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2日星期四

2-21

廉驰留宿在爱晚楼里,第二天一早出来,见到郭应田正牵着马在爱晚楼门口等着他,不好意思的笑道:“郭前辈在这等了我很久吗?”




郭应田摇头叹息道:“廉少侠,年轻人太过风流也算不得什么坏事,可是把新婚妻子丢在一旁,来这青楼寻欢作乐,可就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了……”



廉驰挠了挠头,心中嘀咕道:“少爷我什么时候想过要做个正人君子啦?”



和郭应田来到他们昨晚投宿的客栈,一起用了早餐,一行人继续向万顺山进发。



这一日中午,廉驰一行人用过午餐,刚刚离开小镇,忽然见到前方的路上堵着一群人,廉驰几人下了马,拨开人群向前一看,都是微微皱眉。



只见道路中央,一个全身脏兮兮的道人躺在路中央,这道人看来有六十多岁了,干瘦干瘦的,脸上深深的皱纹里全是灰泥,恐怕已经十几年没有洗过脸了,身上粗布的道袍也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上边满是油渍。



而这邋遢的道人身后,却立着一块木牌,上边写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看来这年迈的邋遢道人居然是在拦路打劫。



被这邋遢道人拦住的大多数的都是些普通百姓,其中几个江湖人士看来也和人邋遢道人交过手了,而且并没有占到便宜,一个中年男子正对邋遢道人怒目而视,而脚前边正扔着一把被从中折断的钢刀。



邋遢道人眼睛里都是黄乎乎的眼屎,正用袖子轰赶头顶飞来飞去的蚊蝇,见到廉驰几人到来,忽然眼睛一亮,坐起身来,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说道:“哈哈,买路财来啦!”



廉驰一见这邋遢道人心里就一阵恶心,听他话中意思,竟然好像专门为自己一行人而来,心中提防,一摸腰间,却发现宝剑“断风”正挂在马上。



邋遢道人突然飞身而起,速度之快,让廉驰都来不及反应。可是这邋遢道人却不是扑向廉驰,而是高高跃起,飞过众人的头顶,稳稳的落在了廉驰的马上。



廉驰大惊,转过身来,只见那道人快速的拉过杨雪那匹马头上的缰绳,大笑道:“哈哈,这两匹宝马就给道爷拿去玩吧!”两腿一夹,带着两匹廉驰从逍遥岛带出来的宝马绝尘而去。



两匹宝马都极为神骏,速度之快不下一流轻功高手,片刻间就不见踪影。廉驰气的放声狂骂了好一阵,稍稍稳定了下情绪,拉过郭应田问道:“刚才那个邋遢的老道是什么人?”廉驰看那邋遢道人显露的轻功之强,绝对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是以由此一问。



郭应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被廉驰一问才回过神来,犹豫道:“我看那道人的样子,可能就是空空道人,这老道就专门喜欢做些偷鸡摸狗的烂事,见到什么宝贝东西都要想办法搞到手里。”



廉驰咬牙瞪眼,狠声道:“空空道人吗?好,少爷我记住了!”



郭应田劝说道:“廉少侠,你那两匹宝马被空空道人抢去了,恐怕就很难找回来啦!反正只是两匹马而已,以后再买过就是了。这空空道人可不是好惹的,论武功乃是当世绝顶高手,而且做事不讲规矩,被他缠上了,可就再也没有安宁日子啦!”



