“悟清大师已经寻到了敖峰庭那一路魔门之人,发觉那一路除了敖峰庭之外再无了得高手,乃是一路疑兵,要我们多加小心,不要中了魔门诡计。唉!这消息若是早些到来,我也不会如此冒失,以至于犯下了天下的错误呀!”众人一听,又是扼腕叹息,却是悔之已晚。

付东流定了定神,继续道:“悟清大师率人击溃了敖峰庭那一路魔门疑兵,敖峰庭虽然逃脱,却也捉到了几个活口,从他们口中盘问出了些许消息,悟清大师推测泰山派诸人可能正被秘密关押在兖州附近的一处破庙中,现在他正疾向兖州赶去!”

郭雪瑶听了面色一喜,又犹豫道:“付掌门,这……这不会又是魔门诡计吧?”一个灰衣中年男子也大声道:“魔门那群凶人可狠着呢,肯定早就将泰山派的人偷偷杀了,又借着他们的名头将咱们耍得团团转,咱们可别再上当啦!”

郭雪瑶正是心神脆弱的时候,闻言又是心中一悲,身子一阵摇晃几乎倒了下去,廉驰急忙抢上一步扶住她,对那中年男子怒斥道:“你胡说些什么!”那中年男子却呆头呆脑的瞪眼道:“我哪里有胡说了,恒山派都给杀了个一干二净,魔门怎么就能放过了泰山派去,要我说……”

这时又一青衣人斥道:“兰日升,闭上你的乌鸦嘴,想要将郭姑娘气死不成?”那兰日升被青衣人不留情面的斥骂,居然不敢还口,立刻闭嘴不再说话。廉驰一看那青衣人有些眼熟,稍一回想就记起来,他就是孟家的总管祝斌维,当初还亲自去过太湖飞鱼帮,以孟家的威势逼着廉驰释放了吴茹萍和崔月华。

而兰日升乃是孟家下属之人,自然对祝斌维不敢忤逆,虽然闭嘴不再说话,脸上却全是不服之意。廉驰因孟皓空之故对孟家之人毫无好感,冷冷看了兰日升和祝斌维两人几眼,心想这两人昨夜怎么就没有被魔门都杀了呢?

祝斌维对郭雪瑶歉然道:“郭姑娘你别往心里去,这兰日升脑子少生了几根弦,一向是糊里糊涂的口不择言,这浑人的话可当不得真。”

付东流昂然道:“便是魔门再有诡计,也不可对泰山派诸位同道置之不理。悟清大师信中说,敖峰庭那一路魔门疑兵太过张扬做作,被捉住了几人,轻易就说出了泰山派的诸位同道被关押所在。以悟清大师推测,这其中肯定有诈,恐怕是魔门还有连环诡计,想要引得我们这群人再急急赶去兖州。而为了让奸计得逞,必定要留下泰山派诸位的性命,时不时让他们露面牵制我们,所以嘛,泰山派诸位现在应该尚未遇害,郭侄女你不必忧心。”

郭雪瑶听这分析颇有道理,这稍稍才平定了心绪,忽然发现自己正靠在廉驰怀里,脸上腾的一红,急忙推开廉驰站开。

付东流继续说道:“悟清大师料事如神,说即便咱们中了魔门算计,但是以昨夜的情形,魔门无法形成包围之势,就算是大败一场,也不会全军覆没,肯定还留有不小的实力。而魔门那群人,则可能会在去兖州的路上选一地势险要之地伏击我们,想要将咱们一网打尽!”

群豪昨夜大败,都对魔门中人恨得咬牙切齿,纷纷高喝道:“既然知晓了魔门奸计,咱们就再无所虑,这就过去再与魔门堂堂正正的大战一场!”

付东流张开双手压下吵嚷,“眼下救人才是要紧之事,再说魔尊段傲卿亲自出马,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群豪想到魔尊段傲卿昨夜无人可挡的威势,都微微泄气,只听付东流继续说道:“悟清大师说,魔门目标虚虚实实,徐州姜家应该只是个幌子,并非他们的真正目标。而我们正可利于此点,装作认为泰山派诸位已经遇害,大张旗鼓的缓缓向徐州去支援姜家,让魔门计划落空。到时候魔门必然会让泰山派的诸位在兖州现身,引我们再次转身相救,而咱们则暗中派出高手先潜去兖州与悟清大师汇合。魔门为了一举歼灭咱们,留在兖州看守泰山派诸位的人手实力想必也不会很强,只要他们敢于公开路面,悟清大师就可伺机救人了!”

众人听了都点头称赞此计甚妙,但是目前残余之人中高手甚少,看来悟清大师也未曾料到魔尊段傲卿会亲自出手,少林四位高僧和悬宁道长都已经被害,其他人也多少都受了些伤,眼下可堪重用之人屈指可数。

付东流捻须沉吟道:“我要带着郭侄女大张旗鼓的前往徐州,才可逼迫魔门让泰山派诸位在兖州现身,此去兖州须得隐匿行踪,人选贵精不贵多……”付东流话未说完,赵鼎天立刻抬起头道:“付掌门,我愿前去,再多杀几个魔门宵小,以慰师父在天之灵!”凌素真怕赵鼎天心情激荡下做出什么鲁猛举动,也要求一同前去兖州。

而廉驰却不愿去兖州冒险,若是悟清估算有错,被魔门高手抓个正着,可没昨夜那样好的运气能够脱身了,反正郭雪瑶是向徐州去的,他便也想跟去徐州。

没想到柳诗云却出言道:“我虽有内伤,但也并无大碍,刚刚调息了一阵已经好了许多,也可同往兖州去救人。”又转头看了一眼廉驰,“廉公子深通用毒之道,也请与我们同去,说不定能大有用处。”

廉驰再也做不得缩头乌龟,看着郭雪瑶对他的一脸期待,实在拒绝不得,便点头答应,“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定会全力以赴。”心中却微微奇怪,从昨夜柳诗云的行为来看,她对自己可厌恶得紧,怎么又会邀自己同行,难道真是单单看中了自己的用毒解毒功夫吗?

先前言语鲁猛的兰日升高声道:“我和祝总管的武功也极为了得,便也一同去兖州救人,肯定能帮上大忙!”众人听了不禁都哄笑起来,像他这般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人物着实罕见,祝斌维暗恨兰日升口无遮拦,之前别人随口客套夸奖了几句,他就给当了真,连带着自己也跟着丢人现眼。

付东流倒是知道兰日升和祝斌维武功的确不俗,只是这兰日升脑子不大灵光,若是一同前去恐怕会惹出什么乱子,犹豫道:“祝总管一同前去是很好的,不过……这位兰兄还是和我们同去徐州为好。”

兰日升一听瞪大了眼睛,“这是为何?我和祝总管都是孟家之人,孟老爷子都夸我武功不弱给祝总管,怎么他去得我便去不得?”祝斌维愠怒道:“兰日升,现在咱们都听付掌门调遣,别在那挑三拣四的,要你去徐州你便老实听着便是!”

付东流笑道:“咱们去徐州那一路人数虽众,但是并无许多高手,恐怕难以让魔门上钩,兰兄你武功高强名声远扬,与我们同去也好充充门面,要让魔门以为我们真是全力去支援姜家,可少不得你。”兰日升被付东流一通乱夸,果然当真,笑呵呵的抱拳道:“付掌门谬赞了,老兰我才疏学浅,可不敢班门弄斧。”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谦逊之言,接得驴唇不对马嘴,又是逗得众人一阵哄笑。

计略已定,付东流便带着大队人马,护送着被害同道的尸首缓缓向徐州方向行去,而廉驰等五人则隐匿行踪,向兖州赶去。

五人为了避开魔门伏击,骑着骏马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在次日赶到兖州。几人见到柳诗云一路在颠簸的马背上居然也可调息疗伤,等到了兖州内伤已经好了八成,都是极为佩服净云斋的神妙心法。

循着暗记找到了悟清,他却只是孤身一人前来,其他人也被他派去徐州方向迷惑魔门了。此时悟清已经知晓了四位师兄都已经被魔门所害,面上难掩哀痛之色,见到廉驰等人到来,抱拳道:“几位来得正是时候,魔门得知了咱们大队人马都去往徐州,果然今日压着泰山派诸位招摇过市,想引我们回头。这兖州百姓多有所闻,我混在人群中,确认了泰山派诸位都在于此,这次可不会是魔门中人假扮的了!”

几人听了都是一喜,祝斌维问道:“大师找到了魔门的藏身所在吗?”悟清摇头道:“我不敢跟得太紧,只知道他们是在城东的树林里,具体位置要等日落后再去探查。”祝斌维抚掌道:“这就好办了,咱们一共六人,分散开一会功夫就能找到他们。”

距离日落尚有一个时辰,几人便分开去监视城东各条道路,免得魔门再转移到其他地方。天色一黑,廉驰就潜入林中,搜遍了自己方向的这片树林,既没有找到魔门踪影,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埋伏,便向事先商量好的汇合之地行去。

路到中途,见到前方两人并肩而行,正是赵鼎天和凌素真两人。廉驰本想追上去,却又一转念,偷偷潜过去想听听这两人单独相处会谈论些什么。

来到近前,还未等听到凌素真和赵鼎天说话,肩膀却突然被人一拍,跟着耳边传来柳诗云那略带愠怒却又十分悦耳的声音:“你偷偷摸摸的跟着他们想要做什么?”廉驰吓得全身一抖,回头见柳诗云正冷冷的看着他,心中不服,反唇相讥道:“你如果不是偷偷摸摸的跟着我,又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

柳诗云却不与廉驰争辩,以不容拒绝的口气道:“跟我过来,我有话和你说!”刚刚想带廉驰离开,却忽然听到凌素真问赵鼎天道:“你有没有觉得柳姑娘和廉驰之间有些不对劲?”

柳诗云闻言立刻停下,又狠狠瞪了廉驰一眼,却不再要离开,而是悄悄尾随赵鼎天和凌素真,想要听个究竟。廉驰也是心里一跳,没想到赵鼎天和凌素真居然在谈论自己,看着柳诗云暗笑道:“你这小娘子总假装正经,这不也是要去偷听了吗?”。

赵鼎天在前边摇头道:“没觉得廉兄和柳姑娘之间有什么不对啊。”凌素真道:“我们去救下那两人的时候,廉驰正倒在地上,是柳姑娘把他扶了起来,不过廉驰却好似不领情,还悄悄用力甩开了她。我看廉驰这人贪花好色的很,自己明明已经有了两房夫人,却又和泰山派的郭姑娘暧昧不清,对于柳姑娘这仙子一般的美人之前也是偷偷看个不停,怎么过了一晚就好像变了人似的?后来我见柳姑娘对廉驰时不时瞪上几眼,看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廉驰摸了摸鼻子,心中想道:“想不到凌子阳的女儿也喜欢背后嚼舌根。”柳诗云的脸色却变得更加愠怒,看向廉驰的目光满是寒意。

赵鼎天道:“你不要胡乱说这些没根据的话,廉兄倒也没做过什么出格之事,柳姑娘更是清高绝伦,这两人之间能有什么事情。一个是飞鱼帮的女婿,一个是注定要剃度出家的净云斋弟子,你可不要随便造谣,坏了人家名声!”

凌素真听了不服的笑道:“赵鼎天,你倒敢教训起师门长辈来了,我就是要说,你能怎样?我先教训一下你这目无尊长的臭小子!”说着就去扭赵鼎天的耳朵,赵鼎天笑道:“素真,你不要闹了,今晚还有要紧事情呢!”凌素真哼道:“你就知道那些江湖大义是要紧之事,那咱们的事情就算不得要紧了?这次回去,也不用怕你师父再骂你了,你敢不敢和我爹爹说?”

赵鼎天为难道:“素真,我师父他尸骨未寒……”凌素真冷笑打断道:“没胆子就算了,做你的大侠去吧!”柳诗云听赵鼎天和凌素真已经不再讨论自己,也不好继续偷听两人私事,一推廉驰,带着他远远离开。

3-14

廉驰定睛一看,当先一人身穿黑衣,头戴一个巨大的斗笠遮住了大半面容,领先甚多,正不住向后弹射暗器,而后一人被暗器压制落后了一段距离,正是武当派的悬宁道长。看来悬宁道长居然反过来在追击前边逃跑的魔门高手,有此强援赶来,廉驰大喜叫道:“悬宁道长,魔尊段傲卿在此,快来助我们对付他!”

那头戴斗笠的黑衣人一见段傲卿在前方与一对青年男女交手,而后背鲜血淋漓,竟然被人所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道:“门主,属下前来助你!”同时弹出一颗飞蝗石袭向柳诗云后背。

段傲卿眼睛一亮,长刀配合着翻卷出漫天刀影,竟将柳诗云所有的闪躲方向完全封死!柳诗云面色凝重,知道若是后背被暗器击中,绝对再无生机,银牙一咬,将长剑护在身前,直向段傲卿的长刀撞去!

柳诗云一直以柔劲化解段傲卿狂暴的劲力,这次为了躲避暗器只得硬闯,再无退避余地,刀剑相交,柳诗云立刻被震得口喷血雾,但也总算突出了段傲卿的刀墙,勉强避开了呼啸袭来的飞蝗石。

柳诗云拼尽全力跃至廉驰身后,又是以手抚胸咳出一口鲜血,竟然坐倒在地站不起来,看来刚刚只与段傲卿硬拼一场就受了极重的内伤。段傲卿向那黑衣人一笑,“梁希彦,你来得倒是时候!”那梁希彦斗笠下的嘴角牵出一丝阴险的笑容,“门主,今夜咱们大获全胜,少林几个和尚已经被少门主带人料理了,来日称霸江湖指日可待!”

段傲卿闻言一喜,“好!再除了这柳诗云,将净云斋斩草除根,总算是不枉我魔门三十年的隐忍!”柳诗云此时胸口翻江倒海般烦恶,眼见段傲卿转身逼来,她和廉驰都没了反抗之力,眼中满是不甘之色。

这时悬宁道长终于赶了过来,武当的云梯纵身法展致极限,一跃足有七余丈高,段傲卿和梁希彦都无法阻拦,被他自头顶飘落到了柳诗云和廉驰身边。

悬宁道长一看柳诗云口角溢血软倒在地,廉驰又呼吸急促面色青白,看来两人难有再战之力,心中暗叫糟糕,长剑护住两人,沉声道:“廉公子,你快带柳姑娘退去,我为你们拦住这两人!”

柳诗云急道:“不可……”刚一开口便牵动内伤,又是一口血雾喷出。廉驰却不与悬宁道长客气,俯身抱住柳诗云后背腿弯,回首道:“道长今日相救之恩晚辈没齿难忘,来日和我柳姑娘必为道长报仇雪恨!”

廉驰知道以魔尊段傲卿之能,绝非悬宁道长可以力敌,便是拼上性命,恐怕也难以拖得一时半刻,又有那功夫不弱的梁希彦在侧,悬宁道长决定留下为两人断后,已经是将自己置于死地,这份舍己救人的侠义情怀让廉驰都不禁起了敬佩之心。

廉驰又满含感激的看了悬宁道长一眼,这才抱着柳诗云转身奔去,而柳诗云全身无力的被廉驰强抱着离去,已经是闭目不忍再看,眼中却流出了两行热泪。

段傲卿刚想发足追击,悬宁道长立刻将长剑划出一道圆弧,挡在了段傲卿身前。段傲卿见这一剑尽得凌子阳真传,倒也不敢小看,长刀倾尽全力劈向悬宁道长。

段傲卿本想以雷霆之势迅速击败悬宁道长再去追杀廉驰和柳诗云,没想到悬宁道长居然守得极为坚韧,将天下守御第一的太极剑法发挥得酣畅淋漓,硬是缠得段傲卿不得脱身。段傲卿见廉驰居然抱着柳诗云向海中逃去,知道再拖上片刻就要失去两人踪迹,对梁希彦道:“你去追杀柳诗云,绝不可让她生离此地!”

梁希彦正想出手夹击悬宁道长,闻言微微担忧的看了一眼段傲卿被血浸透的后背,犹豫道:“不如我与门主合力杀了这老道……”段傲卿勃然大怒道:“这牛鼻子我自对付得了,怎用你来助我?若是走脱了柳诗云,我便为你是问!”

梁希彦立刻噤若寒蝉,依言向廉驰追去,而悬宁道长勉强拖住了魔尊段傲卿已经是再无余力,只得任由梁希彦自身边飞跃而过。梁希彦人在空中,手中已经弹出一枚飞蝗石射向廉驰后背。

听闻身后呼啸声起,廉驰急忙斜掠躲开。他虽抱着一人速度不快,不过玉蝶身法最擅腾挪闪避,险险避过了飞来暗器,心中暗恨,之前以飞蝗石击伤郭雪瑶的想必就是此人,现在又来追杀自己,若不是时机不佳,不然一定要回身与他大战一场。

廉驰知道抱着柳诗云在陆上奔逃肯定无法逃生,现在别无选择,只好向海中逃去。身一入水,刺骨的寒冷自四肢百骸如钢针般刺入,廉驰却无心计较,咬紧牙关拼命向海中游去。

梁希彦见廉驰已经入水,却不愿像他一般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游泳,摘下头上的斗笠丢在海面上,纵身一跃,竟然整个人都站在了漂浮的斗笠之上,以手划水向廉驰追去。

廉驰自小在海岛长大,水性甚是出色,游水同时还有暇回头查看,见到梁希彦摘下了斗笠踩在脚下追来,而他的头顶中心一片却是映着月光闪闪发亮,原来竟然是个秃顶。梁希彦光秃头皮四周的长发随风飘扬,廉驰见了不禁发笑起来,高声道:“梁老儿,本少爷送你一副滋皮生发的药膏,你便放我们一条生路如何?”

梁希彦最恨别人笑他秃顶,被廉驰一番嘲弄气得咬牙切齿,使出十二分力气打出一颗飞蝗石袭向廉驰头顶。廉驰身在水中用不出玉蝶身法闪躲,只得抱着柳诗云一个猛子深深扎入水中,才避过了飞蝗石。

梁希彦极恨,飞蝗石不停的向廉驰射去,廉驰索性潜在水中再不露头,反正他水性甚佳,内力又深厚,一口气在胸中循环不停倒也不嫌憋闷,飞蝗石入水受阻,便再也伤不到他。

如此潜在水中游出十几丈,怀中的柳诗云忽然挣扎起来,以手指着头顶示意廉驰带她浮出水面换气。廉驰这才想到柳诗云内伤深重,一口气恐怕憋不住多久,却怕浮出水面被飞蝗石打中,看着柳诗云近在咫尺的天仙玉颜,廉驰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主意,将肺中空气转入口中,鼓着嘴向柳诗云的丹唇吻去,想要以口为柳诗云度气。

柳诗云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厌恶之色,转过头去避开廉驰。廉驰一指头顶连连摇手,示意不可冒险上浮,又想去亲柳诗云。柳诗云以手推开廉驰,板着脸坚决的摇头拒绝,却不也不再要廉驰带她上浮,只是继续屏息忍耐。廉驰心中气闷道:“好!你宁可憋死不给本少爷亲一口是吧?我倒要看你还能忍多久?”

再游出十丈,柳诗云的一张俏脸已经微微现出紫青之色,却还是不许廉驰以口为她度气,廉驰看她忍得辛苦,再也不忍心为难于她,此时他的右臂已经渐渐恢复了些许知觉,便转身一招“弧矢”,激荡出一支水箭向梁希彦射去。

梁希彦正在水面不断射出飞蝗石,突发水中一股激流射出,没有提防之下立刻被那水箭击中膝盖,疼得他脚下一乱,几乎跌入了海水当中。廉驰见了暗叫可惜,他这掺水的“弧矢”当初在太湖连敖峰庭都被穿透手足,可是今夜被段傲卿伤了手臂,劲力连正常的一半都没有了。

廉驰再以“弧矢”发出几股水箭,将梁希彦扰得方寸大乱,他立足之地不过是只有两尺左右的一只斗笠,又要提气轻身免得沉入水中,勉励应付廉驰射来的水箭,再也没有余力将廉驰压在水下。

廉驰连忙带着柳诗云浮出水面,柳诗云一出水就大口喘息,那娇喘之声也甚是动人,廉驰听在耳畔不禁又起了一丝邪念,吞了一口涎水才强自安下心来,专心于梁希彦相斗。

梁希彦的飞蝗石始终击不中廉驰,而廉驰以“弧矢”发出的水箭劲力不足,即便偶尔命中也不过是让梁希彦皮肉剧痛,根本伤不到他,如此僵持甚久,梁希彦终于将随身所带的暗器全部打出,再没了和廉驰对峙的资本,只得愤然不甘的驾着脚下斗笠退去。

廉驰终于逼退了梁希彦,和柳诗云完全脱离的魔门追击,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对怀中的柳诗云笑道:“柳姑娘,咱们脱险了!”柳诗云微微点头道:“多谢廉公子冒险相救,不过魔门定不会轻易放弃,咱们不可回去岸边,劳烦你再辛苦一下,带我们游得远一些再登岸,免得中了魔门埋伏。”

廉驰笑道:“柳姑娘何必如此客气,便依你吩咐再游远一些吧!”柳诗云却不再答话,只是闭目专心调理混乱的内息。

廉驰一直向南游出了十余里,觉得手脚都已经被冰冷的海水浸得麻木不仁,对柳诗云道:“柳姑娘,咱们已经游出够远的了,现在上岸该是安全了吧?”柳诗云受了内伤,比起廉驰更不耐寒,已经冻得脸色苍白,点头道:“该是够了,我们快上岸吧!”

再游了一刻钟,两人才终于来到了岸边,廉驰也是累得脱力,双脚离水一站在地上就好似灌了铅一般,柳诗云扶住廉驰肩头,勉强想要站起身来,却又牵动了内伤,居然咳出了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廉驰急忙抱住柳诗云,查看了一下她的脉搏才略微放心。柳诗云之前一直拼力压制内伤,如今终于脱险,精神松懈下来,再被寒风一激浸透冰水的身体,这才引发了伤势昏迷,倒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柳诗云软绵绵的身子被廉驰抱在怀里,完全没了反抗之力,廉驰心中坏笑道:“柳小娘,你在海中宁可憋死也不给本少爷亲上一口,现在本少爷又要来亲你了,你倒是拒绝看看?”

廉驰肆无忌惮的低头向柳诗云的香唇吻去,柳诗云双目紧闭毫无所觉,自然推拒不得,不过双唇一接,廉驰就尝到了柳诗云口中满是血腥味道,亲起来也是毫无乐趣,只得怏怏作罢。

抬起头来,又看到柳诗云胸口衣衫被海水浸透,紧紧贴在了身上,饱满的双峰傲然挺立,那一对完美的半球形状令人心驰神往,廉驰自然不会放过,张开大手用力抓了下去,那弹性十足的触感比起上佳的棉枕还要妙上千万倍。

廉驰在柳诗云身上大逞色欲,总算是出了一口心中不平之气,心中却还愤愤的想道:“看你这小娘子平时都傲到了天上去,摸在手里不也就是普普通通,和寻常女子没多大差别,便是宫绿蝶那臭小娘的胸脯都要比你大上许多,你还乱神气个什么!”

忽然廉驰脸色一变,如此仙女般的佳人在怀任凭他轻薄玩弄,怎么胯下的小兄弟却毫无反应?廉驰急要用力大展雄风,胯下神龙依旧是毫无反应,反倒是寒风一吹就变得更加萎靡,都几乎缩回了肚子。

廉驰张大了嘴巴,心惊道:“完了,难道本少爷竟然被冻废了不成?”他再也没有心思去轻薄迷糊不醒的柳诗云,急忙抱起了她跑进附近的树林里躲避寒冷的海风,找了些枯枝堆起,火折子已经浸水难用,便用密封保存配毒用的火磷引燃了火焰给两人取暖。

廉驰在火堆旁蹲了一阵,才觉得手足有了暖意,胯下也一跳一跳的恢复了反应,这才安下心来,再看向侧躺在一旁的柳诗云腰臀曲线毕露,便淫笑着走了过去,心中自鸣得意道:“人家都说饱暖思淫欲,本少爷却只要一个暖字足矣,真可称得上是天赋异禀千古奇才!”

廉驰蹲在柳诗云身前,那清丽的容颜映着火光看起来额外平添了一份妩媚,正想伸手上去抚摸,突然柳诗云猛的睁开双眼,抬手疾点在廉驰檀中穴上。廉驰淬不及防之下被柳诗云制住,满脸不信之色,全身无力的倒在了柳诗云身上。

柳诗云骤然偷袭,似乎也已经拼尽了全力,被廉驰压在身上居然也不躲闪。廉驰躺在柳诗云柔软的娇躯上,还心怀侥幸道:“柳姑娘,我是廉驰啊,我们已经从魔门手中逃了出来,你是冻糊涂了吧?”

柳诗云却闭目不答,休息了一会鼓起力气将廉驰推开,坐起身来冷冷看着廉驰,“廉驰,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本该感激于你,但是你在我虚弱无力时乘人之危,便是什么恩情都要一笔勾销了!”

廉驰听柳诗云言语中泛着一股森然杀气,心中暗惧,继续强辩道:“柳姑娘你在说些什么?你一上岸就吐血昏迷,我费尽力气才将你带到此处生火取暖,哪里有得罪你啦?”心中暗暗祈祷,柳诗云只是试探于她,并不是真的知道他的轻薄行径。

柳诗云听了脸色更怒,柳眉一竖,“你休要和我装糊涂!你当我在海滩上昏迷了便会全无知觉吗?”廉驰这才断了幻想,一脸苦笑道:“那你想要将我怎样?”

柳诗云愠怒的盯着廉驰看了一会,却盘膝打坐道:“等我调理好了内伤再处置你!”廉驰见柳诗云闭目调息,一时不会来为难自己,稍稍松了口气,心中急动念头,寻思脱困之策。

廉驰被柳诗云推开,倒下之处距离火堆极近,过得一会,忽然背后渐渐灼痛起来,对柳诗云道:“柳姑娘,你把我挪开火堆远一些,可烤死我了。”柳诗云微微皱眉,却不理廉驰继续闭目调息。

廉驰见她不理,后背又被灼痛得厉害,大叫道:“柳诗云,你把我放在火堆边上,想要烤熟来吃吗?”柳诗云睁眼怒视廉驰,一脚将他踢开了火堆旁边,又顺手点了他的哑穴,免得他又聒噪打扰自己,这才坐回去继续调息。

廉驰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有眼珠乱转,心想:“柳小娘对本少爷看来也不算是太狠,倒应该不会害我性命了,那她会对我怎样?会不会就此动了凡心,要我娶了她?”他哑然一笑,自己也觉得无此可能,对于柳诗云究竟会如何处置他完全摸不到头脑,心中七上八下的难以安宁。

柳诗云打坐疗伤,过了半个多时辰还是一动不动,廉驰将这仙子般的美人看了又看,也渐渐的烦闷起来,又没办法开口调笑,无聊之下就犯起困来,索性闭目养神,不再去烦恼以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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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上波浪翻滚,梁希彦满脸愧色的半跪在向千山面前,“少门主,属下没能办好门主交代之事,被柳诗云和廉驰自海中逃脱,不过属下实在是拼尽了全力,所带暗器全部用光也没能伤到廉驰,请少门主千万要在门主面前代为解释一二。”

厉平安在一旁冷笑道:“门主向来赏罚分明,事情没有办好,不管尽力没尽力,总是有罪的,你求他也是无用!”向千山微微皱眉,斜瞟了厉平安一眼,沉静的说道:“师父后背被柳诗云所伤,又被悬念道人拖了甚久失血颇多,现在心情极差,你又放脱了柳诗云,回去师父一怒,定要重罚于你。”

梁希彦闻言更是惧怕,刚想开口求饶,向千山抬手制止他,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未尝没有转机,柳诗云和廉驰两人被师父所伤,现在寒冬腊月的海水冰冷,肯定难以支撑,必定会尽快上岸。我们只需仔细寻查沙滩,看到自海中而出的脚印就追踪下去,倒是有可能再寻到廉驰和柳诗云那两人踪迹。”

梁希彦眼睛一亮,大喜道:“少门主英明,如此定然能够再找到他们!”厉平安皱眉道:“其他人都在四散追杀那群乌合之众,现在只有我们三人,这样长的一条海滩如何找去?”

梁希彦连忙对厉平安哀求道:“厉护法,柳诗云逃脱事关重大,便是有些许希望,也要尽力追查下去呀!”向千山点头道:“不错,命由天定,事在人为,我们只尽所能便好了。厉平安你由此向南寻查,我和梁舵主向北去寻,若是日出时分仍无线索,就回事先预定的汇合之地再做计较。”

厉平安冷冷道了一声好,便转身向南行去,梁希彦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傲然身影,对向千山低声道:“少门主,厉平安倨傲无礼,完全不将你放在眼里,实在是……”向千山一抬手制止梁希彦继续说下去,“他武功胜我甚多,不服也是情有可原,等我将来继承了魔尊之位,他自然会对我俯首称臣,此事不必担心,咱们还是赶紧追查柳诗云踪迹要紧。”

梁希彦紧紧跟在向千山身后,谄媚笑道:“那是,等以后少门主武功一飞冲天,那厉平安望尘莫及,还哪里敢有半分傲气。”向千山边行边警告道:“梁舵主,须知祸从口出,你若是管不好这张嘴,出了什么差错,可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梁希彦脸色一惊,连忙道:“是,是,属下以后绝不敢再胡言乱语。”谦恭的随着向千山沿海滩向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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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平安面无表情的沿着海滩缓缓而行,借着月光仔细的检查沙滩。一直走出十余里,厉平安忽然神色一肃,蹲下身来仔细擦看,只见沙滩上有一片凌乱的脚印,一行足迹由此出发,指向了远处的树林。

厉平安面显冷笑,起身疾向脚印所指的树林追去。进入黑暗的树林,厉平安便见到前方林中隐隐有火光透出,便小心的抽出长剑,悄悄潜了过去。

来到火堆一丈处,厉平安隐身树后,悄悄看去,正见到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背对着他,在火堆旁打坐,从背影看应该便是柳诗云。而廉驰则躺在对面,看样子已经睡得很沉。厉平安微微犹豫,他虽有十足的信心能够胜过廉驰,但是对于柳诗云却并无必胜把握。

虽然按向千山所说这两人都已经受伤,但是以魔尊段傲卿那超凡身手,都在两人联手下受了伤,绝对不可有丝毫大意,厉平安深吸一口气,猛然冲出,一剑快如闪电的向打坐的柳诗云刺去,打定主意要偷袭一击杀了柳诗云,再对付武功较弱的廉驰。

剑到途中,柳诗云突然跃起转身,抓起身边的长剑一架,竟然封住了厉平安的骤然突袭。厉平安没想到柳诗云凝神打坐之时还如此警觉,长剑霹雳般连刺五剑,势要以雷霆之势快速解决了柳诗云,免得受到她和廉驰的合击。

廉驰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耳中听到兵刃交鸣之声,急忙睁眼看去,正见到柳诗云正和厉平安在火堆旁交手,心中一慌,连忙想要爬起,却感到手足一麻,这才记起自己得罪了柳诗云,已经被她封了穴道。

厉平安连续几剑不能得手,正在恼怒急躁,看见廉驰睁开了双眼,却不上前相助柳诗云,反而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地,声音也没发出半点,脸上满是焦急神色。厉平安心中暗暗奇怪,难道廉驰内伤竟然如此之重,连站起身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梁希彦说廉驰带着柳诗云自海中逃生,还有余力发出水箭逼退了他,怎么一上岸就变得如此萎靡,难道是梁希彦怕被责罚,胡说八道不成?

