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驰想了一下,说到:“嗯,他们都是身穿黑衣,也是用剑的,至于相貌,我们离得太远,也没有看清楚。”
张天雄又追问道:“那他们的武功路数如何?”廉驰还是说自己只是路过,没有仔细看,张天雄脸色又是一沉,说到:“这位公子可否告知高姓大名,仙居何处,以后我华山派可能还有关于那凶手的疑点前来请教。”
廉驰答道:“我的名字叫廉驰,置于住的地方嘛……,现在是四海为家,没有固定居所。”
张天雄皱眉道:“那可就有些麻烦了,不知这位公子肯否赏脸,到我华山一游,以后我们抓到了凶手,还需要三位帮忙指认。”
单燕听张天雄的意思,竟然是要自己一行人随他去华山,也不知到了华山还会生出什么变故,说道:“小女子名叫单燕,张前辈如果想找我们,只管去太湖飞鱼帮打声招呼,我们自会去前去相见。”
张天雄听了眼睛一亮,惊道:“这位是‘太湖飞燕’单姑娘?难怪剑法如此高明!去年听闻单姑娘被铁马帮的人所害,如今能够平安无事,实在是可喜可贺!”
单燕的武功在年轻一代中也算得上是较为出色的了,加之她孤傲冷艳,更是被年轻一代的少侠们所追捧,得了一个“太湖飞燕”的美名,在江湖上的名气比起她父亲单天进来还要响亮几分。
单天进把单燕送去了逍遥岛,但单燕如此有名气的一个大活人,就此在江湖上消声灭迹,实在是不好解释。那时候廉驰就给单天进出了一个计策,诬陷说单燕被铁马帮的帮主铁南天打下了山崖,这样一来,就解释了单燕失踪的问题,还顺便给铁马帮添了一个大麻烦。
太湖一带,除了单天进的飞鱼帮外,还有两个势力颇强的帮派,一个是黑云会,另一个就是铁马帮。三股势力之间明争暗斗,铁马帮本来已经是略占优势,但这单燕被铁马帮所害的消息传出后,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些江湖少侠有许多人暗中爱慕单燕的美艳,得到了消息自然是要为心上人报仇,从此以后铁马帮就被这些少侠们搅得鸡犬不宁。
偏偏少侠们身后还有许多得罪不起的势力,铁马帮又不敢杀人立威,不然在江湖上又会多出让人头痛的仇家,只得被动的守住帮中总堂。全帮上下恨不得把单天进碎尸万段,却只能徒呼奈何,全力守住总堂已经不易,更没有实力去打进太湖了。单燕如今再次现身江湖,可说是帮了铁马帮的大忙,总算不用再被人整日骚扰了。
单燕点头说道:“多谢张前辈关心,小女子摔下山崖后,被这位廉公子所救,但却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上个月才得以痊愈,就立刻动身赶回太湖,由于着急赶路,这才没有顾及那位华山派的仁兄。如今那位仁兄被别人害死,单燕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晚辈任凭张前辈处置,决不敢有半句怨言。”
单燕这一番说辞离开逍遥岛时便与廉驰商量好了,即解释了单燕失踪的一年时间,又解释了单燕与廉驰间的亲密关系。又说急着赶路,连没有去救那位华山派大弟子的事情也找到了理由。还强调“那位仁兄被别人害死”、“晚辈任凭张前辈处置”,意思是说,你华山派的大弟子是被别人害死的,不关我们事,你张天雄是前辈高人,自然不应该来与我们这些后辈为难。
张天雄见单燕楚楚动人的向自己赔罪,也不好怪她,想到自己华山派大弟子齐德臣的尸体还要带回华山,只得叹了口气抱拳告辞。方百良跟在他身后离开,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狠狠瞪视了廉驰一眼。