廉驰却仍旧一脸怒气,两匹宝马也就算了,他那宝剑“断风”还挂在马上,今后与人交手就没了利器,剑法的威力可就要大打折扣。更重要的是,马鞍上的包裹里,还有廉驰他所写的“武林第一奇书”《莲花宝典》,发现单燕怀孕后,廉驰就急忙送单燕回太湖,那《莲花宝典》就没有来得及藏到山洞里,而是一直带在了身边。



《莲花宝典》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廉驰的名字,想到自己在《莲花宝典》里胡乱吹嘘的绝世武功,什么“欲求一败而不可得”之类,如果这书被传到了江湖上,非得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廉驰又怒又急,却也无可奈何。杨雪对自己的宝马也极为喜爱,还给那马取了个名字叫“小蹄子”,如今爱驹被人抢走,急得杨雪几乎哭了出来,拉着廉驰的衣袖,一定要廉驰给她把马找回来,更是让廉驰烦躁异常。



那两匹宝马性子刚烈,不是主人,想要近身都不可能,却被空空道人轻松的骑了去,也不知那空空到道人用的是什么办法。廉驰郁闷不已,一边哄着杨雪,一边走回镇子,另外再买了两匹马和一把青钢长剑,又到药堂里高价买了一本《本草纲目》。



那《本草纲目》内容广博至极,到如今廉驰也不过了解一些皮毛,其内容虽然与制毒关系很少,但是医药知识对解毒极为重要,廉驰这才随身携带,以便闲暇时间研读。



廉驰从逍遥岛带出的两匹宝马速度极快,现在想要去追是没有希望了,便只得继续向万顺山行去,要等以后有机会再去找空空道人的麻烦。



晚上,一行人终于平安无事的来到了杨柳镇,这杨柳镇距离万顺山只有两天的路程,到了镇上,廉驰与郭应田研究了一番,觉得郭应田还是暂时不要露面的好,即使他平素韬光养晦,也难保不人被认出,还先由廉驰去万顺山打探一下消息,然后回来再做定夺。



郭应田也赞成廉驰的主意,所以第二天,廉驰独自一人上路,向万顺山行去,而杨雪和郭应田则留在了杨柳镇上等来廉驰回来。



廉驰骑着马,奔驰在官道上,一路上行人稀少,马儿跑的十分欢快。



不过半个时辰,马儿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任凭廉驰怎么催促也不肯加快步子。



“这十两银子的烂货果然不成,以后到了大城镇一定得换一匹好马,如果是少爷从前的千里宝马,两天一个来回都够了!”廉驰心中郁闷,正在想着抓到空空道人以后,怎么折磨这老道,却不想今天却转了运,前边官道上正停着一匹骏马,悠闲的靠在路边吃草。



廉驰跳下马来,仔细观察这匹骏马,只见它膘肥体壮,四蹄修长,全身上下一片乌黑,只有蹄子上方生有一小丛白毛。廉驰倒也学了一些相马之术,觉得眼前这匹马和名马谱中的“乌云踏雪”十分相像,正是一批千里良驹。



廉驰再回头看了下自己的那匹劣马,肚大腿短,鬃毛杂乱,果然是惨不忍睹。



只是这匹“乌云踏雪”已是有了主人,身上的马具镶金裹银,彰显着主人的身份高贵。



廉驰却不想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包裹里有大把的银票,自然可以和这马的主人商量一番,高价把这匹宝马买过来。



游目四望,却不见这马的主人。廉驰也不奇怪,这官道一路之上也没有茅厕,大家有了便意就到路边的树林里去解决,想来这马的主人正在附近的树林里方便呢。



廉驰想到这里,自己也有了一些尿意,便走到树林里,拉开裤子,淋漓痛快的放起水来。



正尿到一半,突然听见前边一声惊呼,抬头看去,一个绿衫少女刚从树后走出,见到廉驰面对着她小便,一时被惊呆在了那里。



这绿衫少女大概十七八岁年纪,面目娇好,廉驰自从到中原以来,除了郭雪瑶之外,还没见到过如此漂亮的女子。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因为惊讶睁得很大,小嘴微张,丰满的胸脯,纤细的柳腰,全身上下都挑不出一丝瑕疵。廉驰见到这绿衫少女,一时间也呆在那里,只觉得这美人百看不厌,尤其那对挺立的乳峰,因为紧张的呼气而一起一伏,显得动感十足,想到下流处,胯下就有了反应,勃起了……