柳诗云百忙中也扫了廉驰一眼,苦于被厉平安狂风骤雨的攻势所缠,无暇去为他解开穴道,只得暗暗忧心,却是毫无办法。厉平安又飞快的攻出七剑,将柳诗云逼的险象环生,见廉驰还是满脸紧张的一动不动,确定了他并非作伪,才放下心来,脸上现出阴冷的笑意,即使柳诗云能够侥幸逃走,廉驰今夜是肯定死路一条了。

厉平安剑如霹雳,柳诗云长剑飞快舞动,勉励支撑,能够守住周身要害已经不易,根本无暇反击一招半式,完全处于下风。

廉驰已经急出了满头大汗,若是柳诗云被厉平安击伤,或是不敌逃走,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的躺在这里等死,厉平安和自己颇多旧怨,又是那样心狠手辣之辈,还不要被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廉驰正在焦急,柳诗云却剑势一变,不再随着厉平安的快剑节奏招架,长剑反而慢了下来,在身前缓缓一拖,剑影幻化成朵朵云雾将自己包裹其中,其优雅飘渺的从容之态,恰如九天仙子谪落凡间。

任凭厉平安长剑一口气自不同方位连续攻出,却都被柳诗云这绵长的招数化去。柳诗云跟着连续用出类似的细密飘逸招式,长剑缓缓而动,却反而将厉平安的快剑尽数接下,再无了初时的捉襟见肘。

廉驰见了大喜,没想到柳诗云悟性如此了得,当初秦慕锋给他讲解多时,他才领会了绵长招式对付厉平安的妙处,而柳诗云只与厉平安交手十几招,又在情势危机之下,居然这样快的找出了对付厉平安的法门,这份玲珑心思,可称得上是天纵奇才了,看来净云斋的得意弟子果然非同一般。

厉平安几番疾刺都奈何不得柳诗云,又见柳诗云守得怡然自在,看似颇有余力,心中渐渐急怒起来,看到廉驰躺在一旁,眼中凶光一闪,舍了柳诗云反向廉驰跃去!

2011年9月16日星期五

3-13

郭雪瑶见师门亲友就近在眼前,恨不得立刻出去相救,廉驰拉住她的手安慰道:“雪瑶,镇定些,再过片刻付前辈带人回来,我们便可出手救人了!”郭雪瑶转头对廉驰勉强一笑,却不动神色的把手抽了回去。

廉驰见郭雪瑶紧张得素手微颤,便想找些事情分散她的心神,忽然又记起早些时候郭雪瑶看着凌素真怪笑之事,悄悄问道:“雪瑶,现在没有旁人了,你该和我说说你看着凌姑娘在笑些什么?”

郭雪瑶没想到廉驰现在又提起那件事,果然忘记了紧张,低声问道:“你一路行来,有没有发现赵少侠和凌姐姐之间有些牵扯不清的暧昧?”

廉驰自从见了柳诗云便一路神魂颠倒,根本未曾注意赵鼎天和凌素真之间有何异状,听郭雪瑶一说,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道:“这还真没看出来!”心中却暗笑道:“看那两人规规矩矩的,还没本少爷和雪瑶你来得亲近,他们两个若是暗生情愫,那咱们两个都可算得上是心有灵犀干材烈火啦!”

郭雪瑶道:“我曾经听爹爹说过,赵少侠自小在武当派长大,和凌姐姐乃是青梅竹马的一对璧人,不过赵少侠是凌掌门的徒孙,而凌姐姐是凌掌门的女儿,赵少侠虽然比凌姐姐大了四岁,却又比凌姐姐低了一辈,两人虽然有情,但是碍于人伦道义,始终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本来凌掌门都已经决定默认两人的情愫,但是赵少侠的师父悬宁道长却拼命反对,说这逆反人伦之事会坏了武当派的名声,是以他们两人的事情就这样一直拖着,凌姐姐都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待字闺中等待着赵少侠。可是赵少侠却偏偏不敢拂逆了师父,今日一看凌姐姐果然对悬宁道长恼恨得紧呢!”

廉驰没想到赵鼎天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居然会和自己师公的女儿不清不楚,但是以凌素真那一副娇美灵动的容颜,还真完全看不出已经过了二十岁,守着这样一个美人自然难以把持,看来赵鼎天也不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忽然心中又坏笑道:“本少爷若是能将凌大美人弄到手中,以前赵鼎天一口一个廉兄的,要他改口叫廉叔叔不知他会是个什么苦瓜表情?”但是对于天下第一高手凌子阳的女儿,廉驰也只能是徒有色心而无色胆,不然凌子阳若是来找他算账,可不是敖峰庭那样好打发的。

郭雪瑶见廉驰又是一脸怪笑,知道他脑中肯定又没想好事情,低声警告道:“这事情你可不许到处乱说,爹爹也是道听途说来的,究竟是真是假都不清楚,可不要坏了赵少侠和凌姐姐的清名!”

两人正在谈论赵鼎天的隐私,赵鼎天却真的赶了过来,郭雪瑶立刻做贼心虚般不敢与赵鼎天对视,而廉驰则一脸古怪的盯着赵鼎天看个不停。赵鼎天见两人神色怪异,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低声道:“廉兄,郭姑娘,咱们已经查过了这四周十多里,再也没有旁人,刚刚又赶来了一批江湖同道,付前辈说等下以夜枭鸣叫为号,大伙一齐出手。廉公子和郭姑娘以救人为重,廉公子你精善用毒,等下先看看能不能帮泰山派各位解去药物禁制,若是泰山派诸位恢复了武功,今晚再无顾忌,肯定能将魔门杀个片甲不留!”

廉驰和郭雪瑶点头答应,赵鼎天又匆匆离去联络其他人,廉驰则摩拳擦掌的盯着不远的向千山,上次险些丧命在他手里,今晚正是报仇雪恨的大好良机。

随着一声凄厉的鸣叫,树林中猛然源源不绝的跃出了足有百人向魔门冲去。此时魔门十几人正将泰山派诸人围在当中赶路,群豪骤然发难,轻功高绝的直扑而入,隔在魔门和泰山派诸人之间,防止魔门狗急跳墙伤人,而其他稍慢一步的则立刻动手向外围的魔门之人出手攻去,口中呼喝道:“魔门贼子,今夜叫你们见识一下武林正道的厉害!”

廉驰和郭雪瑶趁着场面混乱,冲到泰山派诸人身边,郭雪瑶的哥哥郭淳原一见郭雪瑶到来,眼睛一亮,却张口大呼道:“雪瑶快走,这是埋伏!”廉驰一听立刻警觉,拉着郭雪瑶反退回去,郭淳原身边一个泰山派女弟子突然暴起身形,一掌击在郭淳原背后,郭淳原口吐鲜血扑到在地,犹自不甘的瞪大双眼看着妹妹郭雪瑶。

前来救人的群豪见状都是大吃一惊,只见那泰山派女弟子伸手在脸上一抹,揭下了一张面具,露出了妖媚的雪脸,竟然是宋晓琴假扮而成!廉驰见状立刻明白魔门的偷梁换柱之计,将魔门高手伪装成受制的泰山派俘虏,引诱了群豪上钩,恐怕今夜又要面对一场苦战了。

郭雪瑶本来满怀期望能够救出师门亲友,却见到哥哥死在眼前,大喜大悲之下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立足不稳,廉驰急忙扶住她,一同前来救人的赵鼎天转头大喝道:“魔门假冒了泰山派引我们上钩,大家小心了!”

这时假冒泰山派的一众魔门之人纷纷揭下面具,其中一个鹰眉白须老者纵声狂笑道:“今夜既然来了,就不要想安然离去啦!”向千山抽出长刀,一扬手丢向那老者,“师父接刀!”群豪听了都是心中一震,想不到此人就是向千山的师父,纵横天下几无敌手的魔尊段傲卿!

群豪仓促出手中了魔门诡计,不过人数超过魔门一倍有余,见到魔尊段傲卿现身虽然微微惊惶,却并不退缩,付东流大喝道:“既然魔尊在此,咱们就与魔门堂堂正正分个雌雄!”魔门外围的弟子全都武功平平,片刻间就被群豪打得落花流水,纷纷逃到了段傲卿身边,群豪更是士气大振,将段傲卿等魔门之人团团围在当中。

廉驰盯着这仅次于凌子阳的魔门门主,他威风凛凛手持长刀岿然而立,蜡黄的脸色显出一股凌厉的杀气,睥睨着群豪冷笑不止。廉驰不忿的想道:“医书上说面黄乃是肝气不足之像,看你脸色黄得好像抹了蜡一般,肯定没多少时日可活了,还神气个什么?”

段傲卿见群豪将他团团包围却不敢贸然出手,嘎然笑道:“老夫三十多年未履江湖,想不到当年的无名小辈都成了一代大侠啦!怎么今夜见了老夫却又变回当年胆小鼠辈之相?”群豪听段傲卿出言讥讽,各个面显怒色,却当真无人敢于出言挑战。

付东流身为群豪魁首,与悬宁道长和悟照大师交换了几个眼色,知道魔尊段傲卿非是单打独斗可以力敌,高声道:“老贼休要猖狂,今夜我正道百余人汇聚于此,岂是你魔门所能抵抗?”

段傲卿道:“这样说来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侠义之士是想要依多为胜了?”悟照合十道:“阿弥陀佛,除魔卫道乃首要之事,为保大义不失,小节可以暂且不论!”段傲卿身边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冷笑道:“三哥,还和这群狗才废话什么,还是一刀杀了了事!”

段傲卿仰头哈哈狂笑道:“小妹说得是!”笑声未落,人已电射而出,扬刀就对悟照劈下!悟照早对段傲卿有所提防,举起铜棍一招“恒河截沙”相抗,段傲卿面现不屑,招式丝毫不变的向下劈去,重重砍在悟照的铜棍上,随着一声巨响,悟照跌退三步,口鼻中已经溢出几丝鲜血。

群豪都听过段傲卿当年威名,但是今夜真正见到他出手却仍旧是大出意料,想不到他只一刀就将威名赫赫的悟照击伤,如此神威究竟谁人能挡?柳诗云自从见了段傲卿现身,向来淡然的脸上隐隐透出一股怒色,见状拔剑清叱一声道:“净云斋柳诗云,前来领教魔尊高招!”

柳诗云有心为师报仇,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长剑疾如霹雳的攻去,却仍旧不失飘逸灵动的净云斋武功神韵。段傲卿见了眼睛一亮,“来得好!”长刀转而斜扫,柳诗云剑锋未至已经被段傲卿封住进路,她身在空中忽然踏云一般又凭空拔高了一丈,长剑变招向段傲卿头顶横扫。

群豪见状都是暗暗喝彩,段傲卿却对净云斋的功夫心知肚明,人也跟着高高跃起,一刀如修罗现世般向柳诗云迎去。刀剑相交,竟然寂然无声,柳诗云剑上以一股柔劲化去了段傲卿凌厉的杀气,借力倒飞出去。不过段傲卿一身强横修为哪里是那样容易化解,柳诗云被段傲卿猛烈的劲力冲得内息混乱,飞退中身形不禁露出几分狼狈,再也没了那飘飘若仙之态。

柳诗云人未落地,段傲卿却又疾冲向她落脚之处,群豪都起了相护之心,距离较近三人立刻拦在段傲卿身前,段傲卿几乎对此三人视若无睹,长刀再次扬起,那三人各以兵刃向格,只听得几声闷哼,那三人竟然都被段傲卿一刀震飞出去,倒在地上再没一人可以爬得起来!

廉驰暗暗心惊,他本以为敖峰庭的内力已经是够强横的了,今夜一见魔尊段傲卿的劲力威势尚在敖峰庭之上,招式狠辣凌厉又高出一筹,如此修为恐怕已非人力可敌了。

柳诗云得了一丝喘息之机,正想再次抢攻,段傲卿已经毫不停留的冲到身前,又是长刀斜劈而下!柳诗云只得举剑招架,这次仓促相抗又被段傲卿震退一步,段傲卿刀势未尽,竟然又顺带着将柳诗云身边一个老者斩于刀下!

众人都早听闻柳诗云武功还在武林四公子之上,居然只勉强接住了段傲卿的一刀,根本无力护住身边其他人,群豪见了都是大惊失色,付东流向悬宁道长一使眼色,大喝道:“段傲卿竟敢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咱们与他拼了!”说着与悬宁道长两人一同向段傲卿背后攻去。

向千山举刀长啸道:“既然这群道貌岸然之辈要以多为胜,咱们就奉陪到底!”魔门众人呼啸着高声相应,如恶狼般反扑向在外包围他们的正道群豪。混战初起,付东流立刻暗叫不妙,没想到魔门高手如此之多,只一个藉藉无名的四十多岁大汉就与他武功不相上下,让他根本无暇他顾。

其他人也未好过到哪里去,场上只有少林四高僧和悬宁道长稍占优势,不过他们的对手看来是早得了嘱咐,只是全力缠斗拖住正道高手,而被段傲卿称为“小妹”中年美妇则带着几个武功高绝之人专对稍弱之人下手,尤其是厉平安那快胜霹雳的长剑,正派之人几如草芥般纷纷倒在他的脚下。

而柳诗云则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只孤雁般在段傲卿的重重刀锋中腾挪挣扎,虽然勉强抵挡住了这魔门第一高手,却累得通身是汗,而且根本无力阻止段傲卿趁势对身周正派同道下手,心中急得如同火焚,仍旧是限于实力无可奈何。

廉驰却是冷眼旁观根本不曾尽力,只专心护住自己和身边神智慌乱的郭雪瑶,只盼着这些武林豪杰除了柳诗云之外,全都去和魔门同归于尽了才好。

廉驰心有杂念,刚刚一个不注意,忽然一颗石子射来,廉驰匆忙间以一招“键闭”磕开石子,被那石子携带的劲力震得手腕发麻,而那石子被廉驰长剑一磕,居然挟着余势向郭雪瑶斜飞而去!

郭雪瑶见今晚不但没有救出师门亲友,反倒赔上了这许多江湖同道性命,心中满是痛悔愧恨,心神失守之下武功大打折扣,居然呆呆的没能躲开,被那石子正中胸口,立刻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廉驰惊怒交集的大喝一声,一招“五诸侯”全力而出,逼退了身侧的魔门弟子,蹲下查看郭雪瑶的伤势。好在那石子劲力已经被消去大半,又没有击中穴位,郭雪瑶只是胸口被震昏迷而已,应该没有大碍。

远处厉平安耳中听到一声略感熟悉呼喝,回头一看,正见到廉驰俯身将郭雪瑶抱在怀里,冷笑一声,长剑一振又将对手穿胸而过,转身向的廉驰方向杀来,阴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神色。

廉驰见了心中一跳,正在寻思对策,忽然少林派的悟寸大师高呼道:“今夜中了魔门算计,大家赶紧退走,来日再聚集好手报仇雪恨!”群豪都见败势已呈,魔门那几个杀神一般的人物更是让人心惊胆寒,无不起了怯意,听悟寸一呼虽然心中不甘,却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悬宁道长也高声道:“各位赶紧退去,我武当少林联手为各位断后!”付东流跟着激昂叫道:“大家快快离开,东流决策有误害了大伙,但凡有一人未能脱险,东流绝不退缩半步!”群豪都知自己武功差上少林武当高手甚多,留下也是徒增负累,便依言四散而退。

好在群豪将这四周方圆十几里打探得十分仔细,魔门无法派出人手在外包围,听了付东流一声大喝,群豪疾退,向千山举刀高喝道:“全力追袭,绝不可让他们轻易逃脱!”魔门大胜之下士气如虹,高声相应,发足向四面八方追去,片刻间林中便传出了几声惨叫。付东流几人脸上惨白,他们满怀信心而来,却中了魔门诡计,两边实力强弱倒置,也不知今夜究竟有几人能够逃脱魔门的追杀。

廉驰抱着郭雪瑶不辨方向的逃出,林间阻碍繁复,正是他玉蝶身法发挥之处,远远将其他人抛在身后,不一会就眼前一亮,居然一马当先的逃出了树林。眼前一马平川,前方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廉驰心中暗暗叫苦,没了树林遮挡,等下恐怕就要被魔门追上,可又不能转身入林去自投罗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向前逃去。

廉驰抱着郭雪瑶一路奔逃,忽然身后一个身影飞快闪过,回头看了廉驰一眼又转了回来,正是凌素真这大美人。凌素真皱眉道:“你这样抱着郭姑娘成什么样子,快把她交给我,你轻功本就不佳,再带着个人可更糟糕了!”廉驰听了一怒,心想:“我抱着雪瑶关你什么事了?你的轻功若是强过我刚刚怎么会落在本少爷后边?”

不过此时廉驰也懒得于凌素真争执,将郭雪瑶交给了凌素真,凌素真微微一笑,“小女子先行一步,廉公子自己多保重了!”抱着郭雪瑶转身离去,一步就能跃出三丈多远,速度果然比起廉驰快上了许多。

凌素真刚刚自视线中消失,身后其他人便也陆续赶了上来,平地直奔廉驰远不如人,再过一会反而落到了最后。廉驰心中暗暗焦急,等下若是被魔门追上该当如何?虽然身边就是波澜壮阔的大海,不过寒冬腊月的,廉驰也不愿从冰冷刺骨的海水里逃命,看来只能等下随机应变了。

忽然见到身后两个人影缠斗着飞快奔来,仔细一看当先一人正是柳诗云,而身后正是威风凛凛的魔尊段傲卿紧追不舍。

此刻柳诗云发髻微乱颇显狼狈,一般奔逃一边以长剑在身后招架段傲卿那开天辟地的狂刀,每交手一招便要踉跄一步,看来已经是被段傲卿逼到了强弩之末。柳诗云远远见到廉驰,眼中稍稍露出一丝希望,廉驰见了心中一软,若是其他人倒也罢了,对于柳诗云这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他可实在不忍袖手旁观。

廉驰站定身姿,扎稳马步,宝剑断风运出一招凄厉非常的“屠肆”直指段傲卿咽喉,段傲卿面色微微一凛,见廉驰这一招杀气腾腾几如实质,心下也不敢大意,停住身形长刀稳守中宫,放任柳诗云一跃逃开。

柳诗云终于得以换过一口气,摆脱了段傲卿滔滔不绝的刀浪,旋身飘至廉驰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段傲卿打量了廉驰一眼,“这位便是毒剑公子廉驰吧?剑法果然有点门道!”廉驰听自己的名号居然入得魔尊段傲卿之耳,又被他略赞了一下自己的剑法,立刻飘飘然起来,得意笑道:“正是在下,晚辈今夜能与闻名天下的魔尊过得一招,实在是三生有幸!”

廉驰本是随便客套一句,段傲卿却点头道:“也对,即便你今夜即死,也不枉在江湖里厮混一场了!”话音转厉,段傲卿又是长刀扬起,居然将柳诗云和廉驰两人一同罩在了刀影之下!

柳诗云立刻抢上一步,接下了大半攻势,而廉驰则凭借玉蝶身法的灵动闪到了段傲卿身侧,一招“异雀”刺向他肋下空门。段傲卿长刀再将柳诗云一击震退,也不躲避廉驰刺来长剑,脚下踢起一蓬沙子,那海滩沙子细密,被段傲卿的绝世内力一推,立刻如同天女散花般袭向廉驰头面,廉驰不敢冒险,即便不死破相也是难免的,身形一转避了开去。

柳诗云趁机抢攻,长剑疾刺,居然以一化三,三条匹练分袭段傲卿三处要穴,段傲卿长刀划出一道半月形的扇面,又将柳诗云的攻势轻松化解。柳诗云与段傲卿全力相搏,而廉驰则在一旁寻隙而击,又不时弹出几股毒烟分散段傲卿的心神,两人联手居然与这声震天下的魔尊斗了个旗鼓相当,甚至还隐隐占了一丝优势。

段傲卿渐感不耐,自己对上两个小辈便要缚手缚脚,今后还如何对付凌子阳那宿敌?他发现廉驰劲力差劲,却时不时冒出几招绝妙剑术让人心神散乱,只是看来武功基础不牢,便决定先解决了廉驰在与柳诗云计较。

廉驰刚刚一招“玉井”被段傲卿以蛮力破去,又被他震得脚下一软几乎坐倒在地,柳诗云忙一剑刺向段傲卿后颈风池穴,本以为段傲卿会舍了廉驰回刀自守,没想到段傲卿竟然不接柳诗云这一剑,于千钧一发之际身法疾动,合身向前扑向廉驰,险险避开后颈风池要穴,被柳诗云在后背划出了长长的一条伤口。

段傲卿后背受创,心中更怒,狂喝一声,长刀举过头顶,使出全力向廉驰当头劈下!廉驰双腿酸麻眼看长刀已经砍到眼前,再想闪避哪里还来得及,那长刀反射着清冷月光,竟然如同勾魂摄魄的冥府鬼刃一般,心中一颤,没想到今夜竟然真要送命在这老魔手里。

人家都说临死之前总是会有百般心思,或不舍,或坦然,有人会回忆起过往的美好时光,有人却对过去的仇怨念念不忘。廉驰被段傲卿凌厉的刀风压得眼中事物一阵扭曲,心中却是茫然一片空白,一时间什么爱人朋友、志向抱负,都被段傲卿这毁天灭地的一刀挤出脑中,甚至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暇多想,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一刀好厉害!我能接下来吗?我我不要输!我一定要接下来!”

“我要接下这一刀,我不要输!”廉驰脑中这唯一的念头不住翻滚,挣扎着举剑,一招沉稳凝重的“周鼎”向段傲卿的长刀封架过去。突然间丹田中涌出一股滚烫的热流向手臂冲去,其磅礴充沛比起廉驰平时所能用出的内力强盛了不止百倍。廉驰平时的内力如同小溪般微弱无力,当下在经脉里奔涌的热流却如同巨洪破堤一般,廉驰手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力,口中忍不住猛地发出一声咆哮,长剑挟着一阵刺耳嗡鸣,从正面迎向了段傲卿威势无匹的一刀!

“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人耳鼓刺痛,廉驰极为狼狈跌退了出去,但是竟然真得硬接下了段傲卿志在必得的杀招!柳诗云见了廉驰刚刚那力鼎山河的一剑也不禁面显惊艳之色,段傲卿眯起眼睛几乎不信的看着廉驰,他刚刚那一刀唤作“魔刃屠佛”,乃是他刀法中威势最盛的一招,即便是凌子阳当年遇到这招也不敢大意,没想到廉驰居然能从正面击退他的绝杀,这是段傲卿做梦也无法想到了。

廉驰此时却毫无得意之感,刚刚硬拼那一下,宝剑断风已经被段傲卿的长刀砍出了一道裂纹,若是再被段傲卿那惊天动地的刀法劈砍几下恐怕就要折断。更糟糕的是他整条右臂都变得不听使唤,皮下筋肉如同火烧一样的剧痛,也不知是被段傲卿的内力所伤,还是危急中自己强运内功,真气走岔了路子,胀坏了自己手臂的经脉。

段傲卿虽然吃惊,却也看出廉驰再无反抗之力,深吸一口气向廉驰逼去,“小子,能硬抗老夫这一刀的天下屈指可数,你可当得老夫对手!”柳诗云飞身护在廉驰身前,问道:“廉公子,你怎么样了?”

廉驰咬牙摇头道:“不碍事!”剑交左手,又一招“左摄提”向段傲卿削去,不过他不惯用左手,剑法再没了之前的精妙灵动,根本无法威胁到段傲卿。段傲卿后背被柳诗云所伤,鲜血淋漓,怒气勃发,长刀威势猛然对着柳诗云狂泻而出,立刻将柳诗云压制得左支右拙。

廉驰空自焦急,却再也帮不上大忙,正在犹豫是否应该独自逃生,又见到树林方向两个人影一前一后飞奔而来。

2011年9月3日星期六

3-11

郭雪瑶看着熟悉的景物,如今却是一派萧瑟之像,心下又是一酸,低声道:“前边就是我泰山派的封禅堂,平时门中大事都是在那里商议决定的。”廉驰和郭雪瑶疾步来到封禅堂,只见大门口的柱子上满是刀剑痕迹,地上处处血迹斑斑,看来这里也发生过一场极为激烈的争斗。

郭雪瑶见状再也难以把持,冲进大厅叫道:“爹爹!师叔!你们都在吗?”那凄婉的声音在静夜中远远传出,却只有微弱的回音相应。郭雪瑶见无人应答,又发足向后院疾奔而去,廉驰估计魔门中人早已得手离开,但还是怕郭雪瑶出了什么意外,连忙追了过去。

郭雪瑶来到后院的一栋二层小楼中,慌乱盲目的查看每一个房间,廉驰看郭雪瑶对这屋舍极为熟悉,看来这应该泰山掌门郭少冲的居所了。郭雪瑶一直搜遍了整个小楼,也不见人影,瘫坐在椅子里痛哭道:“爹爹,你在哪里呀?”

廉驰知道郭雪瑶性子柔弱,今晚刺激对她实在过于残酷,蹲在郭雪瑶面前低声劝道:“雪瑶你先别急着担心,我看这屋子里器物摆放整齐,没有与人交手的痕迹,而且我们现在一具尸体都没有见到,说不定你门中之人都逃出魔门围攻也大有可能。”

郭雪瑶只是不住抽泣,觉得廉驰所说希望太过渺茫。廉驰又问道:“雪瑶,你门中是否有些暗室秘道之类所在,能够在强敌来犯之时用来躲避?”郭雪瑶茫然摇头道:“不知道,爹爹没和我说过。”

两人又在泰山派里仔仔细细的搜寻了一圈,不仅不见一个人影,连尸首也没找到一个,看来魔门事后肯定有收拾过战场。郭雪瑶渐渐的已经神智麻木,摇摇晃晃的跟随着廉驰,脸上满是凄惶之色。

廉驰怕郭雪瑶伤心过度,又像当初在太湖一般昏死过去,扶住她道:“雪瑶,今天你急赶了一天,身子疲累又担惊受怕,还是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做计较吧!”郭雪瑶脑中昏昏沉沉的,完全没了自己的主意,便点头道:“好,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郭雪瑶引着廉驰来到一个精致的屋舍,看来便是她的闺房。廉驰踏入房中,点亮蜡烛,屋子里四壁挂满了字画,闺房中满是书卷之气。郭雪瑶心力交瘁,躺在熟悉的床上却始终难以入眠,廉驰见状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些粉末到灯烛里,郭雪瑶双目无神的看着廉驰,鼻中闻到一股幽香,便不知不觉的沉睡了下去。

廉驰坐在床边,打量着郭雪瑶安详的面容,心想道:“看来泰山派也是被魔门灭掉了,雪瑶今后孤苦无依的留在泰山肯定不成,我还是劝她和我回去太湖好了。燕子有了雪瑶作伴肯定开心,雪瑶也算是有是安身之地,而本少爷更可以趁机博得佳人芳心,当真是一石三鸟的好事。”

郭雪瑶吸入了廉驰的迷烟,再加上身心疲惫异常,睡得十分深沉,廉驰趁机以指尖在她的粉脸上轻轻抚摸,那柔滑的面颊触感如同软玉一般。郭雪瑶睡梦中依旧一脸哀愁,廉驰也不再忍心轻薄于她,稍稍满足了色心,就为她拉好被子,恋恋不舍的退出了郭雪瑶闺房。

郭雪瑶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天色微明便睁眼醒来,起身打量了一圈熟悉的卧房,回想起昨夜种种,只盼那些都只是一场噩梦才好。下床推门而出,正见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在院子里练剑,那长剑上下翻飞映着朝阳光辉,更显得招式鬼斧神工般精妙。

廉驰闻声回头道:“雪瑶,你醒过来了?”郭雪瑶抚额苦笑,既然廉驰在此,那昨夜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真事了,心中那虚无缥缥的期盼又被无情击碎,嘶哑着声音答道:“廉公子,多谢你一路照顾我,若不是你,我现在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廉驰收起宝剑断风道:“雪瑶,我们之间还何必如此客套?你既然醒了,就先吃些东西吧,其他的事情慢慢再说。”说着取出带来的干粮分给郭雪瑶一同吃了。

郭雪瑶食不甘味,香甜的烧饼吃在口中都觉得苦涩无比,廉驰又说道:“雪瑶,泰山派的事情现在还难有定论,毕竟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要说绝望还太早了些。不过我看你孤身一个女子,还不不能留在此地,不如和我一同回太湖去小住一段,燕子她对你想念得紧,你们两人也可以多亲近亲近。”

郭雪瑶眼睛一亮,跟着脸上却是微红,沉思了片刻坚决的摇头道:“多谢廉公子好意了!不过我泰山派满门上下生死未卜,我定要将此事查清才能安心,如今追查魔门踪迹才是最为要紧。”廉驰见郭雪瑶面色决绝,知道劝不动她,便点头道:“雪瑶你说得有理,我们这便下山去,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郭雪瑶暗暗感激,“廉公子,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还要你陪着我继续奔波,雪瑶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廉驰豪爽的摆手道:“都说雪瑶你不必和我这样客气了,只要用的到本人之处尽管开口,若是我丢下你一人不管,给燕子知道了非要扒了我的皮不可。”郭雪瑶闻言微微一笑,“单姐姐可不是你说得那般凶神恶煞。”

郭雪瑶又回屋收拾了下行装,再次出来天上已经开始飘起了小雪。两人离开泰山派的宅院,郭雪瑶出了大门,又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泰山派叹了一口气,将两扇大门拉上,这才回身对廉驰勉强笑道:“好了,廉公子,我赶紧上路吧。”

再次回到悬天岩上,脚下便是万仞峭壁,向下看去,山腰间云雾缭绕,映着朝阳好似翻腾的大海波涛一般。廉驰还是一次见到泰山壮丽的云海奇观,大为赞叹,郭雪瑶自小在山顶长大,对于此景早已司空见惯,“现在是冬季,气候寒冷,这云海比起平时要薄上许多。其实泰山云海在春秋两季最为壮观,尤其是大雨之后,朵朵残云如峰似峦,泛泛无忌犹如九天仙境,廉公子若是他日有暇,可以和单姐姐来我泰山小住一段时日,定能让你大饱眼福。”

廉驰心中暗想道:“若是本少爷没和燕子同来,你欢迎不欢迎我?”郭雪瑶心急同门安危,当先翻下悬天岩,廉驰紧随其后。现在雪花飘飘,山路变得极为湿滑,两人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顺着岩壁爬下。

等到了脚踏实地,廉驰长舒了一口气,额头居然都微微冒出一层细汗,这一段惊险的山路着实耗人心神,再看郭雪瑶脸色苍白,以手扶着山壁几乎站立都不稳了。廉驰关切的问道:“雪瑶,你的脸色很差,要不要先坐下休息一会?”

郭雪瑶倔强的摇头道:“我没事,前边都是平缓的山路,也不必休息了。”说着向前大步行去,脚下却是一软,整个人都倒了下去。廉驰急忙一跃扶住郭雪瑶,将她抱在怀里,“雪瑶,你怎么了?”

郭雪瑶软绵绵的靠在廉驰胸口,廉驰伸手在她的额头一摸,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郭雪瑶的额头却热得烫手,想必是连日疲累再加上过度哀愁,今日被寒气一逼就发起烧来了。廉驰心疼道:“雪瑶,你病得这样厉害,怎么还要逞强?”