被他们这一搅,廉驰饭也没有吃好,收拾了一下继续上路。
之后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过其它变故,廉驰也不再着急赶路,遇到小镇就停下休息,还可以在小镇中游玩一番。
这段日子廉驰和杨雪却迷上了看戏,凡是大一些的镇子中,都建有戏园子。那戏园子里极为热闹,人们坐在戏台下边的椅子里,一边喝茶吃瓜子一边看着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那些戏子面上都画着油彩,相貌十分夸张,戏曲的内容多是从小说改编而成,五花八门无所不包,有讲江湖豪杰的《水浒传》,有讲王朝争霸的《三国演义》,有讲男女情事的《西厢记》,这些故事被台上的戏子演绎出来,更比纸上的文字精彩了几十倍。
更有一出戏极受欢迎,名字叫做《宋定伯捉鬼》,那拌鬼的戏子涂得满面惨白,七窍又以朱砂描出流出的鲜血,伏在宋定伯身后,说话的声音尖细凄厉,恐怖至极,偏偏却让人看得欲罢不能。
廉驰这大男人看了都背后直冒凉气,单燕杨雪两女自然更是害怕,不住的掩口娇呼,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台上的那只鬼。只是看完了戏后,连晚上去茅房都不敢独自走了,还要廉驰一路相陪。
如此走走停停,路过大些的城市更要好好游玩一番,总算是来到了单燕的故乡,太湖。
单燕平安归来的消息早已传遍江湖,飞鱼帮基本没人知道实情,听到大小姐没死,全帮上下喜气洋洋,连铁马帮的人也跟着小小开心了一下,总算是不必隔三差五的给人来帮中闹事。
廉驰三人一到太湖,就有飞鱼帮的帮众前来迎接,乘船进了太湖。那飞鱼帮的总堂是在太湖中最大的岛屿西山岛上,四面环水,确实是易守难攻。
单天进夫妇正在码头上翘首等待,船还没靠岸,单燕就迫不及待的飞跃出去,足尖在水上一点,飞扑到了母亲怀里。
廉驰一直等船停稳,这才走下船,单天进迎了上来,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廉驰。毕竟这码头上人多眼杂,容易暴露廉驰的身份,飞鱼帮受人节制之事,只有帮中极为可靠的几个人才知晓,至于普通弟子对逍遥山庄根本未曾听过。
廉驰先抱拳笑道:“晚辈廉驰,见过单老爷子!”意识是说,你只要把我当作是普通的江湖后辈来对待就好了。单天进便亲热的拉着廉驰的手,笑道:“贤侄不必多礼!”带他向大厅走去,单燕与她母亲慢慢的走在旁边,两人絮絮叨叨的低声说话,廉驰也听不清楚,但看单老夫人的眼睛不时扫向自己,显然是和自己有关。
大厅中早已摆好酒席,菜肴都是太湖本地的特产,自然是以湖鲜为主,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太湖三白”:太湖银鱼、太湖白鱼和太湖白虾。
太湖银鱼通体透明,体表无鳞,体内无刺无骨又无肠,没有一点儿腥味。这太湖银鱼一离开水面就立刻死去,颇有些“念去去千里烟波”的情分和悲壮。虽然可以在水中存放,但一离了太湖水根,肉中就失了太湖的灵气,所以最美味的太湖银鱼,一定要来到太湖之滨才能尝到。
太湖白鱼肉质细嫩,脂肪肥美,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鱼类,杨雪离开逍遥岛后还是第一次大快朵颐,连声称赞菜肴好吃。廉驰自从见到江烈用鱼刺自杀以后,就不喜吃鱼,倒是一大盘太湖白虾被他吃了个干净。