两人面对面的呆立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廉驰首先回过神来,急忙想把裤子穿回去。但是勃起的阳根硬得像根棍子,再加上他慌乱紧张,塞了好几次才塞回去。系好裤子,廉驰大是尴尬,不禁冒出一句傻话:“嘿嘿,小美人,你也在这撒尿呀,我们倒是有缘。”



那绿衫少女正是“乌云踏雪”的主人,刚才躲到林中去小解,女孩子出门在外自然要万分小心,所以一直走到林中深处才放下心来。她小解回来,还没走出树林,就看到廉驰正在自己的来路上放尿,不禁惊叫了一声。



此刻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把廉驰那阳根照得纤毫毕现,便是小腹上边的黑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绿衫少女从来没见到过成年男子的胯下之物,看着廉驰一时间被惊呆住了。突然见这男人的阳根由小变大,由软变硬;她也明白这是男人起了下流念头的反应,一时间恼怒、害羞、好奇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心中想道:“哎呀,那东西怎么会变大了?这人好无礼,竟然在我面前做出这等下流之事,我该怎么办才好?”



心中正在犹豫,听到廉驰的混话,再看他一脸无赖的坏笑,绿衫少女怒气勃发,抽出长剑娇喝道:“淫贼,纳命来!”冲上前去,一剑刺向了廉驰的眼睛。



廉驰一向自持武功高明,见对手又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心中更是兴奋,可惜长剑没有带在身边,忙从怀里取出铁骨折扇,架开攻来的长剑,口中还调笑道:“小美人,你去撒尿也要带着兵器,小心刮花了屁股。”



绿衫美女更是怒火冲天,展开剑法,一剑又一剑连环攻去,剑剑不离廉驰要害。廉驰初时的兴奋立刻变成了惊慌,虽然这绿衫少女的出剑在自己看来也不是很快,但是虚虚实实的暗藏许多变化。刚看她想要刺自己胸口,连忙展开铁骨扇去档,那绿衫少女却仿佛知道他要这么招架一样,剑到途中突然转向,斜削向廉驰的肩头。



还好廉驰反应速度远胜常人,大退一步险险躲了过去。绿衫少女得势不饶人,继续挥剑刺来,廉驰这“穿花扇法”本就练得不到家,兵器长度又吃了亏,一时间被绿衫少女打得左支右拙,险象环生,根本没有力气反击。



又过得十几招,绿衫少女抓住廉驰的破绽,一剑挑飞了廉驰的扇子。廉驰更是手忙脚乱,靠着反应迅捷勉强躲过几剑,衣服却又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还好没有伤到皮肉。廉驰一见大事不妙,急忙转身向树林外跑去,想拿到马鞍上的长剑再来计较。



绿衫少女这套剑法虽然纷繁复杂,但是剑意平和中正,没有致人死地的凌厉招术,竟被廉驰跑了出去。她一咬牙,提剑飞身追去。廉驰刚刚跑出树林,两匹马就在眼前,突然头顶飞过一团绿影,绿衫少女已经落在了他身前,长剑一伸架在了廉驰脖子上。廉驰大惊,心中想到:“完了,这小美人轻功也比我好,跑都跑不掉了。”



绿衫少女怒道:“淫贼,你还往哪里跑?”



“女侠饶命啊!”廉驰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哀求道:“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



“胡说八道!看你也就二十岁年纪,哪来的八十老母?”漂亮的绿衫少女斥道,手中长剑又向廉驰的脖子递了两寸。



廉驰刚才被这绿衫少女的繁复剑法绕得头晕脑胀,脑子还不大清醒,顺口说出了一个江湖上比较普遍的讨饶借口,却没想到于自己并不适用,一时间被问的哑口无言。



绿衫少女又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撒尿!”这次廉驰倒是回答的极为利索,“这官道又不是你家的,怎么就只准你尿不许我尿?”



绿衫少女被气得脸色铁青,咬牙道:“这么说你是看到了?”