郭雪瑶痛苦的摇头道:“我爹爹如今下落不明,我又怎能安心休养,一日寻不到他的消息,我便一日难以安宁。”廉驰叹气道:“你将自己累倒了,又怎么能再去寻找家人,还是先养好了身子要紧!”说着将郭雪瑶横抱起来,急忙向山下奔去。

郭雪瑶全身无力,被廉驰抱在怀里,心中又是无奈又是羞涩,紧闭双眼不敢去看廉驰,身子随同廉驰奔驰摇摆,恍惚间如同腾云驾雾一般。

一直急奔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来到山脚下的小镇。郭雪瑶听到耳边人来人往的嘈杂,小手无力的推在廉驰胸口挣扎道:“快放我下来,被别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廉驰毫不理会,“雪瑶你病成这个样子了还死要面子,你若是有力气自己跳下来我也不拦你,不然就让我抱着你去找间客栈休息吧!”

郭雪瑶虽然知道廉驰是为了她好,却仍旧怨他无赖,不过此刻她真的全身无力,若是强要挣脱廉驰怀抱,两个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的更加惹眼丢人,只得忍气吞声的任由廉驰继续抱着,却用袖子遮起羞红的粉脸,生怕给旁人见到她的相貌。

廉驰见状微微一笑,继续向镇中快步行去,找到了一家客栈,将郭雪瑶放在客房的床上,又将房间里的炉火拨得甚旺,俯身问道:“雪瑶,你现在觉得怎样了?”

郭雪瑶心中百味杂陈,心急父亲和同门的安危,恼恨自己的身子不争气,感激廉驰对她一路照顾,却又怨他对自己无礼,无奈答道:“我头晕得很,劳烦廉公子快帮我抓些药来吧。”廉驰点头道:“雪瑶你先安心休息,我这就去上街请大夫回来!”

廉驰出门问明了镇上药堂所在,赶去一问,那坐堂的老医生居然也染了风寒抱病在床,现在药堂里只有两个小伙计在打理,这镇子中又再无其他大夫,廉驰无奈,只得抓了两帖驱寒发汗的现成药方,倒也可以勉强应对郭雪瑶现在的情况。

回到客栈进门一看,郭雪瑶已经昏睡过去,在她的额头一摸,依旧是热得发烫。廉驰急忙熬了一碗药,端着碗来到床前,叫醒郭雪瑶道:“雪瑶,药熬好了,你快趁热喝下。”郭雪瑶被廉驰抱着后背扶起,廉驰怕她端不稳药碗,又将药碗送到她嘴边喂她喝下。

郭雪瑶羞涩的瞟了廉驰一眼,就紧闭双眼,乖乖的喝下了廉驰喂给她的汤药。郭雪瑶喝完了汤药,廉驰又拿过手帕为她擦拭嘴唇,隔着薄薄的丝帕,手指在郭雪瑶柔软的朱唇来来回抚摸,廉驰心中不禁又幻想起来,这两片诱人的朱唇真能用口舌品尝起来会是什么滋味?

郭雪瑶慌忙推开廉驰道:“廉公子,你不必照顾我了,请你帮忙到街上去打听一下,是否有我泰山派的消息。”廉驰见郭雪瑶羞红的脸好像熟透的柿子,笑道:“这药倒真是有效,雪瑶你一喝下脸就这样红,这病肯定好得快了!”

郭雪瑶被廉驰一说更是羞得没脸见人,将头都藏进被子里,闷声道:“廉公子你别管我啦!求求快出去打听一下有没有我泰山派的消息,不然我心中焦急还怎么能安心养病?”廉驰笑着摇头,“好了!我这就去打探消息,雪瑶你只管安心休养便是!”

此时街上飘雪更密,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街上行人稀少,廉驰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逢人便问这几日镇中是否出现过武林人士。功夫不负有心人,廉驰走遍了几乎整个小镇,居然真有一个老乞丐知道些消息。

廉驰从郭雪瑶那拿到的银钱并无多少,只得打赏了指甲大的一小块碎银子,却把那老乞丐乐得合不拢嘴,连连作揖道:“多谢这位公子爷了!小老儿在这山阴镇混迹了三十几年,泰山派的郭掌门是见过许多次的。郭掌门为人乐善好施,咱小老儿也没少得郭掌门施舍,如此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就在前天,又见到郭掌门带着一大群人下山来,不过看来郭掌门气色很差,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小老儿本来想上去打个招呼讨些赏钱,却有一个猛张飞似的大胡子一把就将小老儿推了个跟头,郭掌门见了居然也不阻拦,可真气死个人了!”

廉驰皱眉继续问道:“和郭掌门一起的都是泰山派的人吗?人数一共有多少?”老乞丐道:“估摸着有五十多人吧,浩浩荡荡的好像押镖的进城一样,泰山派的几位爷小老儿都是识得的,全都和郭掌门在一起,好像是泰山派要出门办什么大事吧?”

廉驰摸着鼻子沉思了半响,“那群人你有没有见到一个满头黑发,不过面目苍老,眉心有一颗红痣之人?”老乞丐抓着头回忆了一下,摇头道:“听公子爷说,这人的样貌可奇怪的很了,小老儿应该是未曾见过,不然肯定会记得的。倒是推翻小老儿的那个鲁猛汉子人高马大的,背上还背着一柄狼牙棒,走到哪里都惹眼得很。”

魔门之人隐退江湖三十年,许多高手都从未在江湖走动过,那用狼牙棒的高大汉子想必也是魔门中人,今次打听到了泰山派诸人应该并未丧命,而是被魔门挟持带走,廉驰微微欣喜,将这消息带回去说给郭雪瑶听,定能让她大为振作。再问明了魔门中人是向着南方行去了,廉驰便急急赶回了客栈。

回到客房一看,郭雪瑶正闭目躺在床上休息,看来药力已经发作,她的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体内的寒气随着汗水排出,整个人看来也精神了不少。郭雪瑶听到廉驰回来,睁开秀目急问道:“廉公子,你可有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廉驰搬过凳子坐在郭雪瑶身前,“雪瑶,我已经打听到了,你泰山派之人并未被魔门杀害,前天还有人见到了你爹爹郭掌门和几位泰山派的师叔在街上行走,不过看来他们是被魔门挟持,一路向南行去了。”

郭雪瑶一听果然精神一振,强支起身子道:“我们赶紧收拾上路,也许还能追上他们!”她勉强用力,立刻觉得天旋地转,又无力的倒回到床上。廉驰扶她躺好,劝道:“雪瑶,我知道你心中焦急,可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不然即使追上了魔门又能如何?”

郭雪瑶躺在床上自怨自哀道:“我这一病不知要什么时候才好,若是因此救不得爹爹,就算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廉驰道:“雪瑶你不要心急,看你现在出了这许多汗水,距离病愈已经不远了。对了,你现在身上都是汗水,要赶紧擦干净在换一身干爽衣物,不然病情只怕又会反复。”

郭雪瑶听廉驰说得有理,“我包裹里有换洗衣物,麻烦廉公子你帮我拿过来吧!”等到廉驰在桌上打开包裹,郭雪瑶这才想到自己连贴身衣物都要换下,廉驰岂不是连她的抹胸亵裤都要经手?急忙道:“廉公子,你把包裹给我,我自己来吧!”

廉驰已经在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里见到了一角艳红的抹胸,装作未曾理解郭雪瑶的意思,“雪瑶你躺着不要乱动,我把衣服送到你床边去!”说着抽出了那条艳红的抹胸,仔细一看那抹胸居然还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郭雪瑶羞得大叫道:“你不要乱看,快把衣服给我!”

廉驰背对着郭雪瑶暗暗坏笑,却不听她劝阻,又将亵裤和中衣捡出,和一条干毛巾放在床头,对郭雪瑶厚颜笑道:“雪瑶,要不要我来帮你?”郭雪瑶又羞又怒,“你一个大男人要帮什么?快出去吧!”廉驰微微一笑,觉得郭雪瑶这温柔佳人发起怒来又是别有一番风韵,在郭雪瑶的怒视下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习武之人体制本就健壮,再加上郭雪瑶又得到亲友师长并未丧命的好消息,精神振作之下郭雪瑶的身体居然恢复得极快,到了下午便可以下床走动。郭雪瑶感觉稍好便不断催促廉驰上路追赶魔门,廉驰拗不过她,只好出去买了辆毛毡棚子的马车,让郭雪瑶做在车棚里躲避风雪,赶路的同时也不耽误她继续休养身子。郭雪瑶见廉驰如此考虑周详,又对他暗暗感激起来,却不敢再有任何表露,免得廉驰又得寸进尺作出让人羞怒之事。

每过一处人烟密集的村镇,廉驰便打听一下魔门的行迹,看来他们那群人并未刻意隐藏行迹,一路向南而去,完全没将那些名门正派放在眼里。有了马车,两人便可以连夜赶路,日落之后也没有找客栈休息,廉驰让郭雪瑶在车棚里休息,自己依旧驾着马车飞奔。

以马车的速度,若是日夜兼程的追赶上去,估计明日就可以追上魔门一行人。廉驰却在忧虑,即使追上了魔门,以他和郭雪瑶两人也怕是无能为力,但是又不能就此放弃,只有到时候再随机应变了。

到了午夜时分,廉驰困得哈欠连天,索性放慢了马车的速度,让马匹缓步在路上行走,自己反身转进了温暖的车棚里。郭雪瑶本就睡得不扎实,廉驰一进车棚就醒了过来,问道:“廉公子,现在什么时候了?”

廉驰答道:“已经是子夜时分了。”郭雪瑶歉然道:“真对不住,我本想睡一会就出去替你赶车的,没想到一睡就到了这个时候,你快躺下休息吧,我出去赶马继续上路。”廉驰挡住车棚的出口道:“雪瑶,你不要出去了,外边天寒地冻的,你风寒刚刚渐好,可不要再受了风。”

郭雪瑶被廉驰挡住,却感觉到马车依旧晃晃荡荡的缓缓而行,问道:“我们两人都进来了,没人赶车吗?”廉驰笑道:“不碍事的,我刚刚在前边的村子里问了,这一条路上没有岔道,只要马儿慢慢小跑,绝不会自己跑出了道路,我以前坐马车也不怎么驾车的,就让马儿自己在路上小跑,从来没出过事情。”

郭雪瑶依旧皱眉道:“这样缓缓而行,要什么时候才能追上魔门?”廉驰强按着郭雪瑶的肩头让她坐下,“雪瑶,我知道你心急,不过这马匹拉车跑了一整天,即使你再怎么催也跑不快的,还是让它慢慢拉我们到前方的镇子,我们两人也趁机休息一下,不然即便追上了魔门也没有精神想办法救人。”

郭雪瑶听廉驰所言有理,只得点头道:“那好吧,真是辛苦你了,快躺下睡吧!”廉驰道:“雪瑶你尽管放心,我算好了,咱们刚好天明时分到达下一个镇子,再换一匹马赶路,以咱们的行程两日内肯定能追上魔门!”

郭雪瑶听了心中略感安慰,又侧身躺了下去,这马车棚子窄小,躺下了两个人便十分拥挤,廉驰又大大咧咧的不知收敛,占去了大半空间,郭雪瑶只得紧紧靠着一侧,仍旧随着车体摇晃不时被廉驰在娇躯上碰撞。

廉驰鼻子中闻着郭雪瑶的处子体香,有佳人侧卧身畔相伴,美滋滋的不一会就睡着了。郭雪瑶皱着眉头忍受着廉驰在她身上厮磨,见廉驰辛苦了一整天也不忍叫醒他,看着廉驰酣睡的俊脸,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这样与廉驰越走越近究竟是对是错。

两人睡得昏昏沉沉,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赶来,同时睁眼醒来。冬夜寒冷,车棚又十分窄小,两人睡梦中居然不知不觉的抱在了一起,此时郭雪瑶正将头脸贴在廉驰的胸口,而廉驰的一条手臂正抱着她的柳腰,大手几乎都摸到了她挺翘的圆臀。

郭雪瑶惊叫一声连忙推开了廉驰,脸色羞得通红,又知此事怪不得廉驰,将头低得几乎贴到了高耸的胸脯上。廉驰却是一脸惊喜,只恨自己睡得死猪一样,佳人在怀居然都没能仔细体味一番。

郭雪瑶偷偷看了一眼廉驰,见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怪笑,又不禁闺怒起来。廉驰见郭雪瑶俏脸一寒就要发怒,打岔道:“雪瑶,我出去看看骑马的人是什么来头,这样的时候一路急赶可不寻常。”

掀开车帘一看,此时天地间一片漆黑,只有东方微微泛起一丝亮光,已经是到了凌晨时分。回头一看,后边正有两匹骏马飞驰而来,骑者一男一女,都是背负长剑,看来都是江湖中人。

两匹马片刻间就来到廉驰的马车旁边,那一男一女同时拉住马缰,廉驰再仔细一看,那男子他居然认识,正是与他并称武林四公子的浩气公子赵鼎天。再一看与赵鼎天同来的那个女子,廉驰不禁脑中一震,在这漆黑的黎明,那女子的面貌居然好似夜明珠般耀眼,端丽的五官透着逼人的灵气,乃是一个极为罕见的绝色佳人。廉驰忽然觉得那女子有些面熟,再仔细一想,终于记起她正是武林八美图上的女子,天下第一高手武当掌门凌子阳的女儿凌素真。

廉驰正看着凌素真绝美的容颜发呆,赵鼎天抱拳道:“廉兄,终于追上你了!”廉驰这才回神,抱拳回礼道:“赵兄,没想到又有缘遇到了你,听赵兄的意思你是为了小弟而来?”赵鼎天答道:“泰山派遭逢大难,我们得到了消息赶来支援,却终究是晚了一步,又打听到泰山郭掌门的女儿郭姑娘正和廉兄一路同行,是以连夜追赶上来,想要共同商议对策。”

这时郭雪瑶在车棚里听到外边对话,急忙掀开帘子出来施礼道:“赵少侠,你们披星戴月的为我泰山派奔波,小女子代泰山上下满门给你道谢了!”说着眼圈不禁一红,她一见来人是名声显赫的武当弟子赵鼎天和凌素真,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之前她还暗暗担心只有他和廉驰两人难以从魔门手中救人出来,如今有了武当派援手,总算是希望大增。

一旁的凌素真摆手道:“郭妹妹何必如此客气,我们江湖同道本就该急人所难,魔门此番又肆意为祸,我们几大门派都不会袖手旁观。听闻魔门此次是高手尽出,一举屠戮了恒山派满门,又将泰山派的师长一并捉去,现在江湖震动,各派好手都正在赶来,定不会再让魔门嚣张下去!”

郭雪瑶听了更是欣喜,若是整个江湖的名门正派全都来援手,就不愁没有办法自魔门手中救出亲友师长了。赵鼎天道:“我们还是继续赶路,距离前边的镇子还有一段路程,咱们边走边说!”



2011年8月28日星期日

3-10

廉驰得遇神医,治愈失魂症的希望又再燃起,一身内力,关系着逍遥山庄上下千条人命的解药,都是极为要紧之事,廉驰急忙起身对于凉城一揖到地,“于前辈真乃华佗再世,晚辈确实是跌伤了头部,所以阴雨天气就会头痛,但是更加重要的是,自从晚辈头部受创,就将过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于前辈妙手仁心,请一定要帮晚辈想想办法治愈这失魂症。”

廉驰语气十分诚恳恭敬,郭雪瑶含笑点头,一同向于凉城施礼道:“于前辈,廉公子少年有为,前一段联合诸多江湖同道大大的打击了魔门气焰,后来又广施银钱,助饥民度过难关,实在是一位难得的侠义之士,于前辈你可一定要医好他呀!”

廉驰还是第一次听郭雪瑶如此夸奖自己,美的几乎骨头都轻了几分,于凉城却好似完全没有听到耳中,依旧是一脸冷漠神色,捻了捻花白的胡须悠然道:“哦,原来还有失忆之症。我看你头部之前已经以银针刺穴多次,想必是其他医师想要疏导淤血,不过那淤血太多而且凝结日久,非是针灸之术可以缓解,恐怕要另想办法才行。”

廉驰听了更是佩服,于凉城连他好几个月前在头部施针都能看出,医术肯定是登峰造极,自己顽疾得以治愈的希望大大增加,兴奋的道:“于前辈能有其他办法医治晚辈?真是太好了,晚辈实在是感激不尽!”

于楚良凝神思索了半响,“淤血乃是在颅骨之内,只有将淤血抽出才行,倒是不知廉公子你可敢尝试?”廉驰张大了嘴巴,心想于老头不是也想着要锯开头颅刮去淤血吧,这群老医生怎么都是一个主意?咽了下口水,问道:“于前辈要如何抽出我颅骨内的淤血?”

于凉城见廉驰一副胆怯样子,笑道:“也不是很麻烦了,只是用一根中空银针刺穿颅骨,达到淤血所在,再注入特殊药物化开血块,让淤血自针腔流出便可。”郭雪瑶一听大惊,“于前辈你连他头骨都给穿了个洞,那人还能活了吗?”

于凉城摆手道:“人的颅骨也不是天生一块,而是多块骨头拼成,银针纤细如发,自骨缝处下针,以无间入有隙,并不会有多大损伤。”廉驰听于凉城说得有理,心中犹豫起来,既想冒险一试,又怕无端送了性命,问道:“于前辈你究竟有几分把握?”

于凉城捋着胡子道:“五年前,我曾经以此法自人的脊骨中抽出淤血,那人虽然并未痊愈,不过双腿已经可以微微动弹,比起之前来好上了许多,这方法老夫倒是觉得可以一试。”廉驰拿不定主意,看向郭雪瑶,郭雪瑶安慰道:“廉公子你放心,于前辈一生行医,从未失手,便是医不好你,也绝对不会害了你的。”

廉驰下定决心,一拍大腿道“好!既然雪瑶你这么说了,我就试上一试,就算医治不好,也少不了一块肉!”于凉城见廉驰答应便去准备,他毕生专研医术,对于疑难杂症最感兴趣,若是能治愈了廉驰的失魂症,又是医道上的一大创举,心中十分兴奋。

于凉城端出一盆热水,对郭雪瑶道:“你帮我把他的头发洗干净,记住一定要多洗几次,不要留下半点脏物。”郭雪瑶脸上微微一红,却怕廉驰自己洗发难以洗得干净,只能羞涩的对廉驰道:“廉公子,你躺在床上,我帮你把头发洗干净。”廉驰见郭雪瑶像个新媳妇般羞涩,乐不可支,仰躺在床上将头伸到床外,隐晦的调笑道:“恩,以前燕子也经常这样帮我洗头发的。”

郭雪瑶听廉驰竟然把她和单燕相提并论,更是大为羞赧,眼睛都不敢看向廉驰,解开他的发髻,专心洗了起来。廉驰闭目而躺,让一双纤手在他的头上抚弄,郭雪瑶的动作十分轻柔,还有一种躲躲闪闪的青涩,撩拨得廉驰心神激荡,恨不得爬起将她抱在怀里亲上几口,完全没了即将冒险医病的紧张。

郭雪瑶极为认真的洗了不知多少遍,于凉城自内室出来道:“好了好了,洗得够干净了,不要再洗了,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们进来吧!”郭雪瑶被于凉城一说,羞得后颈都红了起来,埋怨道:“是于前辈你要我多洗几次的。”廉驰却趁机低声笑道:“雪瑶你若是喜欢洗,以后我再给你洗个够,不过现在还是医病要紧。”

郭雪瑶像只兔子般跳开廉驰身边,又气又急,“我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还来取笑我?”廉驰与郭雪瑶相处下来,知道这温柔美人向来心慈面软,只要事情别做得太过火,她便都难以拉下面子来与人翻脸,今日如此调笑已经是到了郭雪瑶的底线,再逗她恐怕不妥,岔开话题道:“我这就要给于前辈医病去了,若是万一真有了什么意外,你可要想办法瞒住燕子,她现在怀着孩子,可受不得刺激。”

郭雪瑶听廉驰不忘为单燕考虑,心中暗暗涌起一股柔情,“你别想那些不吉利的事情,于前辈医术通神,不会有意外的!”

进了内室,只见屋子正中摆着一方竹榻,廉驰依照于凉城指示躺好,抬头一看,头顶四周摆了一圈灯烛,照得他头顶纤毫毕现,连影子都不见一点。于凉城以小刀在廉驰头顶刮去了一小块头发,露出了光秃秃的头皮。

于凉城又在廉驰裸露的头皮上涂抹了一些药膏,“头脑脊柱都是人身要害,容不得半点闪失,等下入针之后疼痛非比寻常,我给你用了些特制的麻药,应该会大大减轻痛苦。记住,等下如果有什么不妥感觉,要赶紧告诉老夫,却不可有半点动弹!”

廉驰应了声是,果然不敢再有丝毫异动。于凉城又在廉驰头皮上按摩了片刻,问道:“现在可有什么感觉吗?”廉驰答道:“头皮上暖暖的,好像泡在热水里一样,舒服得很。”于凉城道:“看来麻药已经生效了,这麻药乃是老夫特制,混有一味罂粟汁液,压制剧痛最为有效。不过此药却有少许遗患,所有用过此药之人若是再接触到了罂粟花粉,就会神智迷乱全身刺痒,半个时辰内都难以恢复,好在那罂粟花极为罕见,你今后多加注意就是了,不会有太多影响。”

廉驰听了暗暗记在心里,今后制毒炼药可要多加注意才行了。于凉城又取出了沸水中煮着的银针,小心翼翼的刺入了廉驰头皮。廉驰一无所觉,直到银针入脑穿过颅骨,这才感到脑后一阵刺痛,不过那疼痛被麻药压制,也还可以忍受。

于凉城见廉驰并无异状,稍稍安心,拿过一只蜡烛在银针末端炙烤,针体内所藏的药物便被热气催逼入脑,廉驰脑后一阵炙热,紧跟着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出。郭雪瑶在一旁看着,见到银针的末端在火烛的加热下,居然流出了一股紫黑色的液体,紧张的问道:“于前辈,这留出来的是什么?”

于凉城捻着胡子笑道:“这就他脑中的淤血了,日久沉积,才会变成这等颜色,等到流出血液转红,那便是淤血排净的征兆了!”廉驰虽然看不到,但听两人对话,也是知道治疗进行的十分顺利,心中一阵狂喜,等下他回复了记忆,找回一身内力的运功法门,定要将向千山和孟皓空那几个得罪于他之人都一一除去。

过了两柱香时间,银针流出的血液果然渐渐变得鲜红起来,于凉城缓缓抽出银针,又给廉驰头顶摸了一层药膏,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了?”廉驰坐起身来,皱眉沉思了半晌,依旧一无所得,摇头叹气道:“不行,过去记不起的事情还是记不起!”

于凉城想了一会,“看来那失魂症很是复杂,只是去除淤血并不能立刻治愈,你先留在我这住上几日,看看是否能够慢慢恢复,如果还是不行,咱们再想其他办法。倒是你那阴雨天气头痛之症完全是淤血所致,今后肯定不会再痛了。”

廉驰听了心中稍稍快慰一些,即使今日单只是去了头痛之疾,也总算没有白跑一趟,之前若不是他犯了头痛,也不会让崔月华和宫绿蝶那么轻易逃脱,今后没了这毛病,可再也不会给人有机可乘了。

郭雪瑶帮廉驰束好了头发,那被剃光的一小块头皮便再也看不到了,廉驰刚想要起身,郭雪瑶却按住他的肩头,“你刚刚从脑袋里抽出那样多血,还是躺下多多休息,不要胡乱走动了 !”廉驰心中一暖,顺从的躺下对郭雪瑶笑道:“那好吧,雪瑶你还真关心我呢!”

郭雪瑶脸色又是一红,站起身对于凉城道:“于前辈,咱们出去看看那只被你捉住的小猴子吧!”于凉城一提起那小猴子立刻来了精神,对廉驰道:“你先躺着休息,有什么不适就出声叫我,我先出去看看那猴崽子再说!”

廉驰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只听屋外于凉城将那小猴子弄得吱吱大叫,郭雪瑶悦耳的笑声不住传来,廉驰还从未听过郭雪瑶笑得如此开怀,心中一阵向往,便再也难以安心休息。反正他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之处,索性起身推门出来,好看一看佳人展笑的风情。

夕阳之下,那只小猴子的金毛显得更是光彩明亮,不过它此时颈中被绑了一条绳子拴在树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于凉城正拿着一根鱼竿,上边吊着一只红艳的蜜桃在小猴子面前摇晃,小猴子禁不住逗弄,一扑上去想抓住蜜桃,于凉城就将鱼竿高高扬起,小猴子在蜜桃下边又跳又叫,急得团团转也是无可奈何。

郭雪瑶站在一旁,笑得抱着肚子弯下腰去,脸上再无往昔端丽的淑女之态,那天然散发而出的少女情怀让廉驰看得微微一呆,心中对于郭雪瑶的欲望又膨大了几分。郭雪瑶娇笑中,忽然看到廉驰色迷迷的在一旁看她,立刻嗔怪道:“不是让你在房子躺着休息吗?怎么还敢四处走动,可不要伤到了脑子!”

于凉城却正在兴头上,抹了一把头上的细汗,“不碍事的,就是两杯淤血而已,喝点红糖水就补回来了。”又将手中鱼竿递给廉驰道:“你来帮我继续气这猴子,老夫可累得胳膊都酸啦!”

廉驰哈哈一笑,没想到于凉城这老头还有如此一面,接过鱼竿继续逗弄那小猴子。廉驰有心卖弄,又换了个新花样,让那蜜桃在小猴子头顶来回兜圈子,小猴子目光紧紧盯住那蜜桃,脑袋被廉驰引得反复转动,不一会就转得头晕脑胀,倒在地上吱吱叫了起来。

郭雪瑶本来还笑得花枝乱颤,见那小猴子倒在地上的可怜样子又不忍起来,对廉驰道:“你别逗它了,它都被于前辈耍了好一阵子,快把桃子给它吧!”廉驰听郭雪瑶求情自然不会拒绝,解下蜜桃丢给了那小猴子,小猴子立刻跳了起来接住,捧在手里猛啃了几口,又抬头对廉驰吱吱叫着扮鬼脸,不知是想表示生气还是感激。

忽然头顶传来一阵翅膀拍打之声,廉驰抬头一看,一只鸽子正向下飞来。郭雪瑶一见,急忙对那鸽子招手,吹了几声口哨,那鸽子认出郭雪瑶,乖乖的落在了郭雪瑶手上。

郭雪瑶微微皱眉,不知门中出了何事,竟然动用了信鸽传讯,急忙取下鸽子腿上的竹筒开打,拿出一页纸条看了几眼,立刻脸色大变。廉驰关心问道:“雪瑶,出了什么事吗?”郭雪瑶慌张的看向廉驰,“这信鸽是青青师妹放出来的,她与我们分手之后,又在路上见到那晚与你交手的向千山,看样子他们一群人正是向泰山行去,恐怕魔门是要对我泰山派动手了!”

廉驰也是微微一惊,魔门高手聚集京师,再顺路南下突袭泰山派的确大有可能,其实泰山派生死存亡与他并无关系,不过他在郭雪瑶面前还是要装装样子,急切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动身赶回泰山,也许还能来得及!”

郭雪瑶被魔门消息惊得方寸大乱,听廉驰要陪同她回泰山,心中才稍稍安定一些。毕竟廉驰在江湖上大有名声,乃是武林四公子之一,之前又多次挫败魔门,有他相助泰山派对付魔门,应该可以逃过恒山派被灭门的命运。只是魔门已经快要到了泰山脚下,而两人还远在千里之外,也不知赶回去还来不来得及了。

廉驰和郭雪瑶匆匆收拾行囊,拜别于凉城。郭雪瑶这才记起,廉驰失魂症尚未治愈,犹豫道:“廉公子,你的病还没医好,于前辈说过几天还要……”廉驰打断道:“什么病不病的!眼下还是先陪你回泰山派要紧,以后我再来找于前辈医病好了!”于凉城也点头道:“说得是,你们赶紧上路回去,老夫腿脚不利,就不多送了!”

两人循着来路在山间急奔,一直到了半夜郭雪瑶实在没了力气,这才找了个背风之处休息。廉驰升起篝火,两人躺在火堆旁边,郭雪瑶却一时难以入眠,“廉公子,今日多亏了你陪我回去,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廉驰安慰道:“雪瑶你也不必太过焦急,虽然青青见到了向千山也在去泰山的路上,却不一定是魔门要对泰山派动手,也许只是碰巧顺路也说不定的。”

郭雪瑶叹气道:“若是那样就最好了,不然就算我能及时赶回,也是难以对抗得了魔门,廉公子你肯冒险随我同去,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廉驰听了心头又燃起希望,趁机说道:“雪瑶,我待你如何你还不知吗?你想要报答我……”

郭雪瑶一听廉驰话中之意大惊,慌忙支起身子道:“廉公子,我知你对我很好,可是……可是……我……”她想要拒绝廉驰示爱,又怕伤了廉驰面子,如今廉驰正陪同她赶回泰山对付魔门,无情之言更是难以出口,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廉驰见郭雪瑶一脸为难窘迫,急得几乎哭了出来,不禁暗暗心痛,她既然对自己无意,即使强逼她这样一个温婉佳人答应也是心中难安,便强笑道:“雪瑶你说哪里去了!是你从向千山手里救下了我的性命,又不辞辛苦带着我来见于前辈求医,更何况你是燕子的至交好友,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对你的事情置身事外,哪里需要一个谢字,不然我不就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郭雪瑶听了心中稍安,点头道:“廉公子说得是,我们两家交好,肝胆相照天地可鉴,本就是应该互相帮助的,是我太过见外了!”廉驰听郭雪瑶还是委婉的警告了他一番,无奈的拨了拨火堆,“雪瑶你还是赶紧休息吧,可不要急坏了身子。”

郭雪瑶闭目躺下,不敢再与廉驰说话,生怕又惹得他说出什么让人难以招架的言语来。郭雪瑶一路疾驰,心力交瘁,不过片刻就沉睡过去,廉驰却是心中百般滋味难以入睡,看着这俏丽的佳人在身边酣睡,又禁不住想道:“雪瑶昨天客栈里和本少爷隔着一堵墙,她都睡不安稳,今晚她就躺在我身边,倒是睡得这样安心,看来对我还是日渐接受了的。我只要再磨上些时日,不愁雪瑶不对我动心,到时候再趁机要了她的身子,想必她和燕子就都不会怪我了!”想到这里,廉驰心中又是一乐,躺下身来一脸怪笑着睡了过去。

此后三日两人片刻不敢耽误,日夜不停赶路,连饭都是在马上吃的。郭雪瑶放出信鸽回泰山派,却始终得不到回信,一日比一日焦急,整个人都眼看着憔悴下去。廉驰看了十分心痛,却是无法安慰,只好时不时说些笑话逗郭雪瑶开心。

到了泰山附近,郭雪瑶更是忍不了片刻耽误,两人通宵赶路,终于在子夜时分来到了泰山脚下。郭雪瑶翻身下马,来到山路上四处打量了一圈,回头无助的看向廉驰,“平日都有弟子守在山下的,现在却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一路上廉驰不详的感觉也越来越强,只是怕郭雪瑶心忧才没有说出,如今看到山下一片死寂,心中暗叹,却仍旧安慰道:“雪瑶你先不要急,我们先到山顶去你泰山派门中看看再说!”郭雪瑶强自镇定,点头道:“好,距离我派宅院还有一个时辰山路,我们赶紧上去!”