那盘子里的太湖白虾还活蹦乱跳的,夹起来蘸些调料就活着送到嘴里,却没有丝毫腥气,当真是奇嫩无比,鲜美异常。杨雪见到这残忍吓人的吃法可不敢尝试,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管闷头大吃鱼肉。
单燕另有两个哥哥,名字分别叫做单飞与单翔,相貌与单天进十分相似,同样也是人高马大的身材,知道廉驰的真实身份,都显得十分拘谨。
单天进一直陪着廉驰闲聊,偶尔询问些廉驰的家事,其实是在探听廉驰这次来到中原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身份。而单老夫人甚少说话,却不住的打量廉驰,倒有几分丈母娘看女婿的意味。
她见廉驰相貌英俊,谈吐随和,也没有盛气凌人之态,显然是十分满意,觉得女儿虽然是被逼给他做了丫环,也应该不会受到委屈。
饭后单燕带着廉驰和杨雪去游览太湖的西山岛,这湖中的西山岛居然并不比逍遥岛小,岛上还有一座百丈来高的小山名曰缥缈峰,为太湖七十二峰之首,登高远眺,湖中群岛、峰峦坞谷、湖湾人家、远山近水尽收眼底,确实是难得的人间美景。
单燕离家一年有余,此次归来自然是要多住些时日,而杨雪喜欢岛上的美食与夜晚带着水汽的清凉微风,便也不想离开西山岛。
以单燕“太湖飞燕”的名头,人前再称廉驰为少爷实在不妥,自从回到飞鱼帮以后,便一直称廉驰为“廉公子”,“少爷”两字就只有私下里才会用到。因为这称呼之事,单燕还曾经对廉驰软语相求,廉驰对这种小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单燕来求他的事情不多,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又逼着单燕与他在床上玩了好多新花样才答应下来。
单燕名义上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回到家中自然不方便与廉驰住在一起,与杨雪住进了她过去的闺房,而廉驰则单独住在了客房里。廉驰怎么肯孤枕独眠,每晚都要偷偷跑去单燕闺房里偷欢。
这样过了几天,单燕见廉驰每晚都要过来,怕被其它帮众看出异状,想要廉驰留在客房安稳的睡觉也是绝无可能,只得拜别了父母,与廉驰离开太湖。
三人刚刚离开太湖半天,却在半路被一群人拦住,只见十几个腰悬刀剑的青年男子站在路中间,把整条路都完全封死。廉驰三人勒马停下,单燕一看那些拦路之人,脸上登时布满了寒霜。
原来那些一直坚持不解在铁马帮闹事的少侠们,还期望着借此得到佳人芳心,却没想到与单燕一同来到太湖的,还有一个极为英俊的少年。而且之前早有传闻,单燕与这男子一路上毫不避讳的同居一室,如今亲眼得见,便大多数都死心离去。
另有几个脾气稍微暴躁的点的,就想留下找廉驰麻烦,但廉驰与单燕乘船进了太湖,便再也没有出来过。飞鱼帮的水寨可不像铁马帮总堂那样可以来去自如,这些人心中愤懑,但是也无可奈何。
今天中午,廉驰三人刚刚离开,这些人就得到了消息,事先等在了廉驰三人的必经之路上。单燕认得其中几个,都是过去曾经来纠缠自己的各派青年高手,而且这几人都是目空一切之辈,让人极为讨厌。
一个方面男子走出来,抱拳笑道:“单姑娘,去年得知你被铁马帮的人围攻,失足跌下山崖,愚兄可是伤心得几乎半个月没吃下饭呀!如今得知单姑娘你平安归来,我姜凡庆在此苦守了将近半个月,这才再次见到单姑娘的芳容……”
单燕冷冷的打断他道:“小女子不值得姜兄如此挂怀,姜兄既然见到了,可否把路让开?”单燕对这姜凡庆如此不客气,姜凡庆居然也不生气,只是笑道:“单姑娘脾气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也没变呀!”