“我不只看到了,而且还闻到了!”廉驰挺着脖子说道。



“我杀了你!”绿衫少女被廉驰激得失去了理智,长剑没有直接抹向廉驰的脖子,反而撤了下来直刺廉驰的心口。



廉驰口中胡扯,就是为了激怒这绿衫少女,等待这一个机会。廉驰跪在地上,绿衫少女要刺他自然不那么顺手,便是直接抹他脖子廉驰也自信可以躲过。只见廉驰向右一个极为狼狈的赖驴打滚,同时手中甩出一股绿烟,直扑绿衫少女面门。



绿衫少女不知这烟雾底细,自然不敢大意,凝息屏气退了回去。



廉驰乘这机会连滚带爬的跑回马边,“嚓”的一声从马鞍上抽出长剑。



一剑在手,廉驰顿时多了几分底气,回身骂道:“小娘皮,刚才少爷我没有趁手兵器,这才被你制住。少爷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再就是拜堂的时候跪一次老婆,刚才被你打得跪下了,你现在乖乖的跪还给我,便算是夫妻对拜了,看在你相貌不错的份上,少爷我就收了你做第三房夫人。”



绿衫少女气极反笑,说道:“你能胜过我手中长剑,便是给你做丫环都可以,不然就纳上你的狗头!”



绿衫少女又提剑攻了上来,廉驰长剑一挡,使出一招“天相”,轻松的接下了绿衫少女的这一剑,调笑道:“算你懂一点规矩,我前两个老婆就是先给我做过丫环的。”



绿衫少女也不理他胡扯,全神贯注的攻了过来。廉驰这套“天极剑法”使出,立刻占据了上风,只是不忍伤到这美人,自然不能使出“北斗”一类凌厉的招式,所用的招数都比较平和,与绿衫少女有攻有守的拆了十几招,两人不分胜负。



绿衫少女没想到廉驰一剑在手,武功竟然与刚才判若两人,心中不禁有些惶恐,她出身名门大派,眼光犀利,一见廉驰这神妙的剑法,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无赖男子的对手,而且她也看出廉驰是有意相让,心中更是不安,也不知道廉驰心里在打些什么鬼主意。



绿衫少女又接了廉驰两招,额头微微见汗,忽然想起,刚才在林中与廉驰交手,廉驰扇子上的内力极弱,再看廉驰现在的剑法虽然神奇,却仍旧是软弱无力的样子。



绿衫少女发现了廉驰内力差的弱点,立刻有了主意,剑剑都要与廉驰硬碰,她也知道廉驰不会出剑伤她,完全放弃了守御,出剑也不攻向廉驰,反而每一剑的目标都是廉驰手中的长剑,廉驰没想到这娇滴滴的小美人突然变得如此蛮横无赖,却也真舍不得在她身上刺上一剑。



廉驰被绿衫少女震的虎口发麻,立时落了下风。又过得几招,虽然不至于落败,但一个堂堂男子汉被柔弱的女子用剑砸得步步后退,可说是丢人之极了,廉驰眼珠一转,手中又是一股蓝烟甩了出去。



这次绿衫少女正全神贯注与廉驰对拼剑上的内力,没有防备之下,小小吸入一口,只觉鼻中一股辛辣之气,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急忙挥剑逼退廉驰,叫道:“住手!你放的这是什么烟?”



廉驰停手笑道:“小美人,你总用这么大力气来砸少爷我的剑,砸的我手都麻了,现在给你吸一些‘凝气散’,让你使不出力气来,我们再打也公平一些。”绿衫少女一试,果然再提不起一丝内力,脸显惊恐之色,大怒道:“你卑鄙!”



廉驰却满不在乎,摇头晃脑的说道:“小美人,如果你就此认输,本少爷不计前嫌,就不再为难你了。但是这‘凝气散’的解药天下只有少爷我一人才有,这解药配置不易,用了我许多名贵药材,一颗便要值得一千两银子。我看你身上也不会带那么多钱,少爷我就吃一点亏,用你这批马折算一千两银子,一匹马换我一颗解药,怎么样?”