东岳泰山雄奇绝伦,山路陡峭,到得后来几乎已经算不得路,两山崖壁如削,陡峭的盘路镶嵌其中,远远望去,恰似天门云梯。两人已经要手足并用才能攀上那几乎直上直下的山道,郭雪瑶在前引路,已经完全到了廉驰头顶,山风一吹,长裙舞动,裙下一双笔直长腿便显露出来,虽然裙下穿有长裤,不过那裤子甚是贴身,裙下风光无限曲线玲珑,尤其从廉驰自下而上的角度看去,那丰硕的两瓣玉臀夹着荡人心魄的一条幽深臀沟,好像一个大大的水蜜桃一样诱人。

如此急迫的情势下,廉驰居然又起了色心,眼睛再也离不开郭雪瑶那圆润丰满的玉臀,一边吞口水一边气喘如牛,郭雪瑶却以为是廉驰登山疲累所致,还对他暗暗感激,回头道:“廉公子,我们再爬上一段就到了。”廉驰含笑点了点头,看着郭雪瑶那圆润的丰臀在眼前随着攀爬来回扭动,心猿意马之下几乎失手从山崖跌了下去。

又如此攀援而上,终于到了岩间天梯的尽头,只见一块三丈见方的巨岩横在头顶堵住了去路,这最后一段最是惊险,居然要自巨岩底下翻越上去,廉驰双手紧紧扣住巨岩底下的铜环,脚下凌空飘荡,低头一看便是漆黑的无尽深渊,即使以他的轻身功夫都不敢有丝毫大意,在呼啸的山风中如猿猴般以手臂飘荡,跟着郭雪瑶翻上了巨岩。

爬上了巨岩顶上,终于站在了平地之上,廉驰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刚刚那不过三丈多长的路途却把他紧张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凭借如此天险,只要全力守住,恐怕即便是魔门攻来也难以突破了。

郭雪瑶登上岩顶却是大为惊惧,颤声道:“这悬天岩是我泰山派的最后一道屏障,过了此处便一路再也无险可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要有门中师叔严加把守的,怎么如今也一个人都不见了?”

廉驰一听也觉得不对,游目四望,他目力较郭雪瑶高出甚多,虽然岩上一片漆黑,他却看到了几处深褐色的血迹,看来这岩上确实发生过激烈的争斗,而且从血迹来看恐怕至少已经是一日前的事情了。

廉驰拉着郭雪瑶,给她指出了地上的血迹,郭雪瑶一看更是又惊又急,一时间完全没了主意,几乎连继续回门中探查的勇气都没有了,“廉公子,现在该怎么办才好?我泰山派不会……不会……是真遭了魔门毒手吧?”

廉驰听郭雪瑶话中都已经带了哭音,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说道:“雪瑶先不要慌张,我们再去你泰山派的宅院看看,也许魔门中人还在山顶,我们要多加提防。”说着抽出宝剑断风,当先向山顶行去。

两人一路悄然而行,廉驰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如果今晚再遇到魔门高手,可没那么好运再有什么神秘高手为他解围了,想到此处他自怀中取出一包药粉,仔细的涂抹在了宝剑断风上。

廉驰上次败在向千山手上几乎送了小命,事后仔细思量,他的蜡丸毒烟早就人尽皆知,恐怕今后再也难建奇功,向千山那水平的高手有心提防,闭住呼吸他廉驰便再也奈何不得。思来想去,看来只有在剑上抹毒才能发挥作用。平日他行走江湖,都不喜在兵刃上涂毒,不然遇到危险遁水路逃命之时,毒物在水中扩散反而会害了自己,不过此次人在泰山之巅,即使逃命也无水可跳,自然没了那样多的顾忌。

郭雪瑶见廉驰在剑上抹了一层药粉,他在江湖上号称毒剑公子,这行为自然是不言自明,郭雪瑶虽然暗暗不喜兵刃抹毒的手段,但是廉驰所为是为了救助她泰山派,现在家人同门全都生死不知,便也计较不得那么多了。

一路提防着来到泰山派的大门前,漆黑的夜晚中大门洞开,好像一只噬人怪兽的巨口,门内仍旧没有一个人影。郭雪瑶此时已经断定门中遭了魔门屠戮,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廉驰轻轻握住她的玉手安慰道:“雪瑶不必担心,也许你的家人都逃了出去,不一定都遭了魔门毒手。”

郭雪瑶哽咽道:“我们先悄悄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廉驰本不想让郭雪瑶同去冒险,不过泰山派的屋舍院落他毫不了解,有郭雪瑶带路肯定更加保险一些,于是便点头答应,两人并肩进入了泰山派寂静的院落。

2011年8月21日星期日

3-9

出了客栈大门,郭雪瑶对廉驰道:“廉公子,我与师妹二人这就要赶回泰山去向爹爹禀告恒山之事,不知你要去向哪里?”廉驰摇头道:“我也没什么去处,不过是在江湖上四处逛逛,看能否找到医师治疗我的失魂症。”

郭雪瑶这才记起廉驰患有失魂症之事,眼睛一亮,“我倒是认识一个极为高明的神医,不过他老人家性情淡漠,隐居太行山中不喜与人来往,他与我爹颇有渊源,不如我们带你去看看如何?”廉驰听了大喜,虽然他早对什么神医没了信心,不过能与郭雪瑶一路同行乃是大大的美事,连忙点头答应。

谢青青拍手笑道:“太好了,廉公子与我们一路同去,刚好路上有个照应!”廉驰见谢青青笑得如兰花盛放,不禁又露出了几分色相,郭雪瑶见状微微皱眉,转头对谢青青道:“恒山之事极为要紧,师妹你还是赶紧回去向爹爹禀告详细情况,我独自带着廉公子去造访于前辈好了。”

谢青青一脸失望,“啊?我们放飞鸽回去就好了吧?”郭雪瑶十分坚定的摇头道:“不行,如此重要之事怎么能只凭飞鸽传书说得清楚。”廉驰想若是谢青青离开,他和郭雪瑶就会孤男寡女的一路同行,定会有很多与郭雪瑶亲近的机会,便也跟着劝道:“青青,听你师姐的话,这事情可实在耽误不得。”谢青青见廉驰都要赶她离开,心中大是泄气,“好吧!那我独自回去啦!”说着翻身上马,又对廉驰嗔怒的扫了一眼,这才匆匆离去。

廉驰见郭雪瑶端起师姐的架子支走了谢青青,暗自发笑。郭雪瑶回头一看廉驰的笑容,脸上居然微微一红,“我师妹她少不更事,你又总和她说些没边的玩笑,若是与你相处得久了,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现在她独自回去泰山,对你们两人都有好处。”

廉驰听郭雪瑶委婉的指责自己言行不端,所以不让师妹与他同行,不过现在只剩下她一人同自己相处,心中暗笑道:“雪瑶,你这样喜欢做滥好人,可不要把自己赔了进来。”郭雪瑶见廉驰对着自己暧昧的怪笑,立刻发觉了廉驰的心思,又羞又怒,却又看在单燕面子上不好发作,不然早就丢下廉驰一人独自离去。

郭雪瑶板着脸对廉驰道:“廉公子,我们这就上路吧,你没有马匹,我们先去马市买一匹马来给你代步。”廉驰被郭雪瑶一提,这才忽然想起自己昨夜在青楼里豪赌输得精光,如今已经是身无分文,刚刚他所住的客房都是郭雪瑶一同付的钱。

廉驰尴尬强笑道:“雪瑶,我身上没有钱了,你能不能先借我一些,日后我再还给你,反正你也知道我家在太湖,肯定不会对你赖账。”郭雪瑶听了奇怪道:“廉公子你的钱到哪里去了?”说着伸手到怀里去拿银票。廉驰知道郭雪瑶为人古板正派,又是单燕的好友,可不能给她知晓昨夜青楼里的事情,不然被她鄙视不说,将来这事情必定也会给单燕知道,于是随便敷衍道:“不小心给小偷扒去了。”

郭雪瑶虽然为人老实,但毕竟也是在江湖闯荡过一段日子,闻言立刻听出廉驰话中破绽,“廉公子你武功高明,怎么会给小偷扒去身上东西都没能发觉?”廉驰没想到郭雪瑶居然会纠缠这细枝末节,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理由。郭雪瑶冷眼旁观,发觉了廉驰面色不对,又把拿出的银票放回了怀里,怀疑道:“廉公子你别是胡乱赌钱,一口气把身边的银子输光了吧?”

廉驰闻言不禁气道:“我可不是胡乱赌钱,若不是那庄家背后搞鬼,我怎么会输掉?”又记起昨晚输掉的那一万多两银子,廉驰怒气冲冲,若不是郭雪瑶跟在身边,他定要寻回那青楼去大闹一场,索回自己被骗去的赌资。郭雪瑶见廉驰果然是滥赌输光了身家,对他更是闺怒,“那这钱我可不能随便给你了,不然恐怕你又要去滥赌,咱们路上的花销都由我来付好了。”

廉驰一听苦着脸道:“雪瑶,我昨晚就是一时糊涂,平时我都不怎么赌钱的,你借给我的银子我肯定马上想办法还上。”郭雪瑶抿着嘴摇头道:“我哥哥也是个赌鬼,爹爹教训了他不知多少次也是不听,每次在外边输光钱回来,就和你现在说的一模一样,我怎么会看不出来,等手里有了钱,还不是偷偷跑出去想赢回赌本?如今单姐姐不在这里,我便代她管着你点,可不要惯大了你的赌性,将来单姐姐也要受你拖累。”

廉驰赌气想道:“雪瑶你白天代燕子来管着本少爷,那晚上是不是也应该代燕子来服侍我睡觉?”又开口与郭雪瑶争辩了几句,郭雪瑶却甚是坚决,说什么也不肯把钱交到廉驰手上。

廉驰无奈的仰天长叹,实在拿郭雪瑶没办法,只得随着她去马市买马。熟话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廉驰被郭雪瑶捏住了银钱来源,立刻觉得没了底气,看着郭雪瑶牵马摇曳生姿的走在前面,却罕见的没起什么污七八糟的念头,一心只想着怎么能说服郭雪瑶给他点钱花。

郭雪瑶给廉驰挑了一匹棕色马匹,那马看来普普通通也没什么出彩之处,廉驰反对不得,只能叹气接受。等到郭雪瑶拿出银子来为他结帐,马商略显奇怪的瞥了廉驰一眼,更是让廉驰羞愧得无地自容。

两人上马离开小镇向西行去,廉驰这才看出了郭雪瑶的心思,她是特意给廉驰选了一匹不怎么样的马匹,和她自己的坐骑差上好多。一路上两人并辔而行,说说谈谈倒也并不寂寞,但是只要廉驰言中不守礼数,稍稍调笑一下郭雪瑶,她就催马向前甩开廉驰,廉驰胯下的劣马也追不上她。

几番下来廉驰只得装出个正人君子的样子,听郭雪瑶一路啰嗦江湖大义天下苍生,即使是个绝色佳人在身边巧语嫣言,但是那一副迂腐老儒生的样子也是让廉驰十分吃不消,一边敷衍一般暗自盘算,若是日后真能把郭雪瑶收入房中,可应该怎么让她别来处处管教自己。

午间找了家小店用餐,两人找个僻静隔间坐下,廉驰大手大脚惯了,张口就点了几个名贵佳肴,郭雪瑶急忙阻止道:“廉公子点这几个就够了,只我们两人也吃不下许多东西。”等到小二下去,隔间只剩两人独处,郭雪瑶这才对廉驰嗔怪道:“你可真能胡乱花钱,今天这顿饭全部都要记在你的账上,以后见到单姐姐连那匹马钱都要一并算清还给我!”

廉驰见郭雪瑶对他娇嗔,露出了极为罕见的小女儿情态,乐得心花怒放,又调笑道:“好,好,今天这顿算我请客,不过还是要雪瑶你来付钱!”郭雪瑶从鼻子哼了一声,“我可比不过你一个富家大少爷,花钱不都眨眼睛,以后路上用钱的事情都得听我的!”

廉驰继续逗她道:“雪瑶你又没看过我花钱,怎么就知道我不眨眼睛了?再说我飞鱼帮也不见得就富过你泰山派去,我就是和你一样的,哪里是什么富家大少爷了,其实就是你这小女人喜欢斤斤计较来着。”郭雪瑶气鼓鼓的瞪大眼睛,“你在南京附近救济那些饥民,一出手就是几千辆银子,还敢说不是富家大少爷?你若是把滥赌的钱财也拿出来,帮助那许多孤苦无依的可怜人该有多好,偏偏要送去给那些专门害人的赌棍,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廉驰听了忽然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郭雪瑶问他为什么身边没钱之时,他怎么就没想起自己在南京挣下的美名来?若是说自己把身边钱财都分给了京师附近的穷困村民,郭雪瑶听了必然相信,说不定还会大为感动,对自己投怀送抱都有可能,怎么会像如今一样被她数落管教?

郭雪瑶见廉驰忽然脸色骤变,怕是自己说得重了,又安慰廉驰道:“廉公子在南京救济灾民,惩治恶商,江湖上人人交口称赞,大义方面确实是不差的。就是你待人言行举止太过放浪,又喜欢赌钱,小节有亏。只要你好好改过,将来必定是个人人佩服的一代侠士。”

廉驰听了心中一暖,没想到郭雪瑶心中还对他颇多期待,循循善诱的要他去做个侠义之士,看来这温柔佳人对他未必是全无情意。郭雪瑶见廉驰眼睛又向她射来万道柔情,心中一跳,怕是廉驰又对她起了别的心思,仔细一想刚刚自己对廉驰说的话好像也过于亲近,竟然好像是一个妻子在规劝丈夫一般。

郭雪瑶俏脸一红,尴尬得不知如何自处,只是低头摆弄手中的茶杯。廉驰也不再逗弄她,问道:“我在南京做的事情才刚刚过去不久,怎么就传得江湖上人尽皆知了?”郭雪瑶抬头道:“是华山派的付师叔和你在南京偶遇,与你合力惩治了那哄抬粮价的奸商,回来后就逢人便夸奖你大仁大义,看来付师叔对你可欣赏得很呢!”

廉驰听了却是大为郁闷,南京之事他只想忘得一干二净,但是付东流却偏偏要替他四处宣扬,心中满怀恶意的想道:“惩治周锦程那狗才,付掌门他也有份,他这样逢人便说,是在夸本少爷,还是在标榜他自己呀?”

郭雪瑶却是很喜欢与廉驰谈论南京之事,又问详细廉驰是如何平抑粮价的,为了讨好佳人,廉驰只得强忍心中郁闷,眉飞色舞的讲了逼迫周锦程降价的经过。郭雪瑶听了果然大为开心,“那炒作粮价的奸商着实可恶,这次给他赔了血本,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了?”廉驰心中气苦道:“不敢了!不敢了!本少爷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一顿午饭两人关系又拉近了不少,郭雪瑶对廉驰也没了那许多戒心,下午赶路的时候也不会时时故意催马将廉驰甩在后边。到了傍晚时分,两人来到一个小镇,寻到了镇中唯一的客栈落脚,没想到那小二却抱歉道:“两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小店今天就只剩下了一间上房,再也没有多出来的房间了!”

廉驰一听满面喜色,几乎笑得合不拢嘴,心中狂喜道:“真是天助我也!”郭雪瑶却是一脸为难,回头看向廉驰,廉驰立刻强忍下激动,装出无奈的样子,“雪瑶,出门在外总是难以事事顺心,那上房都是分成里外两间的,我们两人分开屋子休息,勉强凑合一晚算了。”

小二见廉驰和郭雪瑶两人同来,衣着相貌都是极为相称,廉驰对郭雪瑶的称呼又很是亲昵,便也帮腔道:“这位公子说得是,咱们天子三号房位置僻静,视野也好,里外两间房关上门来和两个单间没什么区别,两位客官如果不嫌弃,就将就一晚吧!”他刚刚见廉驰在郭雪瑶背后露出的喜悦神色,便有心帮衬,见这公子哥衣着华贵,还期盼着能得他一些打赏。

郭雪瑶皱眉略微犹豫,廉驰却知机不可失,对那小二道:“好,就先定下那间上房吧!”郭雪瑶张口想要阻止,廉驰又对她说道:“雪瑶你若是不喜欢我睡在隔壁,那我就再去找个其他地方凑合一宿,这间客房你便独自睡吧!”

廉驰以退为进,反而逼得郭雪瑶难以拒绝,她刚刚已经见这镇子十分破落,除了这间客栈哪里还有可供人休息的所在,只得无奈道:“好吧,廉公子你就睡在外间好了。”廉驰得偿所愿,大为欢喜,付客房押金的时候见那小二对自己猛使眼色,廉驰心领神会,对郭雪瑶笑道:“这小二招呼得不错,给他二两银子做赏钱吧!恩,也算在我的账上。”

郭雪瑶暗气那小二给廉驰帮腔耍赖,廉驰却要花自己银子去打赏那小二,俏脸微显愠怒之色,又不好当众发作,只得依言打赏了二两银子就独自转身上楼。小二见这一对客官关系微妙,暗自奇怪。

廉驰来到客房一看,郭雪瑶已经进去了内间,房间房门紧闭,看来是不愿与廉驰共处一室。廉驰摇了摇头,来到房门前,“雪瑶,咱们晚饭是出去吃,还是叫人送到房里来?”郭雪瑶听到廉驰在屋外走动,心中就是一阵莫名紧张,被他一问才想起两人还未吃晚饭,慌乱答道:“随便你吧!”

郭雪瑶在卧房里坐立不安,越想越是慌乱,她早看出廉驰不是一个守礼之人,现在又不好意思把他赶走,当真是为难得很。正在头痛该如何对待廉驰,忽然听到廉驰在外边敲门道:“雪瑶,饭菜已经送过来了,你出来吃饭吧!”

郭雪瑶应了一声,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这才开门出来。廉驰正笑嘻嘻的做在桌子对面,桌子上摆了几盘精致的菜肴,看来中午郭雪瑶对他的教训完全没有听到耳中,这一顿晚餐又是花费不菲。

郭雪瑶此时却没有心思与廉驰计较,强作镇定坐在廉驰对面,拿起碗筷来只顾低头吃饭,连话都没说一句。廉驰却是悠然自得,一边享用美食一边含笑打量着郭雪瑶,只见这羞涩的佳人脸色渐渐发红,目光躲躲闪闪,好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般。

廉驰有心调戏于她,故意问道:“雪瑶你的脸怎么这样红?”郭雪瑶手中筷子一抖,答道:“啊,可能是屋子里的火炉太热了吧,等下把火拨小些,可不要中了炭毒。”不知为何,白天与廉驰相处一无所觉,到了晚上与他共处一室,却紧张得心口乱跳,郭雪瑶急忙草草吃了几口,就起身道:“我吃好了,廉公子你请慢用,我先回房休息了!”

不等廉驰回应,郭雪瑶便急步回到房间,落下门闩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廉驰在门外道:“雪瑶,我看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出去街上逛逛吧!”郭雪瑶答道:“这小镇子一眼就能看到边,有什么好逛的,廉公子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早起赶路!”

廉驰摇了摇头,看来郭雪瑶今晚是肯定不给他再见面的机会了,只得作罢。在桌边看了一会天极图和《本草纲目》,直到有了睡意,这才收拾了一下上床休息。

闭上眼睛,脑中又满是郭雪瑶那温柔羞涩的神情,廉驰在床上辗转反侧,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郭雪瑶房中,使出所有手段占有这美貌佳人。可惜郭雪瑶却是单燕的闺中密友,若是对郭雪瑶用强,将来她去单燕那哭诉,以单燕的脾性肯定要和廉驰大闹一场,尤其单燕又怀有身孕,廉驰可不敢招惹到她,现在便只能强抑心中欲望望墙兴叹了。

待到窗外传来鸡鸣,廉驰听到郭雪瑶在内室敲门问道:“廉公子,你起床了吗?”廉驰昨夜心绪燥热难以成眠,被郭雪瑶这样早叫醒,脑子里迷迷糊糊的,随口答道:“还没有呢,让本少爷多睡一会!”

却听到郭雪瑶继续催促:“廉公子你快起床洗漱吧,今日我们要早些赶路才能到于前辈家中,不然就要夜宿山林了。”廉驰无奈的爬起床来答应道:“好了好了,我起来了!”郭雪瑶又在门口要廉驰穿好衣衫,这才开门出来。

廉驰一看,郭雪瑶双目微红,看来也是一夜没有睡好,不知这佳人一夜躺在床上,是在想些什么事情,难道是玉女怀春了?郭雪瑶见廉驰一早就对自己暧昧而笑,板着脸不去理他,急忙出了门才回头道:“我先去楼下买些干粮在路上吃,你收拾好了赶紧下去找我!”

这一日郭雪瑶催马甚急,半日时间就来到了太行山中。山中无路,两人留下马匹,徒步行入山中。两人身怀武功,于山岭之间行走有如平地,也不觉得疲惫。郭雪瑶边行边对廉驰介绍于神医:“于前辈名字叫做于凉城,一生下来便腿有残疾,最忌讳旁人提起,等下你见了他老人家可千万不要惹他生气。”廉驰点头答应道:“知道了,我又不是个傻子,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郭雪瑶听了摇头微微一笑,这才带着廉驰继续向山上行去。

山间重峦叠嶂,两人行走了半个时辰,翻过一座小岭,只见群山深处,正有一幢木屋,屋外有几处人为开垦的药田,种植着许多药材,那些药材廉驰居然大半多能叫得出名字,看来在那《本草纲目》上也没算是白花功夫。郭雪瑶急走几步来到木屋前,对着屋内叫道:“于前辈,雪瑶又来看望你老人家啦!”

话音刚落,木屋的窗子里突然跃出一个金色身影,一翻身蹲在了房檐之上。廉驰和郭雪瑶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全身金毛的小猴子,大大的眼睛充满灵性,好奇的看着两人。那猴子手里正抓着一个瓷瓶,廉驰见状笑道:“雪瑶,这小猴子恐怕是来偷于前辈炼制的丹药来的!”

郭雪瑶一看也觉得如此,又大声叫道:“于前辈!有猴子偷了你炼的丹药,你快出来啊!”那小猴子居然好似可以听懂人言,听郭雪瑶一喊,呲牙冲郭雪瑶叫了几声,摆出一个凶恶的鬼脸,转身就向林中逃去。

郭雪瑶两番呼叫都未现身,廉驰正感到奇怪,看那小猴子跃到地上,突然一张大网自地下兜起,猛的将小猴子网住提到了半空中。这时一个矮小身影从屋后跳出,拍手大笑道:“小畜生,这下可被老夫捉到了吧?”

郭雪瑶一见那矮小身影,便迎上去笑道:“于前辈,你煞费苦心,就是为了捉这一只小猴子呀!”于凉城回头笑道:“雪瑶侄女你不知道,这猴崽子欺我腿脚不利,三番两次来我这里偷盗药材,实在是可恨,我在房子四周布下了好多机关,终于在今日捉到了它,看我等下不好好教训它!”

那于凉城看来五十多岁,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身材极为短小,只到廉驰腰际,再仔细看去,发现原来于凉城的双腿长成了一个大大的罗圈,走起路来左右摇晃,居然有些像鸭子一般。廉驰得了郭雪瑶事先嘱咐,不敢多看,扫了一眼就装作一无所觉的样子对于凉城作揖道:“晚辈廉驰,拜见于老前辈。”

于凉城冷冷看了一眼廉驰,却不答话,郭雪瑶见状道:“于前辈,他是雪瑶的好朋友,身患奇病,所以雪瑶才想带他来让你老人家给诊治一番,看有没有治愈的希望。”于凉城今日捉到了偷药的猴子,心情大好,嗯了一声转身蹒跚着向木屋走回去,“你们两个先跟我进来吧。”

郭雪瑶听了眼睛一亮,知道以于凉城的脾气没有赶走廉驰,那就是答应要为他诊治了,对廉驰低声道:“你还不快赶紧谢谢于前辈!”廉驰看于凉城这老头待人冷淡,又觉得自己这失魂症被那许多名医治疗都不见起色,这避世而居的一个怪人又能有什么能耐治得好他,撇嘴想道:“就算这于老头子不肯给本少爷医治,那也没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就此离去,再送雪瑶回泰山,一路上也能多亲近亲近。”

郭雪瑶见廉驰毫不领情,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昂首阔步随于凉城走进了木屋,只能暗恨他一副少爷脾气,恐怕自己这一番苦心都要就此白费。

进了屋子,于凉城坐在椅子里,一指对面的椅子对廉驰道:“你坐在那边。”廉驰依言坐在于凉城对面,于凉城却不再言语,只是上下打量着廉驰,看得他心中渐渐不耐,正要开口,于凉城又道:“把手伸过来!”

廉驰知道于凉城是要为他诊脉,便也不拒绝,老老实实的伸手给于凉城诊脉。于凉城将手搭在廉驰手腕上,闭目凝神,好似老僧入定一般。廉驰心中暗暗不屑:“这于老头连本少爷身患何疾都不问一下,直接就来诊脉,哪里有神医的样子了?”

廉驰正在腹诽,于凉城突然睁眼看向廉驰,跳下椅子又绕到廉驰身后,在廉驰后颈查看。廉驰身材甚高,于凉城要伸长了脖子才能看到廉驰后颈,郭雪瑶在见状埋怨道:“你这人怎么木头一样?还不快蹲下来给于前辈检查!”

廉驰怏怏离开椅子,蹲在了地上,于凉城在后颈捏了几下,又开始在廉驰头顶捏弄,廉驰这时才开始暗暗佩服,没想到于凉城居然不闻不问,就发觉了他头上的问题,转念却又是一想:“这于老头从雪瑶那听说了本少爷的名字,我廉驰身患失魂症之事江湖上也多有人知,也许于老头本就是事先知晓了这事,这才故弄玄虚显他手段呢!”

于凉城结束了检查,又不慌不忙的坐回椅子里,“小子,我看你头颈血脉不畅,恐怕是之前跌伤了头部,颅内积存淤血,所以每逢阴天下雨,就会头痛欲裂,是不是?”廉驰大为惊奇,于凉城虽然没看出他的失魂症来,不过他阴雨天气头痛之疾却与那失魂症大有关联,而且这隐疾只有与他十分亲近之人方才知晓,看来于凉城的确是医中圣手,居然随意的查看几下,就发现了他身上的不妥之处,比起逍遥岛上的那些名医来高明了不止一倍。


2011年8月11日星期四

3-8

廉驰正怒气冲冲的想要出门闹事,突然窗外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魔门敖峰庭已经寻来,你却还有心思去计较这等鸡毛蒜皮之事,真是不知轻重!”廉驰和秦慕锋两人都是大惊,没想到居然被人潜伏在窗外偷听而没有丝毫发觉,秦慕锋喝问道:“是谁在外边?”一把推开了窗子。

两人向外一看,刚刚在窗外说话之人瞬息之间已经飘出了十余丈远,只能依稀看到一个青色衣衫的背影。见此人轻功如此高明,两人都知道追不上他,秦慕锋微一沉吟,道:“廉兄,我看那人出言示警,应该是出于好意。恐怕魔门高手前来确有其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去!”

廉驰依稀间觉得那背影有些眼熟,隐隐对那人生出一种信任之感,点头道:“好,我们赶紧离开!”两人匆匆离开小镇,廉驰对那敖峰庭极为忌惮,生怕被他捉到,一路上神不守色,不住回头张望。秦慕锋见廉驰一听敖峰庭的名字就吓得好像耗子见了猫,不禁笑道:“廉兄,我早先听说你力挫魔门高手敖峰庭,更是在天下豪杰面前将他骂得狗血淋头,怎么背地却对他怕成这个样子?”廉驰只得尴尬的讪笑道:“如果是敖老儿独自一人前来我自然不怕,不过那魔门高手被我得罪得甚多,若是他们一同前来找我算账,我可就应付不来了。”他知道正常情况下自己根本不是敖峰庭十合之敌,自己又大大得罪了那老魔头,若是真魔门之人逮住,绝对是十死无生,嘴上说得轻松,却依旧提心吊胆的四处张望。

秦慕锋道:“廉兄不必担心,等下若是被魔门中人找到,秦某定会与廉兄并肩作战,绝不退缩,那厉平安的剑术,我还真想领教一番!”廉驰见秦慕锋如此豪爽,心中不禁有些激动,暗下决心,今后秦慕锋若是有了什么危难,他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没想到两人不过寥寥几次见面,却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这还是他第一次有了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冲动感觉。

廉驰问道:“秦兄你与厉平安都是剑神向日的传人,上次你却教给我对付厉平安的诀窍,这次又想与他直接一较高低,难道你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旧怨不成?”秦慕锋摇头笑道:“那倒不是,我与厉平安并不相识。不过廉兄要说我处处与他作对,却是一点不错,这其实还牵扯到了我们两支剑神传人的宿怨。”

“现在江湖上只知道,剑神的大弟子燕高威,也就是愚兄这一支传人的祖师,为了一个女子与三师弟反目成仇,最后居然做出背后下毒暗害同门师弟的龌龊之事,在江湖上为人所不耻。后来燕高威祖师虽然得到了那个女子,却也再无脸面留在江湖之上,只得携那女子远赴塞外离开中原,于正当壮年之际归隐江湖。”

廉驰摸了摸鼻子,却想道:“那燕高威下毒有什么龌龊了,这手段可是深得我心,若是有谁敢和本少爷抢漂亮女人,我非得毒死他全家不可!”廉驰脑子忽然又闪过孟皓空那俊逸的身影,恨得咬牙切齿,今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将孟家搅得家破人亡才好。

秦慕锋没有注意廉驰那扭曲的表情,继续说道:“之后的事情,却非外人所能想到了。燕高威祖师与那女子到了塞外,一同生活朝夕相处,日子本也过得算是幸福,但是有一天,那女子居然趁着燕高威祖师沉睡,以剪刀挑断了燕高威祖师的手臂经脉!”

虽然是几近二百年前的旧事,廉驰现在听来也是心惊不已,问道:“其实那女子心中真正爱的却是那被毒死的三弟子,所以才追随仇人去塞外一同生活,伺机报仇是吗?”秦慕锋摇头苦笑道:“其实廉兄性子和我那祖师极为相像,便是对那女子行为的猜测也是一般无二。却没想到,这其中居然包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

廉驰好奇心大起,追问道:“秦兄快继续说,究竟有什么阴谋?”秦慕锋叹气道:“向日祖师共有三个弟子,他们各自的结果廉兄应该知晓的吧?”廉驰道:“自然知道,已经听人讲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大弟子毒死了三弟子后归隐江湖再无消息,而二弟子却想要称霸江湖……”廉驰说到这里脑子猛的一震,惊道:“这一切都是那二弟子百里鸿在背后使得手段!”

秦慕锋点头赞许道:“廉兄果然聪明!其实二弟子百里鸿早就包藏祸心,不过两位同门的武功不下于他,乃是他称霸江湖的最大阻碍,所以他才与那女子暗中串通,使尽卑劣手段,将两位同门挑拨得不共戴天,终于害死了三弟子,又将大弟子逼得离开江湖远遁。他却还不放心,直到燕高威祖师手筋被那祸水挑断,武功尽毁,这才开始他一统江湖的大计,掀起了十几年的血雨腥风。燕高威祖师后来虽然查明了真相,不过他没了武功,想要阻止百里鸿也是有心无力,只好在雪山之中独居避世郁郁而终,死前写下了这桩武林秘事和他修炼剑法的诸多心得,要求有缘得到他武功的传人,定要将百里鸿那一支的传人击败消灭,以慰祭他的在天之灵。”

廉驰听完这桩陈年悬案,感叹道:“没想到当年江湖大乱其中还有这样的辛密,真是想像不到,小弟听得入神,几乎连敖峰庭那老狗都忘记了!”秦慕锋微微一笑刚想说话,突然林中传出了一声冰冷狠厉的声音:“小畜生,若不是秦小子那故事听得有趣,老夫安能容你活到现在?”