一个面目消瘦的男子从姜凡庆身后走出,却是向廉驰说道:“这位便是廉兄了吧?”廉驰对这些前来纠缠的人居然并不讨厌,只是觉得这些死皮赖脸的人极为有趣,答道:“在下正是廉驰,请问这为兄台高姓大名?”他进入江湖已经有一段日子,对于江湖人打交道的语气已经学得八九不离十。
那男子答道:“在下嵩山派弟子铁默兴。江湖传闻,单姑娘摔下山崖后,被廉兄所救,可是属实?”廉驰答道:“不错。”
又一个相貌尖酸之人说道:“在下铁剑门万仙辰,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廉兄。”廉驰见他生得讨厌,便不理他,任由万仙辰僵在那里。
万仙辰见廉驰毫无表情的端坐马上,只得自己继续说道:“廉兄既然救下了单姑娘,大家都该感激你才对。但既然单小姐现在已经痊愈,廉兄还这样跟在单姑娘身边,实在不大妥当,难道廉兄你是垂涎单姑娘的美色,想要挟恩图报吗?”
廉驰还没说话,单燕已经忍不住怒道:“我单燕爱跟谁在一起,不关你们的事!廉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单燕便是为奴为婢报答于他,也在情理之中,不劳旁人费心!”
这些人没想到,从前眼高于顶的单燕居然真的愿意委身于这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有几个对单燕用情极深之人已经是面如死灰,但是那万仙辰却只觉得胸中妒火燃起,不理单燕继续对廉驰说道:“廉兄既然也是我江湖中人,也该知道江湖上以武为尊的道理。单姑娘与你一路同行,如果遇到了什么歹人,却不知你来拿什么来保护单姑娘?如果廉兄的武功不佳,岂不是又要让单姑娘陷于险境?”
其它人也纷纷附和道:“是呀,是呀,你的武功配得起单姑娘吗?”廉驰见这些人绕来绕去,就是想说自己武功不好,心中觉得十分好笑。
其实也怪不得这些人误解,江湖上并不太平,廉驰一路向太湖行来,路上几次遇到绿林劫匪,单燕作为廉驰的丫环,自然不会让廉驰亲自出手。每次都是单燕出头与人相斗,传到这些人耳中,他们便以为廉驰武功应该比较低微,不然遇到劫匪,一个大男人不出手,反而要靠女人,那是什么道理?
廉驰跳下马来,一摇折扇,笑道:“既然各位觉得本人武功低微,那你们说什么样的武功才能配得上单小姐呢?”那领头的姜凡庆瞳孔一缩,他眼力极高,见廉驰刚才跳下马来,足下微尘不起,这分修为绝对不是武功低微之人可以做到的。又见廉驰气定神闲的挥扇谈笑,镇静中还带着一丝兴奋,便知道廉驰绝对不是之前所猜测的武功低微之辈。姜凡庆乃是领头之人,本打算来折辱廉驰一番,让他再没脸面跟在单燕身边,现在见廉驰武功超出自己预料之外,不禁犹豫了起来。
姜凡庆还在犹豫,万仙辰却先说道:“那也简单,我看廉兄也是和在下一样,都是用剑,不如我来与廉兄切磋一下如何?”万仙辰的武功是绝不比姜凡庆差的,但他一见到单燕,眼睛就被她所吸引,目光不住在单燕的丰胸和长腿上游移,竟没发现廉驰显露的武功。
廉驰看这相貌猥琐的万仙辰一直盯着单燕看个不停,完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且想的还是自己嘴里的天鹅肉,哪里肯善罢罢休。听他向自己挑战,正中下怀,自己这绝妙的“天极剑法”进入江湖以来还从来没有展露过,今日正好用来教训这万仙辰。
单燕见廉驰抽出长剑,就要出手,提醒道:“廉公子小心,这铁剑门的剑法力大势沉,不可与他硬拼。”万仙辰听单燕提醒廉驰,更是妒火如狂,玄铁大剑当头劈下,大喝道:“接招吧!”