廉驰这番说词也不完全是在说谎,解药配置倒还算是便宜,反而是“凝气散”所用材料都极为珍贵,只是没有给人下毒还收毒药钱的道理,廉驰便把毒药的成本一并加在解药上了。



绿衫少女失了内力,知道自己绝不是廉驰对手。这人刚刚羞辱于她,现在又来打她爱驹的主意,她偏偏还没力气反抗,心中大是委屈,犹豫了半响,突然丢下手中长剑,蹲下身子,抱膝嘤嘤哭了起来。



廉驰没想到这小美人说哭就哭,心中微感歉然,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走了过去,安慰道:“那个,小美人,你别哭了,解药白送你就是了,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这马可不可以买给我?”廉驰嘴上虽然说得好听,脚上却有意无意的踩住了绿衫少女刚才丢在地上的长剑。



绿衫少女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的小声答道:“我的……好马……给了你……”



廉驰没听清楚,弯腰问道:“你说什么?”绿衫少女突然身形暴起,刚才藏在怀中的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顶在了廉驰的脖子上。再看这绿衫少女一脸凶相,哪有半点在哭的样子?



廉驰第二次被她利器加颈,心中暗骂自己道:“白痴!早知道该先用药把她迷得不能动了,这才能过来装好人。”



绿衫少女一伸手,说道:“把解药给我!不然我一剑杀了你!”看来这句狠话她是经常挂在嘴边,手中拿的是匕首,也顺口说要“一剑杀了你”。



廉驰身子微动,绿衫少女的匕首又快速抵到了他的下颚上,便是想下跪求饶都不能了,只得说道:“你放了我,我就给你解药。”



绿衫少女冷笑道:“你如此羞辱于我,还看见我……我……,反正我就算不杀你,也一定要挖了你的贼眼!”



廉驰知道她在说什么,却装糊涂道:“看见你就要被挖眼睛吗?那你赶紧去买个黑头套去,不要到处害人了。”



绿衫少女怒道:“你少装糊涂,快给我解药,不然我拼着不能恢复内力,也要杀了你这淫贼!”



廉驰瞪眼道:“少爷我就是对着你撒了一泡尿,又没有尿在你肚子里,怎么就成淫贼了?”



绿衫少女一瞪眼,大怒道:“再胡说我马上就杀了你!”廉驰趁着绿衫少女动怒,手指又弹出了一股红色的烟雾,绿衫少女没有主意,又是吸入了一口。



绿衫少女心中慌张,喝问道:“你又放的什么烟?”



廉驰一脸得意的笑道:“放心,肯定不会毒死你的,只是一些泻药而已……”



绿衫少女听廉驰一说,大惊失色,果然觉得小腹微微疼痛,想到这无赖男子就在面前,如果再拉肚子,还知道要生出什么麻烦事情,又羞又怒之下,心中便真的动了杀机。



廉驰见绿衫少女眼中闪出一丝凶光,连忙说道:“小美人,少爷我这泻药可是特制的,如果没有解药,保准你一辈子都拉肚子,连裤带都系不起来,你还是乖乖的放开我,我就给你解药……”



绿衫少女狠声道:“解药就在你身上,我一剑杀了你,再从你身上搜出解药,何必用你给?”



廉驰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这绿衫小美人竟然如此狠辣。其实这绿衫少女平素只是有些刁蛮任性,狠辣是绝对称不上的,只是被廉驰又是调戏又是逼迫,几欲发疯,才变的如此暴躁。



廉驰还真怕这绿衫少女直接杀了自己,恐吓道:“小美人,少爷我身上瓶瓶罐罐一大堆,毒药解药都放在一起,你知道那解药是丸、是粉还是水?少爷我不说,你又能知道哪个是你要的解药了?别一不小心吃到了其他东西,吃到了毒药立刻就死还算你运气,如果吃到了‘阴阳合欢散’之类的春药,嘿嘿,一你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在这官道上发起花颠来,可就有热闹瞧啦……”