两人俱是大惊,脑中昏沉的酒意立刻去了七分,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自林中闪出,拦在两人身前,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苍老惨白的面容满是暴戾之气,双目燃烧着怒火,如怒狮捕猎般狠狠盯着廉驰,来人正是廉驰最为忌惮的魔门长老敖峰庭!

秦慕锋的剑术最重眼力,一见敖峰庭的身法气势便知自己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即便是与廉驰两人合力对付他,也是难有胜算,而且魔门此番前来,应该不止敖峰庭一人才对,心中大惊,只怕此番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廉驰心中更是惊惧,他之前多番辱骂作弄敖峰庭这绝顶高手,如今落在了敖峰庭的手上,真不知会如何下场。敖峰庭见廉驰吓得面如土色,得意的狞笑道:“今天非要将你这小兔崽子扒皮抽筋,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廉驰和秦慕锋两人都是长剑出鞘,眼看着敖峰庭大步欺近,被其山岳般的气势所逼,却始终找不到出手时机,都是紧张得手心见汗。正在此时,突然林中射出了一枚钢镖,直取敖峰庭胸口要害,那钢镖来势异常强劲,疾如闪电,以敖峰庭之能居然也难以招架,只得倒跃回去。

敖峰庭惊讶的向林中看去,刚刚那林中之人射出的暗器迅猛无比,绝非寻常江湖人所能做到,怎么今夜会有如此一个高手在此?

敖峰庭又惊又怒,向林中喝问道:“来者何人,为什么藏身林中不敢出来相见?”林中传出一身冷笑:“你们魔门昨日刚刚偷袭了恒山派,还自以为事情做得隐秘,今日我们许多武林同道前来汇聚于此,就是要将你们这些魔门贼子诛除干净,好对恒山满门上下几百条人命有个交代!”

敖峰庭不屑道:“就凭你这点暗器上的微末道行,就想要留下敖某为恒山满门报仇?完全是痴人说梦!”说话间又渐渐向廉驰逼去,想要找时机一举击杀廉驰,好一泻心头之恨。林中高手发现了敖峰庭的异动,又是一枚钢镖呼啸而出,再将敖峰庭逼退了回去。

秦慕锋面显思索之色,暗自盘算,听那林中高手话中之意,昨日魔门突袭恒山派,竟然将恒山满门尽数斩杀,而敖峰庭并不否认,看来是确有其事。北岳恒山距离京师足有千里,纵有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也需一日时间才够敖峰庭从恒山赶来京师狙击廉驰。

以秦慕锋猜测,魔门应该是早有人暗中留意廉驰行踪,魔门高手正聚集于恒山行凶,而敖峰庭得知廉驰正向北京城行去,便临时起意,骑着千里宝马赶来京师向廉驰复仇。而良驹难得,想必魔门只有少数几个高手才能赶来此地,若是魔门人手不足,今夜布置肯定并不如何周密。想到这里,秦慕锋心中暗喜,只要林中高手能牵制住敖峰庭,他与廉驰两人想要逃脱魔门之手应该并不困难。

廉驰见敖峰庭被林中高手牵制,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忽然想起,当初在黑云会门前与魔门一战,他情势危急之时,也是林中射出了两枚钢镖助他脱困,那钢镖样式劲力与今晚林中射出的钢镖如出一辙,看来乃是同一人在暗中助他。听那林中高手声音,正是之前在青楼窗外示警之人,廉驰对林中一揖道:“多谢前辈几番提点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林中高手冷声道:“此乃本人与魔门之间的恩怨,与你们两个小辈无干,魔门尚有其他高手正在赶来此地,你们这便速速离去,免得让我缚手缚脚!”廉驰和秦慕锋对视一眼,都觉得留下太过冒险,便依林中高手所言,一同对林中抱拳道谢,向来路退去。

敖峰庭眼看着廉驰退走,却不敢贸然追击,将背后空门暴露给林中的暗器高手,怒发冲冠之下,大喝一声向林中扑去,想要先解决了林中之人,再去追击廉驰。林中人清啸道:“来得好!早听说魔门敖峰庭的盖世威名,今日正好领教一番!”

廉驰和秦慕锋回头一看,敖峰庭扑入林中,刹那间林中粗壮的树木便被敖峰庭的掌风震得猛烈摇晃,竟好像有一头巨兽在林中肆虐一般。两人都是暗暗咂舌,他们都不以劲力见长,遇到敖峰庭这等内力霸道的绝顶高手,恐怕联手合击也是难以支撑。

正当廉驰以为已经得以脱身之际,一个身影又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定睛一看,却是向千山手持长刀赶了过来。向千山一见廉驰,便笑道:“廉兄,何必急于离去,自从上次匆匆一别,在下对廉兄可是想念得很呀!”廉驰和秦慕锋微微皱眉,正想对向千山出手,又听到身侧一声让人心驰神往的娇笑:“少门主,这廉驰可狡猾古怪得很,今次可不要大意给他逃脱了!”

廉驰闻声看去,一个妖娆的身影已经卓然立于身后,与向千山前后形成夹击之势,正是那个美貌的魔门少女宋晓琴。廉驰不理向千山,向宋晓琴笑道:“小妖女,你想捉本少爷回去给你做新郎吗?”

宋晓琴脸色一寒,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口中胡言乱语,看我等下不割了你的舌头!”向千山眼中戾气一闪,长刀斩向廉驰,“上次交手廉兄你略胜一筹,今次你我再来较量一番!”廉驰没想到向千山话没说几句就立刻动手,斜退一步,长剑幻化成点点寒星与向千山斗在一处。

廉驰与向千山刚一交手,宋晓琴便闪身向秦慕锋攻去,廉驰提醒道:“秦兄小心,宋晓琴这小妖女身法极为了得,内功也阴险得很,被她点中一指就要全身麻痹动弹不得!”秦慕锋豪爽笑道:“我晓得了!”一剑斜挑,刚好抓住了宋晓琴肋下的致命破绽,将她逼退了回去。

向千山与廉驰已经交手过两次,两人对于对方的武功都是知根知底,一交手就毫无保留的全力以赴,向千山刀法霸气狠辣,廉驰剑术神妙多变,一时间不分胜负。而宋晓琴与秦慕锋过招几个回合,都是被秦慕锋一剑逼退,好在她身法迅疾,总是能够及时退开,不给秦慕锋趁势抢攻的机会。

宋晓琴又是飞快转到秦慕锋身后,一指点向秦慕锋后颈,秦慕锋居然也不转身,一招极为普通粗浅的“苏秦背剑”又将宋晓琴击退,而这次宋晓琴飞跃而退,竟然趁势向廉驰冲来!秦慕锋见状急忙提醒道:“廉兄小心!”廉驰急忙后退用出一招“盖屋”,守住了周身要害,而宋晓琴却只是虚晃一下,在廉驰身边一掠,复又与秦慕锋缠斗在一起,只是简单的一次退进,就将廉驰惊得阵脚大乱。

宋晓琴再次与秦慕锋交手,却仍旧不时依仗高明的身法跃至廉驰身边,虽然从未对廉驰出手,廉驰却对她不得不防,半点也不敢大意,分心他顾之下,被向千山占尽优势。秦慕锋见状,只得对廉驰道:“廉兄你我二人暂时分开,不要给这宋晓琴机会搞鬼!”说着就边斗便向林中退去。

宋晓琴看了向千山一眼,犹豫着是该留下与他合力收拾了廉驰,还是继续追击秦慕锋。向千山道:“晓琴不必留下,这廉驰我一人也对付的了,那秦慕锋日后也要是个祸害,不可轻易让他走脱!”

秦慕锋引着宋晓琴越斗越远,廉驰也跟着向相反的方向退去,毕竟敖峰庭那老魔就在身后不远,还是离开此地为妙。向千山紧紧缠住廉驰,两人一边在林中闪跃一边交手,三十几招下来,已经奔出了一里多远。

向千山上次黑云会之战虽然被廉驰略胜一招,不过那时是因为他被敖峰庭受伤分散了精神,而且廉驰也不过是在他胸口踢了一脚,以廉驰的劲力根本伤不到他。向千山之后对廉驰招式潜心研究,今夜再次交手,心无旁贷,渐渐取得了优势,任凭廉驰几番变幻剑招,仍旧被向千山猛烈的攻势压制得左支右拙。

廉驰斜退中,一招“司禄”护住了空门,而且隐隐遥指向千山眉心,向千山忽然大笑一声,长刀化作一条狂龙,猛的劈在廉驰的剑上,刀上传来如怒涛般的内劲,震得廉驰气血翻腾,半边身子一滞,玉蝶身法也难以施展出来。向千山再次举刀,对着廉驰当头劈下,这一招威势无匹,廉驰再也难以避过,只得以一招“折威”出剑削向长刀靠近刀柄劲力最弱之处,宝剑断风锋锐异常,硬磕之下,居然将向千山的长刀自根斩断,而廉驰却也被向千山的内劲震得口吐鲜血,踉跄而退。

向千山兵刃被廉驰斩断,但是仍就趁势一脚踢在廉驰胸口,正如当初他在黑云会门前被廉驰取胜的方式。可是向千山这一踢岂是廉驰所能比拟,廉驰口喷鲜血跌到在地,一时间居然爬不起来。向千山内力虽然比起敖峰庭差上极多,但是这一脚实打实的正中廉驰胸口要害,廉驰挣扎了几下,只觉得头晕目眩,眼看着向千山冷笑着向他走来,却是毫无还手之力,心中一急,强自运力,又是喷出一蓬血雾,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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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驰再次清醒,发现自己正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周身并无不适之感,急忙坐起身来向四周打量,看来这房间应该是客栈中的一间客房,而房中再无他人,窗外阳光明媚,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廉驰大为诧异,他被向千山击倒重伤昏迷,怎么再次醒来会在这人来人往的客栈之中,难道自己并没有给魔门中人捉住?

廉驰正坐在床上皱眉沉思,忽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蓝衫少女走了进来,见到廉驰坐在床上,大喜道:“廉公子,你醒过来啦?”廉驰看那少女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自有一副天真活泼之态,廉驰死里逃生心情大好,笑道:“小美人,是你救了我吗?”

那少女见廉驰言语轻佻,却不生气,抿嘴笑道:“也算是吧,昨晚我和师姐身有要事急着赶路,却听到林中有人争斗,过去一看,刚好见到廉公子你被人踢倒在地,师姐她认识你,便和我一齐拦住那人。不过那人武功好厉害,手里拿着把没有柄的断刀就将我和师姐逼得步步后退,若不是后来又有一位用铜棍的前辈高人前来相助,恐怕只我和师姐两人还是救不下你。”

廉驰暗喜自己好运,问道:“你师姐认识我?她是谁啊?”那少女道:“我师姐就是泰山派的郭雪瑶,她和你夫人单燕乃是至交好友,还去过太湖参加你们的婚宴呢!”廉驰一听居然是郭雪瑶救下了他,更是心中大喜,那温柔佳人自从太湖一别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想不到自己居然是被她救下了性命。

廉驰又问道:“那小美人你也是泰山派的了,你又叫做什么名字?”那少女听廉驰一口一个小美人,芳心中又羞又喜,“我的名字叫做谢青青,你以后就叫我青青好了,小美人什么的给人听去可羞死人了!”

廉驰见谢青青那羞喜交集的神态,色心大动,“好,那以后我在别人面前就只叫你青青,等只剩下咱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再叫你小美人好吧?”谢青青被廉驰暧昧的语言撩拨得俏脸通红,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廉驰这登徒子,突然房门又被推开,郭雪瑶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谢青青知道刚刚廉驰的话只怕都给郭雪瑶听去了,见师姐面色不悦,低声道:“师姐,廉公子刚刚醒过来了,我正想去叫你呢!”郭雪瑶轻轻点头,“青青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廉公子说。”谢青青飞快扫了廉驰一眼,飞也似的逃出了房间。

郭雪瑶皱眉盯着廉驰,犹豫了好一阵才开口道:“廉公子,我那师妹青青自小在泰山派里长大,很少与外人接触,又对你们那武林四公子崇拜得很,这才待你十分亲近。但是她一个小孩子家对你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

廉驰见郭雪瑶委婉的阻止他与谢青青亲近,心中反而却欢喜起来:“哎呀,雪瑶居然不喜欢我和他师妹在一起,看来雪瑶是在吃醋啦!嘿嘿,你那小师妹虽然天真可爱,可是比起你这大美人来可差得远了,本少爷自然不会丢了西瓜捡芝麻。”

郭雪瑶言中暗暗提醒廉驰应该对她师妹安分守理,见廉驰根本没听进心里,反而对自己暧昧的怪笑了起来,更是暗暗闺怒,却又发作不出,只得继续规劝道:“廉公子,单姐姐为你留在太湖待产,你独自在江湖上闯荡,应该多加注意才是,可不要让单姐姐在家中为你操心。”

廉驰听了一阵失望,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郭雪瑶不喜他和谢青青调笑,是为了单燕鸣不平来着。廉驰摸着鼻子解释道:“雪瑶你误会了,我就看你师妹活泼可爱,逗她玩呢,你们两人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起了非分之想?”

郭雪瑶听廉驰直呼她的闺名,暗暗不喜,但是也拉不下脸来斥责他,只是问道:“廉公子你昏迷了一夜,现在身体感觉可好些了?”廉驰仗着他那使用不出的深厚内力,居然一夜就恢复得七七八八,“雪瑶你不必担心,我身子硬朗得很,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郭雪瑶脸色稍稍温和了一些,说道:“那我就放心了,看你昨夜吐血昏迷的样子,还怕你受了严重的内伤呢。”廉驰暗想:“雪瑶真是个好人,虽然对我生气,还不忘关心本少爷的身体。”

“对了,昨夜打伤你的人是谁?”郭雪瑶问道。廉驰哼声道:“那人就是魔门少主向千山,昨夜他魔门几个高手突然出现伏击于我,若是不我福大命大,恐怕真要给魔门得手了!”郭雪瑶听了睁大眼睛,“啊,他就是向千山?我泰山派接到了恒山飞鸽传书,说魔门高手突然出现在恒山脚下,我和师妹正是急着赶路去恒山支援,魔门高手怎么会又出现在京师对付你?”

廉驰这才明白,郭雪瑶会出现在京师,正是在泰山赶去恒山的路上,摇头叹气道:“雪瑶你不必赶着去恒山了,昨夜我曾经见到了魔门长老敖峰庭,听他说,恒山满门已经被他魔门所杀,现在赶去也是晚了。”

郭雪瑶大惊失色,不敢相信道:“怎么会?恒山派的几位师叔都是武功高强,怎么会被魔门轻易得手?”廉驰叹气道:“雪瑶你昨晚和向千山交手过了,你觉得他的武功比起恒山派的那些高手师叔来如何?”郭雪瑶脸色一黯,“那向千山武功很是厉害,若是长刀没有被你斩断,恐怕连我爹爹也不是他对手,恒山派潘掌门与我爹爹武功不相上下,看来也难以敌得过向千山。”

廉驰点头道:“这就是了,向千山虽然是少门主,武功在魔门里却仍旧算不得一流,光只是我见过的,便有三人武功远胜于他,恒山派被魔门一击而溃,并非不可能之事。”郭雪瑶听了默然无语,心中十分惶恐,若是魔门又向她泰山派动手,泰山派实力也并不强过恒山,岂不是毫无胜算?

廉驰见郭雪瑶半晌也不出声,又问道:“雪瑶,听青青说,昨晚你们救下我时,还有一位用铜棍的高手相助,他现在人在哪里?”郭雪瑶道:“那位前辈助我们击退了向千山,便吩咐我们带你找个地方疗伤,他便离开独自去追向千山了。”

廉驰点头道:“原来如此。雪瑶我身子已经没了大碍,我们还是赶紧收拾一下离开,魔门众多高手恐怕还在附近,不宜久留。”郭雪瑶见廉驰确实行动如常,便放下心来,收拾了东西叫上谢青青一同离开了客栈。

2011年8月5日星期五

3-7

一路向北缓缓而行,不知不觉来到了京师附近,廉驰忽然记起,曾经听说曾韵思伴着凤阳知府李大人去往京师了,想起这花魁的艳名,廉驰不觉间就拨马走上了通往北京城的大道,也不知能自己到了北京城内,是否能有幸见到曾韵思的庐山真面目。北京城乃是大明首府,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廉驰自从来了中原,就一直想去看看那最为繁华所在,如今看来正是机会。廉驰起了念头,便策马飞奔起来,一路也不停歇,居然在子夜时分被他赶到了北京城的城门之前。

其时已经城门紧闭,廉驰本可以翻墙进去,又舍不得李山送给他的良驹,正在犹豫,突然城头上一阵杂乱吵嚷,一群官差高喊着“捉刺客”举着火把在一个黑色人影身后紧追不舍。那黑影自城头大鸟般跃下,刚好落在了廉驰的马前,廉驰一看,那人他竟然认识,正是先对他行刺后又成为好友的秦慕锋!看来秦慕锋又是在京城干他的刺杀老本行,却不知怎么惊动了官府,这才被官差缉拿。

秦慕锋在城头看到了一人正骑在马上,他急于脱身,本计划夺了那人马匹好赶紧逃走,没想到却遇到廉驰这熟人,爽朗笑道:“廉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你,我们两人倒真是有缘!”廉驰见秦慕锋逃命间都不忘谈笑,抱拳回礼道:“秦兄你好!后边的人要追上来啦!”

秦慕锋回头看了一眼忙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快跑。”廉驰心想官差抓的是你,我为什么要跟着逃?却听城楼上的捕头大喊道:“刺客有同党在城下接应,快快放箭,休要让他们逃脱了!”廉驰暗骂一声,自己遇到宫绿蝶的月葵后果然是霉运连连,今晚又被秦慕锋连累了,一伸手道:“秦兄快上马!”

秦慕锋坐在廉驰身后,廉驰急忙催马向城外树林中奔去,那马匹虽然神骏,不过一路疾奔了一整天,此刻又驮着两人,速度比起寻常马匹都差了一些,跑出不过五丈,身后箭雨便挟着厉啸而至。

两人同时拔出剑来抵挡箭雨,廉驰一招“织女”虽然精妙,毕竟不大纯熟,而秦慕锋剑术利攻不利守,两人都是勉强防住了自身,胯下的马匹却谁都无暇顾及,片刻间就被射成了刺猬一般。同时城门大开,一队官差骑着骏马冲出,直奔廉驰两人杀来。

廉驰虽然自认为轻身功夫高明,但是内力不通,最不善直线急奔,这城门外三里多毫无遮拦,正是廉驰的短处,立刻就被骑马的官差追上。秦慕锋虽能跑得过奔马,却被廉驰拖了后腿,毕竟廉驰是受了他的池鱼之殃,丢下廉驰独自逃生实在太过不讲义气,便与廉驰站在一处,持剑一同抵挡官差的冲击。

秦慕锋与廉驰两人都是以招式见长,劲力并不如何出色,遇到这队骑马砍杀的官差立刻大吃苦口。两人所精研的剑法招术都是对人而创,如今人在头顶,而自己面对的是一群四蹄畜生,什么招式使出来都不适用,只能依靠灵敏的身手闪躲格挡,一时间险象环生,两人背后都惊出一层冷汗,后悔刚刚小瞧了这对官差。

京师重地的官差果然是非同小可,见久战二人不胜,阵势又是一变,十多个人拨马退出战团,弯弓搭箭对两人寻隙而射,马刀手进退有据,与射来的冷箭配合得十分紧密,不给阵中二人便可喘息时间,显然这阵法已经训练已久。

廉驰又斩断了一条马腿,却险些被冷箭射中手臂,多亏秦慕锋用力一拉,才险险躲过,再看秦慕锋也是额头见汗。秦慕锋手中长剑乃是凡品,斩断了几条粗壮的马腿便卷了刃,看到廉驰的宝剑断风依旧锋利如昔,将自己卷刃的长剑递给廉驰道:“廉兄,借你宝剑一用!”

廉驰立刻领会了秦慕锋之意,他见秦慕锋变招更加灵活,砍起马腿来要有效得多,只是受了兵刃拖累难以发挥,便将宝剑断风交到秦慕锋手上,自己专心用秦慕锋那卷刃长剑为两人挡开马刀劈砍和射来的冷箭,反正只求自保,剑刃利于不利都是一样。

秦慕锋接过宝剑断风立刻大发神威,长剑到处扬起一蓬蓬血雨,出剑绝不走空,立刻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廉驰冲了出来。两人紧密配合,边战边向林中退去,有马刀手敢于靠近,秦慕锋就一剑废掉坐骑,偶尔顺势斩杀几人。而远处射来的弓箭则全被廉驰的一招“织女”挡下,众官差再也奈何不得两人,只得无奈的看着他们慢慢退入林中。

进了树林,两人都是长舒了一口气,在林间一番急奔,终于甩脱了追击的官差。今夜一战,比起与武林高手以命相搏来丝毫不差,两人都是微显疲惫,秦慕锋恋恋不舍的在宝剑断风上抚摸了好一会,才将宝剑还给廉驰,“今夜多亏了廉兄的宝剑,不然可难缠得很了!”廉驰笑道:“秦兄明明可以独自逃走,却又留下来助我,是我该谢你才对!”秦慕锋大笑道:“是我拖累了廉兄,又怎么好意思独自逃生,若是那样做,秦某不就成了让人齿冷的无义小人?”

廉驰点头道:“好了,不说了,总之今夜教训那了许多官差,实在是痛快!”他自从南京周锦程家里被官差伏击,便对官差十分厌恶,今夜一战又是出了胸中一口恶气。秦慕锋略微惊讶道:“原来廉兄你还不知,与我们交手的那一队人并非普通官差,而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来着!”廉驰原也早有听闻锦衣卫的威名,却不屑道:“都是给朝廷卖命的走狗,能有什么差别?”秦慕锋听了在廉驰肩膀重重一拍,放声笑道:“说得好!今夜料理那许多走狗实在痛快,咱们早个地方喝酒去!”

两人自然不敢再进北京城内,在城西十里处找到了一个小镇,镇子酒肆早已打烊,只有一座青楼还在不时传出欢声笑语,两人相视一笑,便一同向那青楼行去。要了一桌花酒,却遣退了作陪的粉头,两人便开始对坐豪饮起来。

秦慕锋道:“廉兄这段日子在江湖上可是风光得很啦,大名鼎鼎的毒剑公子,今日一见,廉兄身手更胜当初,精进如此神速,实在是不得不佩服!”廉驰得了秦慕锋这剑术高手称赞,大为得意,“小弟还要多谢秦兄当日点拨,虽然后来再没有与厉平安交手的机会,对于剑术的领悟却是大长见识!秦兄那无招胜有招的神妙剑法才是让人佩服!”

秦慕锋谦虚道:“微末之技,不足挂齿!对了,听说廉兄头部受创,患上了失魂症,这段日子廉兄四处向人打听与自己相貌相似之人,可是想要寻找家中亲人吗?”廉驰答道:“是啊,小弟我完全忘记了过去之事,想要四处打听一下,看能否找到亲人,也好知道自己的出身来历。”他没想到这段时日他寻父的事情都被江湖同道所知晓,看来有了名气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一举一动都被人所瞩目,今后行事定要多加小心了。

秦慕锋摇头叹气道:“以廉兄现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可以说是人尽皆知,若是有亲人的话,他们应该主动找到你才是,只怕……只怕……”言中之意是说,可能廉驰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人世。廉驰道:“秦兄所言虽然有理,不过我还抱着万一希望,也许我的家人并非江湖中人,不了解江湖上的事情,根本不知小弟闯出的名号,也是大有可能!”

秦慕锋连连点头道:“廉兄说得是,就算只有万一希望,也总该努力尝试一下才行。前段时间廉兄在南京一带又是散财救助饥民,又是惩治城中恶商,便是普通乡民也知晓了廉兄的侠义之名,找寻亲人便会更加方便,愚兄便先祝廉兄与家人早日团聚!”说着举杯与廉驰一碰,仰头饮尽。

秦慕锋再为两人满上美酒,“秦某我最佩服廉兄的,就是廉兄在南京城的义举,那周扒皮如此可恶,我老早就想过去教训他一顿,怎奈楼主不许我们多生是非,廉兄侠义心肠,所作所为实在是大快人心,老秦敬你一杯!”廉驰却是最不愿意提起南京之事,只得推脱道:“区区小事而已,不值一提。”

秦慕锋却以为廉驰居功不傲,更是对廉驰好感大增,“廉兄不必如此谦虚,现如今南京百姓可都是念着廉兄的好处呢!那周扒皮被廉兄你一番惩治,乖乖得连老本都吐了出来,当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廉驰心中更是郁闷,又陪着秦慕锋干了一杯,秦慕锋却是喝起了兴,一边喝酒一边眉飞色舞的向廉驰描述周家粮铺亏本得有多凄惨,字字都如利剑般刺在廉驰胸口,廉驰有苦说不出,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最后实在忍耐不住,打断秦慕锋道:“好了!秦兄,别只顾着说小弟的那些事情,倒是和我讲讲你今夜怎么会被那群锦衣卫追杀的吧!”

秦慕锋听了脸色却是一黯,叹气道:“不怕廉兄你笑话,今晚秦某可真是阴沟里翻船啦!本就是刺杀一个不会武功的官老爷,却搞得满城风雨,回去可少不得要被楼主责罚。”廉驰听了十分惊奇,秦慕锋的高强武功他是领教过的,居然没能杀死一个不会武功之人,问道“哦?秦兄要刺杀的目标是谁,居然能逃得过秦兄的神剑?”

秦慕锋道:“那人叫做李翔恩,乃是凤阳知府,这次过来京师结交朝中权贵,我刚好人在附近,楼主便飞鸽传书于我,要我找机会结果了他。”廉驰听到“凤阳知府”四字心头一跳,那花魁曾韵思不就是伴着凤阳知府来到了京师,没想到那知府大人却就是秦慕锋的刺杀目标。

廉驰急问道:“秦兄有没有见到那李知府身边跟着一个绝色美人?”秦慕锋瞪大了眼睛,惊讶道:“怎么廉兄也见过随着李翔恩同来的那个女子?你可知道她的名字?”廉驰见秦慕锋一提曾韵思就大为失态,心中更加好奇,“那女子我倒是不曾见过,只是知道她是凤阳莹翠楼的花魁,名叫做曾韵思,乃是李知府的红颜知己,这次是随着李知府来到北京的。”秦慕锋点头道:“原来如此,她的名字是叫做曾韵思,竟然是名满凤阳的花魁。”说着又向口中倒了一杯酒,神色大为欢喜。

廉驰见秦慕锋只知道了曾韵思的名字和出身来历,就一脸开心的样子,不禁问道:“秦兄,你该不是被曾韵思的美色所迷,这才忘了正事,给李知府察觉逃走了吧?”秦慕锋耸肩道:“虽不中亦不远矣!我今夜潜入了李翔恩的院落,躲在屋顶,本想等他睡觉时候行刺,却忽然听到李翔恩的窗口传出了一阵琴声……”

廉驰眼睛一亮,打断道:“那奏琴的肯定就是曾韵思了,秦兄快和我说说她的相貌究竟如何?”秦慕锋哈哈笑道:“廉兄你的耐性怎么总这样差,听我慢慢来说!本来我伏在屋顶,准备去刺杀李翔恩,听了那琴声,却是一点杀心都没了,只是出神的听着那天籁之音,全然忘记了今夜所去的目的。”

廉驰在莹翠楼的琴会里,也曾经被曾韵思的琴音所迷,十分了解秦慕锋的感受,却听他罗罗嗦嗦的夸赞曾韵思的琴技好半天,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只得又出言打断道:“秦兄,那曾韵思的琴技确实了得,我在凤阳也是领教过的,你赶紧说后来又怎样了?”

“后来,那琴声已经停下很久,我却还在屋顶发呆,完全忘记了隐藏行迹,就被巡逻的护院发现了!”秦慕锋略显尴尬了喝了一杯酒,继续说道:“我既然暴露了行踪,索性不再潜伏待机,直接抽出剑来从窗口闯入了李翔恩的客厅,这才发现那奏琴的乃是一个清秀隽丽的美貌佳人,想必就是廉兄所说的曾韵思了!”

“她的相貌究竟如何?”廉驰锲而不舍的追问道。秦慕锋含笑答道:“她见我提剑闯入,一脸惊怒的神色,不过仍旧美得让人心驰神往。那武林八美你知道吧,我曾经见过其中的宁玥茗,在我看来曾韵思的相貌丝毫不再宁玥茗之下,可以说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廉驰虽然没见过宁玥茗,不过武林八美中他倒是见过了一半,各个都是国色天香之色,看来曾韵思的花魁果然是实至名归。

廉驰见秦慕锋一副神魂颠倒之态,取笑道:“秦兄你见了曾韵思那美人,就立刻手足发软,被李翔恩趁机逃走了,对不对?”秦慕锋哑然笑道:“我怎么可能那样没用!最让我想不到的是,那曾韵思居然也会武功,见我冲进客厅,立刻从瑶琴下边抽出一柄短剑来,护在了李翔恩身前。”廉驰奇道:“曾韵思居然会武功?真是想不到!”

秦慕锋道:“风尘之中多奇人,曾韵思不仅会武功,而且武艺还十分不赖,放到江湖里也勉强算得上是个高手。我自小得楼主传授武功,所学的都是杀人之术,想要不伤曾韵思而制住她还真是难以做到。她拼命护住了李翔恩,我又不忍伤她,一时难以得手,院中护卫过不多时便即赶到,我见再无机会,就只好退出逃走,那群护院一路追逐呐喊,惊动了北京城中的锦衣卫,我在城内无处藏身,就只好向城外逃出,这才在城门口遇到了廉兄。”

廉驰听了秦慕锋刺杀失败的经过,摸着鼻子笑道:“看来秦兄是对那曾韵思一见钟情了!”秦慕锋洒然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曾姑娘虽然出身青楼,却是清丽淡雅,出淤泥而不染,实乃秦某有生以来最为之心动的女子!”

廉驰好奇道:“哦?我早先听人说,曾韵思乃是李翔恩的红颜知己,两人关系亲密,这次李翔恩来京师都要把她带在身边,听秦兄所言,两人居然并无男女私情?”秦慕锋点头道:“我躲在屋顶,也听到了许多他们两人的谈话,曾韵思敬李翔恩如父,李翔恩待曾韵思如女,并非如廉兄所听到的流言蜚语一般。”跟着却苦笑道:“不过我此番行刺李翔恩,曾韵思必然对我恨之入骨,真是让人头痛!”

廉驰听了却是脑中一晃,盯着秦慕锋想道:“我如果将秦兄捉住了,送给曾韵思去请功,不知能否得到佳人垂青?”这念头刚一起,廉驰就暗骂自己龌龊,他与秦慕锋两人意气相投,患难与共,怎么有如此想法?

秦慕锋并未发觉廉驰那许多胡思乱想,自顾自地道:“廉兄你年纪轻轻,就娶到了两位美貌夫人,风流手段实在是高明,快来帮老秦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得到曾韵思的芳心?”