姜凡庆站在后边冷眼旁观,他与万仙辰本就是情敌关系,自然不会提醒他小心,还准备借他来探探廉驰的武功究竟如何。
廉驰见玄铁大剑当头劈下,不慌不忙的用了一招“天桴”,这一招四星四变,刚好从侧面击偏了万仙辰的玄铁大剑,而且顺势挑向他的肩头,万仙辰急忙后跃避开。
万仙辰与廉驰长剑相交,虽然被他架开了玄铁大剑,却感觉廉驰剑上劲力极弱,只是出剑的时机和角度恰到好处,这才击偏了自己威猛的一剑。万仙辰还觉得廉驰这一剑只是巧合,对他精妙的招式并不放在心上,反而试出廉驰内力微弱,大喜之下,还以为自己能够稳操胜券。
廉驰一剑逼退万仙辰,却没有再去抢攻,站在那里微笑着等万仙辰再来进攻。万仙辰又是连续三次用威猛的招式攻去,廉驰又用了三招“内平”、“传舍”、“天节”一一挡开,而且顺势反击,都是只出一剑就逼退了万仙辰。
廉驰却不急于取胜,就像猫玩耗子一样,非要过足了瘾才能罢休。这时其余人已经看出廉驰的剑法极为高明,万仙辰在他剑下绝对讨不到好处,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出去挑战廉驰,不然在单燕面前丢尽脸面的人就换成是自己了。
那万仙辰脾气极为暴躁,觉得廉驰明明力气比起自己差上好多,只是靠着取巧让自己的力气落空,每一剑都是中途就被击偏,心中又是不服又是恼火,大怒道:“是男人的话就别这样投机取巧,有种就让你爷爷把一剑用完!”又是一剑当头劈下。
廉驰听了他的喝骂,笑脸立刻消失不见,眼中戾气大盛,竟不理会当头劈下的玄铁大剑,一招“鸟喙”反刺向了万仙辰肋下。万仙辰这次大剑丝毫未受阻碍,但是空门被攻,廉驰出剑极快,自己长剑没劈到廉驰头顶,肋下反而要先被利剑穿透,只得后跃出去,同时玄铁大剑扫下,去挡廉驰刺来的长剑。
廉驰已经动怒,不再相让,万仙辰的玄铁大剑还在扫下的途中,廉驰的长剑划了一个奇妙的弧线,变为一招“天潢”向万仙辰颈中削去!万仙辰刚才全力后跃,现在脚未着地,已经无法再退,而玄铁大剑全力扫下,更是没有变招的余地,眼看廉驰长剑扫向颈中,大好头颅就要被人斩下,却没有一丝闪避格挡的余地,骇得魂飞天外。
与万仙辰同来之人也没想到,廉驰只出两招就能取人性命,这两招变化极快,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利剑已经削向万仙辰颈中,再想去相救已经来不及,众人脸色齐变,有些人已经闭眼不忍再看。
突然听到单燕一声娇喝:“少爷,不要伤人!”单燕一见廉驰眼神不善,就知道他已经动怒,廉驰还没出招就已经高声喊出,情急之下,连“廉公子”的称呼也忘记用了。
单燕话音刚落,正是廉驰长剑即将砍中万仙辰脖颈的时候,廉驰听了压下杀气,长剑微抬,剑锋一侧,“啪”的一声脆响,用剑脊在万仙辰脸上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廉驰还不解气,乘着万仙辰还没有回过神来,长剑收回的时候,又在他的玄铁大剑上一带,将那玄铁大剑也从中削断!