绿衫少女真的被廉驰这番话给吓住了,杀又不敢杀他,只觉得小腹越来越痛,想到如此羞耻之事被廉驰这无赖知道,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廉驰见绿衫少女可怜的样子,假装正经道:“这位姑娘,你我二人萍水相逢,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又何必如此,一见到我就拿剑来刺我。我说看到你撒尿,也不过是想气一气你而已,你只要放了我,我就把解药给你,你我二人两不相欠,这样如何?”



绿衫少女听说廉驰这样说,一想廉驰那是正站在树林靠外的地方,确实并不可能见到自己小解,心中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两人的冲突,也不过是因为廉驰口中不干不净的调戏自己,也确实犯不着这样以命相搏,更何况现在自己腹痛如绞,恐怕就要坚持不住,只得依言放开抵在廉驰颈上的匕首,后退一步,皱眉道:“好,我放开你了,快把解药给我!”



廉驰从怀中拿出两个药瓶,抛给绿衫少女,笑道:“小美人,少爷我这解药可是很值钱的。”



绿衫少女不理廉驰,打开两个瓶子,各倒了一颗解药吃下,身上的不适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内力也恢复如常,知道这解药没有问题,脸色稍好了一些,说道:“好了,你还得再发个誓来,绝不和人提起今天的事情。”



廉驰微微一笑,举起手来,中间三指向天,说道:“我廉驰对天发誓,绝不向人提起这位姑娘在官道边上撒尿之事,有违此誓,天诛地灭!”绿衫少女又是一阵怒气升起,却不动声色,把瓷瓶递到廉驰胸前,说道:“还你的解药。”



绿衫少女被廉驰算计了两次,一张漂亮的脸蛋上被药粉染得蓝一片红一片蓝的,就好像是唱大戏的花旦。好在绿衫少女自己看不见,廉驰知道她不好惹,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并不去提醒她擦干净。



见她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伸了过来,廉驰色心又动,接过瓷瓶的时候便趁机摸了一把,滑滑触感的十分舒服。



绿衫少女突然脸色一变,扣住了廉驰手腕脉门。廉驰觉得半边身子一麻,惊道:“你要干什么……”不等他把话说完,绿衫少女另一只手收回匕首,飞快的在他胸口连点三下,廉驰全身一麻,不只身体不能动,连话也说不出了。



绿衫少女长出了一口气,狠狠瞪着廉驰,咬牙说道:“我答应放过你自然不会食言,但你说话太过下流,不给你一些教训难消我心头之恨!”说完用匕首柄在廉驰头上狠狠敲了两下,又轮圆胳膊打了廉驰一个大耳光,这才翻身上马,绝尘而去。扬起的一蓬黄土全都被风吹到了廉驰脸上。



烈日当空,官道上一人一马。



马自放在路边吃草,那男子手持出鞘长剑,笔直站立在灼人的日光之下。一阵大风吹过,黄沙扬起,那男子长发飞扬,衣袂飘飞,身体却是岿然不动,逼人的目光直视前方,样子极像白鹤楼冷酷无情的杀手,天地间一派肃杀之气。



平常百姓见到这等阵仗,哪里还敢上前,吓得远远的便从原路折了回去。便是偶尔有武林人士经过,也是全神戒备,催马飞快,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从官道另一侧绕了过去,生怕这煞星来找自己麻烦。



就这样,廉驰站了一整天也没有人来理他。



额头被绿衫美人打了两个大包,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痛,想伸手揉一揉也是不能。头顶烈日如火,晒得廉驰头晕目眩,大汗淋漓。更倒霉的是,蚊虫找到了一个不会反抗食物,纷纷招来同伴,落在廉驰身上吸了个饱。