廉驰又哪里有什么风流手段了,不过是强取豪夺,再加上霸王硬上弓而已,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自然不能说给秦慕锋听,厚着脸皮一本正经的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秦慕锋听了微微不信,问道:“那廉兄你当初是怎样精诚所至,才感动了以冷傲著称的太湖飞燕?”廉驰大是窘迫,忽然门外一阵哄闹,一个粉头敲门进来,媚笑道:“咱们楼里的姑娘正在拔河比赛,两位爷要不要出来看看,可有趣着呢!”

虽然觉得一群女子拔河没什么看头,廉驰却也怕秦慕锋继续缠问他如何追求曾韵思,站起身来对秦慕锋道:“秦兄,听外边那样热闹,定是个有趣的场面,咱们一起出去看看!”

两人走出长廊,只见二楼的栏杆处已经站满了人,正对着楼下高喊加油,一个个都声嘶力竭双目喷火,也不知为何那般激动。廉驰走近栏杆向下一看,也是瞪大了眼睛,只见楼下的大厅两端各摆了两张长桌,而两张桌子上正趴跪着两个妙龄女子。

最让廉驰惊喜的是,那两个女子居然身上除了抹胸之外就再无其他衣物,雪白的娇躯毫不掩饰的呈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而此时两女胯间连着一条绳索,两女正努力向相反的方向爬去,将那绳索拉得笔直。廉驰运足目力看去,才发现那绳索乃是系在一根木棒的末端,而木棒居然深深的插在两女的蜜穴里边!

廉驰这才明白,所谓的拔河,居然是两女靠着蜜穴的嫩肉夹紧体内的木棒,要将对方蜜穴里的木棒拉出来。女子私密之处最是敏感,稍一刺激就会酥软无力,却要她们以私处用力拔河,这花样可谓是别出心裁。现在绳子的末端都已经被两女溢出的淫液浸湿,在大厅的灯烛照耀下反射着淫靡的光辉,廉驰看的欲火中烧,也如其他客人一般叫喊加油起来。

身旁的秦慕锋看了这淫靡的游戏也大为咂舌,赞叹道:“这主意真是太高明了!今晚真是大开眼界!”两人正在赞叹,一个俏丽的小婢来到身边,问道:“两位爷可要下注吗?”廉驰大奇:“居然还能下注?”小婢娇笑道:“当然是可以啦!这位爷是要压红还是压绿?”廉驰回头一看,那厅中拔河的两女分别穿着红绿两色抹胸,应该是就以此作为标记了。

秦慕锋笑问道:“现在压哪位姑娘赢的人多些?”那小婢一愣,摇头笑道:“婢子只管收赌金,也没仔细数过。”廉驰仔细观察了片刻,以他在欢场里厮混的经验,看出绿衣女子体质较为敏感,身子不住轻轻颤抖,下体分泌的淫液也更加多些,应该不是红衣女子的对手。廉驰此时酒意上脑,色欲迷心,赌性大起,将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掏了出来,数了一下共计一万五千两,尽数压在了那红衣女子身上,打算今晚大赚一笔。那小婢得了如此巨额赌注,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忙接过银票,“大爷你真是豪爽!咱们迎春楼自开业以来都没见过如此大方的客人!”廉驰听在耳中大是受用,笑得极为得意。

秦慕锋见廉驰如此豪赌,规劝道:“廉兄还是不要压那么多为好,须知赌场无常,可不要输光了本钱。”廉驰摇头吹嘘道:“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一万多辆银子算不得什么,秦兄只管放心!”秦慕锋不禁哑然失笑,心想天生你才便是用在这等事情上的吗?却也知道劝不动廉驰,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那小婢道:“那我赌绿衣的赢好了。”

廉驰道:“秦兄,还是和我一起压红衣吧,小弟看女人的眼光可是很准的!”秦慕锋只是摇头微笑,“廉兄不要太过自信,胜负一会便知。”两人再看厅中比赛,两女都是香汗淋漓,还不时发出几声勾人心魄的淫叫,惹得看客热血沸腾,厅中气氛又是紧张又是淫靡。

廉驰有重注在场,叫喊得更加起劲,全场都是他中气十足的放浪叫声:“红衣的小娘子赶紧用力,把绿衣的小骚货一口气拉下来!”厅中两女全力较劲,淫液在桌子上积了好大一滩,廉驰觉得这游戏实在是高明,若是家中有两个绝色美人专门为他一人表演该有多好。单燕是肯定不会答应的,倒是今后再抓住了宫绿蝶和崔月华两个臭小娘,可一定得要她们这样比试看看,想到崔月华和宫绿蝶那雪白的玉体,廉驰下体更是坚挺,几乎翘到了栏杆外边。

两女僵持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绿衣女子果然再难以支撑,为了不让蜜穴中的木棒被拉出,只得步步后退起来,急得娇吟连连却是无可奈何。廉驰见场中已经快要分出胜负,大为兴奋,拍着秦慕锋肩膀大笑道:“秦兄你看,我的眼光果然不差吧,红衣的小娘子就要赢啦!”秦慕锋摇头笑道:“廉兄先别忙着得意,胜负还未分晓。”

那绿衣女子渐渐后退到了桌子边缘,再也无路可退,只好双股用力,夹紧蜜穴里的木棒垂死挣扎,扬起头不住娇喘呻吟,下体淫水沿着大腿淋漓而下,好像是喷泉一般。这样又僵持了好一会,廉驰等在红衣女子身上下注之人连连催促,要她继续用力,红衣女子被催得又用力向前爬去,想要一鼓作气赢下比赛。

没想到红衣女子这猛一发力,却刺激得自己蜜穴里情潮喷涌,抑制不住的高声淫叫,一股阴精自体内喷射而出,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达到了高潮,木棒也波的一声自蜜穴中滑出落在了桌子上!厅中胜负之势倒转,绿衣女子奇迹般的反败为胜,众看客都是大为惊诧,欢呼吵闹之声不绝于耳。廉驰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自己居然输掉了所有的银子,心中懊丧无比,下体怒突的神龙都跟着萎靡了下去。

廉驰垂头丧气的与秦慕锋返回房间,越想越是气闷,拍着桌子大骂道:“分明是见那红衣小娘子要赢了,她却突然自己发起骚来输掉,真他妈的是见鬼了!”秦慕锋却忽然笑道:“不是廉兄见鬼,恐怕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廉驰眼睛一亮,急问道:“秦兄为何如此说?是发现了什么古怪不成?”秦慕锋玩着杯子道:“那倒是没有,不过我在江湖上混迹已久,知道凡是赌局,庄家十有八九是会暗中使些手段的。今晚廉兄下了那样重的一注,这青楼的庄家心痛了本钱,只要派人暗中给那红衣女子打了信号,要她故意输掉,也是极有可能。”

廉驰愤然跳起,大怒道:“定是如此了,不然那红衣小娘占尽优势,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输掉?他妈的,我这就找出那背后搞鬼的庄家,好好教训他一顿!”

2011年7月29日星期五

3-6

再次悠悠醒来,宫绿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慌忙检查了一下衣衫,确定并无异状,这才微微放心。忽然耳中传来一声轻笑,“宫小娘尽管放心,本少爷可不会趁着你昏迷的时候去占你的便宜,一动不动的能有什么趣味?”宫绿蝶一惊,抬头看去,廉驰正悠然自得的坐在门口的椅子里,手里把玩着宝剑断风,眼睛毫不避讳的对她射来灼灼目光。

宫绿蝶急忙想要跃下床来,微一用力,又是大吃一惊,竟然发觉自己内力全失,想必又是中了廉驰赖以成名的毒药“凝气散”。宫绿蝶脸色惨变,想到自己如今身无寸铁,又没了内力,比起不通武功的寻常女子强不到哪里去,廉驰又如此邪恶下流,等下还不要任人鱼肉反抗不得?

廉驰却不急着去占有宫绿蝶,反正她现在已经是笼中之鸟,想要什么时候享用都全在掌握之中,倒是那宝剑断风的来路廉驰更加关心,一弹手中宝剑问道:“宫小娘,这把剑是你从哪里得来的?”宫绿蝶只是怒视着廉驰,玉手抓紧胸口衣襟咬牙不答。廉驰站起身来走上了两步,说道:“你不说我就只好猜一猜了,当初空空道人那老贼偷去了本少爷两匹千里神驹,而这宝剑断风就挂在马鞍上一并给空空道人偷了去,现在这柄宝剑到了你的手上,看你也没本事从空空道人那抢来什么东西,定是那空空道人送给你的了。”宫绿蝶只是怒视着廉驰闭口不答。

见宫绿蝶并不否认,廉驰继续摇头晃脑道:“空空道人为什么要送你东西呢,想必是看了你这小妞青春貌美,想要讨好于你,啧啧,一树梨花压海棠,真是老而……”宫绿蝶听廉驰越说越是下流,怒斥道:“你这下流胚子休要血口喷人,空空道人是我的外公!”

廉驰听了大为意外,“哦?想不到堂堂太原镖局的大小姐,却是那专门偷鸡摸狗的空空道人的外孙女,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廉驰脑中一亮,这才想通为何太湖鉴宝大会不见空空道人踪迹。那老贼嗜宝如命,居然能禁得住诱惑未曾去太湖凑热闹,让廉驰的一番苦心布置成空,原来是在太原处理女婿的家事难以分身来着。

宫绿蝶哼了一声,“我外公便是偷鸡摸狗,也比你这卑鄙小人强上万倍!”话虽如此说,宫绿蝶却也暗自不喜外公为人,不然父亲宫鹤臣也不会为了太原镖局的名声与空空道人断了关系,翁婿之间形同陌路。

廉驰只当没听到宫绿蝶的斥骂,继续问道:“那空空道人给你这柄宝剑的时候,还给了你其他什么东西没有?或是提到了那马上的其他事物?”宫绿蝶虽然慌乱,人却十分机灵,立刻察觉了廉驰神色中略带急切,他这一个下流色鬼,面对着几乎没有反抗之力的绝色佳人却不立刻下手,而是反复追问空空道人之事,难道他还有什么要紧事物落在外公手里不成?

宫绿蝶仿佛自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也许可以靠着廉驰的那要紧事物换得自己平安离开,答道:“外公除了一柄宝剑,便再没给我什么东西了,你若是还有什么东西在外公手上想要拿回,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廉驰听出了宫绿蝶话中之意,是要以物赎身,他自然不会答应。知道了宫绿蝶对《莲花宝典》一无所知,便将宝剑断风向后一丢,张臂向宫绿蝶抱去,口中笑道:“便是什么宝物,也及不上你这小美人儿来的重要!”

宫绿蝶大惊,急向床外跳去,却被廉驰拦腰抱住压在了床上,她自小娇生惯养,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从未被人如此欺辱过,芳心中又羞又急,挣扎叫道:“你这下流淫贼快放开我,不然我一剑杀了你!”宫绿蝶越是羞怒,廉驰越是得意,哈哈大笑道:“小妞,今晚你是别想再逃掉了!不如我们先玩个游戏,本少爷问一个问题,你如果答的好,本少爷就亲你一口做奖励,若是答得不好,就脱你一件衣服,如何?”

宫绿蝶大骂道:“你这禽兽不得好死!”廉驰摇头道:“我是问你本少爷的游戏如何,你却答得驴唇不对马嘴,要罚你脱件衣服了”说着就粗暴的撕开了宫绿蝶的外衫,露出了雪白的中衣。宫绿蝶在身下死命挣扎,又踢又咬,廉驰也不以为意,继续问道:“好了,本少爷的第二题来了,你外公空空道人现下人在何处?”

宫绿蝶看着廉驰欲火燃烧的目光,真怕他又借机扒自己的衣服,只得答道:“外公去湘西帮我家里追失镖去了,他若是与我同来,见到你这禽兽如此欺我,定要将你抽筋扒皮!”廉驰微一沉吟,笑道:“你这问题答得不错,本来该奖,却又骂我是禽兽,实在该罚,本少爷深明大义是非分明,便赏罚并施了吧!”不等宫绿蝶反对,就向她的樱唇吻去,宫绿蝶猛力扭动,不让廉驰得逞,最终也只在嘴角上吻到了一下,廉驰也不在意,又在那吹弹得破的粉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再起身笑道:“好了,已经算是奖过了,现在该罚你啦!”说着就去脱宫绿蝶的衣服。

宫绿蝶被廉驰如此肆意欺凌,羞愤欲绝,叫道:“廉驰你再敢逼我,我便咬舌自尽!”廉驰狞笑道:“你寻死觅活的也没有用,那天你让本少爷在官道上暴晒了一整天,丢尽了脸面,这大仇不可不报,今天本少爷是活要奸人死要奸尸!你如果敢自杀,我就将你光溜溜的身子挂到凤阳城门上去,看你太原镖局以以后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混,那些与你同来的镖师本少爷也要一个个大卸八块喂狗,以绝后患!”

宫绿蝶被廉驰恶毒的语言吓得脸色惨变,想到家中老父亲大病初愈,身子还虚弱得很,这段日子太原镖局遭逢剧变,爹爹已经是难以承受,若是独生女儿再出了那等灾祸,多重打击之下恐怕父亲又要经受不住,撒手西去。宫绿蝶被廉驰逼得没了主意,嘤嘤哭泣着任由廉驰脱去了她的中衣,全身上下便只剩下了包裹丰臀的亵裤和一小片抹胸,全身白嫩的肌肤半裸,曲线玲珑妙处纷呈。

廉驰见宫绿蝶哭得痛彻心肺,便不再调戏于她,心中暗想:“别看你这小娘子现在哭得凄凄惨惨的,等下本少爷给你知道了男人的好处,包准让你欲仙欲死,什么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像崔月华她初时还喊打喊杀的,现在不也对本少爷乖乖顺顺?”他脑中胡思乱想,手上毫不停留,解开系在宫绿蝶后背的带子,一把拉下了她的抹胸,饱满的胸乳展现在眼前,那乳峰极是丰硕,微微一动就能摇摆起来,顶端的两颗粉红乳珠一跳一跳的好像两个调皮的小精灵。

廉驰看了大吞口水,扑上去又亲又抓,玩得爱不释手,宫绿蝶的圣女峰被廉驰如此亵渎,少女的羞耻天性发作,又开始奋力反抗起来,两人在床上拉扯推拒,房中满是廉驰的淫笑和宫绿蝶的哭叫之声。

终于廉驰把宫绿蝶彻底制服,一只大手扣住了她一双纤细的玉腕,另一只手便可以不受干扰的随意抚弄宫绿蝶丰满的巨乳,亵玩得宫绿蝶哀鸣不已。廉驰眼睛一瞥,却见到宫绿蝶水绿色的亵裤居然渗出了一片血迹,心中很是奇怪,自己还没破她的处子之身,怎么就会出血了呢?廉驰伸手拉开宫绿蝶的亵裤一看,立刻如遭雷击,只见宫绿蝶胯间正塞着一条棉布,蜜穴里不住流出暗红的血污,竟然是来了月葵。刚刚两人在床上厮打,宫绿蝶下体来回扭动,经血四溢,胯间一片血红,耻毛上都满是血露,看得廉驰心中一阵烦恶。

廉驰放开宫绿蝶,问道:“你既然来了月事,却为什么不告诉我?”宫绿蝶被廉驰看到了如此羞耻之事,只觉得比起被他奸污了身子更加羞愤,抱头伏在床上痛哭道:“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我就算和你说了,你就能放过我吗?”廉驰摸了摸鼻子叹气道:“好了,别哭了,你今晚好好休息吧,我不为难你便是。”说完垂头丧气的下床捡起宝剑断风,推门离开了房间,只留宫绿蝶一人伏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男人见到女人经水乃是大大不吉之事,廉驰采花不成反惹了一身骚,大为不乐,出门一看杨雪正和崔月华两人在院子里聊天。崔月华见廉驰出来,看向他的眼光十分复杂,似乎在痛恨他欺辱良家女子,似乎又在期待今后与那绿衫美人同塌承欢。

杨雪迎上去问道:“少爷,那位姐姐怎么样了?”廉驰摇头叹气道:“宫绿蝶来了月事,搞得到处是血,你去弄盆水帮她洗洗吧!”杨雪听了噗哧一笑,答应道:“恩,宫姐姐这次可真把少爷给难住了呢!”杨雪打了一盆水进去宫绿蝶的房间,不过多时便听到屋内一阵摔打声音,宫绿蝶的斥骂声传了出来:“滚开,你这小贱妇,本小姐不用你来假装好人,去伺候你那淫贼主子去吧,再敢啰嗦我一剑杀了你!”

廉驰听了大怒,没想到宫绿蝶还敢对杨雪如此喝骂,就想冲进屋去,正撞见杨雪扁着小嘴从房间出来,对廉驰委屈道:“少爷,这个宫小姐好凶,燕子姐刚跟了你的时候都没她闹得厉害。”廉驰被杨雪提起单燕,想起当年单燕也是如此被自己凌辱欺负,至今仍旧哀怨不已,心中一软,对宫绿蝶便也没了那么多怒气,只是抱住杨雪安慰道:“好了,都是少爷不好,让雪儿你受委屈了。”崔月华见状对廉驰说道:“廉驰,还是我去照顾宫姑娘吧,我们两人都是被你这混蛋捉来的,她也不会与我为难。”廉驰见崔月华一副跃跃欲试之态,看来是极想与宫绿蝶那美人多多相处,便点头答应。

崔月华推门进去,眼前一亮,只见一个绝色美人正半裸着身子俯在床头哭得梨花带雨,随着宫绿蝶的抽泣,那一对丰满的玉兔便跟着轻轻摇摆,看得崔月华心中痒痒,恨不得上去抓在手中捏玩。宫绿蝶又听人推门进来,抬起头来正想怒骂,泪眼朦胧中却以为崔月华乃是一个男子,惊叫一声,连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半裸的娇躯。崔月华见状嘻嘻一笑,“宫姐姐别怕,我也是个女子的!”

宫绿蝶抹干眼泪仔细一看,来人身着男装,不过面目秀美,肌肤白嫩,果然是个娇艳的小美人,这才微微放心,却仍旧对崔月华寒着脸。她被擒受辱,直将李家庄上下恨得咬牙切齿,刚刚那个小丫头居然还劝说自己顺从廉驰,将来廉驰必定不会亏待于她,简直是无耻之尤,骂走了小丫头,却又来了一个身穿男装的怪女人,不知她又是做什么来的。

崔月华见宫绿蝶满脸怒气的样子,一边走近一边说道:“姐姐你不要误会,其实我也是被廉驰那狗贼捉到这里来的。”宫绿蝶见崔月华提到廉驰那咬牙切齿的愤恨,和自伤自怜的哀愁不似作伪,便对她放下了戒心,问道:“妹妹你被廉驰捉来多久了?”崔月华答道:“我名字叫做崔月华,被廉驰那狗贼捉住才刚刚三天,每日被他欺凌得生不如死,今日又见他下毒害了姐姐,这才过来照顾姐姐。”崔月华说着美目一红,已经蓄满泪水,几日间的委屈无处诉说,现在见了宫绿蝶,才终于得以发泄。宫绿蝶听崔月华哭诉,心中不知是悲是喜,她虽被廉驰欺凌,至少现在还保下了处子之身,从前她对女子月事十分痛恨,希望月葵快快结束,如今却只盼月事一直持续下去,不然少了这最后一道屏障,自己就要像崔月华一样日日被廉驰肆意奸淫玩弄了。

两女同命相连,不禁抱在一处痛哭了起来。崔月华虽然哭得情真意切,却得以抱着宫绿蝶那赤裸的身体,玉手轻轻抚摸白嫩的肌肤,心中却偷偷欢喜起来。哭了一会,崔月华擦干眼泪道:“听那恶贼说姐姐来了月葵,他才不能得手,还是我帮你擦擦身子吧。”

崔月华自己就是女子,月葵乃是寻常之事,并无什么顾忌,也不像廉驰那样一看就觉得烦恶,拿着浸湿的手帕帮宫绿蝶擦拭胯间的血污,还不时装作无意间在少女的私处轻轻摸上几下,宫绿蝶皱眉微分双腿给崔月华在私处擦拭,被她几番抚弄,渐渐觉得不妥,对方虽是女子,却也不好被她如此摸弄,便接过崔月华手中湿帕道:“不用麻烦崔妹妹了,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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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驰揽着杨雪回到卧室,本想风流快活一番,脑中却不时闪过宫绿蝶那来了月葵的私处,一时间兴致全无,只是抱着杨雪略微亲热了一会,便哄着杨雪睡了过去。次日醒来,廉驰觉得头中胀痛不已,想必是又要下雨了,便找来王大夫给他配的头痛药服下,出门一看,果然是个阴云密布的天气。

只是服药过了半个时辰,头痛不仅没有消除,反而痛得更加厉害了,廉驰萎靡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王大夫的药怎么就不灵了,难道昨天见了宫绿蝶的月葵就真要倒大霉了不成?”到了中午,廉驰头痛得连饭的吃不下去,随便喝了点粥便草草了事。

下午崔月华居然好心的来看望廉驰,见这恶人倒在床上蔫吧吧的样子,幸灾乐祸得眉飞色舞,廉驰看着眼里也懒得与她计较,只是闭目养神。崔月华坐在床头,见廉驰果真没了精神,小声问道:“要不然我给你揉一揉头吧,也许会好过一些。”廉驰听了大乐,看来崔月华已经完全臣服,知道该如何服侍他了,便将头枕在崔月华的大腿上,享受她在头上的轻轻安抚。

崔月华用力轻重得当,而且习武之人认穴准确,青葱般的手指在穴位上来回揉捏,伺候得廉驰全身都飘飘然起来。崔月华按了一会,又给廉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道:“你出了这样多汗,衣服粘粘的肯定不舒服,我帮你换一套干爽的吧!”廉驰大为得意,笑着点头,让崔月华帮他换了一身干爽的内衣,果然舒爽了许多。崔月华这几日见杨雪伺候廉驰,便依样而学,果然将廉驰服侍得舒舒服服,廉驰轻轻捏了一下崔月华的粉脸,调笑道:“月华,你可越来越像个乖丫环了,叫声少爷来听听!”崔月华低垂小脸,抿着嘴扭扭捏捏的叫了声“少爷”,逗得廉驰开怀不已。

崔月华趁着廉驰开心,试探道:“宫绿蝶身子不适,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不如我晚上就留在她房中照顾她好了。”廉驰这才明白崔月华为何大献殷勤,原来是垂涎宫绿蝶的美色,想要和宫绿蝶住在一起,反正他这几天都没兴致亲近女人,晚上只有杨雪相伴身侧便即可以,于是答道:“好吧,你今晚去宫绿蝶那边和她一起睡好了,这小娘皮性子狡诈,脾气也大得很,看你有没有本事占到她的便宜?”崔月华闻言大喜,“我又不像你那般急色,宫姐姐现在和我亲近得很呢!”说着得意洋洋的走了出去。

好在傍晚便天气好转,居然一滴雨也没下,头痛去的便快。廉驰没了头痛困扰,再仔细检查了一下王大夫的药方,才发现问题所在。中华医术博大精深,一副药方根据天时地理阴阳老幼都有不同的变化,像王大夫那配方夏天还可以管用,到了冬季阴寒湿气更重,便渐渐无法压制寒气了,廉驰根据自己所学药理,略加调整,想必可以奏效,心中微微得意,看来自己的医术也是大大不凡。

睡到半夜,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吵闹,只听几个破锣般的声音死命叫喊:“走水了!走水了!”廉驰一惊,急忙和杨雪起床穿衣,出门一看,李家大宅里一片火光,竟然是失火了。李舵主慌忙赶来,对廉驰躬身道:“少主,你没事吧?”廉驰应道:“没事,怎么会失火了的?”李山摇头道:“属下也是刚刚惊醒,就急忙赶来少主这边,还不知因何起火。”

杨雪急急的去寻卫秀秀,廉驰见了忽然惦记起宫绿蝶和崔月华来,这两女都失了武功,被他关在同一间房里,可不要出了什么意外才好。急忙来到软禁两女的房间推门一看,却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崔月华和宫绿蝶的影子,反倒是那个在门口看守两女的弟子萎顿于地!

廉驰冲过去一把抓起那弟子怒声问道:“我要你看管的人呢!”那弟子见廉驰发怒,却被点住了穴位,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急得眼珠乱转,李山跟在廉驰身后,见状一点那弟子后背,解了他的禁制,那弟子慌忙跪下对廉驰叩头道:“少主饶命!少主饶命!那两个女子不知怎么突然恢复了内力,将小的擒住,已经悄悄逃走了!”

廉驰听说崔月华和宫绿蝶都恢复了内力,大吃一惊,立刻想到庄中失火也定是两女所为了,回头问李山道:“李舵主,那群太原镖局之人都关押在哪里了?”李山知道事关重大,“属下这就过去查看!”说着急忙向前院奔去。

廉驰怒气冲冲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身边都是一群忙于救火的庄中子弟,见到廉驰脸色如此之差,见到都远远绕开,生怕廉驰迁怒于己。廉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凝气散”解药,仍旧好好的,也未曾被调包,却不知两女如何恢复的内力。今天下午崔月华来到他房中无事献殷勤,还给他换了一套衣服,若是那时偷偷盗走两颗“凝气散”的解药也大有可能,不过他身上毒药解药一大堆,崔月华又怎么能知道该偷哪一瓶才能解毒?

廉驰突然停下脚步,记起当初在官道上宫绿蝶也中过自己的“凝气散”,那解药崔月华虽然不识,宫绿蝶却是认识的,定是两女暗中勾结,宫绿蝶告诉了崔月华解药样子,再由崔月华接近自己盗取解药。廉驰暗恨自己居然如此大意,轻易相信了崔月华,若是早知崔月华尚未彻底驯服,绝对不该给她与宫绿蝶单独相处的机会才是!

李山垂头丧气的回来对廉驰躬身道:“少主,太原镖局那群人都趁乱逃走了,现在该如何应对,还请少主吩咐!”廉驰苦笑着摆摆手,道:“还是先救火吧,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一直到了天亮,大火才终于扑灭,不过李家庄也几乎烧成了白地,万幸的是发现火头及时,倒是无人伤于大火,只是被宫绿蝶率众人逃离时杀伤了十几个弟子。庄里的二十余万两银票也不翼而飞,不知是被宫绿蝶顺手牵羊还是毁于大火之中。李山欲哭无泪的呆立在废墟之中,此番大难都是廉驰好色,胡作非为之过,却又不敢对少主有丝毫埋怨,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了。

廉驰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拍着李山肩膀道:“李舵主,庄子烧成这样,看来是没办法住了,我和张总管说说,让他再调些银子给你,重新建一座宅子吧!”李山无奈的躬身对廉驰行礼道:“多谢少主!”

如今众多弟子都没了安身之处,廉驰也觉得没有脸面在留在凤阳,这一段时日在凤阳四处收索,依旧没有找到父亲廉川明踪迹,看来是该启程到其他地方寻找了。向李山借调了十个精干弟子,要他们将杨雪和卫秀秀送回太湖去,而廉驰决定今后还是孤身上路更加方便安全。

到了镇子路口,廉驰与杨雪一路人依依惜别。杨雪骤然离开廉驰,十分不舍,居然拉着廉驰的衣袖哭了起来,廉驰抚摸着杨雪细嫩的小脸,为她擦干眼泪,笑道:“雪儿乖乖回去,好好陪你燕子姐,少爷我先向北去逛逛,到了年关一定回太湖陪你们过年,不过一个月就又能相聚,有什么好担心的。”杨雪低声应了一声,却还紧紧抓住廉驰衣袖不愿放开,廉驰又道:“对了,回到太湖可不要对燕子提起李家庄的事情,不然燕子知道了又会罗嗦得我头痛!”杨雪听了破涕为笑,抿嘴道:“好了,雪儿晓得!不过就算雪儿不说,燕子姐也会从其他地方知道的。”廉驰哄好了杨雪,跳上马一摆手绝尘而去,杨雪牵着卫秀秀的小手一直目送廉驰消失在远方,才在李家庄的弟子保护下上去向太湖方向行去。

2011年7月20日星期三

3-5

莹翠楼刚一开门,廉驰便急急走了进去,那接客的鸨儿掩口偷笑,看这少年英俊潇洒,没想到却是如此急色。要了一桌花酒,廉驰坐下问道:“今天曾大家可见客吗?”虽知道曾韵思绝对不会见他,却想探听出曾韵思的一些消息,好方便晚上偷偷去掳人。鸨儿媚笑道:“这位公子可来得不巧了,昨夜曾大家举行了琴会之后,就随知府大人去了京师拜访朝中贵人,恐怕三四天内是回不来的。”

廉驰听了大吃一惊,“什么,曾韵思不在凤阳了?”他今日还向崔月华夸下海口,说定能将曾韵思带回去,没想她昨夜就已经离开,现在又哪里能追得上?那鸨儿见廉驰一脸失望沮丧,向廉驰抛了一个媚眼道:“咱们莹翠楼虽说是曾大家名声最著,可其他姑娘也不差啊,公子你既然来了,何不见见其他姑娘,也许有你中意的呢?”廉驰听了忽然心中一动,反正崔月华也未曾见过曾韵思相貌,何不随便找个青楼女子回去充数,想必她也分辨不出真假。

廉驰想到了对策,大是欢喜,拍手笑道:“好啊,快将你们楼里的美貌姑娘都叫出来,给本少爷看看!”现在天色尚早,莹翠楼里并无什么客人,几乎整个楼里的姑娘便都集合到了廉驰面前,对着这俊俏的小公子哥搔首弄姿。廉驰仔细打量了一番,其中以春荷姑娘相貌最美,不过她的美貌太过张扬,艳光四射的样子与昨晚琴会里清远的天籁之音并不相符,倒是相貌稍逊的凝香姑娘颇有几分清水芙蓉的味道,和想象中的曾韵思非常神似。

选定了凝香,廉驰便不多做停留,叫了辆马车回去李家庄。凝香一进车厢,便气吹如兰的依在廉驰身上,廉驰强压下情欲道:“先不忙着亲热,本少爷有几件事情要交代你给,做得好了重重有赏!”凝香早在莹翠楼便领教了廉驰的大方,听他说重重有赏,眼睛一亮,“公子尽管吩咐,奴家一定伺候得公子满意!”

廉驰道:“本少爷新近纳了一房夫人,不过这夫人性子有些怪,偏偏喜欢和女人玩些磨镜子的调调,总缠着我找些女子同她一起玩耍,自从昨夜去听了一场曾韵思的琴会,便好像着了魔一样,寻死觅活的要我把曾韵思请回家去陪她,今日不巧曾姑娘不在,便只好请凝香姑娘冒名顶替一下,反正我那夫人不知曾韵思相貌,此床帏之事也不会给旁人知晓,必定不损姑娘名声,不知姑娘你意下如何?”

凝香听了嘻嘻一笑道:“看不出公子却是个如此体贴的人儿,奴家便全依公子吩咐便是。”她久在欢场厮混,对于女子间同性取乐之道并不陌生,至于假扮名人身份满足客人淫思之事更是做过不少,连风华绝代的词后李清照都曾经扮过,这次装作同楼的姐妹曾韵思自然不在话下。

回到园中,正见到杨雪和卫秀秀在树下斗蛐蛐,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杨雪大呼小叫的完全没注意到廉驰回来,倒是卫秀秀先看到了廉驰,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脆声道:“少爷好!”杨雪这才回头注意到廉驰,笑道:“少爷你回来啦!”廉驰一点头,“月华呢?”杨雪道:“崔姐姐用过晚饭便回房间去了。”

廉驰揽过杨雪的小腰,“好,咱们也回房休息去吧!”杨雪一见廉驰还带回了一个陌生女子,想起昨夜床上三人的淫行,今夜看来还要加入这个不知来路的女人,十分不情愿,红着脸道:“少爷,雪儿今晚想去秀秀那一起睡,好不好?”