廉驰这长剑乃是从逍遥岛库房里带出来的宝剑,名曰“断风”,确是一柄吹毛断发的利器。廉驰虽然力气不大,但是仗着宝剑锋利,居然也能把这厚重的玄铁大剑断为两截。
断下的剑尖砸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万仙辰身子一震,这才回过神来。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黄泉路上,却没想到还能活下命来,只觉得左颊一阵火辣辣的灼痛,手中一轻,再看心爱的兵刃也已经被人斩为两截,羞愤欲绝之下,嚎叫一声,把手中的断剑掷向廉驰,转身飞奔而去,再也无颜留在这里。
这断剑飞掷而来,速度极快,在廉驰“开天眼”的境界中,却变慢了很多,运起“玉蝶身法”一闪,险险躲过掷来的断剑,心中更怒,就想追上去把万仙辰掷剑的手臂也斩下来。但是他内力用不出,用起轻功来也就跑得不快,见那万仙辰飞奔而去,快如奔马,只得放弃了追上去念头。
其它人见廉驰如此威势,自然不会再向廉驰为难,姜凡庆讪笑道:“廉兄剑法如此高明,实在是让在下敬佩非常,我们这就去追上万兄,让他不要再与廉兄为难,这就不耽误廉兄赶路啦!”这姜凡庆心思恶毒,交代了场面话要退走,还不忘嫁祸万仙辰,让廉驰以为是万仙辰领头来这里拦路。
看着这些人飞奔而去,廉驰跃回马上,对单燕笑道:“怎么样,少爷我的剑法厉害吧?”单燕嗤之以鼻道:“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草包,武功全都差劲得很。倒是少爷你应该改改脾气,这江湖上的人嘴里都喜欢不干不净的,哪能一出手就要人性命?能少惹事就少惹事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
廉驰笑道:“好了,多谢单女侠指教,以后本少爷出手留下些余地就是了!”
单燕又继续说道:“刚才那个万仙辰是铁剑门主万军亮的独子,被你斩断的玄铁大剑也是他铁剑门的宝贝,你只要让他们知难而退就是了,又何必做得如此过火,这下铁剑门是肯定不会善罢罢休啦!”
廉驰不屑的说道:“不碍事的,那个什么铁剑门现在正被碧血盟压喘不过气来,再过几个月,这江湖上还有没有铁剑门这个门派都不一定呢!可笑这万仙辰还有心情到这来争风吃醋,真是个十足的白痴。”
接下来的日子,廉驰带着两个美人游山玩水,顺便找一找廉川明夫妇的踪迹,路上遇到有些名气的大夫就过去求医。一路行来,除了又教训了几个垂涎单燕美色的“江湖少侠”,积累了一些实战的经验,就再也没什么收获了。
廉驰记得很多武林典故中的大侠们,都很喜欢摔下山崖,然后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侥幸不死,还可以发现前人留下的武功秘籍、神兵利器或者一些易筋洗髓的仙果。这一摔不但摔不死,反而摔出一身绝世武功来,可不像他廉驰,一摔反而把绝世武功给摔没了。
廉驰除了羡慕前辈大侠们的好运气外,还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山崖深谷中必有奇宝。所以廉驰就如没头苍蝇一般,见到深山悬崖就要下去寻宝探幽。
黄天不负苦心人,还真被廉驰找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山洞,只是那山洞中干干净净,根本没有什么前辈高人留下的至宝,未免让人有些扫兴。
这一天廉驰一觉醒来,突然灵光一现,想道:“这么隐蔽的山洞空着,不是太可惜了吗?既然没有前辈高人发现那山洞,那就由本少爷来做一次前辈高人,给那山洞里留下一本武功秘籍如何?”
想到这里,立刻来了精神,每天他睡醒还要在床上与两女缠绵一番,但今天脑中全是要成为“前辈高人”的兴奋,赶紧叫起两女,洗漱后吃了早餐,客栈的伙计已经把廉驰所要的文房四宝送来。单燕也不知道廉驰在折腾些什么,为廉驰磨好了墨,见廉驰还是坐在桌前,对着面前的一摞白纸发呆,问道:“少爷,你想什么呢?”
廉驰苦恼道:“少爷我要写一本绝世武功秘籍,燕子,你说取个什么名字才威风一些呢?是叫‘开天神功’好呢,还是叫‘灭地神功’好?”单燕脸露无奈之色,没想到廉驰竟然是在考虑这些无聊之事,说道:“名字还不是随便取了,江湖上争斗,比得是谁的功夫更高明,又哪有比谁的武功名字更威武的?”