正午时分,不知从哪来了一只野狗,缓步从树林里晃晃荡荡的走了出来,远远看着廉驰。



廉驰吓得脊背发凉,这只野狗可千万别过来,如果想咬上自己一口,自己还真是无法反抗。



偏偏赶上廉驰今天倒霉,野狗见廉驰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声音也不发出半点,胆子慢慢的变大起来,跳上了官道,一直向廉驰走来。



廉驰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这只不怀好意的野狗,那野狗却好像并没有咬人的意思,而是绕着廉驰转了几个圈,在廉驰身上闻来闻去,廉驰紧张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突然那只野狗抬起腿来,一阵哗哗水声响起,廉驰只觉得小腿上一股热流躺下,居然是被这只野狗在身上撒一泡尿。



野狗撒完了尿,心满意足的一路小跑,回到了树林里。



廉驰气的几乎昏死过去,脚下骚气冲天,又引来一群苍蝇在他身上爬来爬去,把他恶心的几乎把早饭吐出来。



直到太阳将要落山,廉驰这才渐渐感觉手足恢复了自由。一屁股坐在地上,噼噼啪啪的打死了无数蚊虫苍蝇,这才小小出了一口恶气。



拖着麻木的双腿,廉驰拉回了马,费了好大力气这才爬上马鞍。



从马鞍边上解下水袋,一口气喝了个半饱,伸手摸了摸被打的脸,厚厚的一层黄沙,于是把剩余的水倒在手里,胡乱洗了把脸,拨马跑回杨柳镇去了。



回到杨柳镇,人人见到廉驰便掩着鼻子退避三舍,廉驰咬牙瞪眼,一路冲回了客栈。



郭应田师徒三人都没在客栈,被廉驰包下的小院里,杨雪正在树下踢毽子。听到院门响声,回头一看,却是廉驰一脸怒气的冲了进来。



杨雪见到廉驰,开心的跑了过去,问道:“少爷,你不是说要去万顺山吗?怎么又回来啦?”刚到廉驰身前,又跑了回去,捂着鼻子,皱眉道:“哎呀,少爷,你身上什么味儿呀,臭死人了!”



廉驰没好气的答道:“给我准备水,少爷要洗澡!”说着向房间里快步走去。



“喔!”杨雪答应了一声,撅着嘴向前院走去,去找小二来送洗澡水。



刚走了几步,就见到小二正带人担着热水赶了过来,见到杨雪,上来讨好的笑道:“这位少奶奶,是要洗澡水吧?”



这小二倒是颇为机灵,见到包了天字一号院的豪爽客人今早出去,傍晚却气冲冲的跑了回来。再看这客人脸上几道黄泥,额头生了两个大包,左颊一个小巧的五指掌印,从身边走过的时候更是闻到一股骚臭。



小二知道这客人今天在外边只怕是倒了大霉,回来一定会要先洗澡,这就叫人送来热水,赚了三两银子赏钱。



廉驰脱光衣服跳进浴桶,杨雪不知从哪找了根棍子,捏着鼻子把衣服挑在棍子上,扔了出去。跑到外边说道:“少爷你这衣服不能穿了,我给你买新的去!”廉驰答道:“恩,快去快回!”



洗干净了身子,廉驰坐在浴桶里,摸着鼻子对着空气发狠道:“小娘皮,心肠真是狠毒,竟然这么折磨你家少爷。下次被我见到,定要搞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其实廉驰倒是冤枉了这绿衫少女,她本是打算制住廉驰小小教训一下,又怕他再用毒药暗算自己,便没有给廉驰解穴就直接跑了。她点穴用的力气不重,又没用什么特异手法,便是内力再差,只要运起功力,几刻钟便能冲开穴道恢复行动了。



却不想廉驰根本不知道怎么运功冲穴,傻站了一整天,最后靠着身体本身的气息流转,这才解了禁制。



杨雪买了衣服回来,廉驰穿好衣服,又自己配了些消肿化瘀的药膏涂在头上。



晚上郭应田带着两个徒弟回来,原来是出去镇上打探消息了,见到廉驰居然回到了客栈,都很惊讶。廉驰觉得这路上的遭遇实在太过丢人,万万不能对其他人提起,随便找了个其他理由搪塞过去。