廉驰察觉了杨雪对凝香排斥的眼神,知道杨雪毕竟和崔月华有过一段日子接触,这才能接受与她同塌承欢,对于陌生人自然不会愿意暴露那羞人之事。廉驰也不愿强迫杨雪,便点头道:“好吧,今夜就先放过你!”放开杨雪,又揽住凝香的柳腰,推门进入了卧房。

崔月华正坐在房中发呆,此次又被廉驰囚禁淫辱,又没有姐姐吴茹萍相伴身边安慰,心下苦楚茫然,也不知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逃脱廉驰的魔掌。想到今后还要被廉驰随意亵玩,如果不是杨雪那诱人的娇躯能稍稍给崔月华一些安慰,恐怕自杀的心思都有了。正在患得患失之间,忽然房门被廉驰推开,只见他意气风发的揽着一个清丽佳人进入屋子,“月华,曾韵思被我请来了,这下你怎么说?”

崔月华大吃一惊,没想到廉驰还真能把花魁曾韵思带回来,“曾大家怎么会看上你这狗才?”廉驰厚颜笑道:“本少爷风流倜傥,出手又大方,曾姑娘自然不会拒绝。”凝香也配合廉驰做戏,对崔月华笑道:“这位便是崔妹妹吧,你相公可疼惜着你呢!”

廉驰趁着崔月华发呆,一把抱住她,将她压在床上,吻上那惊讶得半开的朱唇。凝香便走到床边坐下,轻笑着呆在一边看戏。崔月华虽然被廉驰亲吻,眼睛却一直盯着凝香看个不停,廉驰怕她发现破绽,一路吻到了崔月华的粉颈,大手也开始用力一边揉搓媚人的乳峰,一边解开崔月华的衣衫。

崔月华果然被廉驰逗弄得再也没有心思去分辨凝香身份真伪,娇喘吁吁的被廉驰剥光了衣服,居然都没有丝毫挣扎。待到崔月华变成了一只赤裸裸的小白羊,廉驰便抱过凝香,飞快的脱光了两人的衣衫,片刻间床上三人便坦诚相见。

凝香双腿微分的坐在床头,廉驰一笑,把崔月华推到了凝香身上。凝香事前已经得到廉驰吩咐,轻轻抱住崔月华,与她吻在了一处。崔月华跪在凝香两腿之间,小蛮腰被凝香抱住,玉臀便不知不觉的高高翘起,艳丽的少女私处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廉驰眼前,廉驰自然不会客气,伸出手指抚弄抽插,将崔月华弄得情欲勃发,一边与凝香激吻,一边也伸手抚弄起凝香的私处来。

凝香配合着大开双腿,方便崔月华的玩弄,双手反攻向崔月华的双峰,一对小玉兔被这欢场老手捏弄成各种花样。崔月华还是第一次尝到如此高明的调情手段,立刻败下阵来,只能伏在凝香怀里,任由双峰被凝香把玩,下体蜜穴则被廉驰两根灵活的手指扣挖得淫水直流。

崔月华上下两路都被攻陷,无奈的承受着两个调情高手的抚弄,恍惚间忽然看到床头自己被脱下的衣衫,用力挣扎着想要脱出两人的包围,呻吟着道:“等……啊……等一下,让我…拿个东西再来。”廉驰一下就明白了崔月华心中所想,一伸手从床头拿过双头龙,在崔月华脸前一晃,笑道:“娘子,是要这个吗?”崔月华羞红了脸,却不否认,一把抢过了双头龙。

凝香却是大为惊讶,没想到这对怪异夫妻居然还有如此专业的欢场器物。廉驰对崔月华笑道:“是你自己插进去还是要我帮你?”崔月华本不想要廉驰为她插入双头龙,无奈刚刚已经被玩弄得没了力气,却又不好意思求他,只是将双头龙放在胯下私处来回厮磨,任由花蜜布满整个龙身。

廉驰见状一笑,握住崔月华的玉手,帮她慢慢将双头龙插入体内。崔月华皱眉低声呻吟着,终于吞下了整根龙身,另一条玉龙便从她的胯间挺立出来。崔月华目光灼灼的看向身前凝香惹火的裸体,今夜她就要用双头龙插入今生的第二个女人,而这女人还是万众瞩目的花魁曾韵思,心中异样的滋味更加刺激下体那被填满的蜜穴。

崔月华自从得了双头龙之后,便不时用它和表姐吴茹萍交欢,对于这东西已经有了几分心得,用手扶住另一头瞄准凝香的肉穴,微微用力顶了进去,前一段可以用手发力,倒是还算顺畅,不过等龙身插入了多半,再无着手之处,便要全靠着自己娇嫩的蜜穴夹紧体内的龙身发力。崔月华被廉驰看得十分紧张,连续试了几下也没能一插到底,反而把自己刺激得全身发软,口中发出了一串无奈不甘的娇吟。

廉驰看得不耐烦,就用手按在崔月华的翘臀上用力一压,帮助两女完全连成一体。崔月华轻轻吟叫了一声,忽然想到自己与吴茹萍的第一次交欢也是廉驰如此帮她插了进去,仿佛冥冥间就注定必须要给廉驰欺辱一般,心中大是不忿,回头狠狠瞪了廉驰一眼。

崔月华伏在凝香身上,轻轻扭摆腰肢,一边带动着双头龙抽插凝香的肉穴,一边也将自己的私处刺激得一阵酸软。廉驰欣赏着两个叠抱在一起扭动的雪白娇躯,伸手在两女羊脂般的肌肤上抚弄。凝香看见廉驰高耸的阳物,淫心大动,扭身便张口含住,一边吞吐一边用香舌舔弄,服侍得廉驰极为舒爽。

崔月华一直扭动了足有小半个时辰,她力气有限,始终不能让两女攀上高峰,只能保持一波波恼人情潮涌动,初时还觉得十分舒服,可是时间长了,对于高潮的渴望却渐渐强烈起来,不禁以哀求的眼光看向廉驰。廉驰淫笑道:“娘子,是想要夫君的真神龙了吗?”崔月华却是咬牙不肯向廉驰屈服,只是倔强的继续挺动腰肢,蜜穴的肉壁被磨擦得一阵颤抖,却始终无法得到真正的满足。

廉驰来到崔月华身后,将双头龙自她的私处抽出,龙头刚一离体,蜜穴便喷出了好多积存的花露。崔月华本以为廉驰马上就会开始奸淫她,伏在凝香柔嫩的乳峰上闭目等待,却好久不见廉驰动作,回头一看,廉驰正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小娘子,想要夫君爱你,就好好求求我。”

崔月华大怒,自己被他囚禁淫辱,如今还要自己下贱的求他来奸淫自己,世间哪有如此之事?廉驰见崔月华不说话,就将火热的龙头抵在花唇之间来回厮磨,崔月华已经在情潮之中挣扎了半个时辰不得解脱,如今下体的蜜穴之中空荡荡的比起之前更加难耐,又被廉驰在穴口如此撩拨,私处好像千万蚂蚁爬动般奇痒,用力挺起屁股向后撞去,总算将龙头吞入了蜜穴。

廉驰却用力压住崔月华的腰肢,不再给她活动的空间,巨大的阳物便浅浅的在蜜穴前半段缓缓抽动,如此一来崔月华只感觉更加痛苦,蜜穴前一段被火热的龙头来回摩擦得极为舒服,但是蜜穴深处却被反衬得更加空虚难耐,胯间同时传来了天堂与地狱两种滋味,折磨得人几欲发狂。廉驰压住崔月华后背,在崔月华耳边轻轻说道:“月华,只要你答应以后都乖乖听本少爷的话,我就让你欲仙欲死,如何?”崔月华被折磨得再也没有任何顾及羞耻的余地,咬牙抽泣着答道:“好……我以后……呜……什么都听你的……”话一说完,两行清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崔月华自伤自怜的哭泣还不到一息之瞬,便被廉驰火热的驰骋所打断,她只觉得蜜穴里那滚烫的巨物每一次抽动,便发出一波难以抗拒的快感,火热的感觉沿着脊柱直冲脑际,恍惚间仿佛整个人都被廉驰的阳物刺穿了一般,不过几下就用力挺起腰肢,发出高亢的呻吟,攀上了渴望已久的肉欲颠覆。

廉驰把崔月华送上了高潮,从她的体内退出,又插入了下边凝香的身体。凝香苦等了很久,一被廉驰侵入就火热的迎合起来,柳腰用力向上挺动,配合着廉驰的抽插,崔月华被两人夹在当中,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被晃来晃去,小脸埋在香腻的乳肉当中磨擦,听着其他女人被廉驰奸淫得高声浪叫,又是别有一番趣味。

一夜春宵,崔月华再次醒来,只觉得全身无力,睁眼一看已经是日上三竿,廉驰正在身后抱着她赤裸的娇躯,一手轻轻握住白嫩的乳峰,另一只手则插在她的胯间慢慢抚摸,崔月华用力推开廉驰作怪的双手,自他怀中挣脱出来。廉驰任由崔月华离开怀抱,笑道:“月华,昨晚玩得可开心吗?”崔月华脸上一红,向四周一看,床上却只有她和廉驰两人,微微奇怪,问道:“曾姐姐呢?”廉驰道:“曾姑娘起得早,我已经差人送她回去了,只有你这小浪蹄子能睡,这都已经快到中午才起来。”

崔月华连续两日被廉驰几番亵玩,体力消耗极大,这才如此贪睡,想到昨夜被廉驰逼迫得完全没了自尊,却被他讽刺为小浪蹄子,心中大恨,也不顾自己还光着身子,合身扑向廉驰,抓向他下流的贼眼,哭骂道:“王八蛋,我杀了你!”廉驰轻松的抓住崔月华,将他压在身下,坏笑道:“小娘子,过去你就曾经答应和你姐姐两人同嫁与我,昨天又说只要我带回曾韵思来,你今后便乖乖的听本少爷话,现在又想反悔吗?”

崔月华自觉理亏,胯间私处又被廉驰的阳根顶住,生怕他又来欺凌自己,只得咬牙道:“本姑娘说话算话,你赶紧放开我,我要起床穿衣了!”廉驰又开始捏玩崔月华胸前凸起的嫩肉,“那你便先来亲亲本少爷,亲得我满意了才能放开你。”崔月华领教过廉驰的手段,知道拂逆了他绝讨不到好处,只得忍下怨气,藕臂环上廉驰的脖颈,献上小嘴给廉驰品尝。胸乳不断的被廉驰把玩,崔月华一边呻吟着,一边以香舌服侍廉驰的嘴唇,过了半响仍不见廉驰有收手的意思,皱眉道:“你究竟想弄到什么时候?”廉驰这才一笑,双手又用力的抓一把道:“这才乖嘛,如此听话,以后本少爷再带些美貌女子回来陪你玩乐,必定不会亏待了你。”崔月华听了美目一亮,却故意冷哼了一声,显示她毫不在乎。

两日间便完全征服了崔月华身心,廉驰心中大爽,哼着小曲来来到大堂,却又听到一个好消息。前几天李舵主依廉驰吩咐向太原镖局托镖,太原镖局的大小姐宫绿蝶亲自率人上门接镖,现在已经到了凤阳府中,预计下午便能来到李家庄。廉驰听了精神一振,宫绿蝶那美貌刁钻的小娘皮将他点穴丢在官道上暴晒了一天,如此奇耻大辱怎能不报?如今宫绿蝶这小美人被钓上了门来,可以说是手到擒来,今晚定要折磨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多加功夫调教几日,想来也会像崔月华般屈服,成为他廉驰的房中玩物。

想到下流处,廉驰浑然忘记了李舵主还在等他回复,完全沉浸在了绮思邪念当中。李山见廉驰一脸淫笑着发呆,知道少主又在犯花痴了,尴尬的咳了一声道:“少主,太原镖局之人下午就要到了,我们这边该如何准备?”廉驰被李山一提醒,才想起现下还没捉到人,怎么空想都是无用,还是赶紧想想捉人的对策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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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弟子进入大厅向李山躬身道:“禀报庄主,太原镖局的客人到了!”李山点头道:“好,快请他们进来!”廉驰则坐在大厅的屏风后,通过一个隐蔽的小孔注视大厅的状况。只见一个英姿飒爽的绿衫少女领着三个汉子进入大厅,那女子面目姣好,脸上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神气,正是廉驰日思夜想的宫绿蝶。这小娘子今日一见,比起上次官道上偶然相逢时更加多了几分傲气,廉驰脑中却是想着,越是傲气十足的美人,调教起来越是有趣,淫心大炙,恨不得现在便跳出去将宫绿蝶擒回房中亵玩。

李山起身相迎,对宫绿蝶笑道:“此镖对于我李家庄极为要紧,只得有劳少局主亲自前来,实在是抱歉得很,府中略备了一些薄酒淡菜,为远道而来的各位兄弟接风洗尘,还请少局主千万不要推辞。”宫绿蝶抱拳道:“李庄主不必如此客气,现如今李庄主还肯对我太原镖局信赖有加,小女子已经深感大恩,这便接了货物赶紧上路,早一日将货物送到,好早一日放下心来。”

李山也不好强留,免得落下痕迹,点头道:“那便依少局主所言吧,不过各位一路风尘,饭虽然不吃,这热茶总是要喝上一杯的。”不等宫绿蝶开口,李山高声道:“来人,给镖局的各位兄弟上茶,少局主请稍候,我这就叫下人把货物抬来,少局主验过了货,便可以启程了!”

庄中弟子连忙给镖局的所有人手都送上了一盏上好的碧螺春,这次镖局众人也不推拒,接过香茗一边喝着一边等下人把货物抬来,宫绿蝶也优雅的举起茶杯轻嘬了一口,边等边欣赏挂在大厅中的字画。廉驰躲在屏风后,见宫绿蝶等人喝下了他准备的茶水,面露邪笑,这次宫绿蝶这小美人是绝对逃不脱了。

镖局众人品茗相候,却迟迟不见有人抬货物过来,忽然觉得微微头晕,几个经验丰富的镖师立刻察觉不对,用力摔下茶杯拔刀叫道:“茶里有毒!”宫绿蝶也立刻察觉了茶水中的问题,抽出长剑跃到众镖师一处,对李山怒喝道:“李庄主!你为何要对我们下此毒手?”

李山还未答话,廉驰嘿嘿笑着从屏风后缓步走出,对宫绿蝶道:“宫小娘子,可还记得本少爷吗?”宫绿蝶一见廉驰,便明白了前因后果,当日两人在官道上起了一些冲突,廉驰发誓时给宫绿蝶知晓了姓名,之后廉驰在江湖上名声大噪,宫绿蝶这才知道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下流登徒子居然还如此了得,不过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今日一见廉驰邪笑着自隐蔽处现身,知道他必定是幕后主使之人,勃然大怒道:“廉驰,你在江湖也是个有些名声之人,怎么就因为一些不足挂齿的旧怨,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廉驰一撇嘴,那一天所受的折磨怎么就能仅仅算得是不足挂齿,却又不愿在这许多人面前提起那日的糗事,只是笑道:“小娘子,何必如此大火气,等下本少爷再慢慢与你算旧账。”

说话间,几个功力尚浅的镖局弟子便不支倒地,资历深厚的几位镖师也觉得头重脚轻,心中非常惶恐,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处处小心,怎么今天却在阴沟里翻船,连最下作的蒙汗药混在茶水里都没能察觉?却不知这蒙汗药乃是廉驰潜心研究多年的成果,所有药物都追求那无味无色的境界,不过任凭如何调配,也总会与饮食本身存在些许差距,被五感敏锐的武功高手察觉。廉驰努力研制无色无味的药物不成,却另辟蹊径,反其道而行之,配出了许多常见食材味道的药物,什么牛肉味的穿肠散,花椒味的泻药不一而足,和对应的食材混在一起,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即使被人察觉味道有异,也只会错以为食材不佳,绝对想不到是毒药之故。刚刚给太原镖局众人所上碧螺春中,便掺入了特制的绿茶味蒙汗药,这群老江湖果然没有发觉,全都着了道。

宫绿蝶脸色惨白,用力一挥长剑道:“廉驰,你不要欺人太甚!”长剑映着日光,划出了一条美丽的亮线,廉驰忽然觉得那长剑甚是眼熟,再仔细多看了几眼,竟然发现宫绿蝶手中的长剑正是自己丢失的宝剑断风!当初空空道人抢去了廉驰的千里神驹,宝剑断风挂在马上也一并被空空道人夺走,廉驰为此还心疼了好一段日子,没想到今日却在宫绿蝶手上再次见到,大为惊奇,问道:“你这柄剑是哪里来的?”

宫绿蝶被廉驰问得一愣,想不通廉驰为何突然问出如此不相干的问题,廉驰见宫绿蝶拿着他的宝剑断风,不知那本胡吹大气的《莲花宝典》是否也落在了宫绿蝶手中,威胁道:“小娘皮,还不快快招来,要不然本少爷扒光了你的衣衫……”话刚说道一半,宫绿蝶娥眉倒立,提剑刺向廉驰,“淫贼,看我不一剑杀了你!”

宫绿蝶知道廉驰为人无耻下流,若是被他擒住,还不知要受到多少折辱,当下便起了拼命之心,招招只攻不守,廉驰只是以“天牢”“华盖”等招式应对,只求将宫绿蝶困在原地,却不伤她分毫。宫绿蝶头晕脑胀的几番冲突,好似笼中之鸟,怎么也无法脱出廉驰布下的剑网,渐渐不支,眼中视物一片模糊,知道已经再无逃脱希望,一咬银牙,挥剑向自己颈中抹去,宁死也不给廉驰活捉欺凌。廉驰见状大惊,急忙使了一招“外屏”,长剑斜飞而出,于千钧一发之际架开了宫绿蝶的宝剑断风,自己手中之剑却也被断风削去了一大截。

宫绿蝶没想到自己想要自杀都不可得,惊怒交集,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被廉驰一跃抱在怀中。廉驰看着怀中毫无抵抗之力的玉人,心中大为得意,全靠天极剑法的神妙这才得到了完好无损的佳人,心中对这天极剑法更加佩服,连防人自残的招式都有,难道那创下天极剑法的前辈高人也是个淫贼不成?

2011年7月13日星期三

3-4

杨雪正心神不宁的在院子里等廉驰回来,现在已是深夜,本来廉驰每日出门,都会在黄昏归来,今日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可千万不要出了什么意外才好。卫秀秀刚刚已经被杨雪哄着睡下了,现在只有李舵主夫妇陪在身边。李舵主不断安慰,说是已经派出弟子四处找寻,少主武功高强,定然不会出有什么不测。但是李舵主心里也是没底,老庄主廉川明就是在他这凤阳暗舵失踪,若是少主也在他凤阳出了不测,恐怕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加在一起都不够赔的,心里暗自对天祷告,祈求廉驰可千万一定要平安归来。

忽然一个弟子跑进院子,抱拳道:“舵主,少主已经回来了!”李舵主长舒了一口气,连忙陪着杨雪迎了出去。

到了门口,却见到廉驰正抱着一个美貌的男装女子,那女子面色通红,衣衫不整,被廉驰抱在怀中不住挣扎扭动,显然是被廉驰抢掠而来。李舵主面色尴尬,也不知如此场面该如何应对,杨雪一看廉驰怀中那女子,却是一愣,“呀,崔姐姐,你怎么又被少爷捉到了?”

崔月华这才注意到自己正在一座宅院的大门之前,看来这里就是廉驰的落脚之处了。杨雪这俏丽的小丫头正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想到自己这狼狈样子都被别人看去,一时羞得无地自容,再也不敢胡乱挣扎,把脸埋在了廉驰怀里不愿抬头。

廉驰没想到刚刚还要死要活的崔月华一见杨雪就老实了起来,心中暗乐,也不理李山哭笑不得的样子,对杨雪道:“雪儿,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快快回房休息吧!”抱着崔月华急急向自己的房间行去,杨雪应了一声,跟着廉驰走进了院子。李山在门口叹了口气,觉得廉驰如此胡作非为实在不妥,又不敢出言相劝,只对身边弟子道:“今夜所见谁也不许对旁人提起!”

回到房间廉驰将崔月华向床上一抛,崔月华便顺势滚到了软绵绵的床里边。廉驰已经好久未曾享受两女并榻的香艳欢愉,本来还以为能将吴茹萍也一并捉到,没想却只捉到了崔月华一人。但是既然被崔月华挑起了欲望,今夜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放弃,便将她掳了回来,让她和杨雪今夜一同服侍自己。

崔月华在马车上被廉驰亵玩得全身无力,下体亵裤里也是一片湿滑,知道此番又是在劫难逃,却又心有不甘,支起身子又想大骂廉驰,却见到廉驰正抱着杨雪向床上走来。她自小性情古怪,身为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儿身却喜好女色,那日与杨雪偶然相见便对这可人的小姑娘极有好感,后来被廉驰捉住,几日间都由杨雪看管,杨雪待人十分温柔,崔月华与吴茹萍虽是廉驰俘虏,杨雪却也尽量对她们多加照顾,崔月华对于杨雪更是暗中倾心。

见廉驰抱着杨雪来到床上,崔月华不禁有些期待了起来,今夜虽然要被廉驰凌辱折磨,但是如果有杨雪这温柔可爱的小美人同塌而眠,也总算不是难以忍受。廉驰自然明白崔月华心中所想,抱着杨雪一边亲吻挑逗,一边去解开杨雪衣衫,眼中还向崔月华射去玩味挑逗的目光。

杨雪被廉驰抱在怀里抚弄,却因为有崔月华在侧十分别扭,微微皱眉道:“少爷,还有别人在呢……”廉驰打定了主意今夜一定要两女共同侍寝,加力抚弄杨雪娇小的身子,安慰道:“怕什么,她也是少爷的女人,等下少爷把她也剥光了陪你。”杨雪身体敏感之处廉驰都十分清楚,使足风流手段将杨雪抚弄得情迷意乱,顺利脱去了杨雪的外衣,露出了小肚兜和雪白的裸背。杨雪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裸露,羞得心如鹿撞,双臂环在廉驰颈后,小脸也埋在廉驰怀里不敢抬头。

崔月华呆呆看着杨雪半裸的雪白身体,被廉驰逗弄得泛出一层嫣红,只觉口干舌燥,眼睛看得都直了。廉驰一笑,解开杨雪后背的肚兜带子,让她平躺在床上,杨雪嘤咛一声,闭上了眼睛,睫毛却紧张得微微颤抖。崔月华跪在杨雪身边,看着廉驰缓缓解开杨雪的肚兜,一对挺立的蓓蕾跃然而出,崔月华几乎忍不住想上去抚摸把玩,却碍于廉驰在侧,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暗自吞口水,下体的蜜穴却又是一阵悸动,涌出了一股花蜜。

廉驰故意耀武扬威似的在杨雪的胸乳上肆意抚弄,直将杨雪弄得情欲勃发,口中吟叫不停,小屁股也一挺一挺的,分开双腿用胯间的少女密处厮磨廉驰挺立的阳根。廉驰见时机成熟,用手勾起杨雪的亵裤,轻轻褪了下来。杨雪被廉驰一番挑弄,再加上崔月华在旁观看的羞耻,快感来得更加强烈,蜜穴中的花露又多又稠,随着亵裤被廉驰褪下,竟然在下体和亵裤间拉出了几条光亮的银丝。崔月华看得几乎忘了呼吸,只见廉驰几下便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胯下龙王挺立而出。崔月华对廉驰的胯下龙王又恨又怕,今日再次见到,心头又是一阵悸动,想起过去被廉驰操弄得死去活来,今晚马上又要面临这无耻之徒的淫辱,脑中一团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廉驰将神龙抵在杨雪的蜜穴入口,缓缓插入,崔月华屏住呼吸,看着杨雪娇小白嫩的身子将神龙吞入体内,紧张得如同是她自己被廉驰插入一般。杨雪蜜穴被廉驰填满,总算摆脱了空虚的烦躁,一边轻声呢喃,一边款摆腰肢,扭动雪臀自己动作了起来。廉驰却是不急,任由杨雪在胯下自行取乐,一把抓过崔月华,将她抱在身前。

崔月华内力受制,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再加上之前被廉驰猥亵得全身酥软,又被杨雪近在眼前的床戏激发了情欲,居然只轻微挣扎了几下就任由廉驰将她剥成了小白羊。崔月华与杨雪身材十分相似,都是娇小玲珑,廉驰一边轻轻在杨雪的蜜穴内挺动,一边将崔月华按在了杨雪身上。崔月华双腿大开骑跨在杨雪腰际,被廉驰在雪背上一按,两女便叠在一起,俏脸相对,乳房也相互挤压,形成了一团诱人的雪腻。更妙的是如此姿势,崔月华翘臀挺起,嫣红的玉蚌便暴露在廉驰面前,蜜穴中正缓缓流出粘稠的花露。廉驰毫不客气,一边在杨雪体内抽插,一边把手指插入了崔月华的肉穴中抠挖,两女被他弄的吟叫声此起彼伏,玩得不亦乐乎。

崔月华下体被廉驰肆意侵犯淫虐,脸前却是一张娇美容颜,美目半合,樱桃小嘴大张,不住发出诱人的呻吟,她再也忍受不住,便张口吻了上去。杨雪正张口娇吟,不想突然被崔月华吻住,更有一条香滑的小舌头侵入口中,呻吟被憋住十分不快,便伸出舌头想把崔月华顶出去,不想却引得崔月华变本加厉的与她舌戏。杨雪还从未与廉驰以外之人如此亲昵,只觉得崔月华的小舌头比起廉驰来别有一番情趣,灵活的挑逗着她的情欲,再加上廉驰在体内的冲刺,不过多时就败下阵来,任由崔月华在她的樱口内四处横行。

崔月华见杨雪屈服,心中竟然微微得意,完全忘记了她自己也正被廉驰在胯间玩弄,一伸手抓住了杨雪的乳峰,这垂涎已久的妙处终于被她得手,随意揉捏不停,一时间爱不释手。这下可苦了杨雪,她从前虽然时常与单燕一同与廉驰欢爱,不过两女却从未挑逗过对方身体,都是一人与廉驰交欢,另一人在廉驰怀中给他玩弄,没想到崔月华不仅不在廉驰怀中为她分担骚扰,反而同廉驰铿锵一气的来欺负她,娇嫩的身体被两人同时玩弄,立刻将杨雪最后一丝理智击溃,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再也无力去思考任何事情,廉驰在她的蜜穴中挺动,她便配合着廉驰摆动腰肢,要让廉驰插得更加深入。崔月华在揉捏她的乳峰,她便反过去抓住了崔月华挺立的乳房,依样揉捏,手中一团滑腻的软肉不停的变幻着形状,居然也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在多重刺激之下,杨雪很快便达到了极限,不再抓弄崔月华的双乳,而是用力抱住崔月华的粉背,双腿也紧紧盘在廉驰腰际,全身一震颤抖,蜜穴痉挛着挤压廉驰的阳根,一股阴精喷射而出。

高潮过后的杨雪全身无力,瘫倒在床上不住喘息,廉驰爱怜的退出了她的身体,又将龙头顶在了崔月华胯间。崔月华刚刚被杨雪的高潮带动,体内也是欲火难熬,回过头狠狠瞪了廉驰一眼,咬着银牙一言不发,双腿却分得更开,雪臀又挺高了一些,配合着廉驰的奸淫。

廉驰见崔月华如此配合,本想再取笑她一番,但见她眼中满是怨气,便不再刺激她,虎躯一挺,侵入了崔月华那早已泛滥成灾的蜜穴。崔月华自从回到浮萍帮,日日对廉驰咬牙切齿,却又几个晚上梦中又被廉驰淫辱,对那销魂滋味又恨又爱,今次本想来杀掉廉驰复仇,没想到却又落到了他的手上,而且更加不堪的是自己居然还如此下贱的任其玩弄,心中越是羞耻不甘,体内的感觉却越是敏感,快感如潮水般冲击着她的理智,最后只得放弃去想那些心烦之事,专心享受着廉驰的奸淫,还可以随意抚弄亵玩身下没有反抗之力杨雪,倒也是十分的舒服。

不过多时,崔月华便被廉驰插得全身酥软,只得俯卧在了杨雪的双乳之间,张口含住了杨雪的一只乳房,贝齿轻轻咬住杨雪的乳珠,一边允吸一边舔弄,随着廉驰在体内的抽插,发出一声声呜咽。廉驰也快要爆发,动作越来越大,崔月华完全没了反抗之力,全靠廉驰用手扶住她的雪臀才没有瘫倒,无力的任由廉驰随意在体内发泄,终于随着廉驰阳根的一阵抖动,滚烫的阳精喷射而出,崔月华体内一阵滚烫的刺激,再也经受不住,在高潮中昏了过去。

一夜盘肠大战,花样百出,床上三人都尝到了平生未有的奇趣,廉驰压抑许久的狂热情欲终于彻底得到发泄,抱着两个娇媚美人满意睡去。

次日清晨,廉驰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身边两女却因昨夜的疯狂十分疲累,仍然甜睡未醒。杨雪依旧蜷缩成一团依偎在廉驰怀里,白嫩的小脚丫刚好抵在廉驰胯间,撩拨得廉驰心中痒痒,若不是看她一脸倦容,必定就要将她就地正法。轻轻将杨雪自怀中放下,回过身来一看,崔月华正俯卧在身后,丰润的臀部微微翘起,双腿不雅的分开,胯间密处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出来。

廉驰一看觉得有趣,便又用手指去抚弄起来。昨夜廉驰对崔月华毫不怜惜,将她折磨得极为疲惫,现在崔月华睡得正沉,少女私处被廉驰玩弄却还是没有醒来,倒是身体有了自然反应,一股爱液自蜜穴缓缓溢出。廉驰本来只是随便玩玩,见到那湿润的洞口却再也把持不住,清晨自然勃起的神龙正胀得难受,索性又插出了崔月华的身体。

如此巨大之物侵入下体,崔月华自然不可能继续安睡下去,只轻轻挺动了几下,崔月华便嘤咛一声悠悠醒来,只觉全身酸软无力,而下体的蜜穴中却被一巨大的事物填满,正被廉驰缓缓抽插。再一看窗外已经是天亮了,想起昨夜被廉驰奸淫得昏迷了过去,而再次醒来私处蜜穴却仍旧被廉驰占据,难道这淫魔竟然连续奸淫了自己一夜不成?

崔月华又恨又怕,回过头来,咬牙骂道:“姓廉的,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是想要一口气弄死我吗?”廉驰却不知崔月华心中误会,轻抚着崔月华的背脊笑道:“美人儿,本少爷这次会温柔些的,保证让你舒服得欲仙欲死。”这次廉驰果然不再粗暴,而是温柔的缓缓进出,崔月华全身无力,只得伏在床上任其施为,下体被廉驰温柔的动作弄得竟然十分舒服,一波波暖流沿着背脊而上,娇躯随着廉驰轻轻晃动,恍惚间仿佛身在云端。

两人的动静吵醒了杨雪,小丫头揉了揉眼睛,见崔月华面色绯红的伏在床头,像一只小狗般翘起屁股,被在身后廉驰缓缓操弄,随着廉驰的动作发出一声声轻柔的呻吟。崔月华见杨雪醒来,正看着自己这羞辱的样子,心中大是窘迫,恨声对廉驰道:“狗贼,你拖拖拉拉的还想到什么时候?”