廉驰一听也有道理,便想取个名字叫做“廉氏神功”算了,又觉得这名字实在没什么意思,苦思半响,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名字,取“廉”字的谐音为“莲”,在白纸上端端正正的写下了“莲花宝典”四个大字。
写完字一看,廉驰十分满意,这名字高雅脱俗,将来必定能够响彻江湖。然后廉驰又写了几页废话,吹嘘自己的武功如何如何高明,全是一些“老夫武功天下无敌,纵横江湖几十年未逢敌手,欲求一败而不可得,手中无剑,心中全是剑”之类的鬼话。廉驰写得满心欢喜,越写越是兴奋,就好像自己的武功真达到了那种程度一般,看得单燕直撇嘴。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廉驰在逍遥岛的时候,看过许多武功秘籍,他天资聪慧,秘籍的内容竟然都还记得,便写了一篇已经绝迹江湖的“九幽心法”作为《莲花宝典》的入门内功,那“九幽心法”威力极大,比起各大门派的内功心法来也毫不逊色。
然后又从“天极剑法”中选了些容易练习的招式加入《莲花宝典》,白松的“玉蝶身法”也是毫无保留的被廉驰记录在了这《莲花宝典》之中。
廉驰的字还算写得马马虎虎,但画画可就完全不行了,那演示招式的小人画得歪歪扭扭,招式中许多精细之处都走了样,但“天极剑法”大概的姿势总算没有搞错,让人一见就知道是震古烁今的绝世奇功。
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莲花宝典》终于完成,廉驰翻看了一遍,极为满意,自己这《莲花宝典》无论内功、招式还是身法,都已经达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如果有人练成了这《莲花宝典》,便是想不成为天下第一高手都困难了。
正要把这些书页装订成册,却突然又冒出一个念头:“不行,如果真有人得到了这《莲花宝典》,一代一代传下去,那天下第一高手不都成了他家的啦?我廉家在江湖上还如何立足?”
想把《莲花宝典》中的武功去掉一些,但却又舍不得下手,那感觉就好像是要在一位绝色美人的脸上割下一块肉般让人于心不忍。廉驰又摸着鼻子寻思了好一阵,终于冒出了一个缺德的主意。
提起笔来,写了一页大字:“欲练神功 必先自宫”,然后又把《阴阳双修神功》中引发人情欲的一段心法夹杂到了《莲花宝典》的心法当中,还注明说,这《莲花宝典》一练就会引发欲火焚身,必须挥刀斩断情欲之源,方能练成神功,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单燕一直在一旁帮廉驰磨墨铺纸,见他这《莲花宝典》完全是在骗人自残,已经是缺德到了极限,皱眉道:“少爷,你写这书不是在害人吗?”廉驰忙着把这《莲花宝典》装订成册,随口说道:“想学本少爷这神功,肯定是得付出代价的,再说我又没逼人自宫,如果不想练,就把这书拿去擦屁股算了。”
单燕一想这《莲花宝典》是廉驰要拿去藏在山洞中的,可能永远也不会重见天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廉驰装订好了“武林第一奇书”《莲花宝典》,幻想着后人对他的崇拜之情,乐得手舞足蹈,拿著书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中午吃饭的时候,廉驰还沉浸在写成《莲花宝典》的喜悦当中,一边吃一边傻笑。杨雪则在一碗五花肉里翻来翻去,想找一块肥瘦搭配合适的来吃,单燕拿她没办法,夹起一块杨雪翻到一边的五花肉,送到唇边吃了一小口。
忽然单燕一皱眉,丢下筷子,跑去墙角的痰盂旁干呕了起来。廉驰和杨雪连忙过去看她,廉驰轻轻拍着单燕的后背,关心的问道:“燕子,你怎么了,那肉不干净吗?我去把小二叫来打他一顿!”单燕连连摇手,又干呕了几声,却没吐出什么来。
单燕干呕了好一会,终于恢复正常,坐回椅子里,喝了一口茶,这才缓过气来。杨雪笑道:“嘻嘻,燕子姐,你还说雪儿挑剔呢,你自己吃这菜不也吐出来啦?”单燕却没理她,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的狠狠瞪视着廉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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