第二天,廉驰头上的於肿便已经消失了,因为昨天的意外,这次前去万顺山,廉驰便带上了杨雪,毕竟如果昨天有杨雪在,廉驰也不会搞得如此狼狈不堪。



廉驰和杨雪骑马离开杨柳镇,廉驰一路四处张望,见到野狗就一定要去一剑杀死。一路拖拖拉拉而行,又找回了昨天丢在树林里的铁骨扇,正午时分,刚好到达了一个小镇。



到了小镇,已经错过了用饭最好的时间,镇中的酒楼里都已经高朋满座,僻静的雅间肯定是没有剩下了,廉驰只得带着杨雪在二楼的大堂里用餐。



廉驰两人一上二楼,立刻引起了食客们的注意。杨雪美丽的样子自然是极为吸引人的,廉驰的打扮也是不俗,只见他头戴方巾,身着儒衫,手摇折扇,宛然一副文人骚客的模样,只是腰间挂了一把长剑,就未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好在廉驰身上自有一股英武之气,也没有人因此来笑话他。



那二楼只有靠近角落剩下了一张桌子,廉驰对这位置极为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坐下喝着送来的茶水,等待小二上菜。



这二楼上的人,一边吃饭,却一边用眼睛看着廉驰身边的小美人,无聊中,廉驰就反过去打量这些二楼的食客。



这酒楼二层设计得视野开阔,临街一面没有墙壁,而是围着一道红木制成的雕花栏杆,坐在那栏杆边用餐,还可以欣赏街上的车水马龙,小镇风景尽收眼底,比起僻静的雅间来别有一番情趣。



廉驰心中羡慕,扫了一眼那些靠近栏杆的桌子,目光忽然一亮,被其中一桌人紧紧的吸引住了。准确的说,是那桌上的一个人,一个极为漂亮的少女。



那桌人看来也是刚到,菜肴还没有送来,桌上三人正在一边品茶,一边看着风景谈笑。一个身材矮小的蓝衣男子背对廉驰而坐,也看不见模样,只是感觉他身子十分淡薄瘦小;另一个相貌也算得上有几分俊俏的黑衣男子,身边立着一把大刀,正眉飞色舞的讲着些什么;而吸引住廉驰的美貌少女,正面对廉驰而坐,静静的听着两个男人低声谈笑。



那女子身着白衣,五官搭配得恰到好处,给人一种极为恬静的感觉。洁白的玉手轻轻端起茶杯,就唇轻轻一抿,再轻轻的放下,姿势优雅非凡。突然那矮小的蓝衣男子拉住白衣美人的手臂,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那白衣美人竟然对这蓝衣男子的举动没有丝毫不快,恬静的脸上反而荡漾出一丝妩媚的微笑。



廉驰看了却极为不忿,他看那猥琐的蓝衣矮子,身材还不及那白衣美人高挑,居然也能得到美人垂青,当真是老天瞎了眼……



忽然一阵大风吹来,沙尘扬起,那白衣美人的杯子里也被吹进了几粒灰尘,不禁微微皱眉。廉驰看了心中暗笑:“你们只管去看风景说笑吧,少爷我坐在这角落里倒也免得被吹到桌上灰尘,等一会菜上来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吃?”



那黑衣男子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如果一会菜肴里也被吹进灰尘,那可就败兴得狠了。在二楼大堂里扫了一眼,见到只有廉驰一桌没有上菜,两个人正在悠闲的喝茶。



那黑衣男子的眼睛一直被同桌的白衣美女所吸引,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了廉驰两人,见到杨雪相貌比起自己的同伴来毫不逊色,心中暗自赞美。再见与小美人同桌的廉驰,相貌居然也极为英俊,看来还与那个娇小的美人非常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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