廉驰哈哈一笑,便大开大合的挺动起来,也不愿让崔月华太难过,不过多时就要射出阳精,崔月华却忽然支起身子叫道:“不行!你快拔出来,会怀孕的!”廉驰却紧紧扣住崔月华腰肢,将神龙顶在蜜穴尽头,笑道:“昨晚已经射进去了,今天再来一次也无妨!”

崔月华面色惨白,想起昨夜昏倒之前果然有一股热流冲入体内,正在惊疑不定,又是一股热流在体内喷薄而出。待到廉驰退出蜜穴,崔月华看着下体流出的白浊液体,忽然发疯一般扑向廉驰,“畜生,我和你拼了!”

廉驰轻易的制住了崔月华,将她压在身下,笑道:“你不就是怕怀孕吗?等下我给你配一副药,保证你平安无事。”崔月华听了这才平静下来,口中却仍不服输,“王八蛋,你敢如此欺辱于我,将来如若是落在本小姐手里,定要活剥了你的狗皮!”廉驰在崔月华粉脸上轻轻捏了一把,笑道:“还想活捉我?这次没有孟家给你出头,你这辈子也别想逃出本少爷的五指山啦!”

清晨又折腾了一番,廉驰和杨雪下床穿衣,崔月华被廉驰弄得完全没了力气,全靠杨雪照顾,这才穿好了衣衫。廉驰推开门,却看到卫秀秀这小姑娘正守着一盆水蹲在门外,小脸胀得通红,见到廉驰开门出来急忙站起身,怯生生的道:“少爷,洗脸。”

杨雪这段时日极为宠爱卫秀秀,直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也不要她做什么伺候人的事情,每日只要她陪自己玩耍,但是小姑娘却是心中难安,总觉得白吃白喝十分过意不去,便不时找些机会来为廉驰做些事情。今日卫秀秀醒来,迟迟不见杨雪来叫她去吃饭,出来一看,发现廉驰屋子还是房门紧闭,便急急打了盆水来,想要伺候廉驰杨雪洗漱。到了门前又怕打扰了廉驰休息,便只好等在门外,不过这时门中却不时传出几声女人似痛苦又似快乐的呻吟,卫秀秀十分好奇,蹲在门边附耳听了起来,只觉得那女子的吟叫好似魔咒一般,居然听在耳中就心跳得厉害,待到后来呻吟声音越来越高,她也跟着呼吸急促紧张,等到那呻吟冲到顶峰嘎然而止,卫秀秀竟然觉得十分失望,心中空荡荡的难受,只盼那腻人的吟叫一直持续下去才好。

廉驰突然开门吓了卫秀秀一跳,她虽年幼,也知道偷偷躲在人家门后偷听十分不对,好在廉驰并不在意,洒然一笑,接过水盆道:“秀秀真乖,先去饭厅等我们吧!”卫秀秀得了廉驰夸奖,小脸生花,用力点头应了生是,转身便向饭厅跑去。三人洗漱完毕,廉驰对崔月华笑道:“小美人,咱们去吃饭吧!”崔月华竖起眉毛怒道:“不吃!你赶紧给我解毒放了我,不然我宁可饿死也不吃你家的东西!”廉驰却不怕她威胁,看向崔月华那微微凸起的胸口,摸着鼻子淫笑道:“不吃也行,师父曾经跟我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你既然不喜欢饮食,那我们继续来男女好了……”崔月华真怕了廉驰这一套,急忙拉住杨雪向外走去,“雪儿妹妹,咱们去吃东西吧,离这淫贼远一点。”

用过早膳,杨雪带着卫秀秀在院中踢毽子,廉驰捉到了崔月华这娇美尤物,今天也没有心思再出去继续寻找廉川明的踪迹,对杨雪挤了挤眼睛,又把崔月华强拉回了卧房当中。

崔月华被廉驰强抱在怀里,气喘吁吁的反抗着廉驰的抚弄,廉驰又拿出昨夜被他找到的双头龙在崔月华眼前晃了晃,淫笑道:“月华,看来你还真喜欢本少爷送你的礼物啊,时时刻刻都要带在身边,是不是用它和你同来的那个女人玩了?”崔月华羞怒交加,道:“呸!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放浪下贱,我心中只有姐姐一人!”廉驰道:“那昨晚你对雪儿又亲又摸的,算是怎么一回事,那不是对不起你姐姐了吗?”崔月华一呆,接着恨道:“你欺负我,我便去欺负你女人,一报还一报。”

廉驰又问道:“那这双头龙你没和别人一起用,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插着玩的吗?”崔月华满脸通红,被廉驰说中了羞人之处,用力挣扎道:“王八蛋,快放了我!”廉驰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将双头龙放在她的胯间反复撩拨,“和少爷说说,是这个东西插得舒服,还是本少爷的真家伙舒服?”崔月华大窘,虽然被廉驰淫辱之时快感更加强烈,却打死也不肯承认,“你那狗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比?”

廉驰坏笑道:“看来你是更喜欢这双头龙啦?昨晚还没让你这小淫娃满足,那现在用这双头龙让你来舒服一下如何?”说着就去解崔月华的裤子,崔月华拼命反抗,又哪里能是廉驰的对手,片刻间下体就被剥得赤条条的,雪白的肌肤和一丛凄美的耻毛完全暴露在了光亮的卧室当中。廉驰道:“是你自己来,还是要本少爷帮你?”崔月华知道已经无法幸免,从廉驰手中抢过双头龙道:“不许你碰我!”

将双头龙的一端抵在蜜穴入口处,崔月华紧紧咬住朱唇,在廉驰淫邪的目光注视之下,缓缓的将双头龙插入了自己的身体。廉驰记得崔月华初次使用双头龙时,根本无法靠自己吞入那粗大的假阳具,还是自己帮助她费力的插了进去,如今看她已经十分熟练,取笑道:“这么轻松的就吃进去了,看来平时肯定用得不少呀!”

崔月华闭目不理会廉驰的取笑,双手握住另一只阳具,轻轻的扭动了起来。这羞耻之事平时一人躲在床上做已经十分为难,如今却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大仇人抱在怀里行那自淫之事,廉驰那硬邦邦的阳物还挺在她的臀缝当中,双乳也被他的大手抓住来回揉搓,多重刺激之下,崔月华再也难以把持,片刻间便娇躯颤抖着达到了一次高潮。

高潮过后崔月华无力的靠在廉驰怀里,廉驰却不愿就此放过她,不许她拔出双头龙,而是亲手接过,继续用假阳具在崔月华的蜜穴里搅动,崔月华只得半闭着眼睛,一边休息一边忍受着下体恼人的感觉。廉驰的动作并不粗暴,蜜穴里被双头龙塞满,玉质的凸起在娇嫩的肉壁上来回滑动,轻微的刺激伴随着高潮的余韵居然隐隐有些舒服,廉驰见崔月华一脸享受的表情,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看你的样子很喜欢被本少爷玩嘛,这次说是来报仇,其实是故意送上门来的吧?”

崔月华咬牙骂道:“狗贼,若不是你只会背后下毒害人,明刀明枪的一决胜负,你早被我大卸八块了!”廉驰一边揉捏着崔月华的乳峰一边道:“是你自己本事差,被我一路从琴会跟到了客栈都没发觉,又怪得谁来?”崔月华这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廉驰擒住,问道:“你也去了琴会?我怎么没见到你?”廉驰哈哈笑道:“你的眼睛一直都盯着那些妖娆的粉头看个不停,又怎么会注意到本少爷?男人都没你这么急色的!”崔月华被廉驰嘲笑,脸色一阵发白,羞得无地自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听廉驰继续说道:“那些窑姐儿个个都风骚得很,床上功夫更是厉害,看你眼馋的样子,要不要本少爷带你去尝尝鲜?”

崔月华心中虽对那些风尘女子微微向往,却不愿给廉驰小看了,强辩道:“那些人尽可夫的女人都下贱得很,也只有你这种混蛋才会有兴趣,有本事你去嫖曾韵思啊!”廉驰被崔月华一激,想到昨日琴会里众人对曾韵思的推崇,和那轻纱之后的高傲倩影,色心大动,狠狠在崔月华乳峰上捏了一把道:“花魁就了不起吗?看我今晚把她捉来,给你这小妞长长见识!”崔月华不信道:“吹牛!人家可是知府大人的红颜知己,你这土鳖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廉驰手上微微用力,将崔月华插得一声轻叫,问道:“若是本少爷真捉到了曾韵思,那你怎么说?”崔月华精神一振,想到如果廉驰捉来了曾韵思,她也能跟着占些便宜,“你要是真有那本事,本小姐以后随便给你怎么欺负都行!”

廉驰得了崔月华的鼓励,心中大乐,又将崔月华送上了情欲的巅峰,这才将她抱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让她休息。崔月华从昨夜被捉到现在,连续不断的被廉驰奸淫得高潮迭起,身子非常疲惫,一得解脱便闭目沉睡过去。

廉驰精神抖擞的出门,叫过杨雪嘱咐道:“你帮我看好崔月华,可不要给她跑了。”杨雪犹豫道:“少爷,你那样欺负崔姐姐,会不会太过分了?”廉驰拉过杨雪,“你这小丫头,平时总埋怨我不疼惜你,现在找了个人在床上给你做伴还不好?”杨雪嘟起小嘴埋怨道:“昨晚都是你们两个在欺负雪儿,崔姐姐在人家身上乱摸乱亲。”廉驰道:“那你不也摸回去了?怎么样,摸起来是不是很舒服?”杨雪脸上一红,低头抿嘴道:“嗯,崔姐姐身子又软又滑的,好像绸子一样。”廉驰笑道:“那你就是喜欢了,看少爷今晚再捉个美人儿回来陪你玩!”

2011年7月9日星期六

3-3

院内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坐在凉亭里煮茶,亭子外几个小孩子正蹲在地上斗蛐蛐玩。那妇人眼力十分老道,远远就认出了廉驰腰间的庄主玉佩,急忙起身向廉驰迎来,躬身道:“可是少庄主大架光临?”廉驰微笑点头。妇人急忙回头对那群小孩子道:“鸿飞,快去跟你爹爹说家里来了贵客,叫他赶紧过来!”一个小孩应了声是,蹦蹦跳跳的向后院跑去。

妇人将廉驰请到大厅,让廉驰做在上首,亲自给廉驰斟了一杯碧螺春,说道:“少庄主来的正是时候,属下刚刚才收到了张总管给少主的密信,请少主过目。”

廉驰接过张北晨的密信,打开一看只有简单的三行字,上边写着:“南京周锦程哄抬粮价,实乃四海钱庄暗中投入巨资支持,如今四海钱庄必定血本无归,望少主今后行事小心低调,多加思量。”四海钱庄乃是逍遥山庄外围组织,逍遥山庄银钱的主要来源便是依靠四海钱庄,没想到廉驰在南京出生入死的折腾了一番,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廉驰看完密信,胸口郁闷异常,也不知那感觉是气恼还是悔恨,只觉得想要砸些东西,或是随便找个人打上一顿才能发泄心中不快。现在仔细想想,周锦程收购了几乎南京一带所有的米粮,之后又屯粮抬价,一个月也卖不出多少粮食,即使稍稍卖出一些,换来的大多也是百姓的借据,基本少有银钱入账,如果没有雄厚的资金是绝对无法支撑的,若是没有钱庄参与其中才是一桩怪事,只是没想到这样倒霉,参与其中赔得血本无归的,却是他逍遥山庄旗下的四海钱庄。廉驰好不容易才做了这么一件好事,就遭到如此报应,心中恨恨的想道:“果然是好心没好报,老子以后专门做坏事,再也不去做什么滥好人了!”

那妇人见廉驰读了密信就面色极差,也不敢问廉驰上边写着什么,沉默的坐在一旁。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汉子疾步走入门来,一见廉驰腰间玉佩,便向廉驰躬身道:“属下李山,负责凤阳此地分舵,参见少主!”廉驰强自平定心绪,点头道:“李舵主不必多礼,快请坐吧!”

廉驰暂时将四海钱庄的烦心事丢在一边,问李山道:“李舵主,我爹三年前失踪,最后一次出现便是在你这凤阳分舵,你再和我仔细说说,当时情景究竟如何?”李山知道廉驰此来必定是为了廉川明失踪之事,心中早有准备,立刻答道:“是!三年前的九月初七,庄主夫妇突然来到凤阳,在属下这里休息了一夜。庄主夫妇当着属下,并没有提起什么重要之事,不过属下看庄主夫妇都是脸上微有喜色,行事从容,看来应该没有什么紧迫之事。第二天庄主夫妇离开,还调走了凤阳分舵的八名弟子一起同行,自那以后便再也没了庄主夫妇消息,与庄主同去的那八名弟子也是音讯全无。”

廉驰又问道:“那你知道我爹是要去哪里吗?”李山答道:“属下不知,庄主他老人家行事隐秘,神龙见首不见尾,属下哪里敢过问庄主行踪。”廉驰皱眉叹了口气,李山现在所说和之前张北晨描述的完全一样,看来从李山口中确实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一切还得靠自己在凤阳附近仔细探查才行。

这几天卫秀秀一直粘着杨雪,即使睡觉也不愿与杨雪分开,廉驰已经克制许久,这一晚便把卫秀秀安排在另一间客房里,终于有机会与杨雪享受了一番云雨之乐。廉驰抱着杨雪白玉一样的娇躯,一边轻抚一边说道:“雪儿,江湖上太过危险,南京那一次你就差点被人捉住,以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明天我就叫人护送你回太湖去吧。”

杨雪一听,立刻紧紧抱住廉驰,摇头道:“不要,雪儿要陪着少爷呢,以后我小心一点就是了,绝对不会让人抓到。”廉驰拍了杨雪一记屁股,斥道:“江湖上那许多高手,如果真是存心想抓你来威胁我,你便是多小心都没有用,还是乖乖听我的话,赶紧回家去吧!”

杨雪十分不乐意,在廉驰怀中扭动了一会,仰起脸来央求道:“少爷,那你让我就留在李舵主家好不好,反正这里有好多守卫,也不怕别人来害我了。”廉驰本也对杨雪离开微微不舍,听她软语央求,也觉得这暗舵应该比较安全,他之后一段时间都会留在李舵主家里,在凤阳一带找寻廉川明踪迹,杨雪留在此地便可每日与他相见,确实比回到太湖好上许多,便点头道:“那好吧,你就乖乖呆在李舵主家里,不许随便乱跑。过一段日子我离开凤阳,再叫人送你回太湖去。”杨雪听廉驰还是坚持要送她回去太湖,嘟起小嘴道:“早知道人家就好好练武功,那样就能陪着少爷一起闯荡江湖了。”廉驰笑道:“现在后悔也晚了,我还要在凤阳逗留一段日子,又不是马上就和你分开,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又与杨雪谈笑了一阵,才哄得杨雪安心睡下。

第二天廉驰心情稍好,睡了一觉便把他害得四海钱庄血本无归之事抛在脑后,又向李舵主问了一下,近一段时间江湖有些什么消息。

这段日子廉驰在外寻父,并无与江湖人颇多接触,一问之下,才知道江湖上这几天还真有些耐人寻味的消息传出。首先是与魔门一战成名的寒龙公子姜凡枫,之前居然没听说姜家有如此了得的一位少主,而且他所用武功并非姜家擅长的拳法,所以姜凡枫的师承出身也引起了武林人士的极大好奇。众人多方打听,方才知道,姜凡枫乃是姜家老太爷姜信豪与一名丫环所生,那丫环生下姜凡枫不久之后便即病死,而姜信豪子嗣甚多,对姜凡枫并不如何喜爱,便是姜家下人都不时欺辱于他。姜凡枫自小便有一股傲气,七岁那年离家出走,从此音讯皆无,直到去年他以江陌松的化名行走江湖,以一杆银枪连败湖州八虎,被姜家之人认出,姜信豪亲自出山,这才劝回了这当年他并不放在眼中的庶子,让姜凡枫重归姜家门墙。至于姜凡枫的武功,只听他说是偶然在天山的一处山洞中发现了前辈高人留下的武功兵刃,在雪山之上独居十年,方才修得今日成就。

另一个消息却让廉驰咬牙切齿,与魔门一战,孟皓空身受重伤,唐青荷一路护送孟皓空返回孟家,两人感情更进一步,唐青荷来到九江孟家之后,居然就在孟家住了下来,近日江湖上都已经有人谣传道,唐家孟家这两大江湖世家,马上就要结为秦晋之好。李舵主也风闻了一些廉驰与唐青荷孟皓空之间的纠葛,对于此事不敢多提,匆匆含糊掠过,便又向廉驰禀报了眼下最为震动江湖的一条消息。

就在这个月初,江湖第一大镖局太原镖局波澜骤起,镖局的二当家马冠名突然联合镖局中大半镖师发难,要求太原镖局的主人宫鹤臣让出大当家之位。太原镖局本是宫鹤臣一手所创,三十多年间闯下天下第一镖的名头,花费了宫鹤臣大半生的心血,不过七年前宫鹤臣突然中风,自此卧床不起,连手指都难以活动,镖局便全交由二当家马冠名打理。上个月宫鹤臣病疴日重,本来已经安排好了后世,要将镖局托付给马冠名,没想到宫鹤臣的挚交好友华山掌门付东流竟千方百计的从塞外寻得了天山雪莲,宫鹤臣服下此天地造化之精华,身子居然奇迹般转好,不仅没死,反而日渐回复,如今已经可以坐在床上自己吃饭,对于将镖局托付给马冠名之事自然也就此作罢。

二当家马冠名虽不是镖局创始之人,但是十二年前他加入太原镖局时,镖局名声也不过限于山西一省,是他凭借着武功人脉,与宫鹤臣齐心合力,这才将镖局发展成如此规模,近几年宫鹤臣缠绵病榻,马冠名一人独撑巨业,保证太原镖局盛极不衰,对镖局的贡献也是无法取代。马冠名得宫鹤臣托付镖局,本以为多年功劳终究有了回报,没想到却又生变数。马冠名见诺大基业就此自手边滑过,大喜成空,自然不会心甘情愿,再想到自己对于太原镖局的贡献巨大,今后却还要听命于那病卧于床的废人,心中更是不忿,便联合了手下弟兄,逼迫宫鹤臣退位让贤。马冠名这些年一手打理太原镖局所有事务,也积累下了不小威名,尤其是镖局中的年轻镖师,都只知有二当家马冠名,却从未见过大当家宫鹤臣一面,马冠名夺权之举竟然得到了多数人的支持。

但是宫鹤臣毕竟是太原镖局的创始之人,在江湖上结交广泛,太原镖局生变,江湖上诸多豪杰旧友纷纷为宫鹤臣出头,马冠名气不过被人指为“恶仆欺主”,索性带着支持他的兄弟脱离了太原镖局另立门户。此番二当家率众出走,不仅分走了镖局不菲的银钱资本和好手镖师,对于镖局的威望更是一次致命的打击。镖局没了主事之人,只好由宫鹤臣的独生女儿宫绿蝶暂为主管,绿林匪类又怎会把一花信女子放在眼里,二当家马冠名出走不过十日,太原镖局三年来从未失镖的神话便被打破,各地盗匪纷纷趁火打劫,只是万金以上的大镖便被劫去了两笔,剩下被劫的小镖更是不计其数。

眼下太原镖局已经是焦头烂额,又要四处追镖,又要筹银钱赔给上门讨货的客人,还要面对马冠名新成立的长风镖局竞争,昔日雄风扫地,再也没人愿意到太原镖局托镖,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廉驰听到宫绿蝶之名,脑中又浮现出那个狡猾刁钻的绿衣少女来,当初将他点穴丢弃在官道上的一箭之仇始终没有时间去计较,如今她家逢大难,自己要不要再来个落井下石?廉驰想到这里,对李舵主问道:“李舵主,你这庄上可有些什么值钱物件,可以给太原镖局托上一镖?”李山一愣,应道:“倒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事物,银子却是有个二十几万,少主您是想帮上太原镖局一把?”

廉驰也不愿给人知晓他被宫绿蝶捉弄之事,只说道:“银子也成,你去和太原镖局说,咱们这有一票重镖,酬劳丰厚,但是最近太原镖局让人难以放心,要他们的大小姐亲自上门跟镖才行。”李山也听闻了少主廉驰的一些癖好,心想原来少主是想打太原镖局大小姐的主意,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一面应承廉驰一面暗想:“这个等下得赶紧飞鸽传书给张总管知晓,可不要再捅出什么篓子才好。”

廉驰见李山答应起来神色有些怪异,问道:“李舵主在想什么,怎么一副魂不守色的样子?”李山一惊,忙答道:“属下是想,那华山掌门付东流费尽千辛万苦之力这才救回了宫鹤臣性命,到头来却把宫家的太原镖局搅得鸡犬不宁,也不知他现在做何感想?”

廉驰摇头道:“我与华山付掌门前段时间还曾有过一面之缘,闲聊时他也提到了之前照顾一个病重朋友之事,却未提是他救了宫鹤臣性命,想来是不愿向人炫耀,言谈中也没有什么感叹,人家是为全朋友之义,又怎会为了这些俗事后悔?”跟着心中又想道:“付掌门却真是够义气,天山雪莲这样千载难逢之物都白送给了别人,换作是本少爷绝对要自己吃了补补身子延年益寿。”李山听廉驰语气对付东流颇多推崇,连连点头道:“少主说得是,付掌门乃是江湖里有名的重情重义之人,咱小老儿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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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凤阳附近找寻了几日,依旧没有廉川明的任何线索,倒是得知凤阳城内的莹翠楼乃是有名的欢场,那里的姑娘都是难得的佳丽,尤其那头牌花魁曾韵思,据说是色艺双绝,貌若春花,琴聚百鸟,这曾韵思又十分矜持,所接客人都是精通琴棋书画的风雅之士,寻常人便是花上多少银子,也难得美人垂青,越是这样,人们便把她捧得越高,连凤阳知府李大人都将曾韵思引为红颜知己。

今天曾韵思将要在莹翠楼举办一场琴会,附近的才子都汇聚到凤阳,想要一睹曾韵思的花魁风采,更想借机一展才华,博得佳人垂青。

廉驰几日来寻父无果,听了曾韵思的艳名,心中便又发痒起来,自我安慰道:“这段日子为了找寻老爹的踪迹,东奔西走劳累异常,还是偶尔休息一下,去莹翠楼的琴会逛一逛,也算是犒劳自己一番。”廉驰心中找到了借口,便把正事丢在一边,来到了人头攒动的莹翠楼。

琴会的席位十分抢手,靠近琴台的席位早已经被人预定,廉驰花了七十两银子,也只能坐在琴台五丈之外。琴会乃是风雅之事,也无粉头作陪,廉驰在那里正感不耐,台上一个俏丽的小婢脆声道:“有请曾大家!”

台下略微嘈杂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个女子走到台上向台下施了一礼,坐在了瑶琴之后。琴台四周都挂着轻纱,廉驰也看不到曾韵思的相貌,心中大感失望,花了那么多银子,却只能看到个人影,还不如找个寻常粉头到房中作乐。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琴音自台上飘出,旋律时隐时现,如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四周之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欣赏的神色,但是廉驰不通音律,也不觉得这断断续续的琴音有什么好听,四下张望,打量那些俏立在大厅四周的青楼女子,想要等下找个姿色上佳的来风流快活一番。

扫视了一圈,廉驰突然眼睛一亮,竟然见到了身穿男装的崔月华也坐在大厅里听琴。廉驰又在崔月华身边仔细张望,却没见到吴茹萍和崔月华在一起。想起当初在捉到这对姐妹后,慢慢调教她们的风流快活,廉驰胯下渐渐火热了起来,那些青楼女子虽然都是姿色艳丽,但是比起崔月华都如乌鸦比凤凰一般。现在崔月华也如其他人一般凝神品味曾韵思的琴声,根本未曾注意到廉驰这大仇人,廉驰看着崔月华那较好的容颜,心中又打起主意,等下一定要想办法捉住崔月华再续前缘。

廉驰正在满脑淫思邪念,台上的琴音忽然变得流畅清澈,节奏活泼,犹如淙淙铮铮的幽间细流自心头流过,廉驰脑中的那许多污秽居然也被这清泉般的琴音洗去,转瞬间邪欲全无,不由息心静听曾韵思的演奏,愉悦之情油然而生。

过了一炷香时间,琴音又是一转,变得高低起伏不定,好似溪流自山崖之上倾泻而下,水流在山岩间不住转折,水珠四射,虹霞横悬,山之巍峨与水之清柔浑然一体,彼此相映生辉。此时廉驰才听出曾韵思所奏的乃是一首名曲高山流水,这首高山流水他也听过几次,此番被曾韵思演绎得直入心弦,比起之前听过的判若云泥。

廉驰沉迷在这仙乐之中,不知不觉一曲已终,台下的听众都愣了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大声鼓掌叫好。坐在最前一席的一个中年文士拍手赞道:“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洋洋乎若江河!”又一个青年书生站起来大声道:“曾大家的琴技果然有令沉鱼出听、六马仰秣的琴仙风骨,今日小生欣幸得闻,方知三月不知肉味,前贤诚不欺我!”

台下阿谀奉承之词连绵不绝,台上的曾韵思却只是站起身来对台下行了一礼,便静静离去,从上台奏琴到飘然离开,始终一言未发。见曾韵思离去,台下诸人除了少数真正浸淫音律之士,都大感失望,纷纷摇头离去。廉驰怕被崔月华发现,趁着众人离开的混乱,自大厅闪身到了青楼的内阁,转身自雕花的凭栏向外看去,崔月华也正在随人流走出大门,一双宝石般的美目却不停打量着送客的妖媚小婢,一副留连忘返之态。

廉驰见状暗笑,看来崔月华居然和男儿一般喜好女色,除了表姐吴茹萍外,对于其他女子也是很有兴趣。待到崔月华出了大门,廉驰这才悄悄尾随而去,一直跟踪到了一家客栈,看来崔月华就住在这间客栈里。

其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廉驰潜上屋顶,想看一看崔月华是否会再和吴茹萍两女在客栈里颠鸾倒凤,上次擒住两女时候,她们的香艳活春宫又浮现在廉驰脑海当中,如今两女都被廉驰破了处子之身,恐怕今次会玩的更加淫靡放浪,想到妙处,廉驰的胯下又是一阵冲动。这段日子夜里只有杨雪一人相伴,廉驰爱惜她的身子,始终不能尽兴,今夜如果能再次捉到崔月华和吴茹萍这对姐妹花,想必就又可以大享艳福了。

来到崔月华房间的窗口,廉驰挂在窗下,听到屋内崔月华正和一个女子讲话,但是那女子声音却并非吴茹萍。只听那女子声音道:“二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那廉驰现在江湖上名声显赫,不会是徒有虚名之辈,只我们两人怎么能对付得了他?”

崔月华恨声道:“那廉驰不过是个依仗毒药的卑鄙小人,武功根本不值一提,上次我和姐姐若不是中了他的迷香,早就将他杀了喂狗,今次我们多加提防,只要不中了他的毒药,必能除了这狗贼。”那女子仍旧不放心,劝道:“这段时间听许多江湖同道提起,那毒剑公子廉驰剑术也是不凡,这次二小姐你偷偷从帮中跑了出来,只有我们两人,恐怕还不是那廉驰的对手。若是失手被擒,帮中都无人知道二小姐去处,那该如何是好?”

崔月华哼道:“怕什么,如今廉驰在明,我们在暗,明日先去找到廉驰踪迹,再做计较。”廉驰一听,这崔月华居然是向他复仇来了,这段时间廉驰在江湖上名声四起,他在凤阳的踪迹自然瞒不过崔月华,若不是今夜偶然在曾韵思的琴会遇见,还真不知这美貌小娘子已经尾随而至。廉驰心中暗自得意,看来没事多多来青楼逛逛绝对是大有好处,若是个正人君子恐怕明日就要被崔月华暗中害死了,却不去想他如果是个正人君子,又怎会被崔月华恨之入骨。

两女在房中又说了一会话,那女子就到另一间房中休息,看来与崔月华并无什么暧昧关系。廉驰故技重施,又分别在两女房中吹入了一些迷药,再次被他轻松得手。先进入另一女子房中,见那女子躺在床上,姿色平平,廉驰也提不起什么兴致,便放过了她,只将崔月华娇小的身子夹在肋下,悄悄离开了客栈。

崔月华睡得迷迷糊糊,忽然鼻中闻到一股辛辣之气,睁开美目,却发现自己并不在睡下的客房里,而至身处一个颠簸的马车当中,转头一看,那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廉驰正一脸邪笑的坐在身边。

崔月华见到廉驰便怒火冲天,抬手就对廉驰双眼插去,心中却是一惊,丹田里的真气再也无法运出,看来是又中了之前被廉驰软禁淫辱时的毒药“凝气散”。廉驰轻松的抓住崔月华手腕,将她压在身下,嘿嘿笑道:“小娘子,是不是又想念夫君滋味,这才乖乖送上门来?”

崔月华一双晶莹的美目怒睁,咬牙骂道:“狗贼,是男人就解了我的毒,与我刀剑上分高低!”廉驰却坏笑道:“本少爷是不是男人,你心里应该最清楚才对。”单手扣住崔月华双腕,另一只大手便毫无顾忌的抚上了崔月华的乳房,着手处弹性十足,而且那双乳竟然比起两个月前来还长大了几分。一边把玩一般调笑道:“月华,你自从你得了本少爷滋润,身子发育得是越来越秒啦。”

在崔月华的大骂声中,廉驰隔着衣服摸弄了一会,便将崔月华衣衫解开,却发现崔月华的衣袖里有一硬物,拿出来一看,正是廉驰当初送给她的玉石假阳物双头龙,没想到崔月华竟然如此喜欢,还会贴身携带。崔月华一见廉驰搜到了双头龙,脸色惨白,咬住朱唇再也不吭声了。

廉驰嘻嘻一笑,“月华,看来本少爷的礼物还真对你的心思啊!”见崔月华仍不答话,便直接伸手摩挲她胸前白嫩的肌肤,雪白的乳峰上一双嫣红的乳珠如同宝石一般,廉驰见了自然不会放过,夹在指间轻轻捻弄,不过多时便把乳珠逗弄得胀大起来。崔月华被廉驰一阵揉捏,口中不禁发出了无力的呻吟,虽然心中对这恶人痛恨无比,却无法摆脱他带给自己的酥痒感觉,不知不觉间蜜穴已经变得湿润起来。她胯间又是湿黏又是空虚,只得以双腿相互扭动厮磨排解,葡萄一样的美目却流下了两行清泪,不知是痛恨廉驰的淫行还是不齿自己身体的反应。

车内一片绮旎,廉驰肆意对崔月华上下其手,崔月华口中时而喝骂时而娇吟,“王八蛋我……唔……阉了你,呀……快放手,求求你……嗯……”。一直被廉驰肆无忌惮的把玩了小半个时辰,崔月华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双手再不用廉驰按在头顶,而是一手紧紧抓住廉驰的手臂,任由他在自己的娇躯上为所欲为,贝齿轻轻咬住另一只手的玉指,不愿发出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淫荡呻吟,但仍旧时不时发出几声压抑的呜呜声。

正在崔月华魂飞天外之际,廉驰却忽然停下了对她的侵犯,反而帮她整理好了身上衣衫,崔月华终于恢复了几分清明,睁眼向廉驰看去,廉驰在她泛满嫣红情欲的小脸上轻轻一吻,笑道:“小娘子不用心急,我们已经到家了,等下到了房中夫君再让你欲仙欲死!”说着一抱崔月华软若无骨的娇躯,跳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